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lyler】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温水游弋 作者:小野蜜桃 文案: 已婚男神替我收拾了渣男前男友,那一刻简直,会!心!一!击!瞬间从渣男带来的伤痛中治愈! 男神不计较我当众扇他巴掌,还给他强戴上婚内出轨的帽子,这么温柔善良又男友力Max的男神,在我眼中瞬间镀上了一层天使的光圈,自带八百倍美颜效果的男神更帅了,真是迷瞎了我的狗眼! 我的内心已有波动,甚至想要以身相许——可是,我不想当小三啊!我一个放荡不羁的乐队主唱!我一个智商卓绝的985高材生!我的人设不允许我当小三啊喂! 于是,我,一个三观端正,坚守自己原则底线如处女捍卫自己贞操的小青年,在男神问我“那你现在住哪儿,要住我家吗?”的时候,义正言辞,毫不忸怩,答道:“好啊!”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裕,温弋 ┃ 配角: ┃ 其它:   ☆、第 1 话   温弋花了三秒钟来分析当下情况并理清了自己的思路,一边感叹自己真是机智聪慧,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是什么坑爹的现状啊喂!此刻,花裕左手已经解开了肖洒的衬衫扣子,右手拿着一支胰岛素,正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给他答案,他要用手里的胰岛素杀掉肖洒真的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完全不需要任何技术含量。   哦,少说了一个前提,肖洒是自己的男朋友,啊呸,亡夫!总之,就是一个让自己舔着脸倒贴他、给他亲给他抱给他操、为他的事业提供自己家一切资源、甚至为了他一气之下和家里断绝关系的人,只是没想到,这份忠义换来却是他也一气之下不小心说出的真心话——要不是你是温恕的弟弟,我他妈会和你在一起?   呵呵,真想操|他祖宗十八辈。   在还没有发展成现在这个状态前,在温弋还没有被花裕捡到之前,温弋蹲在马路边扶着围栏哭到干呕,自己太窝囊废了,肖洒说了那样的话之后,自己竟然词穷到连骂他的话也想不出来,就算找不到骂他的话,也该断子绝孙脚伺候啊!再不济也该像偶像剧里那样给渣男一记响亮的耳光啊!真是亏大了!   温弋又气又恨,恨得巴不得肖洒出门被车撞死,走在人行道上被从天而降的花盆砸死,喝凉水感染肺炎病死,反正,怎么不可思议怎么死!   可是,不管肖洒怎么死,也轮不到花裕这个对于肖洒而言的陌生人莫名其妙地给他注射胰岛素啊!这是什么鬼发展啊!无论自己和肖洒有什么深仇大恨,花裕跟他无怨无仇的,干嘛要这样啊!况且花裕那个敷衍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什么叫做“我需要找个东西来消遣,他恰好撞上了枪口”,草菅人命也要有个限度啊!   温弋看着花裕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帅得天怒人怨,笑起来春风十里不如他,可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三秒前他的确是拿着手里那只胰岛素,用好听得不像话的声音,无比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说了:“一个吻,少1个单位。”   对的,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现在想想,自己最大的错误,大概就是花裕在问自己要给肖洒推几个单位胰岛素的时候,自己居然十分专业地回答他,10个单位就能要他的命。   讲道理,自己这么恨肖洒,就在自己恨他恨到极点的时候,花裕像个死神一样拿着镰刀降临,面带微笑就要杀肖洒于无形,这难道不是苍天有眼吗?况且,动手的是花裕,又不关自己的事,凭什么要自己牺牲色相来救那个渣男啊!   等等,好像这样说不是太友善,毕竟,花裕比肖洒帅多了,连肖洒自己都能满眼迷恋地吻上去,吻花裕,不算牺牲色相,应该叫占便宜。   温弋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这个观点,又猛地回过神来看花裕,咽了口唾沫,一脸为难:“吻哪儿?”   花裕强忍着想要大笑出来的冲动,看着温弋微微皱着的眉头,这个迷糊蛋听了自己的话之后愣了那么久,想的居然是这个——这是什么奇怪的脑回路啊,重点是这里吗?   肖洒却突然发狂了,红着眼骂道:“花裕你磨叽什么?他妈的有本事就杀了我!”   花裕扫了肖洒一眼,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二话没说,左手掐起肖洒腹部的皮肤,直接扎了上去,动作发生在一瞬间,花裕把针拔|出来的时候温弋才吓得惊叫了一声,抬起手来捂住嘴。花裕有些嫌弃地松开左手,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胰岛素递给身边的人。   肖洒一时噤了声,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有些接受无能——花裕没有理由杀自己,就算自己刚才恼羞成怒出言不逊了,也不是可以让人置自己于死地的言论,花裕不过是想吓吓自己,让自己在温弋面前出出丑罢了,他怎么可能因为自己一句挑衅,就这么果断地就把胰岛素注射到自己体内,这不合常理,这不科学。   回过神来肖洒才颤抖着对着花裕的背影骂出来:“你他妈对我做了什么!”   花裕已经走到另一边的沙发前坐下了,翘着二郎腿,抬起手来看了看手表,云淡风轻:“我只是满足了你的心愿。”   温弋站在原地,缓缓地转过头来看花裕,他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固若泰山,又回过头看肖洒,双目凸出,满脸的恐惧,嘴唇不知道是气到了还是吓到了,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看起来十分狼狈。   肖洒突然像被人抽走了力气,浑身一软,喘了两口气,望向温弋,语气很急切,却有气无力:“温弋……糖!给我糖!”   温弋颤了一下,望向花裕,发现他正在剥糖吃,一把年纪的男人了居然还吃糖?是真幼稚还是故意急肖洒啊。   花裕嘴里含着水果糖,口齿有些不清:“没用的,这点糖救不了你——你不是想死吗?”   肖洒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他不想死,他的公司年底就能上市了,他已经和市里两所三甲医院建立了长期的合作关系,他的人生才刚开始,他还不可以死。   “温弋!温弋!”肖洒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挣扎着叫着温弋,被身后一左一右两个男人按着,挣扎几下就没了力气,温弋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现在已经感觉也有些心慌了,很快就会四肢乏力,头晕目眩,心悸流冷汗,甚至休克,一旦失去意识就会失去主动权,那自己的生死就不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了,他疯了一般叫着温弋:“温弋!你快想办法!”   温弋回过神来才看到花裕快速地朝自己眨了一下左眼,太快了,只有一瞬间,转瞬即逝,温弋却瞬间会意,松了一口气,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爽感。   下一秒心脏突然不正常地跳动了一下,花裕现在看起来就像搞了恶作剧却一本正经的班长,正直凛然,老师怀疑完整个班都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那个花裕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吗——这也,太反差萌了吧。   温弋嘴角勾起一个笑,回过头来看肖洒:“我为什么要想办法?”   肖洒呆住了,有些难以置信:“温弋,我是你男朋友。”   “别!”温弋打断他:“我现在又不是温恕的弟弟了,哪高攀得上您呐。”   肖洒背了口气,这不是和温弋闹别扭的时候,赶紧好声劝他:“我那是说的气话,你不会往心里去了吧?我之后再给你解释,你先,想办法……”   温弋仰起下巴,语气有些坏坏的:“那我要是,不呢?”   肖洒的眼泪被激了出来,语气里满是委屈:“温弋……你不说你爱我吗?你真的,要对我见死不救吗?”   温弋走到肖洒面前,眼神很温柔,抬起手来擦了擦肖洒的眼泪,带着浅浅的微笑:“别哭了。”   肖洒一时间更委屈了,泪如泉涌,像只小狗一样看着温弋,半带着撒娇的语气叫温弋:“温弋……”   温弋抬起手就是一巴掌给他扇了过去,一声响亮的耳光之后,整个房间都静了下来,肖洒看着温弋,目瞪口呆,温弋笑里满是讽刺,一字一顿:“我,他妈,让你,别哭。”   肖洒怔怔地看着温弋,突然翻了个白眼,破口大骂起来:“他妈的臭婊|子!”   温弋大笑,抬起右脚踩在肖洒的膝盖上,弯腰伸出右手捏着他的下巴,眼神凌冽,居高临下:“对嘛,这才对,肖洒,这才像你说的话,你这种人渣,就别跟我走心了,看着怪恶心的,既然说了分手了,这个时候就有点骨气呗。呵,看在你要死了的份上,我决定告诉你一个秘密——你问过我,脚心文的‘LM’是什么意思,嗯,是人名的缩写,他叫吕蒙,我喜欢的第一个男人,长了一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讨厌的脸。所以肖洒,你给我看清楚,我他妈是温弋,我就是个婊|子,也不是你可以玩得起的。”温弋越说情绪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你也给我搞清楚!不是我张开双腿让你操,是你他妈躺平了让老子骑!”   温弋吼完后心抽疼了一下,突然就失去了重心被人拉进怀里。温弋大口地喘着气,只觉得眼前一抹黑,浑身血液像倒流了一样,几乎连站稳的力气也没有,刚才声嘶力竭地吼出来,现在喉咙还有一股腥甜,不知道是愤怒还是难过,好像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但温弋还是咬着牙坚持着,不可以哭出来,这是分手的场合,明明自己处在上风,要是哭出来多没面子啊。   花裕眼疾手快,在肖洒说话前一掌敲晕了他,把温弋的头按在自己胸前,声音里没有什么波澜:“知道怎么处理吧?”   “是的老板。”   “走吧。”   听到关门的声音,花裕按着温弋脑袋的手才轻轻拍两下,像在安慰,又像在鼓励,温弋瞬间崩溃大哭起来,双手抱住花裕的腰,像个孩子一样声泪俱下。   花裕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推开温弋,等温弋哭够了,花裕才问他:“解气了?”   温弋撅着嘴吸了吸鼻子,没有回答,而是问花裕:“你刚给他推了几个单位?”   花裕一脸理所应当:“10个啊。”   温弋瞬间停止了抽泣,抬起头看着花裕,有些难以置信:“什么?那你跟我眨眼睛!”   花裕皱了皱眉,做出冥想状:“我有吗?”   温弋急了:“当然有啊!”   花裕耸耸肩:“那就有吧。”   温弋有些崩溃:“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会死人的啊!你快让他们给他补充糖分啊!天啊过了多久了,心脏衰竭了怎么办啊!花裕这是故意杀人啊!会坐牢的!”   花裕看着温弋一脸焦急的样子,忍不住勾起一个笑——什么嘛,恨得巴不得把人家皮都剥了,气势汹汹说了一段狠话把自己差点说哭了,都这样了还要担心那个人的死活,虽然蛮横不讲道理,但是骨子里,倒是意外地善良。   “放心吧,死不了。”   花裕刚吃了一颗水果糖,应该是水蜜桃味,两个人离得很近,听他说话就能够闻到一股甜甜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温弋突然觉得很安心。   花裕递了一张纸给温弋,问他:“既然解气了就回家吧,需要我帮你给温恕打个电话吗?”   温弋一听到“温恕”两个字就又来气了,拒绝他:“不用!我不要回家!”   花裕有点无奈:“那你现在住哪儿,要住我家吗?”   温弋想也没有想,答道:“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嗷,这一段的前奏,在前两篇文的番外里,分别叫《控制狂》和《偏执狂》,没看过我前两篇文的宝宝可以去看看这两个番外,当然不看也并不影响~ 嗯,我会努力保证每天早上十点更新,记得按时来看哦~ 然后,谢谢你来看,希望你能喜欢【土下座】   ☆、第 2 话   花裕正在办公室里,助理敲门进来,面露难色:“花总,刚才物业打电话来,说是有业主给物业打电话投诉您家有人制造噪音,还说要报警,物业安抚了业主,去您家敲门,结果……”   助理还没有说完,花裕就抬起手来示意他不用说了,问助理:“我下午的安排是什么?”   助理赶紧掏出随身的笔记本,只听到纸张哗哗的声音,然后助理念道:“两点半要去南城的工厂视察,四点要去空港视察,晚上您约了瑞成的张总和卫生局冯主任一起吃饭。”   花裕活动了一下脖子,大中午的,温弋在家里闹腾个什么劲儿?   “让司机把车开到门口,我要回一趟家。”   车在花裕家门口停下,一推开车门,和热气一起扑来的还有电吉他的声音,大铁门开着,花裕推开铁门,音乐声越来越大,花裕把钥匙插|进孔里的时候,鼓点和键盘也加了进来。   花裕快速地旋转钥匙,开门那一瞬间花裕抽了口气——三十八度的天气,温弋在家居然不开空调?他是疯了吗!   音乐声戛然而止,只有音响里单调的鼓点还在播放着。   眼前的画面挺不堪的,一群穿着牛仔裤、赤|裸着上半身的小男生正在客厅里自嗨,看到花裕,个个都像做贼一样,刚才还在放飞自我,此刻就安静如鸡了。   温弋浑身一抖,有些尴尬:“花裕……你,你怎么回来了?”   花裕抬起手打开了墙上的中央空调,有些不满:“你在给我节约电费吗?”   温弋噗嗤一笑,一脸嫌弃:“没毛病吧你,你又不缺钱,我替你节约这点儿电费干嘛?”   花裕面无表情,指了指温弋赤|裸的上半身:“穿上。”然后扫了一眼屋里另外几个男生,看起来是温弋的同龄人,都是温弋乐队的成员,虽然是玩摇滚的,但是并不是杀马特非主流,这点倒是谢天谢地。   花裕像个家长,补充道:“你们也穿上。”   另外几个小男生立刻把随手扔在沙发上的T恤快速地套在自己的身上,就只剩下温弋还站在原地不动,一脸不情愿。   “温弋,我让你穿上。”   温弋不高兴:“在中央空调下穿得规规矩矩的玩的那叫摇滚吗?”   花裕深吸一口气,呼气,反问温弋:“你知不知道,在居民区白天允许的噪音级是50分贝?”   温弋理亏,没敢看花裕,眼神飘向旁边,嘴里嘀咕着:“什么嘛,居然敢告状……我还以为刷你的名字有特权呢。”   有你大爷的特权!   此刻花裕正在重新审视自己:我是花裕,我做过的判断和选择,从来不会有错,所以,我当初到底是哪根筋没有搭对,为什么要让温弋住自己家,是被他下降头了吗?   花裕大概能够理解第一次见到温弋的时候,温恕那个小题大做派一群人来追温弋气,急败坏的模样是怎么回事了——温弋在花裕家住了大半个月,花裕从警察局把温弋带回来2两次,派车去灿海天地接醉得不省人事的温弋无数次,温弋带着他的朋友胡吃海塞赊账留花裕的名字,去哪里都横冲直撞,和人起了冲突,一言不合就报花裕的名字,被花裕发现了还一脸满意:“你的名字比温恕的好用多了。”   好用你大爷。   总之,不把他看好,没人知道下一秒他能捅出什么娄子来,一个大写的trouble maker。   花裕一脸严肃,教训温弋:“温弋,我再说一次,把衣服穿上。”   温弋一脸不爽:“身上都是汗,现在穿不舒服!”   “那就快速地回你的房间冲个澡,然后把衣服穿上。”花裕看了下手表,还有5分钟到两点。   温弋赌气转过身,花裕叫住他:“等下。”   温弋回过头来看花裕,一脸“宝宝有情绪”,花裕指了指旁边的音响,此刻还有节奏地动次打次地响着,说:“关了再上去。”   温弋更生气了,非常有情绪地关掉音响,不情不愿地上了二楼,还狠狠地摔上了自己房间的门,花裕面不改色,转过头看另外几个小朋友,抬了抬下巴,说:“坐吧。”   剩下的几个小朋友坐下后面面相觑,如坐针毡,甚至不敢正眼看花裕,花裕叫阿姨:“阿姨,端点水出来。”   没有人回应,花裕皱了皱眉,又叫:“阿姨?”   这才有个人怯生生地开口:“温弋让阿姨回去了。”   花裕闭上眼吸了一口气,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花裕忍不住在心里庆幸,还好自己的弟弟是花唯不是温弋,花唯虽然会给自己找麻烦,并且每次都直戳自己的要害,但是花唯目的明确,自己提前也有心理准备,温弋可不一样,他就像阿甘手里的巧克力,鬼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任何细小的地方他都能用最巧妙的方式给你添堵。   花裕睁开眼,往厨房走,刚转身就听到身后的小孩都松了口气,花裕哑然,自己是不是对他们太严厉了一点。   拉开冰柜,随手捉了几瓶饮料,走出了厨房,走到茶几前,把饮料按照高矮顺序,整齐地排列在茶几上,花裕说:“喝吧。”   几个小孩看着花裕,也不敢动,花裕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问:“闹腾这么久了,你们不渴吗?”   他们才纷纷拿起饮料喝了起来。   温弋很快就冲了澡下来,发现自己的小伙伴们坐在长沙发上,个个都乖巧地坐着和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的花裕聊着天,花裕翘着二郎腿,脸上还带着微笑,啧,这么快就把我的人收买了!   温弋站在楼梯上朝花裕吼:“花裕你都不上班吗?”   花裕抬眼扫了温弋一眼,温弋抖了一下,气势瞬间就弱了下去,连下楼的动作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如果你不在家里开演唱会,我已经在南城的工厂视察了。”花裕云淡风轻,倒没有责怪温弋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事实。   温弋已经下了楼,走到花裕身边,有点愧疚:“我不是在开演唱会,是在排练……”说着就抬起左腿,靠坐在花裕坐的沙发的把手上,茶几上还有一瓶没有打开的冰橙汁,温弋朝对面拍了拍手,对面的小伙伴懂事地把橙汁抛了过来,温弋接过橙汁,拧开猛灌起来。   温弋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喝完后长舒一口气:“爽!”   花裕抬起右手揉了揉温弋的喉咙,语气无比自然:“慢点儿喝,这样喝冰水伤喉咙——安懿可是一年四季都喝温的罗汉果花果茶。”   坐在对面的几个小朋友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望向温弋,温弋本来还因为花裕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听到后半部分就激动了:“这你都知道!”   安懿是谁?上至八十,下至八岁,无论男女老少,通通秒杀的男神,不仅仅是第一眼男神,还是越对他了解越痴迷于他的那种,温弋现在已经属于安懿病后期,病入膏肓,陷入了无法自拔式迷恋。   安懿不仅是花氏新视界旗下的艺人,也是花唯最好的朋友邱泽的老婆,所以,安懿也是花裕的弟媳。   温弋突然回过神来反驳花裕:“你骗我!我昨天刷微博还看到他被拍到和邱泽在机场,两个人手上明明都拿着星冰乐!”   花裕收回手,一本正经:“安懿是明星也是人,怎么就不能喝星冰乐了?”   温弋被花裕噎到,他说得很有道理,自己竟无言以对。   “诶等等,那你说他一年四季都喝温的罗汉果花果茶!”温弋直击漏洞。   花裕却不紧不慢:“一年四季都喝罗汉果花果茶,伴随偶尔星冰乐,有问题吗?”   得得得,你说的都对!   温弋翻了个白眼,催促花裕:“行了行了,你不是还要去南城的工厂视察吗,你还在家里干嘛?”   花裕笑:“急着赶我走了,你们又继续吗?”   温弋脸红了一下,赌气道:“不继续了!花裕你烦死了!”   花裕笑出了声音,声音里不自觉带了几分宠溺:“你之前不是在外面排练的吗?”   温弋叹了口气:“房租到了呗,我现在不想刷家里的卡。”   花裕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是,不刷家里的卡,吃了东西,让人‘记在花裕头上’?”   温弋大笑起来,抬起手来轻轻打了花裕一下:“花裕!”然后坏笑着说:“你不觉得,有一天你去吃饭,然后服务员告诉你,你还有账没有结,挺惊喜的么?”   呵呵,替我全家谢谢你,我的生活不需要这样的惊喜。   “好了,我要走了,你们在家里乖点。”说着从怀里掏出钱包,抽了张卡出来递给温弋:“密码是830617。”   温弋接过卡,刚才的气势瞬间又没了,有点不好意思:“我……”   花裕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头:“我之后会找温恕要的。”   温弋撅着嘴赌气道:“不用!我以后会还给你!”   花裕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西裤,说:“好了,晚上我不回家吃饭,你叫阿姨回去了,自己在外面吃。”   温弋点头,突然有些兴奋:“花裕!你晚上吃饭的地方离灿海近吗?灿海的Muse,晚上九点半到十一点是我的专场,你要来听吗?”   看着温弋亮晶晶的眼睛,满脸的期待,花裕心都软了,虽然是个麻烦鬼,但却充满活力,总让人忍不住想要满足他的所有心愿。   花裕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答道:“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你没有猜错,花裕的密码,是唯唯的生日【笑】   ☆、第 3 话   温弋正做着上台前最后的准备,激动中伴随着些许紧张,一般温弋的主场在真爱酒吧,今天在Muse是因为有个大金主过生日,花重金点名要他唱,这是一份很高的认可,起码对于温弋来说是这样。   可就在下一秒,温弋猝不及防地想到了花裕,心情瞬间从云端跌落谷底——这是自己第三次邀请他来听自己唱歌,他又拒绝了。   好事不过三,这辈子都不要邀请他了。   温弋在心里暗暗下决心,然后横了起来——听不到本大爷唱歌,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损失,哼!   “栩哥问你准备好没?”鼓手Aaron急匆匆地走到温弋面前,声音中难掩紧张。   “嗯,马上。”温弋头也不抬,继续拨弦调着音。   Aaron在温弋身边坐下,小声地说:“我刚去看了一圈,花裕没有来。”   温弋顿了一下,抬起头来,一脸嫌弃地望向Aaron:“你去看他来没来干嘛,他都说了不来了!”   Aaron看着温弋口是心非的模样,耸了耸肩:“拉倒吧你,你不是喜欢他吗?你要假装不喜欢他,就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啊!”   温弋愣了一秒,垂下眼,也不辩解了,Aaron说得没错,爱意是无法从眼里被藏起来的,他望向花裕的时候本来就没有掩饰的意思,花裕的一颦一笑都在他眼里,花裕的每一次眨眼,他都偏执地想要去探索其中的意义。   是啊,温弋,喜欢花裕,在他歇斯底里把肖洒骂了一通之后,情绪几乎不受控制,双腿发软,可能下一秒就会破功,那个花裕却一把把他按进自己的怀里,一掌敲晕了肖洒,在前男友面前这份最后的尊严,是花裕给他的,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是他把自己抱在怀里给自己依靠。   就在那个瞬间,温弋觉得心脏不正常地跳动了一下,就像在一片漆黑中骤然擦亮的花火。   温弋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声音却是满满的落寞:“可是他,已经结婚了啊。”   Aaron怔怔地看着温弋,一时说不出话来,温弋抬眼看Aaron,自嘲地笑了,语气是温弋式没心没肺:“我一个放荡不羁的乐队主唱,才不会为了他当小三呢。”   Aaron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啊!   “那你为什么住在他家?”   温弋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但这的的确确是唯一的解释:“因为他,认识温恕吧?”   是啊,因为花裕认识温恕,看在温恕的面子上,替自己收拾前男友,收留无家可归的自己,把喝醉了的自己从灿海接回家,把闹事后被带到警察局的自己领回家,替自己买单,给自己卡刷——他为自己做的这些事,都有且只有一个理由啊,因为自己,是温恕的弟弟嘛。   花裕从银海酒店里出来,助理拉开车门,花裕坐了进去,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花裕才抬起手来拉了拉领口的领带,头有点晕,因为心情不好,所以今晚喝得有点多。   花裕下午接到一通电话,韦氏瑞通物流上周从韦氏独立出来,改为独立核算,这周一直在推进的收购葳蕤物流的进程已经到了最后的环节——这个花唯,为了保自己的岳父,也是挺舍得下血本,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为了和自己抗衡的力量,竟然就这么轻易地送出去了。   可是再仔细想想,他现在,已经不屑和自己抗衡了,那葳蕤物流对于他而言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在自己兴风作浪要收购韦氏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花唯已经连自己平时在做些什么都不过问了。   花氏收购韦氏的决议上个月董事会已经超过半数通过了,花裕在花氏有绝对的掌握权,花唯的抵抗不过是苟延残喘,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情,谁都没法阻止。   是啊,没法阻止,就退而求其次。花唯本来对韦氏也没有什么执念,保得住就保,保不住就放弃,他本来也只想保住他岳父那家物流公司。花唯对自己太了解了,自己要韦氏不是为了壮大花氏,只是为了报复,得到,然后摧毁——说来挺讽刺的,自己明明是因为他才去报复的,他却擅自原谅了。   也好,他原谅了就原谅了吧,他好过了就好,仇恨和报复都交给自己,坏人让自己来当就好。   花裕仰着头靠在后座,呼吸均匀。   助理问:“花总,现在送您回家么?”   花裕抬起右手,手背搭在额头上,用有些沙哑的声音答道:“去灿海天地。”   花裕走进Muse的时候,整个Muse就像邪教聚会场所一样,温弋在舞台上嗨,其他人在舞台下围着他嗨,他求互动,舞台下的人都陪和他互动,甩着脑袋,疯狂舞动,手里的荧光棒挥舞着,和他一起放声歌唱——所以,花裕才最讨厌来这种场所了。花裕讨厌不长脑子的人。   花裕找了最角落的卡座坐下,远远地能够看到温弋,他在舞台上光芒四射,充满活力,唱完副歌,一只脚踩在音箱上,抱着他的电吉他即兴来了一段solo,场下又一次沸腾了。   温弋一口气唱了好几首,抱着他的电吉他一直在亢奋状态,中途也不歇息一会儿。终于他唱完后没有再接着下一首,在台下掌声和尖叫声停下后,就听到音响里传出他清晰的喘息声。   温弋拿起地上的矿泉水瓶,拧开喝了一口,说:“下面要唱的这首歌,我很喜欢,我最近认识了一个人,每天看到他,我脑内就在循环这首歌,哈哈,希望你能喜欢!”   花裕面无表情地看着温弋站在舞台上,他双手扶着麦克风,微微皱着眉。他唱了什么花裕想要假装听不清楚,可是却没法假装听不清楚,刚才还喧闹的酒吧,突然像中了邪一样静了下来。   温弋唱着:“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你决定不恨了,也决定不爱了,把你的灵魂关在永远锁上的躯壳。”   花裕的心被戳了一下,站起身来往外走,他没有听完,也不想再听了——你错了,我没有决定不恨了,所有给他带来过伤害的人和事,我都不会放过,即使他已经原谅了,即使他甚至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也不会就此停下。   温弋唱着,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他唱到“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伤从不肯完全的愈合,我站在你左侧,却像隔着银河,难道就真的抱着遗憾一直到老了,然后才后悔着”竟觉得有些哽咽,对啊花裕,我站在你左侧,却像隔着银河,多么幸运啊,我能有幸站在你的身边,我,喜欢你啊。   可是,多么不幸啊,我遇见你,太迟太迟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温弋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了,他喝了点酒,毕竟大金主花钱请他唱,情商再低也知道要去敬两杯。   金主是圈里一个姓陆的公子,温弋去敬酒的时候他已经酒过三巡,眼神迷离,一看到温弋就傻笑起来,把怀里的人推开,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对温弋说:“来坐,来坐。”   温弋端着酒杯走过去,刚坐下,陆公子的手就搂了过来:“温弋,唱得好!唱得好!”   温弋扭了扭肩膀,用细微的动作向陆公子传达了自己此刻的不适,陆公子却把温弋搂得更紧了,左手把自己的杯子从桌子上拿起来,跟温弋碰杯,口齿不清地说:“走一个,走一个!”   温弋双手抱着杯子一饮而尽。   任务结束。   温弋开始想方设法地脱身了,却不料陆公子又从桌上端了一杯酒起来递给温弋,说:“再走一个!”   温弋知道麻烦了,接过陆公子手里的杯子,赶紧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对陆公子说:“陆公子,我刚唱了歌,嗓子不太舒服,就这一杯了,我敬你,承蒙厚爱,祝你生日快乐!”   陆公子也豪爽,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把杯子放回桌子上,也没有再邀请温弋喝酒,可手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陆公子凑到温弋耳边,小声地询问:“一起玩儿会吧?”   温弋脱身心切:“我得回去了,我哥说我要12点以前不回家,就不用回家了。”   陆公子皱了皱眉,又笑了起来:“那就不回去呗。”说着轻轻在温弋耳边啄了一口,温弋差点没忍住一巴掌给他扇过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恶心,太恶心了!虽然陆公子不是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富二代,甚至还有那么几分英俊,可是温弋还是觉得恶心,他突然很想花裕,一想到花裕,他就觉得现在的状况更恶心了。   温弋赶紧推开了陆公子,客气地说:“不好意思,我真的得回去了,陆公子玩得开心,生日快乐!”说着就想要脱身,却被陆公子一把捉住手腕,温弋差点没有忍住把手里的杯子砸到他的天灵盖上。   温弋心中百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陆公子花重金请自己给他唱歌,这是看得起自己,自己要是此刻对他动手了,就是忘恩负义,可是,这也不代表花钱就能够随便搂自己亲自己拉自己啊,他当这里是青楼吗!   “陆公子,我们家主唱大人家教严,您就放他回去吧,我陪您喝两杯如何呀?”温弋松了口气,看着眼前的白栩,谢天谢地感叹得救了。   白栩是这里的主人,除了灿海不夜城,C市最著名的酒吧街北洋城也是他的地盘,后来他和韦氏一起投了这个灿海天地,想要打造第二个北洋城,就现在来看,基本上已经成功了一半。   陆公子放开了温弋的手,对白栩笑了笑:“既然我们栩哥都开口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转过头望向温弋,抬起手在唯一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说:“那,温大主唱,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喝吧。”   温弋深吸一口气,手里握着玻璃杯,骨节都发白了,他一次又一次挑战温弋的底线,温弋现在只想一杯子砸到他脑门上去,自己为啥要受这些屈辱啊,谁他妈还不是个富二代了!   白栩看了温弋一眼,轻轻偏了一下头,让温弋快走,温弋这才强忍着怒气离开了。   出入夜场难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打架闹事总少不了,虽然自己脾气不太好,但唱歌唱得好,长得好看,再加上白栩对自己挺纵容的,所以温弋一直也就保持着这个性格在夜场唱歌了。   玩摇滚,在夜场唱歌攒钱,努力争取大学毕业前靠这笔钱在学校开演唱会,这是温弋给自己定下的目标,要趁自己还年轻,还能够疯两年,多做点疯狂的事情,不然老了,没得说啊。   温弋跌跌撞撞上楼,一路上温弋都在想花裕,想要给花裕告状,自己被一个恶心的富二代揩油吃豆腐了,想要义愤填膺地让花裕替自己出气,可走到花裕房间门前,手都已经放到门把手上了,温弋突然想到自己对Aaron说的话。   温弋收回手,看着眼前的房门,呵,什么嘛。   “花裕,晚安。”   ☆、第 4 话   吃过午饭,花裕正在办公室了里看文件,下午三点半有一个策划部的会议,交来的方案有六个,花裕看了两个,不太满意。   助理敲门进来,问花裕:“花总,日光制药的温总约您下午三点喝下午茶,需要我替您推掉吗?”   花裕嘴角勾起一个笑,答道:“不用,跟温总说我有空。三点半策划部的会议延迟到五点,我在走之前会把修改建议做出来,让每个组都改一下。然后把晚餐的餐厅订好,问大家想吃什么吧,今天得加班了。”   助理点头退了出去,花裕伸了个懒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地图,上面代表坐标的红点正在快速移动中,应该是回家的方向,花裕抬起左手来看了看表,这么早他就早退回家了,这老总怎么当的?   花裕立刻给花唯打了个电话,花唯很快就接通了,语气不太好:“有事吗?”   啧,还在生自己的气。   “我只是想提醒你,我的生日快到了。”花裕的语气很坦然,□□裸的“求表示”。   花唯却在那边笑道:“花裕,我都要被你弄得倾家荡产了,你还想要礼物啊?我老婆现在天天都在玩我有私房钱的梗,都是谁害的的啊!”   花裕也笑了起来,看到红点停了下来,应该是遇到了红绿灯,花裕才说:“车开慢点儿。”   花唯语气里有些不耐烦:“花裕,你真是越老越烦人。”花裕没有反驳。   挂断电话,看到红点旁显示的速度迅速提升到63km/h就停了下来,耸了耸肩,有些得意,心情愉悦地继续看起文件来。   花裕到银海酒店的茶楼时,温恕已经到了,看到花裕,温恕站起身来,待花裕走近了,温恕才左手掖着西装下摆,主动伸出右手要和花裕握手,花裕也伸出右手和温恕握手,笑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就见个面聊聊天而已。”   花裕坐下后,茶艺师开始沏茶,两人寒暄了几句,才进入正题。   温恕语气里满是歉意:“我就早就该约花总见面了,非常抱歉,这么晚才约见你,还这么临时。”   花裕笑了笑,抿了一口茶,答道:“早点我可不一定有空,今天是刚好有时间,约得早不如约得巧。”   温恕当然听的出来花裕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也没有继续再和花裕客气,有些无奈:“我们家温弋,真是麻烦花总了。”   花裕一听到“温弋”两个字就头皮就麻了一下,笑起来:“你还别说,你这个弟弟真是不得了,我们家唯唯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可没给我捅这么多娄子出来。”   温恕叹了口气,有苦说不出:“温弋上大学之前都挺乖的,叛逆期来得这么晚,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花裕很赞同温恕的“叛逆期”一说,不然真没法解释温弋现在这个动如脱兔的状态。   温恕又说:“花总上次送给我那个东西,谢谢,这种事情还麻烦你来处理。”   花裕喝完了杯子里的茶,茶艺师又替他斟满,花裕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表示感谢,打趣道:“哪里,是我麻烦温总了,一不小心就耍了下性子,还希望没有给温总添麻烦。”   温恕苦笑道:“没有的事。”   花裕一脸神秘,开玩笑:“还留着吧?”   温恕顿了一下,笑了起来:“当然,我们家世代可是救死扶伤的——话是如此,但是也有一整套系统来让他吸取经验教训。”   花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温恕才说:“温弋从和我吵架开始就没有再刷家里的卡了,他身上现金又不多……”   花裕一本正经:“‘记在花裕头上’呗。”   温恕看着花裕,眨了眨眼,才笑了起来,的确是温弋会干的事,温恕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觉得好笑,强忍着笑意对花裕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花总给我个账户,之后我把钱转过来。”   花裕摆了摆手:“一只小猪还是养得起。”   温恕看着花裕的眼睛,突然有些警惕:“花总,我很感谢你替我收留了温弋,但是,你毕竟是有家室的人,温弋这样,会给你添麻烦的,找个时间,我把他接回来吧。”   果然是这个,花裕在心里苦笑,回想起自己和温弋的第一次见面,在商会的年会上,温恕逼着温弋和女生相亲,温弋抓壮丁把自己抓住,脱口而出就说自己是他男朋友,解释完自己已婚之后,温弋实力飙戏,一巴掌给自己扇过来,上演了一出“我这么爱你你居然骗我让我当小三”的狗血戏码,这恩将仇报得,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啊。   花裕的妻子,或者说前妻叫韦卿霏,韦氏董事长韦鸿洲的女儿,当初他们的婚姻本来就是家族联姻的产物,韦卿霏性子傲,当了两年花唯的玩具,两个人玩到后面玩大了收不了场,两败俱伤,花裕和韦卿霏秘密协议离婚放她出了国,这两年来却一直密谋着报复——所有带给花唯伤害的人和事都不可能原谅,韦卿霏是到目前为止给他带来的伤害最大的人,她几乎摧毁了过去的那个花唯,无论是身还是心,就凭着一点,花裕就没有理由放过她,不只是她,她的父亲,她父亲的公司,连带的一切都不会放过。   花裕喝了一杯茶,才慢慢地说:“他在我家住得挺好的,你硬要接他回家,他不但不回家,连我家也不住了,那对你来说才更麻烦。”   花裕说得挺有道理,温恕陷入沉默,半晌才说:“花总,我们家温弋,喜欢男人……”   花裕笑:“我知道啊,我们家唯唯也喜欢男人。”   温恕皱着眉看着花裕的眼睛,说:“花总,你和温弋现在共处一室,温弋很容易爱上你的。”   花裕抬起手挡住眼睛大笑起来:“温恕啊温恕,温弋还是个孩子啊,我比你还大,他爱上谁不好?”   花裕开过会吃过晚饭回家已经九点过了,一回到家,温弋正坐在客厅沙发前的地毯上,靠着沙发看着一档综艺节目,是去年安懿和邱泽上的一档叫《有你在身边》的节目的重播。   温弋看到花裕眼睛都亮了:“花裕花裕!快过来,我给你买了蛋糕!”说着就蹭了起来,跑到厨房,从冰箱里把一小块芝士蛋糕端出来放在茶几上。   花裕换鞋进屋,把西装外套脱掉递给来迎接自己的阿姨,走到沙发前坐下,看着茶几上一小块扇形的芝士蛋糕,开玩笑:“是您吃剩的吗?”   温弋瞪大眼睛看花裕,一脸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它本来就这么大一块!你知道我为了等你回来给你吃,忍得多辛苦吗!”   花裕强忍住笑意,不用忍耐的,反正,我也不爱吃蛋糕啊。   花裕笑了笑,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居然买蛋糕来贿赂我?”   温弋一脸不高兴,解释道:“昨天在Muse那场演出,栩哥把钱给我了,昨天遇到了一些事,我不想存这笔钱,大家平分之后,请他们吃了饭,还剩60块,我看着恶心,就给你买了这块蛋糕——我还倒贴了8块呢!”   这句话的槽点太多了,花裕选择了其中一个向温弋表示了自己的不满:“你看着恶心所以给我买蛋糕吃?”   温弋笑了起来:“哎呦,钱恶心,蛋糕不恶心啊!”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只剩60块了,也买不了什么好东西,但是这么一块芝士蛋糕68,它已经是芝士蛋糕中的爱马仕了啊!”   花裕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温弋一边和自己说着,一边瞟着蛋糕,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的样子,大发慈悲:“我才吃过晚饭,吃不完一整块,你从中间切开,我们对半分吧。”   温弋一脸兴奋,毫不犹豫地抄起了小叉子,却说:“那多不好意思啊!”   真没看出您不好意思。   然后花裕目瞪口呆地看着温弋把扇形的蛋糕从中间横着切开,觉得有点乐,挑眉问温弋:“所以,你打算把三角形这块给我?”   温弋点头:“对啊!”   两个人吃着蛋糕,温弋依旧坐在地上,不要脸地吃着比花裕那块蛋糕大两倍的“一半”,满脸幸福像个小仓鼠:“好好吃!活着真好!”   这就活着真好了,你这一生对“好”的标准未免也太低了吧。   花裕一边吃一边问温弋:“你演出的钱不是都准备存起来开毕业演唱会吗,干嘛把它花了?”   温弋有些闷闷不乐,说:“遇到了点事,总之,各种无奈,表达不来。”   花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吃了一口蛋糕,说:“好吧。”   温弋转过头一脸惊讶:“诶!什么?花裕我等着你问我什么事,然后好向你告状呢!你怎么能说‘好吧’?”   花裕抿着小叉子,扫了温弋一眼,皱了皱眉:“你不说表达不来么?”   温弋气急败坏:“那说明我有难言之隐,你更应该关心体贴我才对!”   花裕嘲笑他:“嗯,说着给我买的蛋糕,我好心好意分你一半,你这种分法,像骗我没学过数学似的,还要我关心体贴你啊?”   温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额头在花裕的膝盖上蹭了蹭,撒娇道:“哎呦,小气鬼!”   到底谁才是小气鬼啊?   ☆、第 5 话   “诶,对了,你知道吗,就上个月在Muse办生日那个陆公子,现在他们家完全乱套了。”Aaron一边玩着手上的鼓棒,一边跟正在收拾琴包的温弋闲聊。   陆公子,真是个不想听到的名字啊。温弋对这种讨厌的人没什么兴趣,随便应了声:“嗯哼。”   “嗨,听说他爸做了个项目,亏了几千万,还被他妈知道在外面包了3个二奶,现在天天家里鸡犬不宁,真是惨。”   温弋的手抖了一下,抬起头来,喜闻乐见:“真的?”还没等到Aaron的答案,温弋就先偷笑了起来:“略略略,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   Aaron皱了皱眉,温弋平时不是一个会幸灾乐祸的人,他今天咋这么开心?Aaron耸了耸肩:“哎,所以说家里做生意的人,会一夜暴富,也会一夜暴穷,他过生日那天还重金请咱们去演出呢,那晚上Muse的酒钱全是他开的,听说十几万呢,他现在一定后悔死了——诶,你们家温恕还好吧?”   温弋一听到温恕就翻了个白眼:“你别咒温恕,他是正经生意人,又不赚不义之财,我们家世代救死扶伤,老天会保佑我们家的!”   Aaron笑他:“你还要生他多久的气啊?非得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寄人篱下?才没有,温弋完全把花裕家当自己家了,比在自己家还放得开,反正花裕待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花裕家里有吃有喝,阿姨做的饭还特别好吃,早餐一个星期都不会重样,别提有多爽了。   说起花裕,温弋突然想起来:“哦对了!明天不演出,我跟栩哥说过了,明天花裕过生日,我要在家里给他过生日。”   Aaron点了点头,问道:“你是不是快开学了?”   温弋点头:“嗯,29号报道,还有一个星期……暑假又完了!”   第二天温弋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兴冲冲地下楼,却发现花裕不在家,温弋呆呆地站在客厅中间,半天没有缓过神来,阿姨看到温弋起床了,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温弋赶紧问阿姨:“花裕呢?”   阿姨笑了笑:“今天先生过生日,大清早就回父母家了,二公子也会回去陪他过生日。”   二公子,她是说花唯。   温弋见过花唯,在第一次见到花裕的时候。   那时候温弋闹了个乌龙,把所有责任推卸到与自己素不相识的花裕身上,演了一出自己“被小三”的狗血戏码,为了逼真,毫不含糊一巴掌给花裕扇了过去——现在想想,难免还是会后怕,那个花裕,把胰岛素打进肖洒身体里的时候,可是顿都没顿一下啊,自己能够安然活到现在,真的要感谢花裕的不杀之恩啊!   这样想来,花裕真的挺完美的,长得帅事业有成,自己这样冒犯他,他却没有生气,甚至在当时那个场合,没有解释,也没有纠缠,给自己留足了面子,他好歹是C市的名人,被自己这么一闹,大家都以为他婚内出轨,他却没有记仇,还收留自己住在他家。   现在回想起,在花氏银海酒店的大堂里,自己居然毫不客气地扇了他一巴掌,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去吃的熊心豹子胆,那一巴掌下去,整个大堂的时间仿佛都凝固了,自己竟然还不收手,骂花裕负心汉,越说越气,又抬起手,然后花唯就出现了,握着自己的手腕,几乎要把自己的骨头都捏碎了,他的脸上却带着微笑,问自己:“小朋友,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   当然知道,大约在一两分钟前才认识。   不过,对于花裕更深的认识,来自于之后温弋在百度百科搜索的“花裕”。   温弋扫了一眼放在电视柜旁的相框,照片中的花唯穿的三中的夏季校服衬衫,嘴角带着笑,帅得一塌糊涂,应该是毕业的时候照的。仔细想想,第一次见到花唯的时候,他的脸上好像也带着这样的笑,虽然帅,但是,皮笑肉不笑。   温弋突然有些失落,自己对花裕抱着一份怎样的感情呢,为什么会有期待?花裕已经结婚了,自己没戏了,但是他认识温恕,那可以骗骗自己他把自己当弟弟吧,像弟弟一样跟他撒娇,向他寻求庇护,都是可以的吧?可是,他有自己的弟弟啊,花裕那么宝贝他那个弟弟,家里的照片,不是花裕和花唯的合照,就是花唯的单人照,他老婆的照片可一张都没有啊。   真是好笑啊,取代不了他老婆,更取代不了他弟弟,自己到底一天在妄想些什么啊。   温弋吃过午饭就出了门,他的车借给一个学姐了,之前他一直开的肖洒的车,现在和肖洒分手了,让他觉得实感最强的,就是代步工具没了,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花裕家属于近郊的别墅,离市中心也不算太远,打车五六十的样子,可是温弋现在身无分文,只有找Aaron要来的一张城市一卡通。   温弋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公交,换乘了两次才到蔷薇广场,给花裕选了一条Burberry的领带,刷了卡,浑身的肉都在疼,于是毫不客气地拿着花裕的卡去甜品店刷了一堆甜品来犒劳自己。   温弋吃着甜品,看了下时间,快四点了,于是给花裕打了个电话,花裕很快就接通了电话,他的喜悦隔着听筒从那边传了过来:“怎么了?”   温弋底气不足地问:“你晚上回来吃饭么?”   花裕笑道:“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你让阿姨做你喜欢吃的就好。”   挂断电话,温弋胃口全无,花裕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在那个花唯身边,他就,这么开心吗?看着眼前的甜品,余光所及之处还躺着一个购物袋,竟觉得有些寒酸。   什么嘛,你好歹是两千多块的Burberry诶。   花裕回家的时候温弋并不在家,毕竟温弋是个成年人,和自己也非亲非故,当然没有权利去过问他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花裕打开电视,回看了一下今晚的海峡两岸。还没有播完,花裕的手机就响了,是温弋的朋友,他的声音有些无奈:“温弋喝醉了……他让我给您打电话……”   花裕赶到灿海天地的时候,温弋正被三个人围着,三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他却大大咧咧,骑在人行道旁的围栏上,双腿前后摆动着,摇头晃脑,口齿不清地唱着《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他看起来摇摇欲坠,正唱着:“As my memory rests,but never forgets what I lost.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即使我的记忆消亡,但永远不会忘记我所失去的,在九月结束的时候请唤醒我)”   温弋嘴角挂着笑,眼神有些涣散,转过头就看到了花裕,温弋的一切动作都停了下来,心疼了一下,是幻觉吗,还是花裕真的来了?   花裕走近温弋,把他从围栏上提了起来,放到地上,温弋站不稳,双腿发软往花裕怀里靠,语气却很兴奋:“花裕!生日快乐!”   “花裕!花裕!”温弋像打了鸡血,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我给你唱歌吧!你听吗!Summer has come and passed……”   花裕拍了拍他的头,哄道:“好了好了,不要唱了,你醉了,我们回家吧。”   温弋却耍起浑来:“花裕!你为什么不听我唱歌!我唱得那么难听吗?”温弋抬起手来捶打花裕,竟然实打实地每一下都用力了,花裕哭笑不得,这孩子对于自己拒绝他不来灿海听他唱歌,到底是有多大的怨恨啊。   花裕看温弋这样子是走不动路了,只好拦腰把他抱了起来,显然自己这个动作让温弋惊了一下,刚才还涣散的眼神,突然开始聚焦,看着自己,不敢说话,花裕嘴角勾起一个笑:“你醒了?”   温弋摇头,把脸往花裕怀里埋,有些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是花裕的味道,有点像茉莉花香,让人闻了会很心安的味道。   花裕向温弋的朋友点了点头,说:“麻烦你们了。”   把温弋抱上车,放在后座,花裕才看到放在后座上忘了拿进屋的礼物。温弋也看到了,快了花裕一步把礼物盒拿了起来,问花裕:“这是生日礼物?”   花裕点头:“嗯。”关上门拉开驾驶座的门上车,没有发动汽车。   温弋赌气地打开盒子,一支金笔,笔帽顶端还有一颗钻石,扑面而来的“本爸爸价格不菲”——呵,花唯真是舍得啊,对啊,好歹是亲弟弟,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很正常啊!   这样想着,温弋却忍不住酸道:“哎呦喂,这么俗,怎么送得出手啊!”   花裕有些无语:“我没觉得俗,样式也很简单不花哨,我正好想换支钢笔。”   温弋的语气更不好了:“是啊!他送你什么你都正好需要!我送的你就不需要!”   花裕惊了一下,转过头问温弋:“你,给我准备了礼物?”   温弋赌气:“没有!反正你又不需要!”   花裕笑:“我很开心,谢谢你。”   温弋怔怔地看着花裕,花裕笑了诶,他真的因为我给他准备了礼物而开心吗?   温弋瞬间就忘了自己前一秒还在赌气了,也笑了起来,放下手中的金笔,用有些别扭的姿势把自己的背包拽到胸前来,拉开拉链,把领带拿出来递给前面的花裕,又说了一遍:“花裕,生日快乐。”   花裕接过领带,笑他:“我的卡刷的?”   温弋抬起拳头砸向花裕的肩膀:“怎么可能!我他妈情商到底是有多低会刷你的卡给你买礼物啊!我有病吗!”   花裕笑起来,打趣道:“你这只铁公鸡,请我吃蛋糕,又给我买生日礼物,你还开不开演唱会了?”   温弋赌气:“为什么我让你来听我唱歌你都不来?”   花裕叹了口气:“我不喜欢这种场所,太吵了。”   温弋眨了眨眼,问花裕:“那我现在给你唱歌,你听什么?”   花裕无奈:“你嗓子都哑了,就别唱了。”   温弋又闹腾起来:“你就是不想听我唱!”   花裕无语,发动了汽车,安抚道:“好好好,你唱你唱。”   温弋觉得花裕在敷衍自己,又不高兴了:“我不唱了!”   真是不好将就。   “花裕,花唯送给你的这支笔,是不是很贵啊?”车都开出市中心了,温弋突然问花裕。   花裕笑了起来:“谁告诉你这支笔是花唯送的?”   温弋望向后视镜,花裕也正看着自己,温弋有些难以置信:“那是谁送的?”   “邱泽,嗯,你男神的老公。”   温弋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抬起手把下巴往上推了一下,手动让自己不要太失态。“所以,这支笔,安懿摸过?”   花裕笑了起来:“嗯,具体来说,是安懿选的。”   “太他妈有水准了!低调又奢华,用笔作为生日礼物,一看就是有文化素质和道德修养的人!”   可拉倒吧,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温弋夸完立刻追问:“那花唯呢?”   后视镜中,花裕的宠溺溢于言表:“花唯?什么都没送,还骗我给他买了辆车。”   什么嘛,明明甘之如饴。   温弋的心又疼了一下,好嫉妒啊,不是送的礼物比自己好把自己比下去,而是完完全全颠倒了主客,他有绝对的特权,那才是他独一无二的地方,自己,永远比不上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又名《你们桃的歌单》,后面会提到很多歌,都是我很喜欢的歌~推荐给大家,有兴趣的宝宝可以去听听哦~ 咳咳,然后数学题来了啊,记笔记:8月29号开学,离开学还有一周是花裕的生日,问花裕是什么星座?【笑】   ☆、第 6 话   温弋早上起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穿着T恤和大裤衩下楼倒水喝,花裕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花裕听到温弋下楼的声音,转过头去看他,头发乱糟糟的,抬起右手正在揉眼睛。   温弋喝着水往沙发走,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花裕打电话,但其实他根本就看不清花裕的脸,因为他是个高度近视。   花裕快速地交代完事情,挂断了电话,半带教育的语气:“起了床不洗脸刷牙,要干嘛?”   温弋有些不耐烦地嘟了嘟嘴,没有说话,把玻璃杯放在茶几上,转身跑上楼了。   几分钟后温弋焕然一新从楼上下来,坐回刚才的位置,看着花裕,花裕笑了起来:“你这么看我,我也没有骨头给你。”   温弋眼神瞬间就凶了起来,瞪花裕:“你怎么一大早就开始膈应人呢!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花裕忍着笑回答他:“因为今天是周末。”   看着温弋一点也没有宿醉,花裕忍不住感叹年轻真好,昨天他可是醉得路都走不稳了啊。   温弋伸了个懒腰,觉得有些饿,看了下时间,快到12点了,于是站起身来往厨房走,从冰箱里拿了两盒酸奶,走回客厅,递了一盒给花裕。   花裕看着温弋揭开盖子,撕开封层,毫不犹豫地伸出舌头舔了上去,连制止都来不及。   “我们家有的是酸奶,你不用这么节约。”花裕一脸无奈,温弋却扫了花裕一眼,嫌弃地说:“你是不是傻啊,我都跟你说了一万次了,我是不会为你节约的。”   花裕笑他:“那你还舔酸奶盖?”   温弋舔了舔沾到嘴角的酸奶,鄙视花裕:“那是因为你没有舔过,你不知道,这是这盒酸奶最好吃的地方——你这种酸奶盖都没舔过的人,你的人生根本就不完整。”   谢谢你,我真不需要这种完整。   温弋看花裕一脸“我不信”,翻了个白眼:“你要不信,舔舔试试,立刻开启你新视界的大门!”   “免了。”花裕撕开封层放在盖子上,用小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酸奶里面有黄桃果肉,味道还不错。   两个人吃着酸奶,花裕问温弋:“中午想吃什么?”   “什么?”   “你送了生日礼物给我,我还是应该请你吃一顿饭作为回礼。”   温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随便什么都可以吗?”   花裕挑眉看温弋:就凭你还吃得穷我不成?   两个人吃完酸奶就出门了,花裕没有穿西装,穿着一件纯白的T恤,但T恤上暗纹还是能够看出来品牌logo,温弋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很少看到不穿西装的花裕,他每天都穿着很正式的西装,西装上连一点皱褶都不会有,严谨到变态,却有些迷人。   温弋虽然是夸下海口要吃穷花裕,可是却并没有选很高档的餐厅,而是一家中等消费水平的私房菜,装潢很有云南风格,在等待上菜的时候,温弋才有些惆怅地对花裕说:“我要开学了……”   花裕问他:“哪个大学?”   温弋有点骄傲:“B大。”   花裕皱眉:“现在交钱也能读B大了?”   温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老实回答:“我不知道啊,可能有那种交钱来读的专业吧……”温弋回答完了,才回过神来,花裕是在暗讽自己?立刻就炸毛了:“花裕!你以为只有你才考得起B大啊!你太瞧不起人了吧!我是靠自己考进B大的好吗!我高考全市第77名!我们专业排名全国第一诶!”   花裕听完温弋的咆哮,笑了笑,很坦诚地夸奖他:“那你挺厉害的嘛。”   温弋瞬间就骄傲了:“那是当然!毕竟这是我人设的一部分”   “人设?”   温弋点头:“是啊!你想想,我一个放荡不羁的乐队主唱,居然是B大高材生!酷不酷,惊不惊喜?”   花裕:“……”   温弋一脸自豪:“这叫反差萌,当然,你们这种老年人肯定是不懂的了。”   我当然不懂,你一个B大高材生,为人处世幼稚得宛如一个小学生,能反差成这样也是够彻底的了。   温弋突然又有些失落:“我29号报到,28号就得把东西搬到寝室去。”   花裕点头:“嗯,30号就正式上课了?”   温弋点了一下头,花裕又说:“不用28号就去,29号再去也一样,我送你去学校吧。”   温弋语气突然乖巧起来:“谢谢,还有,谢谢你收留我……”   是啊,如果是暑假,自己还有理由赖在花裕家,开学之后可以住在寝室里,就没有理由再回花裕家了吧?温弋想着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自己和花裕虽然住在一栋房子里,打照面的时间却并不多,早上自己起来的时候花裕已经去公司了,晚上自己回来的时候,花裕已经睡下了,可是每每自己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和花裕只有一墙之隔,就觉得很满足——就算得不到他,窃喜一下的权力总是有的吧?   可是现在,连这样卑微的权力也要因为夏天的结束被剥夺——自己和花裕将再无交集。一想到这个,温弋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花裕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歪了歪脑袋:“你周末不回来吗?”   温弋怔了一下,看着花裕,眨了两下眼睛,嘴角掩饰不住喜悦,答道:“要!”   花裕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笑了起来:“周末想吃什么,提前给我打电话,我让阿姨准备。”   温弋用力地点头,心里的失落感一扫而空,太好了,在花裕的设定里,自己周末,原来要回他家啊!   花裕亲自送温弋返校,夏天的衣服也没有太多,温弋还留了一些在家里,带走的东西也就衣物和日用品,一个行李箱绰绰有余。   花裕把车停在温弋宿舍楼下,让温弋自己把行李箱先搬上寝室,再下楼陪他去办报到手续。   温弋把行李搬回寝室就飞快地往楼下跑,拉开副驾驶座车门,花裕正在看iPad上的文件,听到开门声有些吃惊:“这么快?”   温弋喘着气,却说:“哪有很快?快走快走,干嘛要开宾利来送我啊,我刚才下楼的时候,每个人都在说楼下停了辆宾利。”   花裕笑:“因为是唯唯送给我的啊——去年的生日礼物。”   又是花唯。   温弋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有些不自在:“好了,综合楼你知道在哪儿吧?”   花裕把iPad放到后座上,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温弋开学了两个星期,整个人乖了许多,没有闹事,也没有喝醉酒,每个星期也就要演出那天会去灿海天地的真爱酒吧,可连酒都不会喝,表演完后就立刻回学校,乖得得和暑假判若两人。   花裕有些小小的吃惊,会存在这种情况吗?因为开学,所以变收敛了?   花裕在办公室里,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是温弋的电话,才星期三,不至于这么早就打电话告诉自己周末想吃什么吧?滑开手机屏幕,那边传来温弋的声音:“花裕,你在忙吗?”   花裕:“还好,怎么了?”   温弋笑:“花裕,你今天几点钟下班?我来接你下班,带你去吃东西吧!我请客!”   花裕逗他:“你中奖了?”   温弋顿了一下,说:“差不多吧,奖学金发下来了。诶,你快说你几点下班啦,我马上就要上课了!”   花裕打开电脑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里面有温弋的课表,看了一下星期三下午,两节课,六点十分下课,他从B大到花氏总部,算上堵车的时间,七点钟的样子才能到,于是答道:“下午有个会,可能七点才能完。”   温弋:“那正好,我下了课就过来,我到你公司楼下了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花裕把助理叫进办公室,吩咐道:“联系沈总,把今晚的晚餐改成下午茶,如果沈总没有时间就改天,下午的会议照常;如果沈总有时间,下午的会议就推迟到明天早上。”   助理点头:“是。”   七点温弋准时给花裕打电话:“你下楼吧,我在你们公司门口,我开的奔驰。”   花裕一边往外走,一边跟温弋开玩笑:“不是吧,吃顿饭而已,你还找人借辆奔驰,是不是太浮夸了呀。”   温弋不满:“什么啊,我自己的,我之前借给学姐了,她昨天才还给我。”   花裕和温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花裕下楼,花裕站在公司门口,看着长阶下的一排车,仿佛并没有奔驰,问温弋:“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在花氏总部大楼。”   “是是是,我是在花氏总部大楼,我都看到你了,就在你正前方。”   花裕眨了眨眼,正前方哪有奔驰?花裕问:“什么颜色?”   温弋瞬间失忆了,愣了一下,才回答:“白色。”   花裕环视了四周,温弋和自己不在同一个时空吗?哪里有白色的奔驰?   温弋在电话那头十分不爽,背了口气,嫌弃道:“花裕,你这么早就老花眼了吗!就在你正前方啊!”说着按了一下喇叭,花裕听到喇叭声,循着声音才找到了它的主人——一辆白色的Smart。   也真敢说自己开的是奔驰。   花裕拉开车门,表情有些委屈:“你就开辆玩具车来接我啊?”   温弋傻笑起来:“哎呀,快上来快上来!”   花裕坐上车,系上安全带,吐槽道:“就这你也敢说自己开的奔驰啊?”   温弋把车开出了车位,不以为然:“怎么就不是奔驰了,都跟你说了这是我的人设决定的,你想想,我一个放荡不羁的乐队主唱,居然开着一辆Smart,酷不酷,萌不萌?”   花裕:“……”   温弋开心地开着车,放着安懿的歌,一边开一边摇脑袋,问花裕:“吃什么啊?”   花裕生无可恋:“你一个放荡不羁的乐队主唱,还要吃饭啊?” 作者有话要说:  温弋:我一个放荡不羁的乐队主唱,老公竟然是商界大佬,酷不酷,我就问你酷!不!酷!   ☆、第 7 话   温弋带花裕去了一家最近才开的西餐厅,也就是富家公子闲来没事开起来作为消遣的产物,但是味道意外的不错。   走进西餐厅,还没有落座,就遇到了认识花裕的人,两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带着精致的妆容,其中一个就是花裕下午才一起喝了下午茶的沈叶君。   沈叶君笑靥如花:“花总,我们才分开又见面了,真是巧啊。”   花裕礼貌地点了一下头,说:“沈总好。”   沈叶君望向温弋,也点了一下头,花裕转过头看温弋,语气很温柔:“这是陆峰的沈总。”   温弋赶紧恭敬地问好:“沈总好。”   花裕看着温弋,微微皱着眉,等着温弋自我介绍,温弋瞟了花裕一眼,有些尴尬,花裕嘴角勾起一个笑,凑到温弋耳边小声地说:“放荡不羁的乐队主唱,这个时候应该自我介绍。”   温弋的脸红了一下,瞪了花裕一眼,转过头看向沈叶君,才有些匆忙地说:“我……我是温恕的弟弟。”   沈叶君听到温恕的名字挑了挑眉,笑起来:“哦,日光制药的温恕,我见过他,你好。”   温弋现在很尴尬,他不喜欢接触这些商界人士,个个都虚与委蛇,趋炎附势,太俗。   “那花总,我们就先不打扰了。”沈叶君懂事地告别,温弋松了口气,沈叶君转身走了几步,她身边的女人就开始小声地跟她耳语起来:“哎呦,真是不要脸了,还敢带到公共场所来吃饭,啧啧,老婆不在国内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温弋一脸惊讶,望向花裕,花裕面不改色,倒是很淡定,这件事他就只向温恕解释过,温恕也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当然知道花裕和温弋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只是被温弋临时抓来当挡箭牌的,但外界可不这样认为,在商会上温恕的弟弟被花裕小三,怒扇花裕巴掌骂他是负心汉,在圈里可是传得沸沸扬扬。   温弋抽了一口气,提高了音量:“站住!”   沈叶君听到声音停了下来,转过身来,脸上却是带着笑:“还有事吗?”   温弋抬起下巴,蔑视着沈叶君身边的女人,完全没有刚才恭敬的模样,语气有些尖酸:“你爸妈没有教过你,背着说别人坏话还让别人听到,很不礼貌吗?”   沈叶君顿了一下,笑容僵在了脸上,这是要挑事呢?但沈叶君毕竟是在商场上混迹的女人,赶紧又摆出大姐姐的笑,和稀泥道:“弟弟,你误会了。”   “误会?”温弋有些不屑地笑了一声,“敢说还不敢认了?”   沈叶君身边的女人也露出嘲讽的笑,和温弋争锋相对:“哎呦,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花裕听完瞪了她一眼,她立刻不敢出声了,温弋却火气上来了:“那是我冤枉花裕的,他和我没什么!”   沈叶君也看到花裕站在温弋身边冷着一张脸,她和花裕毕竟还要有生意上的合作关系,现在不能够闹僵,赶紧拉身边的人,向花裕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少说两句!”   “怎么就不能说了?谁不知道温恕的弟弟是花裕的小三?韦卿霏在日本,你就这么饥渴吗?”   “你给我向花裕道歉!”温弋喘了口气,大声地咆哮道。   两人吵架也引来了大堂经理,大堂经理赶紧劝和,温弋却不理睬,而是重复了一遍:“我让你,向花裕道歉。”   “我实话实说,有什么好道歉的?”   “我都说了,我和花裕没什么!那都是误会,你说我都可以,你凭什么说花裕!”   温弋气得眼睛都红了,自己被人骂被人冤枉,读书的时候被人嘲笑被人捉弄,他都可以忍受,但是他不想因为自己让别人受到委屈,特别是这个“别人”是花裕。   花裕却抬起手拍了拍温弋的头顶,语气带笑:“好了,高材生,‘流丸止于瓯臾’下一句是什么?”   温弋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花裕,有些委屈。   流言止于智者。   花裕扫了沈叶君一眼,又望向温弋,眼里带笑,语气里满是嘲讽:“干嘛要去和说不定连下一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争论呢?你的大学都白读了吗?”   花裕的一语双关太明显,温弋心里一阵暗爽,花裕也会讽刺人啊?忍不住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她说你坏话你怎么都不生气啊?”   “生气?”   能因为这种小事生气,那是你没有被花唯气过。   花裕笑:“所以你还是小朋友啊,你会因为乌鸦的叫声难听而生气吗?”   “花裕你什么意思?”   花裕面带微笑转过头,答道:“就是您理解的那个意思。”   “你!”   “你给我少说两句!”沈叶君也生气了,拽着身边的女人,有些急切地向花裕道别:“抱歉花总,你不要生气,我们先告辞了。”   待人走出餐厅,花裕才问温弋:“还吃吗?”   温弋嘟嘴:“不吃这个,换一个。”   花裕强忍住笑——虽然是生气了,但很显然这孩子饿了,脾气虽然大,也经不住胃的召唤。   走到温弋的Smart前,温弋把钥匙丢给花裕,说:“我心情不好,不想开车。”   花裕哭笑不得,开辆Smart来接我,我已经够勉强自己了,你居然还让我给你当司机?   花裕叹了口气,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车开了一阵,花裕才问温弋:“你为什么要那样自我介绍?”   温弋望着窗外,虽然他故作轻松,但仍然掩饰不住声音里的失落:“因为他们都认识温恕啊,我说我是温弋,也没人认识嘛。”   花裕突然想到花唯,他也是在“花裕的弟弟”这样的阴影下长大的吗?想着要变强大,想着要有能力为他铺平道路,把所有好的都给他,这样的下场,就是自己太过锋芒毕露,而让他因此暗淡吗?   花裕长舒了一口气,说:“你又不是温恕的附属品,你是你自己,你说了你是温弋,别人才会知道你啊。”   温弋沉默了很久,才说:“对不起……因为我一时的任性,害你被人误会,都是我的错。”   花裕嘴角勾起一个笑:“温弋,你知道‘强大’是多么爽的事情吗?”   温弋转过头望向花裕,花裕看着路,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些孩子气,说:“他们无论在背地里怎样议论着我,怎样给我泼脏水,但在我面前都只能恭恭敬敬低声下气——而我,有权利根据他们在我面前够不够低眉顺眼,甚至根据那一个瞬间,我心情好不好,而决定要不要赏他一口饭吃。”   温弋听着花裕的话,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笑起来:“花裕,你好贱啊!”   花裕大笑起来,看吧,小朋友就是这样,好哄。   温弋继续损花裕:“花裕你这个腹黑男,你这叫仗势欺人!”   花裕耸肩:“那有本事势力比我大咯。”   温弋偏过头看窗外,止不住笑意——花裕也有这样的一面啊,还以为他那么完美的人,才不会有这些恶作剧一般的情绪呢。   吃过饭已经九点过了,温弋明早第一节没有课,于是花裕问他:“你今晚是回学校还是回家?”   温弋想了想,说:“明天第一节没课,我可以回家睡,早上再去学校——我还可以送你去公司!”   花裕浑身一颤:“我谢谢你,你放过我吧。”   温弋嘟起嘴,伸出手去揉花裕的脸:“你是不是嫌弃我!你是不是嫌弃我!”   花裕扶着方向盘,只能任由温弋揉自己,有些无奈:“好了好了,我在开车呢。”   温弋收回手,心情大好,突然有些一惊一乍地问花裕:“阿姨睡了吗!我明天早上想吃阿姨做的金枪鱼三明治!”   花裕掏出手机递给温弋,温弋滑开屏幕,显示要密码,温弋偷看了花裕一眼,输入了0617,果然解锁了,花裕给自己的卡密码是花唯的生日,手机锁屏密码也是,桌面背景也是全家福,温弋竟莫名有些醋意:“花裕,你这个变态弟控,你比温恕还可怕。”   “嗯。”意外的是花裕竟然承认了,温弋一时有些语塞,给阿姨打过电话,就把花裕的手机握在手上,车内又陷入沉默。   “花裕,要是花唯离家出走了,你会去找他吗?为什么温恕都不管我?”温弋突然有些难过,他发现自己很除了很嫉妒花唯,还很羡慕他,羡慕他自身的条件,也羡慕他也有花裕这个哥哥,倒不是说温恕不好,只是相比起花裕,温恕太严格了。   “花唯要是敢离家出走,我能把他的手脚都敲断。”   温弋浑身一寒,偷看了花裕一眼,一本正经,一脸理所应当,完全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温弋又想到花裕给肖洒注射胰岛素的时候那毫不手软的模样。   他要收回刚才的想法——还是温恕好!   回到家,两人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花裕才收起笑,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和陆峰的合作不用推进了,启用PlanB,你亲自跟进,这两天我要看到结果。沈叶君打电话来就说我在忙。”花裕说完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停止和所有与陆峰有合作的公司的合作——当然,我允许你旁敲侧击给他们点暗示。”   花裕挂断电话皱了皱眉,目光投向了桌上下了一半的国际象棋。   我敢不敢做,是一码事,可你敢说,我又怎么好意思辜负你这份想死的决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嗷~有宝宝问,花裕和温弋的年龄差,16岁哦,温弋现在是个在读大二的宝宝,20岁,花裕是个36岁的老(si)男(di)人(kong)。 还有,讲道理哦,温弋,第二个字,读yì啦,虽然弋是和戈长得很像啦!但是他叫温弋啊!再叫他温戈,我哭给你看哦!   ☆、第 8 话   温弋开学后整个人的作息时间突然变得健康了起来,花裕七点下楼的时候,温弋已经在跑步机上晨跑了,一边跑一边唱歌,花裕一脸见鬼了的表情,问温弋:“你在干嘛?”   温弋抽空回了花裕一句:“晨练啊!”   没毛病吧,大清早在跑步机上鬼哭狼嚎的。   阿姨正在做早饭,温弋要吃的金枪鱼三明治,花裕转过头问阿姨:“他起来多久了?”   阿姨答道:“六点半起来的吧?”   温弋慢慢放慢了跑步机的速度,从跑变成走,一边走一边平静自己的呼吸,然后停下像站在传送带上被“送下”跑步机。   温弋关掉跑步机,用毛巾擦了擦汗,问花裕:“今天真不用我送你去公司?”   真不用。   花裕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助理就敲门进来汇报:“花总,韦氏的股价今日开盘后已经跌破10元了。”   花裕嘴角勾起一个笑,说:“还会继续跌,已经快了。”   花裕是一个可以把报复的战线拉得很长的人,从一开始利用基金炒高韦氏的股价,制造韦氏虚假繁荣,骗韦鸿洲扩大投资,再到现在收网,抽走基金,韦氏亏空的问题逐渐浮出来,再放出韦氏的负面消息和谣言,动摇股民,上市公司都不能忽略资本市场的控制力,当你正在窃喜你利用了它,就会被它操控。   花氏收购韦氏的提案中有一条规定,韦氏股价跌至6元则开始进行收购,托花唯的福,他为了保他岳父,瑞通物流从韦氏独立出来,也为韦氏股价崩溃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韦氏股价一路下跌,严重的时候连续两天开盘后就跌停。   “花总,韦鸿洲正在对接洛元崇,他约了洛元崇今天中午吃饭。”   洛元崇是C市前副市长,退休后定居C市,虽不在其位,但如今无论在官场还是商场,头头们都还是会卖些面子给他。   韦鸿洲会和洛元崇约见,中间的桥梁是谁花裕自然清楚,洛元崇是邱泽的干爹,邱泽可不会干这事,那就只有和他穿一条裤衩的花唯了。   啧,都送他辆车了,他还不愿意退出么,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小孩。   花裕脸上的笑有点无奈,把助理挥出办公室,听到关门声,花裕脸上的欣喜才浮现了出来——垂死挣扎什么的,最好看了,在对方绝望的时候给他一点小小的希望,让他觉得自己还有救命稻草可以抓住,于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拼命挣扎,那一刻展现出来的求生欲,真是像艺术品一样美好呢,然后再抽走对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时候体会到的喜悦才是极致的,不是吗?   花裕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对方接通后,花裕用十分恭敬的声音问候道:“洛伯伯您好,我是花裕。”   十一点刚过,花裕就接到韦鸿洲的电话,他的语气不太好,带着岳父的威严,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对花裕说:“今天中午我们见一面。”   花裕笑着答道:“好的,爸,就在银海酒店可以么?”   花裕提前到了银海酒店,进包房的时候发现韦鸿洲到得比自己更早。花裕礼貌地点了点头,叫韦鸿洲:“爸,您到很久了吗?”   韦鸿洲冷着一张脸,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说:“坐。”   花裕在韦鸿洲的对面坐下,一张大圆桌,只有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显得十分疏远。   服务员退出包房后,韦鸿洲才开口:“花裕,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花裕眨了眨眼,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看吧,他急了。   “爸,最近还好吗,我工作忙,对您有疏关心,十分抱歉。”花裕却没有回答韦鸿洲,而是继续礼貌地寒暄。   “花裕!我问你到底想要干嘛!”韦鸿洲气得拍了下桌子,大喘了两口气。   瞧把他急的,好歹是商界大佬,下海这么多年,经历这点儿小风雨就气成这样,果然还是养尊处优太久,抗压力变弱了。   花裕笑了笑,劝韦鸿洲:“爸,生气不能解决问题,您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心平气和地和我谈,伤到您自己的身体,就不好了。”   韦鸿洲冷笑道:“别叫我‘爸’,我担不起。”   花裕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韦鸿洲继续说:“你为什么要打韦氏的主意?你一开始答应和霏霏结婚,就是为了今天吗?”   花裕挑眉,我答应和韦卿霏结婚?   我可是一开始,就没有答应过要和她结婚。这不是所谓的“父母之命”吗?这不是所谓的“商界联姻”吗?只想着甜美的果子,却没有考虑致命的剧毒,所以说,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花裕笑问:“当初您那么迫切地约见家父,想要把令爱嫁到我们家来,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韦鸿洲抽了口气,骂花裕:“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们霏霏在国外,你在国内又找小三又要打我们公司的主意,你都不怕遭天谴吗!”   花裕顿了一下,大笑起来:“我找小三?”果然是狗急跳墙了,自己和温弋到底有没有什么,稍微查一查自己就清楚了,韦鸿洲不是没有查过,只是他此刻地位和自己已经不平等了,他只能够通过泼脏水来让自己更站得住脚。   可是明明这样,只会让自己更狼狈啊。   花裕这才把刚才一直握在手上的文件袋放在桌面上,旋转到韦鸿洲面前,说:“岳父大人,您先看了这个,再判断是谁找了小三也不迟。”   韦鸿洲楞了一下,从桌上拿起文件袋,拆开来,里面大量的韦卿霏和一个男人的合照,出入不同场所,动作亲昵,吃饭、牵手、拥抱、接吻,甚至上床。   韦鸿洲手一抖,花裕却面不改色,笑着说:“岳父大人应该见过这个男人吧?在我和卿霏的婚礼上,他叫弘志,卿霏和我结婚之前的男朋友,是个艺术家。”   “花裕,这事我会和霏霏好好谈谈,你现在做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好吗?”韦鸿洲败下阵来,语气中多了几分央求。   “从长计议?”花裕意味深长地望向韦鸿洲,如同一个审判者,语气中没有意思感情:“韦氏的时间,已经不长了。”   韦鸿洲震了一下,恐惧渐渐爬上了他的脸,他有些急切地求花裕:“我马上让霏霏回国!阿裕,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什么应该坐下来谈的……”   “一家人?”这三个字仿佛触到了花裕的逆鳞,花裕脸上的神情陡然变得多了几分狠劲儿,直勾勾望着韦鸿洲:“岳父大人,您联合卿霏陷害我们家唯唯的时候,这件事,您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呢。”   看着韦鸿洲逐渐走向崩溃的神情,花裕却没有一点爽感,因为他想到了花唯,想到了花唯被韦卿霏陷害,想到花唯和韦昱纾被韦卿霏挑拨,想到花唯失去韦昱纾之后放弃求生行尸走肉的模样,想到他胃穿孔做了手术昏睡了十天都没有醒来,花裕就怒火中烧——你们差一点就弄坏了我的宝贝,这可是你们死一万次都赔不起的。   花裕现在心情糟到极点,站起身来,强压着心中的不耐烦:“我胃口不太好,恕不奉陪,午餐是按照国宴标准准备的,希望合您的口味。”说完花裕便转身走出了包房。   走了几步才一拳砸到墙壁上,深吸了一口气,呼气。   真他妈的膈应,谁和你们是一家人了,我的家人,只有我爸妈和我的宝贝,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和我一家人?   因为在真爱酒吧有演出,温弋下了课就到了灿海天地,在后台准备的时候,温弋突然想到今天出门前忘记给阿姨说明天想吃什么了:想吃烤鸡,外皮烤得超级酥脆,一想到就流口水的那种!   温弋想着烤鸡,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阿姨做的饭真的很好吃啊,花裕明天会不会在家里一起吃饭啊?   “弋,嘛呢?你又在花痴什么?”Aaron看着温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的样子,一脸嫌弃。   “烤鸡……”温弋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明明吃过晚饭没多久,为什么一想到烤鸡就不忍不住分泌唾液。   Aaron笑起来:“栩哥来了,你不去打个招呼吗?”   温弋点了点头,蹦跶出去找白栩了,白栩简直颠覆了温弋对“黑帮大佬”的认识,眉清目秀这个外表首先就不符了,又傲娇又容易炸毛,快30岁的人了,和自己完全没有代沟,哪有这么童心未泯的黑帮大佬啊!   “栩哥!”温弋从后面扑上去搂着白栩的肩膀,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白栩身上了。   白栩被他吓了一跳,腿都快软了,娇嗔道:“哎呦,你别吓唬老年人!你马上要上台了,准备好没啊?”   温弋笑嘻嘻地说:“准备好啦,我听Aaron说你来了,我来给你打个招呼。”   白栩赶紧摆手:“好了好了,招呼打过了,快滚快滚。”   温弋又笑嘻嘻地放开白栩,说:“好好好,我滚我滚。”   温弋很享受舞台,享受玩摇滚,享受台下疯狂的尖叫和和着自己合唱的歌声。   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温弋演唱完最后一首歌,在DJ的带领下,台下疯狂地尖叫鼓掌,温弋鞠躬谢幕,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正看着自己,看到自己望向了他,他也笑了起来。   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温弋有些恍惚地下了台,那个人就挤到了舞台边。   “温小弋!”   听到这个声音和这个称呼,温弋的心陡然一沉,抬起手来捂住心脏,为什么,跳动这么不正常,浑身就像没有力气了一样,要逃,潜意识告诉温弋,再不逃,就危险了。   温弋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男生,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堪:“吕……吕蒙?”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好友【初恋君】上线! 今天是蜜桃爹的生日,不双更~明天争取双更~么么哒!   ☆、第 9 话   “哈,还真是你啊!好久,不见。”吕蒙的眼神很温柔,和肖洒不同,那是高知才会有的温柔,当初就是这样的温柔,把温弋迷得自己姓甚名谁都快要忘了。   Aaron和其他队友赶紧冲上来把温弋挡在身后,Aaron的声音里充满敌意:“你还来干嘛?”   吕蒙楞了一下,有些茫然,尴尬地笑了笑,说:“你们好,刚才的表演很……精彩。”   温弋回过神来,赶紧把Aaron他们拉到身后来,解释道:“你们认错人了,他是我高中同学,不是肖洒”   温弋解释了半天,才把他们劝走,松了口气回过头,发现吕蒙正挡着嘴在笑,温弋嘟了嘟嘴:“有什么好笑的?”   吕蒙看到温弋回过头来了,强忍着笑意:“抱歉抱歉,我只是觉得,你还是没变,给人解释的时候,比手画脚,语无伦次,总觉得你的脑子里装了很多东西,都迫不及待要跳出来,但是又很害羞,每次都好想帮你一把啊。”   吕蒙说着抬起手想要摸温弋的头,温弋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躲开了他,吕蒙的手僵在空中,有些迟疑,却没有收回来。   温弋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点伤人,可是,就是抗拒,原来自己又矮又胖,就像吕蒙说的,像个吉祥物,谁都喜欢摸摸自己的头,那时候怕发脾气被他们孤立,就傻乎乎地低着头让他们摸,真是憋屈死了,后来温弋发誓,再也不要让任何人摸自己的头。   温弋突然惊觉花裕好像挺喜欢摸自己头的,动作自然,或鼓励,或安慰,是很善意的抚摸,而自己好像并不会抗拒,甚至乐在其中。   温弋扯出一个笑,声音有些沙哑:“我变了。”   温弋视线向上,看着吕蒙的眼睛,吕蒙啊,我一直仰望的对象,在我的世界里你就像天神一样,在所有人叫我“温小胖”的时候,你叫我“温小弋”,你不厌其烦地给我讲数学题的解法,你是唯一一个我请喝了水会对我说“谢谢”的人,你在体育课上替我巧妙地化解了老师的发难,你修学旅行主动和我睡一个房间,你那么完美,那么耀眼,就连你拒绝我的表白,我都可以归结为自己不自量力。   可是,我已经不是那个我了,我也不想再做那个我,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否定我呢?   “吕蒙,我原来180斤,现在118斤。”   吕蒙笑了起来:“对啊,你抽条了!所以刚才我都没敢跟你相认,你在台上太耀眼了,光芒四射,要不是你看我到我的时候那个眼神,我还不敢确定是你呢。”   那个眼神?   怎样的眼神?   惊吓还是惊喜,惶恐还是激动?   看温弋没有说话,吕蒙笑着邀请他:“你刚才在台上唱了一个多小时,你饿没?我们去吃宵夜吧,正好可以叙叙旧!”   叙旧。   我们有旧可叙吗。   温弋仍然没有说话,吕蒙才收起了笑,脸上的表情竟然是歉疚:“温小弋,我一直想要向你道歉,我不该说你是‘吉祥物’,给你带来了那么多麻烦,我还没有来得及向你道歉,你突然就生病了,一直到高考都没有来学校,散伙饭也没有来吃……呐,你给我个机会向你赔礼道歉,请你吃顿宵夜吧。”   温弋心软了,这才点了下头,说:“你等我一下,我把吉他装好。”   温弋把电吉他放进琴包里的时候发现自己手抖得有些不受控制,是吕蒙啊,真的是吕蒙,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对自己的感情,是歉疚吗?   下一秒温弋突然回过神来,绝望又再次将他吞噬——不是,不是歉疚。他永远高高在上,他这样说,是因为他是个温柔又有礼貌的人,把所有事情都做得很好看的,伪善的男人。   温弋背着琴包走出真爱酒吧,吕蒙正背对着站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后,仿佛感觉到自己来了,转过身,就笑了起来:“吃什么?”   温弋望向露天停车场,说:“我先把它放到车上,那后面有一条街全是吃的。”   温弋走到自己的Smart前,听到解锁的声音,吕蒙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也太可爱了吧,这个车和你挺相符的,你瘦下来之后看起来更小一只了,适合开这么小的车,哈哈哈哈!”   一点都不相符,明明是反差萌。   温弋却没有炸毛,也没有反驳吕蒙,把吉他放到副驾驶座上,关上车门,上锁,才说:“走吧。”   最后两人找了一家烧烤店,点好菜,等待上菜。一人一瓶花生奶,温弋没有主动说话,盯着吕蒙左手的手表看,看着秒针一下一下地,缓慢地行走着,时间,好慢啊。   “你还好吗?”最终还是吕蒙先开口。   “嗯。”如你所见,我好得不能更好。   “那就好。时间好快啊,我们都毕业一年多了。”   温弋抬眼看吕蒙,问他:“你都,不上学的吗?”   吕蒙嘿嘿一笑:“我逃了呗!中秋节加国庆节,要放八天假,我再逃一个星期,我能放一个半个月的长假。”   温弋皱了皱眉,问吕蒙:“你们南大逃课不被抓到,不会被退学吗?”   吕蒙一脸得意:“可我是我们院纪检部部长啊。”   温弋苦笑,果然啊,有权就是任性。   吕蒙突然感叹道:“不过我说,温小弋啊,你也,太鸡贼了吧!敢情我在给自己培养竞争对手呢,高考考得比我还好,我也好想考B大啊。”   温弋愣了一下,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B大?”   吕蒙的表情又温柔了下来:“我打听了好久,高考之后就和你彻底断了联系,还好你去年参加了你们学校的校园歌手大赛,付羲扬也在B大啊,他看到十强海报上有你的照片,发来给我看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温弋苦笑:“那个照片,是我们学校传媒学院的新生拍的,拍得跟闹着玩儿似的。”   吕蒙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可是我觉得你很好看啊!”   温弋抖了一下,受宠若惊,收起笑,看着吕蒙,他说,我觉得,你很好看。   看吧,他就喜欢做这样的事,说这样的话,总是让你觉得,你好像对他来说不一样,他大概,对你有好感。   呵,吕蒙啊,你怎么,还是没变啊,中央空调一样四处发散的温柔,真是比不堪入耳的咒骂还要令人恶心。   两个人又一次相顾无言。突然温弋的手机响了起来,温弋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饲养员”,是花裕。   温弋赶紧滑开屏幕:“喂?”   花裕的声音有些冷淡:“你在哪儿?”   温弋骤然紧张,但是完全不敢撒谎,花裕就有这种魔力,带给你绝对的压迫,只得乖乖交代:“我在灿海后面那条宵夜街。”   花裕听到温弋的答案,松了口气,没有撒谎,还算乖。   刚才花裕接到电话,听说温弋在真爱酒吧遇到肖洒了,还和肖洒一起在灿海天地后面宵夜街的一家烧烤摊吃烧烤。   花裕又问:“和谁一起?”   温弋看了吕蒙一眼,小声地回答:“高中同学……”   花裕虚了虚眼,不是肖洒,是吕蒙,当时在国贸,温弋踩在肖洒的膝盖上,盛气凌人的模样,说着的,那个所谓的“真品”。   “是吕蒙吗?”花裕看着手上的西洋棋子问温弋,语气不咸不淡。   温弋也来不及惊讶花裕如此料事如神,只是老实回答:“是……”   花裕的语气很平淡,但内容却像是在命令:“温弋,你明早还有课,该回寝室了。”   温弋仿佛才清醒过来,呼吸都变轻松了:“对啊……我,该回去了……”   温弋看着眼前吕蒙,突然就释然了,自己在期待什么呢?自己期待他,对自己抱有怎样的感情呢?几个月前,自己紧张又激动,第一次登上舞台,第一次被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女生追到后台求联系方式的时候,第一次内心窃喜着,原来会有人对自己一见钟情的时候,内心怀揣着的小小期待——吕蒙,你快来看看啊,快来看看我,当初被你发了好人卡的我,可以很精彩的,不信你看看啊。   你看了,会爱上我吗?   可我现在,已经不期待了。   花裕又说:“我就是想打电话来问你,明天晚上想吃什么?”   温弋笑了起来,兴奋地回答:“烤鸡!”   花裕也笑:“好,明天你自己开车回来,还是我来接你?”   温弋顿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吕蒙,突然明白了花裕的意思,他也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于是顺势撒娇着问道:“你来接我,还是司机来接我?”   花裕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我不就是你的司机吗?”   温弋对花裕的答案很满意,带着几分小骄傲:“我的司机,我明天下午四点十分下课,你不是还没下班吗?”   花裕却说:“上班能有你重要吗?”   温弋笑得更开心了:“当然没有!好吧,先不说了。”   挂断电话前,花裕叮嘱道:“到寝室了给我打电话。”   温弋心里有点暖,却假装不耐烦:“好了好了,你们老年人怎么都这么啰嗦啊!”   花裕不满:“小屁孩,你信不信我明天让温恕来接你?”   温弋嘴硬道:“你敢?”   花裕笑道:“好吧,你挂吧。”   温弋挂断电话,脸上还带着笑,吕蒙问:“你哥吗?”   那一刻突然虚荣心作祟,也或许花裕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为了让自己在吕蒙面前挽回一点可悲的尊严,才故意那样和自己对话。于是温弋摇头说:“不是,是我男朋友。”   看到了,那瞬间他没有来得及掩饰的失落,然后勉强地笑了一下,说:“真好,他一定很疼你。”   温弋点头,说:“是挺疼我的。不好意思,我得回寝室了,我明早还有早自习。”   “吃了再走吧,点了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温弋摇头:“很晚了,回去太晚会影响寝室的同学,那个……”温弋从口袋里掏出200块钱,放在桌子上:“还是AA吧……抱歉,不能陪你吃宵夜了。”温弋没有留给吕蒙一丝缝隙,站起身来就要走。   吕蒙也赶紧站起来:“不用!我说了我请你吃的……那,明天我会去B大找付羲扬玩,我们可以一起吃个午饭吗?”   温弋拒绝道:“中午不行的,我中午要去广播站。”   吕蒙微微一笑:“你还是没变啊,原来高中的时候广播站也全靠你一个人撑起来的。”   “吕蒙,‘你还是没变’,对我而言,并不是好听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下一话下午四点!么么哒!   ☆、第 10 话   周五上午温弋只有一节课,提前吃过午饭,十二点半以前就到了广播室,先花五分钟的时间把广播室打扫了一下,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到十二点半。   温弋这一届校园广播站招新的时候,就只有三个人报名,广播站的负责老师也说了情况,在B大,几乎是没有人听广播的,之前也就是随便放放歌,读读新闻,负责老师也就招新的时候见过一面,一学期到广播站不超过三次。另两个女生热情劲儿过了也变得敷衍起来,最开始还会来广播站,带着食物,迟到几分钟,到后来索性就直接不来了。   温弋雷打不动每天都到广播站,他已经习惯了,原来在高中的时候,温弋每天中午就耗在广播站,放自己喜欢的歌曲,念念自己最近读过的好文章,有时候甚至自己写了文章,随便编出一个笔名说是作者,朗诵出来——这些明目张胆的小心思,让人又兴奋又紧张,这种近乎自语自乐的感觉,温弋乐在其中,享受了很多年。   在高二分班之前,温弋和吕蒙并不是一个班,分班之后,每个同学要上台做自我介绍,下课之后吕蒙就来找温弋,问温弋是不是每天中午播广播那个人。温弋瞬间就小鹿乱跳了——这个学校,竟然,真的有人会听广播吗?真的有人,能够通过自己的声音,辨认出来自己吗?   对,这就是那个让温弋对吕蒙一见钟情的瞬间。   十二点二十九,手机的闹钟响了起来,温弋关掉闹钟,回过神来。对啊,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远到,那些好感几乎已经是自己凭空捏造出来的了,或许在那个时候,吕蒙只是随口问了问,表情也没有那么和善,他的衬衫没有白得发亮,阳光也没有正好,甚至可能是在一个阴天,谁知道呢,时间会说谎啊,它会把你的记忆杜撰成最理想的状态,让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中午好,这里是B大校园广播站,我是温弋,感谢您的收听,希望今天对您而言也是幸福快乐的一天。”   温弋念了几条新闻,国际大局势,反对恐怖主义,南海岛屿争端。   然后例行公事到点歌环节,念出广播室的热线,邀请同学打电话过来点歌,明明连接线员也没有,也根本不会有人打进来,但温弋甚至不会觉得有一丝尴尬。一如既往没有人打进热线,于是温弋选了自己喜欢的歌曲放了起来。   放完了歌曲,又到了温弋碎碎念的时间,这学期一开学,温弋就在每天的中午的广播中加入了一个环节,“和Y先生的一百件小事”,都是一些平凡的小事,深究起来挺没有营养的,可却是温弋最期待的一个环节,这个环节只属于他和他的“Y先生”,每每回想起这些小事,温弋都会觉得有种不言而喻的幸福氤氲在其中,末了还会清唱“送给Y先生的一百首歌”。   “我昨天又在经济杂志上看到Y先生了,把访谈的对话看了好多遍,最后小编说Y先生超级温柔,好吧,我承认表面是挺温柔的,但是Y先生其实可腹黑了,还记仇,我第一次见他就扇了他一巴掌,他到现在时不时还能跟我说这个梗,虽然是我恩将仇报了,可是你说他一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就这么小气呢。”   温弋抱怨完花裕,语气又温柔了下来:“昨天Y先生又救了我,把我从‘初恋猛兽’的魔掌下救了下来。好吧,我现在承认Y先生是真的很温柔了。所以今天想给Y先生唱的歌,来自逃跑计划,《夜空中最亮的星》。”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指引我靠近你。   半个小时的广播很快就结束了,温弋刚关掉广播,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吕蒙”,温弋浑身血液都快倒流了——怎么又是你,我的初恋猛兽。   温弋走出广播室,锁上门,才滑开屏幕:“喂,你好。”   “温小弋,一起吃午饭吧!”   温弋:“……”   吕蒙:“我刚听到广播了,唱得真好听,《夜空中最亮的星》。”   温弋惊了一下,问:“你听广播了吗?”   吕蒙有些不不好意思:“呃,其实我刚才在陪付羲扬打球,听到了你唱歌了,才想起来,我们打篮球就是为了等你播完邀请你一起吃午饭,哈哈,差点就本末倒置了。”   温弋松了口气,说:“呃,谢谢,但是我下午还有课,你们自己吃吧,我之前已经吃过了。”   吕蒙却锲而不舍:“吃过了还可以再吃一点儿嘛,付羲扬也很想见你,下午的课两点半才上,知道你是乖宝宝,两点半以前肯定放你回来。”   温弋一时想不到拒绝吕蒙的话,又陷入了沉默。   温弋走出综合楼,就看到了站在综合楼门口举着手机的吕蒙,和站在他身边的付羲扬。   看到付羲扬,温弋就想到付羲扬反坐在自己前面的座位,对自己说:“温小胖,快说你喜欢我,快跟我表白。”   温弋垂下手,也没有挂断电话,吕蒙抬起握着手机的手扬了扬,说:“嗨!”   付羲扬看着温弋,也笑了起来:“温小胖!果然胖子都是潜力股啊,你现在也太帅了吧!”   完全没有被夸奖的喜悦,是啊,因为他们都见过那个自己,矮矮胖胖,戴着镜片厚厚的眼镜,甚至不敢抬眼和人对视的那个自己,无论现在多么光鲜耀眼,在他们眼里,自己也是那个温弋啊。   温弋抬起手来挂断还在通话中的电话,也没有笑:“走吧,我要是再拒绝,是不是就太不识趣了?”   吕蒙转过头瞪了付羲扬一眼,说:“不要叫他‘温小胖’,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付羲扬赶紧打哈哈:“好好好,我说错了,温小弋,可以了吧——你的温小弋。”说着向吕蒙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温弋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觉得心情有些沉重,甚至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付羲扬带路,吕蒙和温弋并排行走,小声地对温弋说:“你别生气,付羲扬就是嘴贱,他其实没坏心的。”   温弋点头,没有说话。   因为“没坏心”,所以“伤害你”,就变得“可以原谅”了吗?   什么强盗逻辑。   走出B大,外面全是餐厅,付羲扬问吕蒙:“吃什么?”   吕蒙也转过头问温弋:“想吃什么?”   温弋看着吕蒙,答道:“你们不用管我,我吃过午饭了,我就陪你们坐坐,吃你们想吃的吧。”   付羲扬看着两人,有些不可思议:“要不要这么生疏啊,你们原来不是很好吗?”   温弋怔了一下,很好?我和吕蒙吗?   吕蒙赶紧岔开话题,指着马路对面:“那吃那家日式料理吧?”   付羲扬点头:“厉害啊吕蒙,你一指就指出了我们这条街名气最大的一家。”   吕蒙笑:“是吗?我运气挺好的,总是能选出‘最好’的那一个。”   是啊,所以你当初,就没有选我嘛。   三个人要过马路,但是要过斑马线要走到前面去再倒回来,于是大大咧咧的付羲扬表示,直接横穿就行了。   温弋心里很苦,虽然他是个放荡不羁的乐队主唱,但是也从不横穿马路,倒不是因为遵守不遵守交通规则,就是怕死。   温弋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付羲扬和吕蒙横穿马路,吕蒙很体贴地站在车来的方向,走到马路中间,又换到另一边。   好在平安地过了马路,进了日料店,都一点过了,日料店竟然还有那么多人,能有座位就不错了,自然没得选,付羲扬懂事地自己坐在一边,吕蒙和温弋坐在另一边。   吕蒙点的菜竟然都是温弋喜欢吃的菜,温弋原来可没发现自己和吕蒙口味这么相似。点完菜付羲扬才问吕蒙:“你不是不吃鱼吗?点这么多海鲜,对哦,仔细回想起来,你不是也不吃寿司吗?”   吕蒙看了温弋一眼,说:“可是温小弋喜欢吃啊。”   温弋有些无奈:“我真的吃过午饭了,你们不用管我的。”   吕蒙却有些固执:“不,我偏要管你。” 作者有话要说:  my裕:就凭你也想管我老婆?   ☆、第 11 话   温弋的脸沉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刻薄:“那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   吕蒙看着温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这不该是温弋会对自己说的话,自己说这样的话,他应该脸红然后乖乖点头才对——这才是温弋该有的反应啊。   温弋看着桌面上的玄米茶,继续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大家都把我当钱包的时候,你把我也当钱包就好了啊,干嘛要对我好,给我希望。以‘现在不想考虑这些问题’作为理由拒绝了我的表白,不出三天就和校花在一起,打的到底是我的脸还是你的脸?你这样的高材生为什么没有考上B大?”温弋的脸上浮现起一丝嘲讽:“因为你高三毕业前谈恋爱去了呗。”   整个气氛急转直下,刚才还是老友重逢的喜悦温馨,现在就降到了冰点。   吕蒙还没有开口,付羲扬就先开口了:“不是,温弋,这事儿你错怪吕蒙了!”   温弋瞪了付羲扬一眼,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和吕蒙说话的时候插嘴?你当你是什么东西?   吕蒙赶紧制止付羲扬:“付羲扬!你别说!”   付羲扬却很坚持:“不,我得说,这事儿温弋心里过不去,你过不去,我也过不去。”说着望向温弋:“‘吉祥物’不是吕蒙说的,他也没有说过因为你向他表白了他才和赖琪琪在一起,都是我说的,因为我想给自己讨个好彩头,才那样说的……对不起……”   温弋笑了出来,看吧,又是这样的强盗逻辑,你误会了,我才是罪魁祸首,我为了“讨彩头”给你带来了伤害,但我向你道歉了,也没有恶意,所以你得原谅我。   都说了,凭什么。   温弋笑够了露出了一个讽刺的表情:“这个所谓的真相,也没有太让人震撼,也没有把你们洗得太白啊。付羲扬,你高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人挺让人不爽的,3班运动会后和我们班起了冲突,你在班上嚷嚷得那么厉害,发动大家抄家伙作势要打群架,结果3班来我们班上找茬,你躲在后面话都不敢说一句。真是丢人。”   付羲扬目瞪口呆,看着温弋,他有些难以置信,温弋从来都是闷声闷气的,大家说什么他都说好好好,不管别人要他干嘛他都乖乖点头,所有吃亏的事、大家不愿意做的事,推给温弋做就是了,反正他也不会拒绝。这样的老好人温弋,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吕蒙舒了一口气,声音很温柔,半带教训的语气:“温小弋,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温弋转过头看吕蒙,反问道:“那你们怎么能这样说话?是什么给了你们脸说这话的?”   “温弋!”付羲扬背了口气,恼羞成怒:“你以为你瘦下来了变帅了就了不起了?呵,都给你道过歉了,过去的事情,一直揪着不放有什么意思?”   温弋听到“瘦下来”三个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当然有意思,为了这辈子剩下的时间都不用和你扯上关系,意义大着呢。”温弋说着站了起来,吕蒙也赶紧站起来拉住温弋的手:“你别生气,付羲扬他没有恶意。”   温弋甩开了吕蒙的手,一脸高傲:“可我对你们有恶意啊,看不出来我写在脸上的‘嫌弃’二字吗?”   吕蒙呆呆地看着温弋推开椅子,从自己身后绕了出去,直到温弋走出了日料店,吕蒙才赶紧追上去,推开门,温弋正在往斑马线的方向走去。吕蒙追上温弋,抓住温弋的手腕,一脸焦急:“你别生气,温小弋,别生气!”   温弋转过头看到吕蒙的时候还是惊了一下,那个高高在上的吕蒙,他的男神大人,正握着自己的手腕,喘着气,一脸惊慌,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眼神竟然像一只无害的大型犬。   “我好不容易又找到你,你不要走!”吕蒙呼吸有些急促,却迫不及待说出后面的话:“温弋,我和赖琪琪在一起一个星期就分手了,我喜欢的,是你啊!”   温弋瞳孔骤然缩小,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了一样,吕蒙的声音变得缥缈了起来,他说:“你不一样,你对我而言和其他人不一样,你生病之后没有来学校,我去问过老师,老师也不知道你在那个医院……都是我的错,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澄清,我不知道你生病和我有没有关系,可你要是机会都不给我,我怎么向你赎罪!”   撒谎。骗子。   在你拒绝我的表白后,我转身的那个瞬间,你的表情可是在镜子里清清楚楚,别说好听的话来蛊惑人心了,就算我曾经多喜欢你,也不会蠢到再去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了。   温弋把手从吕蒙的手里抽出来,叹了口气:“吕蒙,我们做每件事,都一定有的目的,你希望达到一个怎样的效果,你期待对方对你抱有怎样的感情。先想想这件事,想想所谓的‘可能性’,那么你就会知道,你刚才对我说的那番话,毫无意义。”   吕蒙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温弋,你真的就不能原谅我,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温弋笑:“吕蒙,要是我还是当初那个小胖子,听到你的表白一定会很开心——可我减肥的时候减得太狠了,把心肝脾肺一起减掉了。”   下午四点十分,温弋刚走出教室花裕就打电话来了,温弋接通电话后,情绪不怎么好,都怪吕蒙,下午的课温弋听了半节课,神游了半节课。   “怎么啦?上个课把您累成这样?”花裕笑着挖苦温弋,温弋却没有和花裕贫嘴,而是撒娇着问花裕:“你在哪里?”   花裕答道:“逸夫楼下啊,看到了吗?”   温弋刚好走到一楼,看到外面的马路上停了辆黑色的奔驰,有些不满:“奔驰?”   花裕在那边笑了起来:“嗯,奔驰。”   他有必要么他!   温弋拉开后座车门坐上去,花裕坐在旁边,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挑眉问他:“怎么了?”   温弋嘟了嘟嘴,说:“没什么……”温弋想了想,问:“花裕,你能抱抱我吗?”   花裕噗嗤一笑,这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撒起娇来了。   花裕拍了拍手,张开双手,像召唤自己的小宠物一样,温弋虽然有那么一丝不爽,但还是扑了过去,把头埋在花裕的怀里,花裕自然地抬起手来摸温弋的头,哄道:“嗯,如果你被人欺负了,可以跟我告状的。”   温弋蹭了蹭,嘴硬道:“谁敢欺负我?本爸爸教他做人。”   花裕惩罚性质地拍了一下温弋的头,教训他:“好好说话。”   温弋没有闹腾,又抱了几秒,才放开花裕,又回归他大大咧咧的坐姿,葛优摊在后座,脑袋偏向窗外,现在是下课时间,人多车多,车行缓慢。   半晌温弋才对花裕说:“吕蒙说,他喜欢我。”   花裕轻笑一声,只说了四个字:“过时不候。”   温弋也笑了,表情却有些落寞:“我只是有点难过,他为什么,不能保持着我记忆中那个高傲的模样呢,为什么,要低声下气地来求我呢。为什么要摧毁,我记忆中那个‘他’呢。”   花裕耸了耸肩,从左手边提起一个小蛋糕盒,递给温弋:“好啦,你不适合摆一张林黛玉的脸,来,爱马仕。”   温弋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双手接过蛋糕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块扇形的芝士蛋糕。温弋兴奋地问花裕:“你要吃一半吗?”   花裕就回想起了温弋口中的“一半”,笑了笑,说:“免了。”   温弋幸福地吃着芝士蛋糕,微微耸着肩眯着眼,傻笑着说:“真的好好吃啊!”   花裕看着温弋,突然有点羡慕,单纯就是好,他的世界一定没有阴谋,只是初恋出现就能够让他情绪波动到要求抱抱求安慰,可是下一秒又能够因为一小块芝士蛋糕被哄好。   温弋吃完芝士蛋糕意犹未尽,舔了舔嘴角,对花裕说:“我希望你每个星期来接我的时候,都能够给我买一块,不,希望能买两块芝士蛋糕。”   花裕笑他:“我怕你哦?”   温弋立刻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你不要那么小气嘛……你想想我在学校吃了一个星期的食堂饭菜,我多惨啊!”   嗯,是挺惨的,花裕瞬间就觉得自己应该把全世界的芝士蛋糕都买来送给这只小仓鼠。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好友【饲养员】上线   ☆、第 12 话   温弋晚上如愿以偿吃到了烤鸡,花裕看他吃得满嘴满手都是油,又嫌弃又无奈,抽纸巾递给温弋,温弋却满不在乎:“我吃完了再擦,反正擦了一会儿又油了。”   花裕浑身像蚂蚁在爬一样难受——这对于一个处女座而言,完全就是精神摧残。   终于花裕忍无可忍了,嫌弃地掰着温弋的头,强行用纸巾替他把嘴擦了,才长舒一口气,温弋一脸懵逼看着花裕,眨了眨眼,也不敢继续吃了,半晌才问花裕:“你是不是有病啊?”   呵呵,强迫症也算是病吧。   吃过晚饭,温弋就举着手机一直在亢奋状态,摩拳擦掌,仿佛要大干一场的样子。七点刚过,突然听到温弋一声惨叫:“啊啊啊啊啊!”   花裕把手上的杂志放回茶几上,皱了皱眉,问温弋:“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温弋抬起头来看花裕,眼里已经含上了泪水:“卖!完!了!”   花裕哭笑不得,问他:“什么东西?”   “安懿12月演唱会的门票啊!”温弋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茫然,难以置信:“一分钟有么?居然就卖完了……到底是有多火?”温弋在崩溃的间隙,大脑突然灵光一闪,有花裕在啊,他是花氏董事长啊,新视界只是花氏旗下的一个子公司,花裕要安懿演唱会的门票易如反掌啊!   于是温弋立刻开启奥斯卡影帝模式,开始自怨自艾输出负能量:“我连安懿演唱会的门票都抢不到,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是你家网速不如人,还是我手机不如人,还是我的手不如人……”   花裕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温弋在自己面前演戏。温弋演了一阵,偷瞄了花裕好几眼,他都无动于衷,是自己的表演不够到位?情感不够强烈?传达得不够具体?   于是温弋决定来剂猛料,十分浮夸地大哭起来:“我努力存了好久的钱,就为了看安懿的演唱会!省吃俭用,好几次都低血糖晕倒了!难道老天就看不到我为了见安懿这份诚心吗!真是!太残忍了!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我省吃俭用存好钱,却买不到票!买!不!到!票!呜呜呜呜!”   花裕抬起头来捂住额头,抬起另一只手示意温弋差不多得了,直言不讳:“恕我直言,比起你去年在年会上那个演技,今天真的退步太多了。”   温弋立刻就收起了眼泪,抬起手来擦了擦,既然都被花裕揭穿了,那也不用再演下去了,于是温弋改变了战术,改为死缠烂打磨花裕:“花裕……你肯定有办法弄到安懿演唱会的门票对不对?花裕~花裕,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吧!”   花裕一脸为难地看着温弋,问他:“我帮了你,有什么好处吗?”   温弋不以为然:“花裕,你还需要我的好处啊?我能有什么好处给你?”   花裕不满:“那不行,哪有不劳而获的。”   温弋看花裕这样基本上是松口了,心里有点开心,问花裕:“你想要我给你什么?”   花裕想了想,说:“那你给我唱首歌吧。”   温弋愣了一下,花裕还记着这茬儿呢。果然啊,花裕,真是自己见过情商最高的人。继而装出骄傲的模样:“听我唱歌很贵的,便宜你了!”说着跑上楼拿自己的吉他。   温弋本来一开始就是学木吉他的,后来爱上了摇滚,他总觉得玩摇滚的人骨子里都有着一股叛逆劲儿,温弋很羡慕,因为那是自己不具备的情绪,但还是学了电吉他,因为有基础,也很好上手——可是胖子没有人权啊,胖子做什么都只会被人嘲笑,别人弹吉他就是好酷,自己弹吉他,就是好诙谐。   是啊,好诙谐。   可是温弋也一直诙谐地顶着别人嘲讽的目光弹到了现在。   温弋调好音,花裕也正襟危坐看着温弋,温弋笑了笑,开始拨弦。   你是我未曾拥有无法捕捉的亲昵。   你是我朝夕相伴触手可及的虚拟。   花裕,你能听到我想传达给你的吗?   温弋唱完,眼角滑过一行眼泪,赶紧抬起手来擦掉,有点尴尬,望向花裕,花裕也正看着自己,为什么他的脸上是这样的表情,那个一直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花裕,为什么,瞳孔里闪过一丝惊慌?   花裕舒了一口气,用平静的声音,完全不像是夸奖的语气说:“还真唱得挺好。”   温弋没有说话,被花裕发现了吗,自己的小心思——自己藏起来窃喜着的小暧昧,与无法掩藏的罪恶感。   花裕掏出手机给邱泽打了个电话,邱泽很快就接通了:“喂,裕哥!”   一听到邱泽的声音花裕就忍不住勾起一个笑,邱泽永远都是这副元气满满的样子。花裕问邱泽:“最近还好吗?”   邱泽答道:“好!裕哥有什么事吗?”   花裕也不委婉:“安懿12月那场演唱会的门票,能给我两张么?”   邱泽受宠若惊:“当、当然能!”   花裕挂断电话,看着温弋一脸期待的表情,摊开手:“搞定了。”   温弋兴奋得跳了起来,满脸崇拜:“花裕!你真是无所不能的天神爸爸!”   花裕一脸无奈:“别别别,您可千万别这样认为。”   星期一一大早司机就先送温弋回学校,马上要放国庆节了,这周待在学校的时间只有三天,可在下车的那一刻,温弋还是觉得有点舍不得花裕,温弋弯下腰,对着坐在后座的花裕说:“花裕,我走了。”   花裕抬了抬手,说:“快点,你不是要上早自习吗?”   温弋瘪了瘪嘴,小声地说:“再见。”关上了车门,也隔断了花裕那句“再见”。   半下午,花裕给花唯打了个电话,看着手上的玉石原石展的门票,问花唯:“国庆节有安排么?”   花唯:“干嘛?”   花裕笑:“你不说你没有零花钱了么,会展中心要办原石展,我出钱,赌赌呗?”   花唯发出了一声嘲讽味十足的嗤笑:“花裕,我没零花钱——可我有老婆啊哈哈哈哈哈!好好的国庆节,我不陪我老婆,我跟你去赌石头?你还好吧?”   花裕有点不高兴了:“所以你是不去了?”   花唯:“当然不去。”   花裕语气很强硬:“中秋节要回爸妈那儿,你知道吧?”   花唯不耐烦:“知道知道!好了好了,挂了。”   挂断电话,花裕把手机拍回桌上,手中的票也随便一丢,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早知道就先看完文件再给他打电话了,现在真是一点看文件的心情都没有。   花裕正在心烦,助理就敲门了,花裕收起脸上的不悦,应道:“进来。”   助理进来后向花裕汇报:“花总,B大经管学院张院长想邀请您国庆节后去B大做个讲座,刚好十月底花氏要在B大宣讲,可是时间有些紧迫,花总您看,需要我替您推掉么?”   B大经管学院院长就是当年花裕的导师,花裕读大学的时候他就是个麻烦的大叔,光阴荏苒,他变成了一个麻烦的老爷子,真是想不到他一麻烦,居然麻烦了这么多年,约人来做讲座,就跟临时起意一样,也是仗着是自己的老师才这么任性的。   花裕耸肩,可是,没理由拒绝啊。   花裕晚上回到家吃过晚饭,拿着酸奶回到客厅看海峡两岸,揭开盖子,撕开封层,那一刻花裕就跟魔怔了一样,盯着封层上的酸奶,咽了口唾沫——怎么回事,竟然,有想舔的冲动。   花裕因为自己这个想法而羞赧,赶紧扫了一眼厨房,阿姨还在洗碗,没有人发现。   那稍微,试一试,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吧?   花裕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咬着下嘴唇,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突然听到阿姨的声音:“先生,吃芒果可以吗?”   花裕吓得浑身一抖,有些惊慌地转过头,答道:“好、好……”   阿姨也发现了花裕神色的异样,问花裕:“先生,你不舒服吗?是不是发烧了,脸怎么有点红?”   花裕赶紧正色道:“没关系,不要紧,公司空调温度有点低。”   阿姨关切道:“那得吃点药预防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花裕点头,说:“好,要是我明早起来还不舒服,就吃药。”   阿姨这才转身走回厨房准备花裕的餐后水果。   花裕松了口气,看着封层上的酸奶,算了,还是不要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文中这首歌是陈粒的《虚拟》,有兴趣的宝宝可以去听听哦~ 然后,花唯真是个小贱人哈哈哈哈哈哈~   ☆、第 13 话   “马上就要迎来8天的假期啦,希望各位能够有一个愉快的小长假。今天广播的最后,想唱一首适合现在心情的歌送给Y先生,也送给大家,来自GALA的《Young for you》。”   温弋刚关上广播室的门,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掏出来一看,也不知道该说是理所应当,还是有点失望,是吕蒙发来的一条微信:温小弋,我起床啦~你是不是已经播完广播了啊!   瞧把你能的,睡到中午一点才起床,你怎么不去登个报公示群众呢。   温弋翻了个白眼,有点烦躁,甚至连滑开屏幕都不想,他有点后悔,那天吃宵夜的时候答应让吕蒙扫了一下自己的二维码加了微信,从此他每天起床、吃饭、睡觉,有理由没理由地给自己发信息,他发十条自己回一条,还是表情,他也能够锲而不舍地发,特别是重逢第二天,自己对他说了那样的话,当天晚上他还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发“晚安”,心也不是一般的大。   温弋看了下时间,一点刚过,下午第一节没有课,下节课四点半上,还有三个半小时。   离放学还有五个小时,离见到花裕还有五个小时!温弋一想到这点就有点兴奋,昨晚上跟花裕通了5分钟的电话,报完了菜单,就开始神神叨叨地跟花裕说发生在自己身边的琐事,说了好多好笑的不好笑的,花裕在那边不厌其烦地听着,偶尔会发出一声轻笑,温弋甚至能从中脑补出宠溺的味道。   好想花裕啊。   想见花裕,现在就想——五个小时太漫长了。   温弋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校园里狂奔,跑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Smart,温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对啊,人这辈子能有几次冲动?想做的事就去做,想见的人就去见,干嘛要让自己的人生有遗憾。   温弋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花裕正在去空港的路上,接通电话,是温弋很孩子气的声音,直呼自己的大名:“花裕!你在公司吗!”   花裕有些无奈,这小屁孩,这个世界上敢直呼自己大名的人真不多,甚至在某些瞬间,花裕会觉得“花裕”仿佛是这个小孩对自己的特定的称呼。   “我不在公司,有什么事吗?”   “哦……”能够感觉出来那个瞬间他的失落,花裕挑了挑眉,还没开口,温弋就丧气地说:“那没事了,你忙吧……”   就在温弋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花裕听到了微弱的广播声,是交巡警的广播,今天花氏总部大楼门前的马路交通管制,一大早就有一辆巡逻车停在门口放着广播。花裕听着耳边的忙音,才回过神来,温弋在花氏总部大楼下?   花裕赶紧给保卫科打电话,问门口是不是有辆Smart,得到肯定答案后,花裕挂断电话,立刻给温弋回拨了过去。   温弋正闷闷不乐地龟速移动着——虽然有些冲动在实施的时候是很爽,内心还有些小激动,但是,如果没有成功实施,那失落感也是双倍。   在离花氏总部大楼还有两公里不到的十字路口便开始车行缓慢了,虽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但是温弋也跟着前车慢慢地挪动着,好不容易挪动到了花氏总部大楼,结果给花裕打电话,他却不在,温弋只得继续缓慢地挪动出去。   也挺好,慢慢挪回去,就上课了。   温弋想着,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自我安慰。   突然手机响了,是“饲养员”。   温弋滑开屏幕,还笼罩在失落感里:“干嘛?”   花裕问:“你在公司门口?”   温弋嘴硬:“不在。”   花裕笑:“把车停进车库,E6区三个车位都是我的,你随便停一个,我让人下来接你,在我办公室等我,我正在回公司的路上。”   温弋眼睛瞬间就亮了,瞬间恢复了元气:“好!”   花裕挂断电话对司机说:“前面掉头,回公司。”   坐在副驾驶的助理转过头来看花裕,问:“不去空港了吗?”   花裕一边看着手机准备给秘书打电话,一边笑着答:“来了个小朋友,他三点半左右会走,再去空港吧。”   温弋把车开进停车场,绕了好大一圈才看到E区,前面的安全出口处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她朝自己招了招手,温弋开到她前面,果然是E6,温弋随便倒进一个停车位,刚下车,女人就礼貌地问好:“您好,我是花总的秘书,花总让我来接您。”   温弋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锁上车门,跟着秘书一起上了楼。   花氏总部大楼有30层楼,花裕的办公室在21楼。跟着秘书进了花裕的办公室,一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巨大的落地窗户。   秘书把温弋带到沙发旁,问温弋:“您喝点什么?”   温弋转过头问她:“有些什么?”   秘书笑:“市面上有的饮品都有的。”   温弋有点吃惊,这公司福利也忒好了吧!于是问:“有养乐多吗?”   秘书嘴角抽搐了两下,答道:“有的,您稍等。”   看秘书退出办公室,温弋才站起来,快步走到落地窗前,摸着窗户,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竟然觉得脚有点软,这就是每天花裕看到的风景吗?   温弋环视了一周,这就是花裕的办公室啊!   坐在花裕的老板椅上,好软!温弋整个人都窝在老板椅上,这个花裕也太懂享受了吧!   温弋沉迷在花裕的老板椅上无法自拔,干净的桌面上有两张像门票一样的东西——难道是安懿演唱会的门票!温弋赶紧蹭起来把票拿起来,瘪着嘴一脸嫌弃地念道:“玉石原石展?”   把票丢回桌面,又窝了回去。   花裕回到公司就急匆匆地上楼了,走到门口看了秘书一眼,秘书示意花裕温弋在办公室里,花裕才放慢了脚步,推开门,就看到温弋正窝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已经睡着了。   转过头看了秘书一眼,秘书耸了耸肩,花裕只好点头,关上门。   桌面上还有一版养乐多,花裕是让秘书好好接待温弋,结果这小屁孩,居然要人家给他买养乐多?   看着温弋微微起伏的肩膀,花裕突然觉得心都酥了,虽然平时很闹腾也很烦人,但是睡着了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嘛。   花裕看了下手机,刚才在路上堵了一阵,现在已经过三点了,得叫温弋起来让他回学校了。花裕轻声唤他:“温弋,起来了。”   温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的花裕,像做了坏事一样突然惊醒过来,瞪着双眼看着花裕,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可也没有舍得从花裕的老板椅上起来。   花裕看着他一脸惶恐的模样,笑道:“干嘛,你做坏事了吗?”   “才、才、才没有!”   花裕替温弋撕开养乐多外的塑封,递了一瓶给他,嘲笑他:“你是小朋友吗,还喝养乐多。”   温弋接过养乐多,撕开封层,一口灌进嘴里,咕嘟咕嘟喝下去,把空瓶放回桌面上,又朝花裕伸手。花裕又递了一瓶给他,他一边撕开封层,一边问花裕:“你回来多久了?”   “刚回来。”花裕把桌面上的空瓶扔进垃圾桶里,温弋已经喝完第二瓶了,正伸手朝花裕要下一瓶。   花裕又递了一瓶给他,问他:“这么好喝?”   温弋喝了半瓶,舔了舔上嘴唇,朝花裕抬了抬下巴:“你自己尝咯。”   花裕摇头:“算了,小朋友喝的。”   温弋喝了两瓶半,剩下半瓶慢吞吞地喝着,咬着瓶口,食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示意花裕桌子上的门票:“这是什么啊?”   花裕扫了一眼,就想到了自己被花唯拒绝的事,有点不爽:“原石展。”   “所以是干什么的?”   看着温弋亮晶晶的双眼,花裕突然就发不起脾气了,答道:“就是赌石,你花钱买原石,切开了才知道它值不值钱,可能倾家荡产,也可能一切暴富。”   温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我好像,在电视上看到过……”突然有些兴奋地问:“所以你要去吗?能带我去吗!”   花裕愣了一下,问他:“你想去?”   温弋点头,诚恳地答:“想!”   花裕嘴角勾起一个笑:“我带你去看原石展,你拿什么跟我换?”   温弋一脸嘚瑟:“邀请你明天来灿海看我演出,你的酒水我都包了!”   花裕把票从桌面上拿起来收进上衣口袋里,拒绝道:“那算了。”   温弋突然就慌了:“啊!别啊!有话好商量嘛!那你说,你想要什么!花裕!”   花裕笑了笑,说:“你给温恕打个电话吧,马上中秋节了,他每天都在烦我,让我把你还给他。”   温弋有些抵触,垂下眼:“可不可以换一个……”   花裕耸肩:“那就算了。”   “好好好!我打我打!”温弋苦着脸,瘪了瘪嘴,委屈地看了花裕一眼,花裕掏出手机,问:“需要我帮你拨过去吗?”   “不需要!”温弋掏出手机,给“格格巫”打了个电话:“喂。”   温恕在那边声音几乎没有波澜:“怎么了?”   温弋一听到温恕不温不火的声音就生气:“没什么!花裕说我给你打个电话他才带我去看原石展,我打完了,再见!”   温弋正准备挂电话,温恕才有些急切地问道:“最近身体还好吗?”   温弋的气瞬间就消了,莫名地有些委屈,声音也不自觉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来:“好……”   温恕这才说:“那就好,别熬夜,早睡早起,喝了酒别开车。”   “帮我给你爸妈说中秋节快乐。”温弋底气不足地说。   温恕在那边笑了起来:“我爸妈不是你爸妈吗?”   温弋赌气道:“我已经和你们断绝关系了,好了,我挂了。”温弋没有等温恕再说话,就挂断了电话,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沉重,花裕在旁边看着有些想笑,这个小朋友,一边赌着气,一边撒着娇,一边担心着家人,怎么这么纠结啊。   花裕抬起手看了下表,三点半了,于是对温弋说:“你该回学校了,三点半了。”   温弋大惊:“都三点半了!我要回去上课!”说着依依不舍地从花裕的老板椅上蹭起来,刚走了两步,突然回过神来问花裕:“你来接我放学吗?”   花裕无奈:“来。”   温弋露出了一个奸邪的笑容,伸出两根手指暗示花裕,花裕也伸出手,示意要“交换”,温弋嘟了嘟嘴,快速地拍了花裕的手心一下,理直气壮:“你这人怎么这么俗呢!什么都要交换!你给我买两块蛋糕也要讲条件!换换换!喏,那两瓶养乐多跟你换!”   花裕看着温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嘛,养乐多还不是我的钱买的。 作者有话要说:  花裕:温恕啊,你知道吗,我老婆手机上,我的名字是“饲养员”,而你是“格格巫”哦。【骄傲脸】   ☆、第 14 话   吃过晚饭,温弋正在刷微博,突然微信开始疯狂地推送消息,温弋吓了一跳,赶紧打开,发现自己被吕蒙拉进了一个微信群,群名叫“七中史上最强一班”——这中二指数爆表的名字。温弋的手指蠢蠢欲动,甚至只想要退群。   隔壁老付:吕蒙你拖的谁进群啊?新人报上名来!   Hot夏风:哈哈哈哈看头像是安懿啊哈哈哈哈   Renee:诶诶诶,老同学群,不许拉家属啊!   尼美酱:哈哈哈敢拉家属进群,就别怪我们抖你黑历史啊[阴险][阴险][阴险]   观星师LM:是温小弋啊~[憨笑]温小弋你脱离组织这么久,快跟大家打个招呼啊!   Hot夏风:!!!温小胖!!!   桌面上消息还在疯狂地刷,可温弋的目光却定格在“温小胖”三个字上,对啊,这个群里,全是叫自己温小胖的人,一边吃着自己花钱买着的东西,一边抬起手来摸自己的头,一边在自己受人发难的时候默不作声视而不见。   不想当主唱的吉他手不是好学生:你们好,我是温弋   这行字温弋输了又删,删了又输,换了很多种语气,假装激动的,尖酸刻薄的,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个最为生疏的打招呼方式,甚至吝啬地连表情都没有带上。   对这样一群人,就不用保持着那么大的善意了吧。   观星师LM:明天中秋节,我们要开同学会,温小弋你也来嘛[可怜][可怜][可怜]   你他妈不会好好说话么,居然卖起萌来了。   温弋浑身一阵恶寒,抬起眼看了花裕一眼,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海峡两岸,面无表情的花裕也好帅,真是净化眼球。   再次低下头的时候,发现吕蒙对自己的邀请已经刷到上面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家疯狂地起哄。   如果是放在以前,温弋能脸红心跳好久,可是现在,温弋只觉得恶心。   不想当主唱的吉他手不是好学生:不好意思,我明天有事,来不了,你们玩得开心。   温弋不想再回了,把“消息免打扰”打开后,把手机丢到一边。问花裕:“花裕,明天中秋节,你有安排吗?”   花裕的目光依依不舍地从电视上挪开,转向温弋,说:“我明天要回我爸妈那儿。中秋节你真不回家?”   为什么,会觉得失落呢。   他要回家,很正常啊,中秋之夜,和家人在一起,不是理所应当吗?   可就是这份理所应当,才会摧毁自己苦心营造出来的假象啊——对啊,自己不是他的家人,只是,借住在他家的人啊。   温弋快速地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一脸没心没肺的表情:“明天星期四,我们乐队要表演啊。”   花裕点了点头,问温弋:“你们那个乐队叫什么?”   温弋答道:“星期三!”   花裕:“……”   一个在每个星期四演出的,叫星期三的乐队。   倒是很符合温弋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设定啊。   花裕又问:“这名字是你取的?”   温弋有些不好意思,强装着理直气壮:“是啊,我取的。”   花裕觉得温弋的这个表情很有故事的样子,于是笑了笑,问他:“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呀?”   温弋的脸瞬间红了,把头偏开:“就……就是这样……取的……”   略略略,不是很中二就是很羞耻,他这个表情,太有故事了!   但花裕还是决定放过他,又转过头继续看海峡两岸,隔了不到一分钟,温弋突然在身边炸毛了:“花裕!你怎么问人话只问一半呢!我等着你继续追问我呢!”   花裕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转过头看温弋,难道不是因为你一脸为难,我才大发慈悲放过了你吗?   温弋撅着嘴,盯着花裕,有种发功发了一半,还没等自己发出来,对方就收手了的憋屈感。   花裕无奈,只好继续问:“所以,怎么取的?”   温弋有些小开心,又带着点小骄傲,说:“你,你念念‘星期三’的英文。”   花裕在脑海里读了一遍,抬起手来捂住嘴,偏开头,完全抑制不住想笑的冲动,温弋真的太没毛病了!   温弋看了花裕的反应后脸更红了,恼羞成怒:“花裕!有什么的好笑的!”   这还不好笑?Wednesday和Wen’s day,真是中二得不忍直视。   温弋挪到花裕身边,抬起拳头就往花裕背上抡,也没舍得用力,嘴上却发着狠:“叫你笑!叫你笑!有什么好笑的嘛!”   花裕却笑得更厉害了,根本停不下来,花裕一直觉得自己算是自己见过的自制力强的人了,可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竟然笑到停不下来。花裕耳尖都笑红了,笑得眼里含着泪光,强忍着笑意转过头对温弋说:“抱歉抱歉……”还没说完后面的内容,又想到星期三,忍不住又狂笑起来。   温弋气急败坏双拳乱挥,如雨点一般砸在花裕的背上:“花裕!有什么好笑的!你这样很伤人诶!”   花裕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靠在沙发上喘气,嘴角却还挂着笑。   温弋生气了,站起身来恨恨地说:“花裕!你太没礼貌了!我不要理你了!”说着转身就气冲冲地上楼了。   花裕缓了好一阵,才站起身来上楼,在温弋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温弋没有答应他,再按下门把手,温弋从里面反锁了——脾气还挺大的嘛。   花裕下楼找阿姨拿了房间的钥匙,又回到温弋的房间,开门前还是给温弋说了一声,自己要用钥匙开门了,温弋在里面仍然不吱声,默许了自己用钥匙开门的举动,还真是一副“坐等被哄”的姿态啊。   花裕打开房门,温弋正在阳台上,花裕走过去,温弋立刻威胁花裕:“别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花裕噗嗤一笑,抬了抬右手:“您请自便。”   温弋瞪着花裕,不可思议:“你都不拦我一下吗!花裕!”   花裕笑他:“二楼跳下去又不会死,不过,当了道还是会断手断脚的,没关系,您跳下去能解气的话,我负责送您去医院。”   温弋气得跺脚:“花裕!”   花裕这才用无比温柔的声音哄道:“好啦,刚才是我不对,没有忍住,不该笑你。”   温弋一听到花裕这么温柔这么宠溺的声音,瞬间委屈值Max,瘪着嘴喏喏道:“你怎么可以嘲笑我……”   花裕看着温弋一脸委屈的模样,心都酥了,哄道:“好吧,是我的错,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条件,你提吧。”   温弋满脸期待,眨了眨眼,问花裕:“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花裕想了下:“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条件不可以。”   温弋笑了笑,说:“那你明天晚上来灿海接我好不好?晚上打车回来要80块,好贵啊!”   他果然还只是个孩子啊,佯装着发了那么大的火,提出来的条件却是那么小一个,这点倒是很可爱。   花裕到父母家的时候,花唯还没到,花茂堂和秦绣云正坐在沙发上,看到花裕,秦绣云脸上立刻露出了少女一般的笑容:“阿裕回来啦!”   花裕微笑着点了点头:“爸妈,中秋节快乐。”   花裕把手上提的月饼递给了来门口接自己的阿姨,换了鞋进屋,花裕还没有坐下,花茂堂就先站了起来,说:“阿裕你来书房一下。”说着转身就往书房走,花裕朝秦绣云点了点头,跟上了花茂堂。   走进书房,花茂堂坐在书桌后,花裕走到书桌前站好,花茂堂退居二线这么久了,这老董事长的架子倒是不改。   花茂堂抬眼看花裕,说:“两件事。”   “第一,那个叫温弋的孩子,放假的时候你说他没地方住,现在他已经开学了,你没必要把他留在家里——外面的闲言闲语,你不会听不到吧?”   花裕微微一笑,只是说:“这件事,我想持保留意见。”   花茂堂皱了皱眉,说:“就是说,你的答案,是会维持现状?”   花裕点头:“是。”   花茂堂叹了口气,又说:“第二,韦鸿洲最近老是给我打电话,收购韦氏的事情,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花裕如同汇报工作:“收购韦氏对花氏百利无一害,对韦氏也如此,韦氏之前过度依赖资本市场,忽视自身实力,导致出现现在的亏空状态,要是花氏不出手,韦氏最终也会破产重组,韦鸿洲还是会失去韦氏,只要保证花氏占有50%的股份,对韦氏就有绝对的控制权,而且在外界看来,花韦本来就是一家,这次收购,对花氏也不会有名誉上的影响。”   花茂堂还没有开口,就听到了敲门声,下一秒花唯就推门进来,眨了眨眼:“爸、哥!”然后明知故问:“哥,你的‘小蜜’怎么没带回来呢?”   花裕看着花唯一脸使坏的模样,心里甜得不行,答道:“怕你看到了吃醋呗。” 作者有话要说:  温弋:花唯唯,叫嫂子!一点礼貌也没有!   ☆、第 15 话   “你们开心吗!”温弋一口气唱了好多首歌,在唱最后一首歌之前,终于停下来喘气歇息,顺便和台下互动。温弋一问完,下面就配合地答道:“开心!”   温弋却不领情:“开心个头!”温弋一说完台下就传来笑骂声,还有人大笑着朝温弋竖中指,温弋继续说:“过年过节的,干嘛来酒吧开心!听完最后一首歌都他妈滚回去陪你们的家人!你们是流浪狗吗!”说着也抬起双手竖起了中指,台下也纷纷朝温弋竖起中指,温弋大笑,如果让花裕看到自己和粉丝这种互动形式,花裕一定受不了吧?   温弋笑着扫了台下一眼,今天白栩也来了,他也在台下,正一脸无奈的笑着,看到自己正在看他,就朝自己挤了下眉头,满是大哥哥的宠溺,大概也只有白栩能够容忍自己了吧。   但是那又如何,自己可是放荡不羁的乐队主唱。   “最后一首歌,《So what》,唱之前,先形式上假惺惺说句祝语……”温弋嘴角勾起一个笑,眯了眯眼,嘴上说着“假惺惺”,声音却真挚又温柔:“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温弋唱完谢幕下台,白栩就已经站在舞台边了,佯装生气:“诶诶,我做生意的,你让他们都滚回去?”   温弋坏笑起来,给白栩打招呼:“栩哥好!”又望向白栩身边一直都面无表情的杜威,嘴甜道:“威哥好!”温弋打完招呼,突然想起来,跑到后台,拿了一个月饼递给白栩:“这个给你!呃……只剩一个了……你们相亲相爱地一人一半吧!”   白栩哭笑不得,又有点感动,嘴上却无比傲娇:“你也送得出手啊?”   温弋大惊:“怎么送不出手了!我刚查了一下,这个月饼两千多一盒啊!一盒就六个!月饼中的爱马仕!”   白栩瞬间也觉得手里的月饼神圣了起来,一惊一乍地问温弋:“你去哪里傍的大款吗?”   温弋笑:“不是我傍的大款,不过的确是个大款!”   白栩被温弋绕晕了,问他:“还在发展中?”   温弋有些失落:“发展不起来……”又瞬间回过神:“不过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我已经很满足了!”   白栩有点心疼温弋,白栩是看着温弋和肖洒在一起的,温弋为肖洒付出了多少白栩也都看在眼里,温弋是个为了爱情可以付出一切的人,所以这样的人才更容易受伤,和肖洒分手后温弋喝醉和打架闹事的次数都增多了,不过还好开学温弋收心之后乖了许多,如果现在温弋又投入到一段没有回报的感情里,那真的太可怜了。   温弋打了个响指:“好啦!我要回去了!谢谢栩哥的包容,给你一个爱的么么哒!”温弋说着就要抱着白栩亲他,一直在旁边冷着张脸的杜威终于伸出左手挡在白栩的脸旁边,看了温弋一眼,说:“好了,别闹。”   温弋耸了耸肩,看了白栩一眼,白栩笑着,也朝温弋耸了耸肩。   温弋告别了白栩和杜威,转身掏出手机给花裕发微信:花裕,你回家了吗?   花裕:我在等你联系我   温弋:[吓]那你现在在哪儿   花裕:赖在我爸妈家,他们已经赶我走三次了   温弋:哈哈哈哈哈哈哈花裕你是捡的吗哈哈哈哈哈哈你被你爸妈嫌弃了哈哈哈哈中秋节居然赶你走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花裕:他们十点要睡觉,赶不走我,就放弃了,现在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温弋:[难过]你都无聊成这样了都不来灿海看我唱歌!   花裕:吵   花裕:好了,20分钟内到,我开车了   温弋撅了撅嘴,心中小小的不满被大大的期待淹没,还有20分钟就能见到花裕了,收好琴包,去给他买一对新奥尔良烤翅吧,嗯,新奥尔良烤翅这么好吃,花裕一定也喜欢吃。温弋想着新奥尔良烤翅,口水都流出来了,赶紧转身回后台收东西。   温弋收好吉他,和乐队其他成员道别后急匆匆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突然被人从后面蒙住双眼,温弋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反应抬起右手手肘就往后击去。身后的人立刻松开手捂住自己的肚子蹲到了地上,温弋回过头,瞬间吓傻了——是吕蒙。   吕蒙的身后还站着十几个高中同学,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现在变化太大被吓到了,还是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被吓到了,没有一个人说话,都木讷地站在原地,温弋回过神来也没有打招呼,而是赶紧问吕蒙:“你还好吧?”   吕蒙蹲在地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温弋赶紧蹲下身,向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   吕蒙抬起右手示意温弋不用道歉,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温小弋……我吃的晚饭都快被你打出来了……”   温弋努力听完吕蒙的话,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   吕蒙抬起头来,脸都白了:“你还笑!”   温弋抬起手来挡住嘴,强忍住笑意,双眼笑得弯了起来,卧蚕也更突出了,眼睛亮晶晶的,如此近的距离,还能够看到他卷翘的睫毛。吕蒙咽了口唾沫,有些不受控制地凑过去在温弋的手背上亲了一下。温弋的笑戛然而止,这种感觉就像两个人隔着自己的手掌接了个吻,心跳突然就有些不正常过了,温弋往后一退就坐倒在地上,抬起另一只手疯狂地擦着手背,有些慌张:“你干嘛啊!”   吕蒙也回过神来,也往后一退坐倒在地上,脸瞬间就红了,看着温弋也没有说话。   在旁边目睹了一切的高中同学们开始疯狂地起哄:“表白!表白!表白!”   温弋抬起头来望向这群起哄的人,就跟当年他们发现自己喜欢吕蒙了之后,起哄的样子一模一样,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吕蒙却突然说:“好了,你们不要起哄了,温小弋有男朋友了,我表白被拒绝了。”   大家开始喝倒彩,有人提议:“那就抢啊!”说着问温弋:“温弋,你不是喜欢吕蒙吗?把你男朋友甩了被!我们吕蒙,是高富帅啊!”   温弋瞪了说话人一眼,站起身来拍了拍腿上的灰,说:“你们玩吧,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我要走了。”   温弋刚转身,吕蒙伸手拉住温弋的手:“别走!别走……我们特意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你一起聚聚,你给男朋友说一声,高中同学会,晚点再回去好吗……”   温弋看着吕蒙,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为什么啊,自己那次跟他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既然知道自己有男朋友,既然知道自己拒绝了他,为什么每天还要发早安晚安,每天还要给自己汇报他的行程,当初自己喜欢他的时候,他的傲气都到哪里去了?   “对啊温弋,吕蒙说你今晚在这里有演出,我们特意来这里找你,你在舞台上太帅了!”   “谢谢。”这样形式的夸奖温弋已经快听烦了,但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说:“可是我男朋友马上就要到了,我真的要走了。”   “温弋,我们毕业后你就失踪了,每次都联系不上你,好不容易吕蒙找到你,今天你说什么都不能走!”   真是莫名其妙,看吧,这群人,一直贯彻到底的强盗逻辑,从来你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应当,因为他们付出了,你就得奉陪,否则就是你的不对。所以才不想和他们有关系啊。   “温小弋,你就给你男朋友说一声吧,我们一起玩玩儿,绝对不超过12点,12点就放你回去,好吗?”   温弋扫了一眼十几双齐刷刷盯着自己的眼睛,才叹了口气:“那我给我男朋友打个电话。”   温弋走到真爱酒吧门口,吕蒙就站在几步之外,听不到温弋打电话的内容,但温弋要是逃走他能第一时间冲上来抓住温弋。   响了两声花裕就接通了电话,还没等温弋开口,花裕就说:“我还有大概5分钟到,你要不要先去买点什么吃的,我来了再给你付钱。”   听着花裕的声音,温弋突然很愧疚,是自己要他来接自己的,要不是因为要等着接自己,他早就回家了,让他死皮赖脸在他爸妈家一个人无聊地等着自己,他都快到了,自己竟然要爽约。   “花裕……我遇到高中同学了,他们专门来真爱酒吧,说想和我聚聚,我……”   “吕蒙也在吗?”   “嗯……”   “不准,马上出来,跟我回家。”   “花裕……我刚才已经答应他们了……”   “那你一会儿怎么回来?”   “打车……”   “你不说80块很贵吗?我不会给你报的。”   “对不起……害你白跑一趟……”   “你确定现在不走?”花裕的声音好像有点生气了,温弋回过头看了吕蒙一眼,吕蒙左手还捂着肚子,一看到温弋回头了,立刻就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温弋又转过头,看着挂在树上的小彩灯,答道:“嗯,我一会儿自己回来,你先回去吧。”   温弋挂断了电话,走到吕蒙面前,说:“好了,进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花裕:老婆不听我的话该怎么做?在线等。   ☆、第 16 话   温弋跟着吕蒙走回了真爱酒吧,吕蒙把温弋领到他们之前一直待着的卡座,难怪温弋没有看到,位置已经很偏了,而且温弋一般看不到那么远的地方。   吕蒙笑着对温弋说:“吃饭的时候我就在催他们,结果来的时候你都已经开始唱了,也没有靠前的位置。”   温弋只是有些敷衍地回了个:“哦。”   看到吕蒙和温弋回来了,正在玩游戏的人立刻让开位置,温弋莫名其妙地就被拉到正中间挨着吕蒙坐下了,刚坐下,就有人端着酒杯递了过来。温弋才唱了两个小时的歌,嗓子有些不舒服,看着酒皱了皱眉,还没有接,吕蒙就已经把酒接下来了,说:“温小弋才唱了这么久的歌,喝酒多伤喉咙啊,那罐椰奶扔过来!”   “哎呦喂,心疼了?”果然收获了嘲讽一句。   温弋闭上眼呼了口气,从吕蒙手上抢过酒杯,把酒灌进了嘴里,然后把杯子倒过来,示意自己干了,立刻引来周围的欢呼。温弋把酒杯放回桌面上,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其他人欢呼了一阵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才停了下来。   果然,本来就不是一行人,强行让自己一起,只会让气氛变尴尬啊。温弋手上还握着手机,按亮屏幕,十点半刚过,好想回去啊,明天花裕要带自己去看那个原石展,还想早点回家睡了养精蓄锐呢,哎,空气也不怎么好,隐形眼镜都干了,眼睛好涩啊。   温弋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坐在自己身边的女生就凑过来大惊小怪:“屏保设的男朋友吗——哦,安懿啊……”   温弋不高兴了,你丫念我男神名字的时候怎么可以是那个失望的语气啊!给我朝着安懿家的方向跪拜道歉!   她发扬八卦精神,锲而不舍地追问:“温弋,有你男朋友的照片吗?给我们看看呗!”一问完周围就开始跟着起哄要看照片,温弋答道:“没有。”   有也不给你们看。   很显然温弋的答案并不能让她们信服,有人继续起哄:“哎呦,别那么小气嘛,我们看看嘛!比我们吕蒙还帅吗?”   温弋面带微笑:“帅大概八百倍吧。”   吕蒙苦笑:“诶诶,我还在旁边呢。”   温弋一脸“我只是实话实说”的理直气壮,耸了耸肩,身边又有人问温弋:“诶,你刚给你男朋友打电话的时候,他生气了么?”   生气?生气了也是你们的锅啊!谁给你们的脸跟我提这茬儿的!   温弋在心里翻了个天大的白眼,嘴上却逞强道:“怎么可能?他哪里敢生我的气。”温弋说完心想一不做二不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反正都在吹牛逼了,要吹就吹个大的,反正花裕也听不到。于是温弋开始催眠自己,我才没有花裕一个眼神就认怂呢。接着温弋补充道:“我们家,都他听我的。”   温弋一说完,引得周围羡慕连连,嗯,此刻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温弋心情有点好了,仿佛花裕真的就听自己的话似的。   聊了几句气氛又融洽了起来,于是有人提议玩游戏,温弋在夜场也混了大半年了,暑假的时候基本上天天晚上都在灿海,喝酒喝到反胃,每天玩不同的游戏,玩了一轮又一轮,都玩腻了。   “温小弋,你会玩‘数7’吗?就按照顺序报数,轮到你如果是带7的数字或者7的倍数就拍手。”   温弋一脸看傻逼的表情看着吕蒙,这他妈不是初中生玩的KTV游戏吗,自己看起来很像智障吗。   但温弋还是点了点头,说:“会玩。”   于是很快大家就愉快地决定了玩“数7”,输的人选择“真心话大冒险”来作为惩罚。   玩到三轮,温弋就想退出游戏了,吕蒙在自己前面,无论开始的数是几,到吕蒙游戏都会结束,很显然,他是故意的,在高考成绩出来之前,吕蒙几乎是碾压式蝉联七中文科第一,这样的天才玩“数7”能无差别地出错,为的就是那个“惩罚”,目的性不要太明确。况且这根本就不是对吕蒙的惩罚,这是对自己的惩罚,他选真心话,就有人让他向自己表白,他选大冒险,就有人让他和自己拥抱或者喝交杯酒。   喝你妹的交杯酒!   温弋一脸不耐烦:“这么玩儿有意思么?要不你们玩儿吧,我先走了。”   吕蒙赶紧按住温弋的手,说:“别别,他们也是在成全我,对不起——你们也别闹了,温小弋都有男朋友了,不用给我助攻了。”说着把他们起哄准备好的交杯酒都喝了下去,连灌了两杯,吕蒙皱了皱眉。   拉到吧,要不是您老人家自己故意出错,他们能给你助攻?   吕蒙啊,你怎么还是这么一个大写的白莲花啊。   温弋觉得心里有点膈应,整个游戏的配合都很敷衍,果然吕蒙又回归了他的天才本色,只要他认真起来,这些游戏就是小儿科,但还是有一件事让温弋很不满,那就是吕蒙总是时不时地往自己靠,自己悄悄地挪开,他也能继续靠过来。   终于在这种煎熬下,温弋阴沟里翻船了,温弋在数出37的那一刻才回过神来,抬起手来捂住额头,叹了口气,大家开始疯狂地鼓掌起哄,问温弋:“快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废话,当然是大冒险,跟你们这群人说真心话,我才是真傻。   于是有人提议:“你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开扬声器,我们看不了人,听听声音总可以吧!”   温弋楞了一下,有点尴尬:“打过去我说啥?”   “平时说什么就说什么呗!”   这下就尴尬了,自己刚才才惹花裕生气了,打过去要是他不接还好,他要是给自己挂了,那多没面子啊,多对不起自己吹的那个牛逼啊!   温弋心一横,还是给“饲养员”打了个电话,看到温弋手机屏幕上的“饲养员”,坐在温弋身边的女生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温弋,你存的男朋友的名字好好笑哦!”   你还没看过更好笑的呢,我要不跟你说,你知道我手机上的“邓布利多”是我爷爷吗?   此刻温弋心里很忐忑,他怕花裕不接电话,怕花裕接了电话还在生气,这事的确是自己的错,温弋又开始感到愧疚起来。   花裕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声音没有波澜:“喂。”   虽然他们坐的卡座在酒吧比较角落的位置,但是仍然有些嘈杂,温弋听不清楚花裕说了什么,赶紧把手机拿起来扬声器贴在耳边,身边的女生立刻也凑了过来,温弋也没有躲开她,他现在只是想要听清楚花裕说什么就要拼尽全力了。   “……你那边结束了吗?好吵……”   温弋听着花裕温柔的声音,没有生气,“好吵”二字还带着几分无奈的抱怨。温弋暗暗松了一口气,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拿到面前,对着话筒说:“花裕,我爱你。”   温弋一说完,旁边反而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捂着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听不到电话那边的回答,花裕却笑了笑,说:“嗯,宝贝儿,我也爱你。”   温弋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脸突然开始发烫,温弋几乎语无伦次:“我、我先挂了,我、我们要继续玩了……”温弋不等花裕回答,就赶紧挂断了电话,温弋一挂断电话,女生们才放开捂住自己嘴的手,尖叫着起哄:“啊啊啊,好宠溺啊!温弋!你男朋友声音好好听!”   温弋有点骄傲,点头说:“嗯,真人声音更好听,电话里听不清楚。”温弋说着,用余光瞄了吕蒙一眼,看他一脸失落,温弋也就放心了,这下您总该放弃我了吧?   温弋归心似箭,看到快12点了,赶紧说:“最后一轮吧,马上12点了,我得回家了。”   能够看到,他们还不放弃,听到自己要回去了,开始不停给吕蒙使眼色。拜托,我就坐在吕蒙旁边,他能看见的你们这些小眼神儿,我也能看见好吗!   温弋叫服务生买单,服务生刚转身,就又有女生说:“诶,今天温弋不请客吗!高考完就玩失踪,害我们找了这么久,都不给点惩罚吗?”   看吧看吧,每到买单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找各种理由让自己来付钱,从原来的开始就是这样,最可悲的不止如此,最可悲的是,有一个人说了这样的话,就会有两个、三个,到后来大家一唱一和,把这件本来荒唐的事变成了“理应如此”。   你们是大爷吗,我活该给你们当钱包。   高考完就玩失踪?说得就像你们找过我似的。   “诶,不是每个人都交了活动基金在我这里吗!”吕蒙赶紧掏钱包。   “这里可是温弋的主场诶!况且人家温弋都没有说话,你紧张什么啊!”   莫名其妙,酒吧又不是我开的,还要我说话,难道要我拒绝吗?还是你们就这么想被我拒绝?   温弋有些麻木地掏出钱包,三张卡,温恕给自己的信用卡,自己的小金库,花裕给自己的黑卡。   抽出自己的小金库,递给了前来报账的服务生,看着服务生用手中的pos机刷了卡,温弋心都碎了,哎,舍财免灾,舍财免灾。   在往门口走的路上,吕蒙还在对温弋说:“我把钱转给你吧,每个人都交了活动经费给我的。”   温弋冷冷地说:“不用了,我难得请你们一次。”   吕蒙听出了温弋话中的不满,有些愧疚:“温小弋,对不起,我……你让我把钱给你吧,你这样我特别过意不去,我们把你叫住,真的是想和你聚聚,不是想让你来买单……”吕蒙还没有说完,就发现温弋表情有些不对劲。   温弋的表情当然不对劲,一走到门口,就看到十米开外的马路边上停着的黑色宾利。   温弋给花裕打电话的时候手都在抖,花裕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边很安静,花裕的声音很平静:“你那边结束了吗,快12点了。”   “你没有回家吗?”温弋根本没有回答花裕,而是有些急切地问花裕。   “嗯,你出来了吗?”花裕说着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温弋看着花裕从车头绕到人行道上,双腿根本不受控制就朝花裕跑了过去,花裕举着手机的手垂了下来,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   温弋跑到花裕面前,觉得鼻子有些酸,自己居然让那个花裕等了自己一晚上——他到底要让自己多愧疚才甘心啊。   “花裕……”温弋声音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地叫花裕。   花裕抬起手来摸了摸温弋的头,说:“诶诶,你干嘛啊。”   “对不起!”温弋扑进花裕的怀里,抱着花裕就开始大哭,花裕却大笑起来,说:“我又没有骂你,你哭什么啊。”   “花裕!我又破产了!呜呜呜呜!”   花裕笑得更厉害了,温弋越说越委屈:“他们今天喝了我六千多!白栩都不给我打折!呜呜呜呜!”   “哈哈哈哈,好啊铁公鸡,平时一毛不拔的,这个时候就开始装大款了,我的卡不是给你了吗,你直接刷呗。”   温弋在花裕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道是愧疚的还是委屈的,当然真的有极大部分原因是心疼自己的小金库惨遭洗劫。   “快12点了,我有点饿了,要吃宵夜吗?”   温弋在花裕怀里吸鼻子,闷声闷气地说:“要……”   花裕又逗他:“那你请我,还是我请你啊?”   温弋带着哭腔却理直气壮:“当然是你请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愉快~今天双更~不出意外应该是下午四点更新下一话~   ☆、第 17 话   温弋还在花裕怀里委屈大哭,就听到身后如同东非大草原迁徙一般声势浩大的脚步声,温弋赶紧抬起手来擦眼泪,把脸埋在花裕怀里,这时候把脸抬起来肯定会被他们发现自己在哭,那多没面子啊!   “啊!你就是温弋的男朋友吗!”激动中带着花痴的声音。喂喂,你们矜持点儿,都跟你们说了比吕蒙帅八百倍了,你们以为我跟你们闹着玩儿的吗!   花裕摸着温弋脑袋的手轻轻拍了拍,是在哄温弋,另一边也游刃有余:“你们好,温弋一直以来承蒙各位关照了。”他们才没关照我呢!   “啊啊啊!没有没有,一直都是温弋在关照我们!”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已经很晚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了吧。”果然三句话就暴露出老年人的特质,都说了12点不叫晚啦!夜生活才刚开始好吗!   “你一直在外面等温弋吗?怎么不进来一起玩?”问得好!温弋也想问。   花裕笑笑:“你们高中同学聚会,我要是来了你们也会拘谨,太晚了温弋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怎么可能没事啊,你的时间那么宝贵。   温弋在花裕怀里吸了吸鼻子,手紧紧拽着花裕的衬衫,对啊,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了这群不仅不重要,甚至情感可以归为“厌恶”的人,居然委屈花裕,让他等了自己一个晚上,从在他父母家开始,到在灿海门口坐在车上,他不但不生气,还要给自己撑面子,花裕怎么这么好啊!   温弋越想越难过,哭得肩膀跟着抖动了起来。   其他人也发现温弋不对劲,问道:“温弋……是哭了吗?”   花裕笑:“嗯,说是好久没有和老同学见面了,激动坏了——好了,给大家再见吧。”   温弋有些敷衍地抬起握着手机的左手扬了一下,示意道别,花裕这才笑着拉开身后副驾驶座的车门让温弋上车,温弋坐下后抬起双手来挡住双眼,花裕在他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在旁边看着的人都能感受到着满满的宠溺感。   关上车门,花裕点头示意别过,才绕回驾驶座坐上了车。   车开出去一阵,花裕才问温弋:“好了,别哭了,吃什么?”   温弋抽泣着对花裕说:“花裕……刚才的那通电话……”   “我知道,大冒险嘛——我表现得好吧?”那个花裕,居然像个在求表扬的孩子。   温弋听完却哭得更厉害了。   花裕,我是真的爱你啊,不是大冒险,是真心话啊。   “小朋友,你再哭我就要生气了啊,为了六千块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我给你报了好不好?”花裕说完温弋就识趣地停了下来,抽泣着拿纸巾出来擦鼻涕,断断续续地说:“不用……不用你给我……报、我、花裕,我想吃辉记的鲍鱼粥……”   花裕强忍着笑,无情地否决:“现在都快12点了,辉记早就关门了,要不去银海酒店,我们酒店的鲍鱼粥也不错。”   温弋吸了吸鼻子,挑剔道:“产地呢?”   花裕无语:“大连。”   温弋才勉强说:“好吧。”   大半夜的,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敢挑剔!   温弋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看着窗外的飞速变换的风景,花裕这才说:“是长得和肖洒挺像的,那个吕蒙。”   温弋也苦笑:“是吧,我第一次见到肖洒的时候,真的以为是吕蒙。可是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们不一样,完全不一样——肖洒脾气很暴躁,吕蒙却总是喜欢装出温柔又善解人意的模样。无论是哪一个,我都觉得,真恶心。”   花裕右手扶着方向盘,左手手肘撑在车窗上,左手扶着头,不经意地问:“我刚才看他脸上的表情挺难看的,他应该挺喜欢你的吧,互相喜欢,你们怎么没有在一起?”   “喜欢?”温弋有些不可思议,笑道:“吕蒙原来可不喜欢我。”   温弋转过头看花裕,明明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为什么会忍不住想要告诉他呢。自己之所以被这群人牵着走,不就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过去吗?可是,不想对花裕有隐瞒,同时又害怕花裕知道自己不堪的过去——真是,矛盾啊。   温弋嘴角牵起了一个有些凄凉的笑:“花裕,我原来,是个胖子。”   花裕扫了温弋一眼,从表情都语气都没有变化:“是女生说的那种‘胖’吗?”   温弋垂下眼:“是真的胖,我高中的时候180多斤。”   花裕这才被吓到了,转过头一脸惊恐地扫了温弋一眼,又赶紧看路,一时没有接话。温弋又继续说:“我不是一直都这么胖的,我初中的时候突然发烧,结果查出来是败血症,打了很多激素消炎,就胖成球了。”   败血症。   花裕扶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为什么突然有点心疼这个小朋友呢。   “因为败血症,其实我心肺功能不太好,高中被吕蒙拒绝之后,气得发病住院,一直到高考都没回学校。”   但是毕竟是那个花裕,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语气,笑道:“那你挺厉害的嘛,高考还能考全市77名。”   温弋也笑:“在病房里又没事做,虐待自己,就做题咯——而且我成绩本来就好!我高中的时候啊,特别惨,因为是个胖子,就要不断地请他们吃东西喝水,大家聚会叫上我,我就要感恩戴德了,抢着付钱,为了下一次他们聚会还能带上我。被他们欺负开玩笑起哄,不能生气也不能反抗,因为害怕被孤立。然后学习也很努力,因为这样老师才不会放弃我。”   花裕突然想到温恕说,温弋在大学之前很乖的。原来是这样,竟然只是因为身材,就有和现在完全不同的生命轨迹,难怪他现在做什么都大大咧咧无拘无束,就像一个盲人重见光明,肯定会狂欢三天三夜都不愿意闭眼吧。   花裕放下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伸过去拍温弋的头:“那你真的挺有毅力的啊,居然能够从180多斤减回现在这样。”   温弋瞳孔瞬间缩小了,花裕用的,是“回”,即使自己给他说了这些,自己的设定,也没有改变成“一个瘦下来的胖子”吗?   “花裕,你不觉得,胖子很恶心吗?”   “哈?”花裕无语,“难道你们老师没有教过不能以貌取人的吗?”   “谁管老师怎么教啊?况且我们老师,也以貌取人啊。”温弋长叹一口气:“花裕,你没有胖过,你肯定不知道,胖子的世界,和你们这种长得好看的人的世界,有多么不一样。”   这话花裕的确没发言权,他从来都是在被人仰望的位置,睥睨众生,充其量是觉得有些孤单罢了,但是强者的孤单要是转化成其他的情感外放出来,就是矫情了,花裕,从来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   吃过鲍鱼粥,已经快一点了,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花裕打了个呵欠,温弋问道:“要不我来开吧?”   花裕嘲笑道:“喝了酒还敢开车,你平时也这样?”   温弋才回过神来,说:“对哦,我喝酒了,不能开车。”温弋低下头,把手机屏幕解锁,看到“七中史上最强一班”消息已经有99+了,还有无数个@自己的,点开一看,滑动屏幕稍微浏览了一下,果然都在讨论花裕,那群痴女正在疯狂@自己出来满足她们的八卦欲望。   才不要。   温弋偷偷看了花裕一眼,只是给你们看了花裕,都已经是恩赐了,就别再得寸进尺了!   吕蒙看着群聊信息里大家都在讨论温弋的男朋友,心里很不是滋味——不得不承认,很高很帅,他开宾利,自己开宝马,还真是毫不留情地把自己比了下去啊。   大家都在疯狂地@不想做主唱的吉他手不是好学生,吕蒙没有加入讨论,却一直关注着她们的讨论,温弋也一直没有出来。是啊,他现在在他男朋友身边,怎么会管微信啊。   好嫉妒啊,好想那样把他抱在怀里。   吕蒙盯着手机屏幕发呆,突然弹出一条系统提示:不想做主唱的吉他手不是好学生退出了群聊   吕蒙目瞪口呆,瞬间群聊里又炸开了锅。   Hot夏风:???发生了什么!温弋怎么退群了!@观星师LM 快把温弋拉回来!   Renee:啊啊啊啊啊啊!是因为我们太八卦了吗!   Hot夏风:温弋男朋友这么帅,不八卦还是人吗!@观星师LM @观星师LM   隔壁老付:你们就省省吧,人家这就是嫌弃的意思,看他今天那样,跟我们玩的时候各种不耐烦,居然还真有人舔着脸让人家买单[微笑]   Hot夏风:付羲扬你什么意思啊?   Hot夏风:不是,我不过就说说,温弋都没有说什么,你和吕蒙今天都怎么回事儿啊?原来起哄让温弋请客最多的人不是你吗?   Hot夏风:呵,这时候你当起白莲花了?   尼美酱:夏夏别生气,摸摸,老付也是,少说两句[抱抱]   吕蒙正在输入,就看到又弹出一条系统提示:Hot夏风退出了群聊   接着又弹出一条系统提示:隔壁老付退出了群聊   吕蒙抽了口气,这群人都他妈有病吗?也没见得他们原来把温弋当成学习的榜样,这时候温弋退群,个个都跟着学起来?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吕蒙把已经输入了一半的消息删掉,改成:行了这个群散了吧,你们交的活动经费剩下的部分我会以红包的形式发给你们   说着吕蒙也退出了群聊,找到温弋的微信号,转了6400的账给温弋,然后挨着给今晚参加了聚会的人发红包。   难怪温弋会嫌弃他们,真是俗不可耐,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跟这群人一起混啊。吕蒙也开始鄙视起自己来。   温弋看着吕蒙转过来6400,心里冷笑,明明是6436,转整数居然会抹零头,也是要脸了。   但是温弋并没有点接受,而是点了返回。   我才不收呢,我就是要让你愧疚,让你后悔当初没有接受我的表白,让你愧疚如今你们对我的种种。吕蒙啊,我曾经有多喜欢你,现在就有多讨厌你。你不是喜欢当圣母白莲花吗?   那就当着你的白莲花,背着十字架继续活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 18 话   温弋早上惊醒的时候立刻翻身按亮手机,八点半,温弋才松了口气,昨天回到家都一点过了,洗了澡刷了会儿微博都两点过了才睡觉。本来周末也没有闹钟,温弋也忘了调闹钟,做了个梦,梦到花裕带自己去看原石展,让自己给他选块原石,结果切开原石,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花裕很生气,温弋瞬间就吓醒了。   温弋急匆匆地跑下楼,花裕正喝着咖啡看早间新闻,转过头来看正冒冒失失从楼梯上跑下来的温弋,提醒他:“慢点。”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花裕把咖啡杯放回茶几上,换了只腿跷二郎腿,说:“我起来一个多小时了,倒是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温弋心有余悸:“我忘了调闹钟,刚以为睡过头了,吓死我了。”   花裕问温弋:“你洗漱了吗?”   温弋在吧台倒了一杯水,一口气灌下去,说:“还没。”   花裕把头转回去继续看电视,毫不掩饰嫌弃之气。   温弋当然感受得出来花裕的嫌弃,有些不满:“花裕!”   花裕看着电视,头也不回:“眼屎都糊在睫毛上了。”   温弋脸瞬间就红了,揉了揉眼睛,快速地转身跑上楼去了。听着温弋远去的脚步声,花裕才绷不住抬起手来挡住嘴笑了起来。   过了一阵温弋才人模狗样地下了楼,阿姨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早餐,温弋端着盘子走到沙发前坐下,一边吃早饭,一边和花裕一起看早间新闻,花裕这人挺奇怪的,家里的电视基本上开着,看得内容也很单一,就是新闻,早间新闻、午间新闻、晚间新闻,每天晚上准时看海峡两岸,要是有事在外面应酬,回来晚了也要回播看海峡两岸。   温弋一边吃着煎蛋,一边口齿不清地问花裕:“我们什么时候出门啊?”   花裕看了温弋一眼,又继续望向电视,答道:“等你吃完了早饭再出门。”   温弋瘪了瘪嘴,昨天还说他温柔善良体贴大方,现在立刻就想要收回这句话了,花裕真是个麻烦的老年人。   温弋吃完早饭,自己乖乖把碗洗了,花裕偷偷看了厨房一眼,温弋一边洗碗一边在哼歌,果然是小朋友,一大清早就这么精神。   洗了碗,温弋从厨房里出来,问花裕:“我吃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花裕看了下时间,九点半,笑他:“你怎么这么积极啊,人家展馆十点才开门。”   温弋脸红了一下,乖乖回到沙发上坐下,花裕把遥控器递给温弋,温弋看着花裕,嘟了嘟嘴,问花裕:“干嘛?”   花裕:“我看你无聊,你换台吧,暑假的时候,你不是喜欢看安懿参加的那个真人秀吗?现在有么?”   温弋笑起来:“没有了吧,暑假是在重播上一季,新的一季都要开播了……诶,花裕,你和安懿是不是很熟啊?你下次见安懿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啊!我,我只看不摸!”   “只看不摸”这个梗也来自安懿和邱泽一起参加的那个真人秀,两人在路上遇到了安懿的粉丝,邱泽立刻进入高度戒备状态,金句就脱口而出了。粉丝们常常拿这事来开玩笑,要去参加安懿的见面会或者演唱会,都纷纷在微博上@安安安懿和润物无声,说“只看不摸”。   花裕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我和安懿也没怎么见面,不过下次见他的时候,我提前给你说。”   温弋一脸崇拜地望着花裕,简直控制不住双腿想要给花裕爸爸跪下,双手握着拳头放在嘴前,活脱脱一个花痴,把花裕看笑了,使坏道:“提前给你说,然后,偏不带你去。”   温弋立刻挥起了他的小拳头,骂花裕:“花裕你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花裕也端出架子:“你是不是还要打?”   温弋赶紧改为谄媚脸,双拳改为轻轻地捶背式,哄花裕:“我哪儿敢啊,我在给您捶背呢!花裕爸爸!”   花裕嫌弃地推开温弋的手:“你真该去照照镜子,看看你为了见安懿尊严都不要了的模样。”   “尊严?”温弋停下捶背,“为了见安懿,我连命都可以不要,要尊严干啥?你以为我为啥考B大?就是因为安懿也是B大毕业的啊!”   那还真是安懿的积极影响啊,花裕一边很欣慰,一边却毫不留情地泼温弋冷水:“可是安懿学的国际经济与贸易。”   温弋无奈道:“我是文科生啊,我又不能选国际经济与贸易——对哦,这样想来,你也是经管院的吧?”   花裕挑眉看温弋:“你怎么知道我是B大毕业的?”   温弋一脸得意:“百度百科上写着的呀!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你生日的?”温弋突然大笑起来:“花裕,你居然,是处女座!哈哈哈哈哈哈!”   花裕冷着脸问温弋:“我是处女座很好笑吗?”   温弋点头:“星座书上写,处女座啊……”说着抬起手来捂住嘴,一边笑一边数落:“强迫症、洁癖、唠叨、挑剔、严苛、说话讨厌、完美主义……”   呵呵,还真是一个夸人的词语都没有呢。   花裕冷着张脸看温弋,温弋数落一时爽,现在觉得自己已经身在火葬场了,立刻认怂:“跟您真是一点儿都不像!”   呵呵,拉倒吧,就您刚才说话那语境加表情,明明是“跟你简直一模一样”的意思。   花裕深吸一口气,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是啊,没必要为这小事发脾气,通常这种情况,花裕都会选择让这个人再也没有办法在自己面前说话。   花裕看了温弋一眼,我果然对你,还是太过纵容了呀,你是温恕的弟弟,又不是我弟弟,我凭什么要替他宠着你呢。   温弋总觉得花裕下一秒就要黑化了,赶紧哄花裕:“真的!你特别好!温柔善良大方,高富帅,要不是你已经结婚了,我早就以身相许了!”   花裕冷笑:“既然不能以身相许,你或许可以考虑给我当牛做马。”   温弋自讨了个没趣,但是自己现在又理亏,不敢跟花裕拌嘴,只好认了,可怜兮兮地问花裕:“好的主人,您要小的干嘛?”   花裕被温弋逗笑了,最怕温弋这种不要脸又皮的人了,还真拿他没辙了。   去会展中心的路上,温弋很兴奋,拿着原石展的宣传画册翻了几页,问花裕:“你原来赌过吗?石头。”   花裕笑:“和唯唯一起赌过几次,我们家是没法靠这个发家致富了,消遣一下还是可以的。”   那是你们家已经富得流油了好吗!   “诶,话说,你收到的这个是邀请函吧,编号尾数还是001……”温弋仔细研究起门票来,本来还以为只是一张普通的门票,深究起来才知道它意义非凡。   “是啊,总要骗点金主来玩呗,说不定还能遇到你们家温恕呢。”   温弋一听到温恕的名字,浑身都绷紧了,望向花裕,说:“那怎么办啊……”   花裕语气却轻快起来:“遇到他好啊,我刚好把你还给他。”   “别啊!花裕……我再也不说你的坏话了,你别把我还给温恕……”温弋乞求花裕,花裕扫了一眼,小仓鼠亮晶晶的眼睛正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虽然他平时讨人厌的地方挺多的,可是可爱的时候也挺多啊,温恕是怎么舍得对他发脾气的啊?   停好车温弋跟在花裕身后一起往会场走,过安检时,检票员看到邀请函,态度都恭敬了几分,果然这个门票不一般啊。   温弋像陈奂生进城,这些破石头也能标价几千几万,还有几十万的,坐地起价,还真有人买,温弋反正是不能理解。   花裕领着温弋看了一圈,选中了两块石头,分别标价30万和36万,让温弋选一块。温弋瞪着双眼,压低声音问花裕:“你是不是疯了啊!30万买块石头?花裕你快醒醒啊,你是不是被下降头了啊?”   花裕笑他:“既然来了,就玩玩儿嘛,万一发家致富了呢。”   “你不说你已经不能靠这个发家致富了吗?”   “要是切开我们赚了,分你一半……”   花裕还没说完,温弋立刻指向标价36万的那块,说:“一分钱一分货!”   花裕刷了卡,专门的工作人员把原石带到切割室,因为是展览,所以切割室四面都是玻璃的可以围观,36万的原石会切出什么来,大家都很期待。   温弋紧张死了,他现在有点后悔,万一切开了就是块普通石头,那得多亏6万块,花裕不会算在自己头上吧?温弋突然想到自己早上做的那个梦,觉得这大概是一个暗示,自己刚才居然忘了。温弋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未来,只觉得回天无力,抬起手来捂住双眼。   花裕在旁边看着温弋紧张纠结最后捂住双眼不敢看的样子,被乐坏了,问温弋:“你紧张什么,钱都花了。”   温弋苦着脸说:“花裕,万一切开……”   “嘘……”花裕竖起食指,示意温弋不要再说下去,看温弋乖乖闭嘴了,才露出一个笑:“别紧张,笑笑嘛,我花36万可不是为了看到你这个表情啊。”   温弋怔怔地看着花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咬着下嘴唇,赶紧偏开头不敢再看花裕。   原石切开后,现场的专家立刻主动请缨要求帮忙鉴赏,花裕扫了一眼切面,弯腰凑到温弋耳边,说:“我感觉,我们要赚大发了。”   温弋转过头看花裕,不知道花裕说的是真的还是在安慰自己,36万不是小数目,温弋此刻心理压力还是很大的。   很快,帮忙鉴定的三个专家就得出了结论,这块翡翠原石市值超过300万,一时会场内就轰动了,这是今天的原石展到现在为止切开的原石中最值钱的一块了。   花裕用电筒照着,拍了切面的照片用微信发给花唯。   花裕:[图片]   花裕:刚买的石头   花唯:!!!!   花唯:见者分一半!   花裕:[微笑]你有老婆,怎么不分我一半   花唯:……   花唯:不是,我们好好谈谈   花裕:[微笑]你谈   花唯:我最近有多穷你也看得到,真的快要去卖血了   花裕:[微笑]   花唯:好好好,四六分!四六分好不好?   花裕:[微笑]凭什么   花唯:我现在这么穷,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花唯:三七分!不能再少了!   花裕:[微笑]   花唯:哥!!   花裕看着手机屏幕上花唯发来的“哥”,耳边仿佛就是花唯的声音,花裕心都酥了,笑了笑,回道:好吧,看你可怜   花唯:真的不考虑一下四六分吗?   花裕:二八   花唯:不不不,三七,三七就三七!   温弋还沉浸在惊喜中,听着旁边的人议论,虽然半懂不懂,但是大体意思温弋还是听懂了——这块原石很值钱。温弋开心坏了,转过头看花裕,却发现花裕正对着手机屏幕笑着,从嘴角溢出喜悦,满满的都是宠溺,竟然觉得有些失落。   花裕,你看看我吧,你的目光,稍微,在我身上停留一下吧,就一下,也不可以吗?   花裕仿佛感觉到了温弋的目光,转过头,就看到了温弋还没有来得及藏起来的失落,皱了皱眉:“怎么啦?我们赚大发了诶,你都不开心吗?”   温弋嘟嘴:“算了,又不是我的钱买的,你不用分我一半。”   花裕挑眉:“可是是你选的啊。”   “也是你选出来让我二选一的啊,说不定另一块切开也很值钱呢。”   “那要不我们把另一块也买来切开看看?”   温弋瞪大双眼:“花裕你钱多啦!你这是赌徒心态!赢了想赢更多,哪有每次都这么好运的!”财大气粗!30万花得跟30块一样!今早上刷牙的时候,温弋想到昨晚那场酒喝了自己6400就差点没尊严地去把吕蒙的转账接受了。   温弋气不过,抬起小拳头在花裕胸口捶了一下,刚捶下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曾经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声音。   “温小弋?” 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你们唯唯骗花裕,那是一套一套的,撒娇什么的,一撒一个准【摊手】   ☆、第 19 话   温弋的小拳头还留在花裕的胸膛,转过头就看到了吕蒙正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温弋的脸瞬间就红了,收回手,有些紧张:“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吕蒙确认是温弋,笑了笑,说:“我爸收到了邀请函,让我陪他来看看。”   工作人员刚好过来问花裕:“花先生,这块原石您怎么处理,需要我们帮您运送吗?”   花裕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已经给工厂联系过了,一会儿工厂的人就会来把它运走,你们暂时先帮我保管一下。”   工作人员恭敬地点头:“好的,恭喜花先生。”   花裕也笑,说:“谢谢。”   “你是花裕?”待工作人员走开,花裕回过头,就看到吕蒙一脸惊恐地望着自己。   花裕微微一笑:“你好。”说着顺手就牵住温弋的手,动作无比自然,温弋心跳了一下,却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悄悄偷看了花裕一眼,花裕在自己前男友和前男神面前总是特别给力。温弋回过头看吕蒙,总算从他的脸上看出了绝望,他总算要放弃了,还算对自己有正确的认识。   “花总?”从吕蒙身后走来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温弋见过他,他是吕蒙的爸爸。   吕宋明快步走过来,虽然年纪比花裕大,态度却很恭敬:“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花总,真是好巧。”   但是看花裕一脸很形式的微笑,很显然花裕跟他没什么交情,果然花裕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说:“你好。”   吕宋明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花裕:“吕宋明。”   花裕接过名片,扫了一眼,才说:“我很期待有机会能和吕总合作。”   花裕把吕宋明的名片收好,才说:“那先告辞了。”温弋才赶紧对吕蒙摆了摆手示意再见。   吕宋明看着花裕牵着温弋离开,才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还真是不要脸了,现在居然敢牵着三儿出入公共场所了,呵,厉害。”   吕蒙还沉浸在被花裕完完全全比下去的失落中,听到吕宋明的话,有些不解:“什么?”   吕宋明抬了抬下巴:“花裕牵着那个,就是他的三儿,花裕老婆在日本,去年商会的年会,三儿才在银海的大堂扇了花裕一巴掌,不知道自己被小三了——这三儿也没有那么硬气嘛,知道自己是三,还是舍不得离开花裕,也是啊,花裕有钱,现在的年轻人啊。”   “你说什么!”吕蒙瞪大双眼看着吕宋明:“你说花裕结婚了?”   吕宋明笑:“大惊小怪什么?花裕三十几岁的人了,不该结婚吗?孩子都有呢,结果不是他的,哈哈,花家的丑闻还真是一件接一件啊。”   吕蒙觉得大脑很乱,温弋这么单纯,是被花裕骗了?还是被花裕捉到了什么把柄?还是鬼迷心窍了?没理由啊,温弋家也有钱啊,没理由为了钱去给花裕做小三啊!温弋一定被花裕迷惑了!   快速得出了结论,吕蒙赶紧对吕宋明说:“爸,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着朝着温弋和花裕离开的方向望去,他们已经消失在视野范围,会场的人多了起来,吕蒙瞬间就慌了。   吕蒙突然像疯了一样在会场里寻找温弋,他胸中的英雄主义突然泛滥,要是自己能够唤醒那个被花裕鬼迷了心窍的温弋,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这样想着,吕蒙浑身都是劲儿。   眼看已经中午了,随便玩玩赚了几百万,完成了带温弋来看展的使命,也哄了花唯,也算有收获。于是花裕问温弋:“饿了吗?”   花裕的手还牵着温弋,温弋还沉浸在这份小喜悦里,没有说穿,也没有挣脱,花裕没有发现就不提醒,能够多牵一秒是一秒,温弋都有些佩服自己这些卑微的小心思,真是可怜得很。   “还好……我们要走了吗?”   “哦?还没有遇到温恕,你心里还有遗憾?”   “怎、怎么可能!走走走!趁还没有遇到温恕,我们赶快回去吧!”   花裕笑了起来,说:“中午想吃什么?”   温弋正在东张西望看温恕在不在,花裕问话,温弋随口答道:“随便……”   “好吧,我吃大闸蟹,然后让服务员随便给你上点儿菜。”   温弋转过头瞪着花裕:“凭什么!”   花裕理直气壮:“你不说你随便的吗?”   “那凭什么你吃大闸蟹啊!”   “因为我不随便啊。”   温弋翻了个白眼,气鼓鼓地说:“我也要吃大闸蟹!”   花裕笑着捏了捏牵着的温弋的手,温弋惊觉花裕知道他还牵着自己啊,脸瞬间就红了,喊痛到:“你捏疼我了!”   “教育不听话的小朋友,当然要让他知道疼。”歪门邪理一大堆,就是欺负弱小!   花裕牵着温弋走出了展馆,正在往停车场走,就听到身后吕蒙的声音:“温弋!温弋你给我站住!”   两个人都回过头,吕蒙气喘吁吁地跑到两人面前挡住他们的去路,看着两人还牵着的手,吕蒙眼睛都直了,把温弋的手从花裕的手里抢过来,有些鲁莽地把温弋牵到自己的身后,瞪着花裕气势汹汹:“花裕!你都有老婆了,你跑来祸害温弋干嘛!”   温弋甩开吕蒙的手,走回花裕的身边,花裕就配合的抬起手来搂住他的手臂,轻轻拍了拍。温弋的语气里几乎没有波澜:“吕蒙,这不关你的事。”   吕蒙大口地喘着气,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指着花裕还在试图说服温弋:“他就是个渣男啊!他已经结婚了!温弋你别傻了!你现在是小三啊!”   温弋听到“小三”两个字震了一下,对啊,小三是这个世界最该去死的那群人嘛,破坏别人的家庭,抢别人的爱人,骗钱骗财骗感情,千刀万剐都不够,炮烙之刑都不够。   “温弋你一个B大高材生,接受的是高等教育啊,你居然跑去给人当小三!你是不是疯了!温弋你被你爸妈养大不是为了让你去给花裕当小三的!”吕蒙几乎口不择言,一口气喊出来,猛吸了一口气,也没能平复自己的呼吸。   温弋却异常冷静,冷眼看着吕蒙在自己面前失声大喊,双眼通红。   我当然知道,我当然不可能去当小三,都说了,我的人设,不允许我去当小三的,可是,为什么在这一刻觉得难过了呢,因为没有能够当到花裕的小三,我觉得难过了,花裕不可能爱上我,我连当小三的机会都没有。   “吕蒙,我不是花裕的小三,花裕也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温恕的朋友,只是收留了离家出走的我而已。”温弋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为了给吕蒙解释,更像在让自己清醒,每一句都是实话,却像刀扎在温弋的胸口——竟然因为自己不是那个不堪的“花裕的小三”而失落,自己一定是疯了吧。   “所以吕蒙,收回你说花裕是渣男的那句话,花裕不是渣男,他是个好男人,要是我早生个十年,在他遇到他老婆之前遇到他,用尽手段,说什么也要得到他。”   吕蒙一时有些迷茫,痴痴地看着温弋,有些难过:“我不可以吗?为什么,不是我?你不是说过,你喜欢我吗?你对我,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   温弋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吕蒙的眼睛,眼神很温柔,声音也很温柔,内容却很冷漠:“吕蒙,那时候,我的爱是仰望啊,你就像我世界的神明一样,而那个神明并不是非你不可,我只是需要一个完美的存在,作为我的精神支柱,我需要一个救赎,只是恰好他是你,所以,不可以啊,我高中时代的神明,你不可以走下神坛,你应该一直存在在我的回忆里,哪怕是从负面角度激励着我变成更好的温弋。你不可以向我低头,你这样,是在诛心啊。”   温弋说完吕蒙有些不受控制的流下了一行眼泪,你这才是在诛心啊温弋,用那么耀眼的模样回归到我的世界,让我后悔错过你,那么决绝一点也不给我再得到你的机会,我怎样努力都没有用,曾经我勾勾指头就会乖乖过来的温小弋,现在连目光都不愿意在我身上多停留片刻,我怎样向你靠近都没有用,到现在连我过去的存在都要被你下这样的定义,连台阶也不给我下。   吕蒙扯出一个笑,抬起手来擦了擦眼泪——这就是报应。   我曾爱过你,但我爱的又不是你,是你完美的人设。   可是,那个人设是假的啊,是我苦心孤诣营造出来的,一个圣母白莲花形象啊,那么虚伪地活着,在我厌倦的那一天,你却对我说,你应该一直保持着那个模样。   真是讽刺啊,果然,面具戴久了,就会取不下来,所以这是你给我的诅咒吗? 作者有话要说:  花裕: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第 20 话   国庆节一瞬间就结束了,除了1号和花裕一起去看了原石展,剩下的几天白天几乎都见不到花裕人,对啊,花裕那个工作狂,怎可能有假期,温弋突然觉得让他挤出一天带自己去看原石展这个举动好像本来就太过任性了,不过好在是赚了,要是赔了,那温弋才更愧疚。   温弋7号下午就回学校了,晚上十一点过了,温弋突然接到了花裕的电话,问自己怎么还不回去,今天周四本来有演出的,但是和昨天演出的乐队换了演出日,所以今天下午回了学校之后温弋就一直待在学校了,此刻他正和室友们吃着烧烤外卖,大大咧咧:“我在寝室啊。”   花裕愣了一下,才说:“对哦,你明天要上课啊。呵,好吧,那就这样吧。”   “别!”温弋赶紧放下手中的鸡翅,叫住了花裕才发现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要对他说的话,只是本能地舍不得而已。   “还有什么事吗?”   “呃……你喜欢吃烧烤吗?”话一说出口温弋就后悔了,自己问的是什么蠢问题啊,没话找话说得太明显了。   “不喜欢,你也少吃一点,不卫生。”花裕的回答却很正面,又说:“你寝室有水果吗?今天农场那边送了几箱冬枣来,我尝过了,挺甜的,我明天让人送一箱到你学校来。”   温弋有点开心:“好!”又补充道:“花裕我想吃芒果。”   花裕在那边笑了一下,说:“好,我让人一起给你送过来,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温弋想了想,说:“没了。”   “行吧,你早点睡,晚安。”   温弋的心颤了一下,用他能够控制的最好听的声音对花裕说:“晚安。”   晚上温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一直是花裕对自己说的那句“晚安”。   晚安花裕,祝你做个好梦。   温弋早上的课刚下,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说是花总让他送水果过来,温弋急匆匆的往宿舍楼赶,路过学校的公告栏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发现下周四下午加了一场讲座,演讲人的冒号后面赫然跟着两个大字——花裕。   温弋大脑瞬间就断线。   “花裕!”   听着电话那头温弋急切的声音,花裕却慢条斯理,对正在汇报的部门经理打了个手势,示意暂停一下,问道:“水果收到了吗?”   “刚给我打电话了,我正在回寝室的路上——花裕你要来我们学校开讲座?”   “是啊。”   “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跟你专业也不对口,内容也是讲给经管学院的学生听的,你听起来会觉得枯燥的吧,况且你星期四下午第一节不是有课么。”   温弋顿了老半天,才说:“那你什么时候讲完?”   花裕笑:“你是不是想骗我请你吃晚饭啊?”   “哎呦,花裕你怎么就这么俗呢,你请我吃顿饭怎么能用骗字呢!”温弋走得气喘吁吁,语气里满是不满,花裕在电话这头听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知道了,星期四我那边结束了给你打电话吧。”   温弋到了宿舍楼下,就看到了来给自己送水果的人,他替温弋把一箱芒果和一箱冬枣抱上了楼。   待人走后,温弋迫不及待地拆开箱子,芒果的香气就溢了出来,温弋向来是个大方的人,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会和人分享,按照国际惯例给寝室另外三个室友一人一个芒果,再一人捧了一捧冬枣。   温弋把芒果放在书桌上,找好角度,选了个合适的滤镜,拍了一张,返图给花裕:[图片]   温弋:五星好评   花裕:先吃了再给好评吧   温弋:现在就去吃!   花裕给温弋买的进口的澳洲芒果,还没有切开就香气逼人了,一切开温弋差点被香得晕过去,花刀切成一块一块的,温弋吃了一块,肉厚味醇,中间的核也很薄,妥妥儿的五星好评啊!   温弋:好吃!   花裕:那就好   温弋舔了舔手上的芒果汁,真甜。   今天周五,要补国庆假期的工作日,整整上8天学,到下周四还有6天,温弋突然有点食不知味了——好想花裕啊。   周四上午十二点以前花裕就把公司的事情安排好了,今天下午两点半在B大有个讲座,中午那个麻烦的老爷子非要自己请他吃饭,可是他有上午最后一节课,花裕挺同情这个班的学生的,当年老爷子可是以“按时下课食堂多挤啊,不如我再给你讲个点,你们错错峰”为理由强行拖堂半个小时。   讲真,花裕也没有想过,大学也能遇到拖堂的老师,最后还成了院长。   虽然老爷子要拖堂,但是花裕也得早早地到学校去。   果然十二点半了老爷子还没有打电话来,花裕对学弟学妹的同情度又上升了一个等级,花裕正苦笑,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中午好,这里是B大校园广播,我是温弋,感谢您的收听,希望今天对您而言也是幸福快乐的一天。”   花裕有些小小的吃惊,把车窗落下一些,以便能更清楚地听到温弋说了什么。   “今天不想念新闻,因为上午都没有心情看新闻……嗯,昨天我室友问我,像校园广播这种活化石般的传播形式,真的还会有人在意吗?他还打击我说,每天听我广播的人可能都没有两位数,太过分了吧,我们B大学子有两万诶。呵,所以,如果你有在听,我想说,谢谢你,谢谢你每天听我碎碎念,听我讲那些没有营养我和Y先生的小故事,听我唱给Y先生的歌。”   “……所以,今天我想要给一直在听我广播的同学一个福利——也不算福利吧,嗯,有关Y先生身份的,那就是,我的Y先生本周有在我们学校开讲座哦,具体是哪天我肯定不会说啊,不过,如果你有心想要知道的话,也很简单吧,毕竟,我都说了,我的Y先生,又高又帅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符合这条件的,可不多啊。”   花裕的心沉了一下,温弋口里的Y先生,是自己。   花裕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老爷子的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花裕把手机扣过来放在座位旁边,伴随着手机震动的声音,艰难地听着广播。   “突然想先唱今天送给Y先生的歌,这首歌的名字叫《远辰》……”   “花总,您的手机……”助理在副驾驶座上转过头来提醒花裕,花裕赶紧竖起食指示意他安静。午间的校园本来就很嘈杂,温弋唱歌的声音比说话的声音小,也没有伴奏,虽然是清唱,但是一点也不突兀,非常好听。   “……在无处落脚的人海里,你的停靠成为岛屿,成为陆地,成为具体,爱你锋利的伤痕,爱你成熟的天真,多谢你如此精彩耀眼,做我平淡岁月里星辰……”   花裕靠在后座上,叹了口气,有些懊悔,抬起手来捂住额头,吩咐助理:“从这学期开学到现在,午间校园广播的内容,我要知道,今天之内。”   助理愣了一下,才答道:“好……好。”   花裕又说:“悄悄去做,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   花裕这才拿起一直震动不停的手机,滑开屏幕:“老师好。”   “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我在弘德楼门口!”   “我知道了,我马上来接您。”   花裕的讲座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温弋偷偷溜进了会场,花裕在台上,台下一切都尽收眼底,当然看得到,温弋躲在最角落的位置,花裕没有特意看他,只是余光一扫而过。   温弋看着花裕,虽然他在台上说着自己不太懂的专业术语,但是深入浅出,有些地方温弋觉得自己仿佛能够意会。   一般讲座都死气沉沉,演讲人在台上讲,台下要么玩手机,要么睡觉,但此刻,花裕在台上,明明已经讲了快两个小时了,台下却全神贯注地听着,温弋扫视了一周,几乎没有人做其他的事情,果然花裕有魔力,让人看着他都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目光。   花裕讲完了演讲稿上的内容,台下掌声雷动,花裕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在座应该有经管学院大四的学弟学妹吧?”   花裕一问完,就有一个片区的学生回答“有”,花裕把目光投向大四的片区,继续说:“这个月底有花氏的宣讲会……诶,老张应该不介意我打个广告吧?”花裕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完,台下又是一阵笑,连一直不苟言笑的老爷子也笑了出来,忍不住摇了摇头,也就花裕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叫他“老张”了。花裕也笑了:“花氏欢迎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我期待能够在花氏见到你。”   温弋等所有人都退场完了才跟在后面退场,站在外面等了花裕一阵,才看到花裕和经管学院的张院长一起谈笑着走了出来。   等到花裕送走了院长,温弋才走上前。花裕转过头看温弋,笑了笑:“我刚讲的,你听懂了吗?”   温弋摇了摇头,说:“专业又不对口。”   花裕耸了耸肩,问温弋:“现在还早,要去吃点甜品吗?”   “当然要!”   吃过晚饭,花裕送温弋回宿舍,车停在温弋宿舍楼下,温弋叮嘱花裕:“明天要吃阿姨做的黑椒牛柳和茶树菇排骨汤!”   花裕点头,说:“好。”   温弋正准备开门下车,又转过头来补充道:“还要吃蓝莓山药!”   “嗯。”   温弋这才心满意足地开门,下了车,又弯下腰对花裕说:“晚安,明天见。”   “嗯,晚安。”   温弋关上车门,车开出B大校园,助理才一脸愧疚:“花总,午间的广播没有留底,所以,没有办法知道之前的内容,但是我已经安排了人,之后每天的内容都会及时向您汇报。”   花裕突然觉得有些疲惫,吃饭的时候稍微试探了一下温弋,他知道自己是中午到学校的时候那做贼心虚的紧张模样,已经不需要再做验证了吧。   花裕掏出手机给温恕打了个电话:“温恕,我觉得你该把温弋接回家了。”   温恕在那边笑了起来:“你总算烦他了?”   “倒不是,这孩子挺可爱的。只是我觉得,他毕竟有自己的家。”   “我知道了。”   “温弋明天下午四点十分下课,你亲自去逸夫楼下接他吧。”   “我知道了,他的行李我明天会派人来取。”   “去之前先去blackswan给他买块芝士蛋糕。”   温恕不可思议:“花裕,你是不是把我们家弟弟惯得太好了啊?难怪他都不想回家。”   花裕扯出个无奈的笑:“是你这个哥哥当得太不称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集中回答两个问题。 第一:温弋什么时候能知道花裕和韦卿霏已经离婚了? 答:这会是后面很重要的一个推动剧情的部分,所以暂时还不会知道,但是知道的那一刻,一定是有飞速发展的那一刻。 第二:为什么对于吕蒙,花裕没有像对肖洒那样简单粗暴的打脸行为? 答:首先从温弋的角度,初恋猛兽应该小朋友自己驯服,如果花裕做得太多,那么我认为就温弋的成长以及解开心结这方面就会被弱化;然后从花裕的角度,花裕和温弋的情感线并没有浮出来,也许是之前作者的话里我开玩笑的时候CP的设定感太强了,给了大家误导,这个时候花裕并没有爱上温弋,此刻是单向箭头,在花裕眼中,温弋只是个有趣的小朋友,花裕对他虽然感兴趣,但是不会是爱的程度,花裕对温弋的好,也是大哥哥的温柔;最后关于“温弋是花裕的小三”这个谣言,也是温弋自己捅出来的,花裕没有揭穿,没有出面解释,在更多时候给温弋留足面子,这已经是花裕最大的温柔与成熟的表现了。 我是这样认为的。 谢谢各位给我留言的宝宝!我!爱!你!们!么么么么哒!(* ̄3 ̄)╭   ☆、第 21 话   下课铃声响起前,学霸温弋就已经收好了自己的书,坐在他身边的室友表示很震惊:“不是吧你,这么早就把书收了?”   温弋嘿嘿一笑,不要脸地凑过去看室友的书,指着书上,提醒道:“快记,关汉卿,‘我却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   室友翻了个白眼,温弋从他手上抢过笔,说:“哎,我帮你记。”说完认真地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   “你自己有书你干嘛记我的啊。”   “哎呦,马上就要下课了嘛……铜、豌、豆……好了。”说着的把笔还给室友,室友刚接过笔下课铃声就响了,温弋露出了一个奸邪的表情,在教授宣布下课的第一时间就提着书包冲出了教室。   温弋一想到自己一下楼就能见到花裕了,顿时觉得周围的环境就像小学生作文里写的,花都香了,草都绿了,天空都更湛蓝了,阳光都更明媚了!   温弋一蹦一跳地下楼,刚下了一层楼就被人叫住了,温弋转过头,是现任文艺部部长的学姐。   “学姐好。”温弋礼貌地问好。   “我还说下个星期再联系你,遇到了就先给你说了吧,12月,学院的迎新晚会,你可是我们文学院唯一一个校园十佳歌手,报个曲目呗。”   温弋乖乖地点头:“好,我把曲目定了再报给你吧。”   “嗯,不用急。”   两个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一楼,挥别了学姐,温弋才往往日花裕停车的地方望去,却脊背一僵,有些进退两难了。   温恕正站在他的黑色奔驰前,正在打电话,温恕也第一时间看到了温弋,快速结束了通话,放下手机,和温弋遥遥地对视起来,谁都没有先说话,也没有动作。   温弋咬着下嘴唇,心一横,故作洒脱地转了个身,刚转身就被温恕叫住:“嘛呢,过来。”   温弋抖了一下,听温恕的语气竟有几分宠溺,心里五味杂陈,顿感委屈。温弋转过身,瘪着嘴看着温恕,可怜兮兮的,也没有抬脚朝温恕走去。   温恕绷不住笑了出来,温恕朝温弋伸出右手,动了动指头示意让温弋过来,温弋低下头,慢吞吞地挪到温恕面前,抬起左手放在温恕手上,也没有抬头来看温恕。   “你翅膀硬了啊,我吼你一句,你离家出走三个月?还在生我的气?”温恕的声音很温柔,温弋突然一下就失忆了,甚至忘了当初自己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到底是温恕哪一句话伤到了自己,让自己说着要和他们断绝关系。   温弋摇了摇头,小声地说:“没有生你的气。”   温恕叹了口气,把温弋拉进怀里,抬起左手来拍了拍温弋的头,说:“妈听说你今天要回家,都亲自下厨了,刚还打电话给我说两点半就开始给你炖排骨汤了。”   温弋觉得心里一暖,眼眶发酸,更委屈了,带着哭腔抱怨温恕:“你怎么才来接我啊!”   温恕笑了起来:“不让你在外面吃点儿苦,你怎么知道还是家里好?”   温弋抬起拳头来胡乱捶了温恕几下,嗔怪道:“我被人欺负了你也不管!温恕你还是人吗!”   “花裕欺负你了?”   “花裕没欺负我,花裕还替我出气了,温恕,我要你这个哥哥有何用!”   温恕顿了一下,这小屁孩,还怪罪起自己来了?温恕又加重力度拍了一下温弋的头,训道:“你还嫌弃起我来了?你才和花裕待多久啊,他就把我比下去了,我这20年都白疼你了?”   温弋忍不住笑了起来,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在温恕的衬衫上蹭了蹭,温弋才抬起头来问温恕:“花裕呢?”   温恕无奈:“我来接你了,花裕还来干嘛?你是国家元首吗?”   温弋眨了眨眼,说:“可是,我昨天跟花裕说了我要回家吃饭的,还点了菜。”   温恕纠正他:“你现在这个才叫回家,况且花裕没你,难道就吃不下饭了?”   对哦,没有自己,对花裕又没有影响,花裕知道温恕要把自己接回去了,一定开心死了。   跟着温恕上了车,温恕把花裕吩咐他买的芝士蛋糕递给了温弋,温弋接过蛋糕,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你有什么我不知道?”   温弋有点开心,打开了盒子,用小叉子切了一小块,叉起来送进嘴里,温弋突然觉得有点失望——好像没有记忆中那么好吃了。温弋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芝士蛋糕,这么小一块,当初自己也有脸只分那么一个小三角形给花裕,温弋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这么鸡贼,花裕怎么受得了的啊。   温弋回到家又变成了他的温家小少爷,什么事都不用管,先和老爸的法斗阿司匹林在家里疯闹了几个回合,接着就开始在沙发上葛优摊着等着开饭。   老妈亲自下厨,六点不到就开饭了。温弋看着桌上的菜,蓝莓山药、凉拌芦笋、黑椒牛柳、蒜蓉蝴蝶虾、鲍鱼蒸蛋、茶树菇排骨汤。   竟然和自己昨天给花裕点的菜一模一样。   是花裕告诉温恕的吧?   那花裕一个人在家吃的什么,他一个人吃饭,多寂寞啊。   花裕夹了一根芦笋送进嘴里,麻油多了一些,有点腻人,不过温弋就喜欢这腻腻的麻油味。   真是莫名其妙,温弋来了自己家三个月,一步一步把阿姨做的饭菜的口味调教成了他喜欢的模样,也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吧,阿姨又不是只做饭给他吃,况且,他又不会一辈子住在这里,干嘛要擅自改变别人家阿姨做饭的口味啊。   花裕用筷子把蝴蝶虾上的蒜蓉撇开,在放了凉白开的碗里涮了涮才送进嘴里,还是有一股巨大的蒜蓉味。   花裕皱了皱眉,他真的是个小朋友吗?蒜蓉不是中老年人才爱吃的吗?自己也好,花唯也好,都不爱吃蒜蓉味的食物,蒜香太迷了,花裕不怎么能接受。   花裕勉强吃了几口,觉得没什么胃口,心里空落落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菜剩了很多,阿姨一边收拾一边提心吊胆地问花裕:“先生,需不要要我做点其他的给你吃?”   花裕摇了摇头,说:“我吃饱了。”   待阿姨把碗洗碗了,花裕才问她:“温弋的行李都拿走了吗?”   阿姨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房间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花裕:“我下午收拾小温房间的时候,在他枕头下看到的”   花裕接过照片,是温弋的高中毕业照,果然是文科班,总共五排,男生只有一排多两个,倒数第二排最左边的男生脸被温弋用马克笔涂黑挡住了,但是从肩宽和脖子能够看出来是个小胖子。花裕把毕业照翻了过来,第四排最左边,果然是“温弋”。   花裕仔细端详这张毕业照,温弋的后面站的是吕蒙,双手扶着温弋的肩膀,脸上带着明媚的笑,的确是整个班样貌最端正的男生,难怪温弋会把他当做憧憬的对象,真是单纯。   花裕拿着照片上了楼,刚坐下,手机就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温弋。   花裕:“喂。”   温弋:“花裕,是我。”   花裕:“我知道。”   温弋:“花裕,我和我哥和好了……”   花裕:“嗯,我知道。”   温弋:“花裕……你吃晚饭了吗?”   花裕:“吃过了。”   温弋:“那就好。那个,我就是想跟你说,谢谢你收留我,和你在一起的三个月,我很开心……谢谢你帮我收拾了渣男,替我收拾各种烂摊子,带我去吃好吃的,带我去看原石展,还让我在高中同学面前威风了一番,虽然我自己表现得不好,但是……花裕你当时,真是帅呆了!”   花裕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什么嘛,这个语气,就像是诀别一样,真是,莫名不爽。   “花裕,谢谢你。”   这个结束语的语气,真是有种说不出的矫情感啊。   “不用谢,我会好好盘算着敲诈温恕一笔的。”花裕半开玩笑地答道,话一说完温弋就炸毛了:“花裕!你怎么就这么俗呢!”   “我怎么就俗了?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你既然这么感谢我,哪有只嘴上感谢,也没点儿表示的?况且我敲诈温恕又不是敲诈你,你在那儿打什么抱不平?”   “花裕!你就是个奸商!”   “无奸不商。”   “臭不要脸!”   “呵,你能把我怎样?”   “我要去温恕那儿揭露你的丑恶嘴脸!你这个守财奴!周扒皮!”   花裕大笑起来,逗了温弋两句,气得温弋怒挂电话。这脾气真是被惯坏了,一言不合就挂电话,胆子也够大,自己是花裕诶,除了花唯谁敢这么挂自己电话?   温弋挂断电话,撅起嘴,看着手里花裕的黑卡。   哼,还敢敲诈温恕?   你敲诈一个试试!信不信我明天就用你的卡刷架飞机出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温恕:花裕没你就吃不下饭了? 花裕:是的,把我老婆还给我……【生无可恋脸】   ☆、第 22 话   花裕中午有个饭局,结束后在回公司的路上,助理就把今天中午B大校园广播的录音和Word文档打给递给了花裕,花裕接过iPad,戴上耳机,快速地滑动着屏幕,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温弋这两天情绪不大对劲,前天唱给自己的歌是《小幸运》,昨天是《I will always love you》,都是“虽然我永远都得不到你,但是我仍然爱你”的调调,一副爱得义无反顾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的模样,甜蜜中带着绝望,暧昧里满是哀伤,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小朋友的喜欢。   “我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Y先生了,每天都给大家讲一件和Y先生在一起时候的小事,我突然发现我渐渐变成了一个喜欢回首过去的人,一点也不好,生活应该向前看才对,可是Y先生不在我的前方,他好像在上一个路口就和我分道扬镳了,我走了几步,才后知后觉,我好像连倒回去追上他的机会也没有。”   花裕闭上眼睛,他已经把文字版的部分看完了,却没有摘下耳机。   “好像这两天我输出的负能量有点多啊,哈哈,好吧,今天唱的这首歌,张悬的《喜欢》。”   温弋在广播里和他在夜场里完全是两种风格,在夜场里能够唱两个小时的摇滚从头嗨到尾,但是在广播里,温弋唱的却基本上清一色的都是民谣,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后来花裕想了一下,也并不是不可思议,用温弋的话来说,这大概是他的人设决定的吧。   花裕嘴角勾起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听着耳边温弋用好听的声音唱着:   而我不再觉得失去是舍不得。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我最喜欢你。   下午邱泽给花裕打了个电话,问花裕今天下午有没有空,他把年底安懿演唱会的门票给花裕拿来,花裕挂断电话,把助理叫进办公室,问了今晚的行程。如果要说温弋回家后花裕的变化,大概就是他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工作狂——几乎每天晚上都有饭局,周末行程也排得满满当当,甚至达到了花唯亲自打电话过来,用半讽刺半关切的语气问他“花裕,你最近想钱想疯了吗”的地步。   等到助理退出了办公室,花裕才靠回他的老板椅上,这椅子有这么软吗,花裕突然想到温弋窝在这里睡着的模样,那个时候,他在梦什么呢?   吃过晚饭,花裕喝了点酒,上车后助理问花裕去哪儿,花裕几乎没有过大脑就答道:“灿海天地。”   从国庆节开始,温弋的乐队演出就改到星期三了,上个星期四晚上花裕路过灿海天地,顺便去看看温弋,却发现演出的顺序已经改了,温弋终于如愿在他的“星期三”演出了。   今天刚好星期三。   嗯,我只是去把安懿演唱会的门票拿给他,而已。   花裕走到真爱酒吧门口就听到了里面金属乐器的声音,震耳欲聋,花裕却加快了脚步,进了酒吧让服务生把自己带到角落安静一点的地方。花裕坐在角落,远远地看着温弋在舞台上光芒四射。   温弋剪头发了,比之前稍微短了一点,看起来更像小朋友了。   温弋今天穿了一件牛仔衬衫,袖子挽了几圈,露出了他又细又白的手腕,好像瘦了。   温弋左手手腕上多了一个手镯,如果没有看错,应该是卡地亚,是温恕买给他的吗?   可能是晚饭喝了酒的缘故,花裕觉得有些眩晕,酒吧太吵了,花裕靠在沙发上觉得呼吸都变沉重了,抬起手来按了按太阳穴,他还要唱多久啊,都快十点半了,这么晚了他回学校也不安全,一会儿勉为其难先送他回学校吧。   等到温弋唱完谢幕,花裕让助理买单,自己先走出了酒吧,刚走到台阶下,就看到了温恕靠在马路边的车旁,正在低头看手机。   花裕转了个方向,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把车开到B2门来。”   花裕上车后让司机去前面掉了个头开到了马路对面,很快助理也过了马路上了车,司机刚准备起步,花裕就叫住了他。   温弋从真爱酒吧里走出来,就看到了温恕,温弋有点惊讶,怕兮兮地挪到温恕面前,温恕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教训温弋:“看看你,一身烟酒气从酒吧里出来,回学校都得十一点半了,多影响室友啊。”   温弋小声地说:“我室友不会这么早睡觉……而且他们也要吸烟喝酒的……”   温恕瞪了温弋一下,温弋就认怂了,讨好似的问:“你怎么来啦?”   温恕笑道:“突击检查。”   温弋得知温恕的来意,一脸嫌弃:“你好变态啊!”   温恕拉开车门,无奈道:“上车,少爷。”   温弋这才笑嘻嘻地把琴包先放进后座,跟着也坐了进去,温恕也上车关门,温弋扫了窗外一眼,心脏有些不正常地跳动了一下,手扶在车窗上,额头几乎也也要贴到车窗上了,望着马路对面那辆宾利,这个角度看不到车牌号,可是车型和颜色的的确确和花裕的一样——但是怎么可能是花裕,自己又在幻想了。   “在看什么?”   “宾利。”   温恕笑了起来:“你又喜欢上宾利了?你当初喜欢奔驰,我们全家都得开奔驰,这又想换了?才两年啊少爷。”   温弋转过头瘪了瘪嘴,赌气道:“没让你换宾利!”   那么浮夸的车,就花裕才会开,温恕要是开宾利,那得多俗啊!   温弋再次转过头的时候,马路对面那辆宾利已经开走了,看吧,就说不是花裕了吧,每天来灿海的土豪富二代这么多,又不是只有花裕一个人买得起宾利,干嘛这么草木皆兵啊。   司机发动了汽车,往B大的方向开去,望着窗外飞速变换的风景,温弋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和花裕在一起的三个月好像一个梦一样,那么真实,却又那么缥缈,温弋回想起来的时候觉得胸腔里流淌的满满的都是幸福,可是那阵幸福劲儿过去之后,伴随而来的却是无尽的失落。   温弋抬起右手,摸了摸放在自己衬衫左胸前口袋里的花裕的黑卡,隔着它还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这是自己唯一和花裕还有联系的物品了,放在里自己心脏最近的地方。   毫无意义的别有用心,真是闷骚得可以啊温弋——连自己也忍不住想要嘲笑起自己来。   就像在等待宣判一样,等待着花裕有一天联系自己,让自己把这张卡还给他,毕竟这种每年还有最低消费额度的信用卡,总不能一直放在自己这里吧。或者,还是自己主动一点联系他,把卡还给他吧,怎样都好,只要能够见花裕一面。   好想花裕,好想见花裕。   可是见面之后呢?见面之后,把卡还给他之后,就没有了啊,再见面的理由。   因为是毕业季,每天在学校都有各种宣讲会,温弋在每天的广播里加了一个环节,虽然温弋总是告诉自己,听广播的人少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他又会告诉自己,如果某个大四的学长或者学姐,因为错过了校招信息,却恰好听到了广播,又恰好被用人单位看上从而找到了工作,那自己也算是功德一件嘛。   于是温弋会在星期一的上午就把整个星期已有的宣讲会内容都罗列下来,每天都会念一遍当天以及第二天宣讲会的单位,所以星期一早上,温弋看到明天上午十点半是花氏的宣讲会,还是忍不住走了会儿神,想了会儿花裕。   但是花裕应该不会来的吧,这种事情,人事部来个头头都算是给B大面子了,花氏这么大的公司,日理万机的花总才不会来这种小招聘呢。温弋脑补了一下花裕那张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的脸,觉得脑补的表情很生动形象,忍不住笑了起来。   星期二上午只有第一节课,下课后,温弋刚走出弘德楼,就看到了路边临时停车位上的那辆黑色的宾利。   温弋揉了揉眼睛,绕到车前看了一下车牌号,是花裕啊!温弋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抬起手捂住嘴,惊讶了三秒,立刻转身朝B大的就业指导中心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在想,花裕那个笨蛋,干嘛把车停在这么远的车位啊,就业指导中心那边也有临时停车位啊。   温弋跑到就业指导中心的时候,这里已经有很多人了,十点半的宣讲会只有花氏一场,这些人全部都是想要应聘去花氏的吗?花氏也太火了吧!温弋有点莫名地骄傲,骄傲了好一阵,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骄傲的立场啊。   混在人群里进了宣讲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主持人先强调了会场纪律,然后隆重介绍了今天来宣讲的花氏董事长以及人事部经理,花裕领着一个漂亮的女人上了台,台下发出了一阵惊叹,温弋心里有点不舒服,那个女人离花裕好近啊,坐在花裕旁边,还凑过去对花裕耳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什么话要现在说啊!   温弋撅着嘴看着花裕,花裕一边微微偏了点头听身边的人事部经理的耳语,一边一抬眼就和温弋的目光对上了,看着温弋的表情从不满变成了惊讶,然后像做了坏事一样眼神开始闪躲起来。要发现温弋太简单了,所有来参加宣讲人都穿着正装,只有温弋一个人穿着一件连帽卫衣,想不看到他都难。   花裕嘴角勾起了一个笑,看到这个笑,温弋才挺直了腰,悄悄抬起手对花裕挥了挥,花裕眼神偏开了一秒,又望向温弋,眨了一下左眼。   那个瞬间让温弋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温弋想到在三个多月前,自己在路边哭到天昏地暗被他捡到的时候,他收拾肖洒的时候,也是那样,朝自己眨了一下左眼,太快了,快到他之后都不愿意承认。   太快了,这三个月也太快了,还来不及细细品尝,就只剩回味了。   温弋突然想到一句话,忍不住低下头笑了起来。   永恒只是一瞬间,刚好够你开一个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  花裕:咳咳,为花氏注入新鲜血液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值得我亲自监督。什么?才不是因为我老婆也在这学校呢!我才不是故意把车停在我老婆上课的那栋教学楼下的呢!   ☆、第 23 话   花裕只说了不过三五分钟,但是几乎把所有重要的问题都囊括了进去,简单明了,温弋坐在台下星星眼看着花裕,这是温弋第一次看到工作场合的花裕,简直帅得一塌糊涂!   最后的面试环节花裕并没有参与,温弋看着花裕退场,心里有点失落,花裕都不跟自己打个招呼就走了,但是转念一想,毕竟花裕在台上,也不可能给自己打招呼,况且花裕这么忙,来露个面已经很给面子了,自己也见到花裕了,嗯,也不算太吃亏啦。   既然花裕都走了,温弋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温弋刚走出就业指导中心,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花裕,花裕永远都是那样高高在上,即使自己站在三节台阶以上,他也连“你在他之上”的错觉也不会给你。   温弋的心脏跳动了一下,接着开怦怦狂跳起来,周围好像静得能够听到自己心跳,是花裕,那么近,眼里只有自己的花裕。   “小朋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花裕微微一笑,问温弋,温弋的脸瞬间就红了,像个被抓了现行的小偷,把脸偏开,赶紧说:“没……没有!”   然后温弋听到花裕笑了一下,说:“你是不是瘦了啊,温恕他虐待你了吗?”   温弋有些惊讶的回过头来看花裕,他居然看出来自己瘦了?最近这些天食欲是不太好,吃得少了,体重自然往下掉,再加上因为要上课,也没有喝酒,宵夜甜品都吃得少了,总之,的确是瘦了,但是也没有瘦到能够一眼就看出来的程度吧?   温弋抬起下巴反问花裕:“温恕他敢吗?”   花裕看着温弋一脸傲娇的模样,抬起手挡住嘴轻咳了一声,止住了笑意,看着温弋的眼睛,用温柔得不像话的声音对温弋说:“既然没人虐待你就好好吃饭,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温弋点了下头,低下头却没有抬起头来。是啊,我见不到你,整天茶饭不思,你倒好,还在我面前装男神,还敢问我“何不食肉糜”?   温弋正在赌气,花裕就递了个信封过来,温弋抢过信封,兴奋地问:“情书吗!”还没等花裕做出反应,温弋就替他否定了自己:“好啦,我说着玩儿的……所以,是什么?”   花裕抬了抬下巴,示意让他自己打开看。温弋打开了信封,发现里面放着安懿演唱会的门票,是VIP区很好的位置,温弋又惊又喜,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啊……安懿!安懿的演唱会门票啊!啊啊啊啊啊!花裕!花裕你最好了!”   温弋感动得眼泪都含上了,看着花裕,咬着下嘴唇,随时都会飙泪的样子。花裕哭笑不得:“好啦,你这样,下次我见安懿的时候,可不好带你去啊。”   温弋赶紧抬起手来擦眼泪,说:“别别!花裕,你带我去!你答应了要带我去的!”   看他又回归本色,花裕这才笑起来:“知道了。”   “不过,为什么有两张票啊?”温弋眼巴巴望着花裕,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花裕也皱眉:“你难道一个人去看演唱会?你找个人陪你去呗。”   温弋有些犯难:“啊?我找谁?”   “比如,你们乐队的成员。”   “有4个人,一张票,给谁啊……况且,要是带他们去了,那我不就没有炫耀的资本了吗?”   花裕无语,又说:“那你室友呢?”   “不行,有3个人,一张票,而且还有个是安懿的脑残粉,见到安懿一定疯的,不行不行,把他带去VIP区,多丢人啊!”   说得他自己就不是脑残粉就不丢人了似的。   “难道你读了一年大学,就没有一个好到可以和你去看演唱会的朋友吗?”花裕有些不可思议。   温弋顿了一下,垂下眼来,对啊,没有这样的朋友,因为在大学以前,自己交过的朋友,都是需要靠自己放低身段,不断地用金钱去维系的,所以进入大学后才发誓再也不要那样和人交往了,君子之交淡如水,和所有人都保持距离,没有特别亲近的朋友,也不会因为互相付出不对等带来的落差感而心寒。   温弋有些失落:“没有……”   花裕意识到自己戳到温弋的痛处了,语气也柔软了下来,说:“你可以和温恕去嘛。”   “我不要!”温弋抬起头来抗议道,然后小心翼翼试探性地问花裕:“你和我去看嘛。”   花裕面带微笑,答道:“我不要。”   温弋气急败坏,我刚演得这么辛苦,你怎么都没有心软呢!于是质问花裕:“你这样考都不考虑一下就拒绝我,你不觉得很伤人吗!”   花裕理所应当:“你不是也没考虑就拒绝了和温恕去看吗?”   温弋无语,瞪了花裕一眼,花裕苦笑,真不用去看,安懿的演唱会,邱泽都跟疯了一样在朋友圈里发小视频刷屏,不在现场,胜在现场。   花裕的语气柔软了下来,说:“小朋友,还有一两个月,赶快找一个和你一起去看演唱会的人吧。”   可我只想和你一起去看。   自己可以在他面前任性耍无赖,唯有这份感情必须得藏起来,真是辛苦啊。   温弋点了点头,说:“哦。”   花裕没有再说话,温弋也没有,两个人默默地站着,温弋听到了脚步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花裕的助理走近花裕,小声地对花裕说:“花总,时间到了,您该出发了。”   花裕眨了下眼,又把目光放回温弋身上,说:“我还有安排,不能陪你吃午饭了,你好好吃饭。”   温弋呆呆地望着花裕,花裕笑了一下,习惯性地抬起手来,刚想摸温弋的头,顿了一下,对啊,瓜田李下,还是不要做这么暧昧的动作,免得这孩子又乱想。   花裕刚想收回手,温弋迅速伸出双手捉住花裕的手,花裕被温弋有些神经质的反应惊了一下,一时也没有把手抽回来,温弋捉着花裕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看着花裕,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小朋友,要好好学习呀’,花裕你应该这样对我说。”   花裕脸上的表情逐渐柔和起来,手也顺势摸了摸温弋的头,说:“我才不会这样说呢,古代汉语挂科率30%,平均分61.32,你能考98分,你已经是怪物一般的存在了。”   温弋有点得意:“我还可以更好!要是我考100分,不是会很酷吗!”   那可真是酷到可怕。   “呐,花裕,我要是考了100分,你会给我奖励吗?”   “你是小学生吗,考了100分要奖励。”   温弋嘟了嘟嘴,自顾自地说:“花裕,要是期中考,我古汉考了100分,你就陪我去看安懿的演唱会,好不好?”   没那么容易的吧,文科类的满分,可是比理科类的满分难得多了。反正他都考不到的,那我答应他一下,也没有关系的吧?   “好吧——好好学习啊,小朋友。”花裕又拍了拍温弋的头,温弋像中了彩票一样,兴高采烈,答道:“好!”   花裕的车停在路边,温弋送花裕上了车,看着花裕的车开走,松了一口气,才开心地蹦了起来,晃了晃手里的门票:“啊啊啊啊!安懿!啊啊啊啊!”双手握着门票,充满爱意地亲了门票一口,痴痴地看着门票,这是安懿演唱会的门票啊,VIP区的绝佳位置,居然可以那么近距离地观看安懿,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突然温弋听到刹车声,抬起眼,发现花裕的宾利又停在了自己的面前,花裕放下车窗,一脸看傻逼的表情看着温弋,温弋瞬间有些尴尬,赶紧双手背在身后把门票藏起来,花裕轻咳了一下,才说:“我从南门出去,可以送你到宿舍楼下,上车。”   温弋毫不犹豫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嗯,果然,宾利,是比奔驰坐起来舒服,那么一点点,不吹不黑。   花裕看着温弋左手手腕上的手镯,像是被扭成圆环的钉子,的确是卡地亚,实在是有些在意,于是装作不经意,问温弋:“新买的?”   “啊?”温弋顺着花裕的视线,望向了自己的左手手腕,抬起手晃了晃,一脸幸福:“妈妈买的!”   得知不是温恕买的,花裕竟然有点开心,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挺好看的,就是手腕太细了。”   温弋不以为然:“你是没见过我胖的时候,要是你见了,就不会嫌我现在瘦了。”   很快就到了温弋宿舍楼下,温弋下车前悄悄才凑到花裕耳边,把在今天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还是说了出来:“花裕,你今天系的领带真好看,选它的人,一定特别有品味。”   花裕看着温弋下车朝自己挥了挥手,关上了车门,转身大摇大摆走进宿舍楼,才松了口气,缓过神来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快了。   这不科学啊,自己是花裕诶,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产生情绪波动,况且那孩子只是在自夸而已,为什么,自己会因为他说这样的话而开心。   “花总?”   助理的声音打断了花裕的思绪,花裕有些无奈地靠回后座,抬起手来挡住额头,道:“走吧。”   自己还有修罗场要面对,还有个残血的大BOSS要搞定,现在可不是开心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my裕【目瞪口呆.jpg】:我戴着老婆送我的生日礼物去他们学校求表扬,他居然夸了他自己????【黑人问号脸】   ☆、第 24 话   花裕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了,一到星期三就开始给自己找理由去灿海天地,明明讨厌吵闹的地方,明明温弋邀请过自己那么多次,自己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晚上的饭局结束,上车后没等助理问自己,花裕就报出目的地:“灿海天地。”   花裕走进真爱酒吧的时候温弋已经开唱了,花裕还是坐在他的老位置,整个真爱酒吧最角落的卡座。   室内有些闷,花裕把西装脱下来挂在自己的肩膀上,点了一支烟,目不转睛地望着温弋,温弋在台上疯,台下围着男男女女也在跟着他疯,每次花裕看温弋唱歌都有一种在观看邪教仪式的错觉。   烟燃了一半,花裕吸了三口,把烟灭在烟缸里。花裕把桌上的威士忌端起来喝了一口,玻璃杯放回桌上,又翘起二郎腿,靠在皮质沙发上,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助理懂事地又递了一支烟给花裕。   温弋每次演出都不遗余力,又蹦又跳,很快就热了,解开牛仔衬衫的扣子,露出了里面的黑色的工字背心,温弋撸了撸袖子,撸了两下,干脆直接把衬衫脱掉,手臂虽然纤细,但是能够看到有肌肉线条,配上牛仔裤,倒不像其他脏兮兮的摇滚青年。   “‘我再也不要委屈自己一秒’,希望你们也如此,下一首歌,《离开地球表面》。”温弋一报完歌名,整个酒吧又被点燃了,温弋在台上唱着,台下都默契地开始脱衣服。   花裕目瞪口呆,果然,是邪教吧,怎么唱着唱着,大家都开始脱衣服了?   温弋唱完了第一段副歌,把自己的背心也脱掉了,赤裸着上半身,举起右手,食指指天,于是台下能脱上衣的脱上衣,脱掉上衣拿在手上挥舞着,疯狂的女士也把bra脱下来拿在手上挥舞,花裕一个接受了正统教育的人表示接受无能,抬起手来挡住眼睛,这也太不堪入目了,总有一种下一秒就是群P现场的既视感。   花裕轻咳了一声,助理凑过来,花裕才说:“去让温弋把衣服穿上。”   助理答道:“是,老板。”   花裕继续说:“不要提到我。”   助理愣了一下,答道:“是。”   唱完《离开地球表面》,温弋在台上跳得头都有点晕了,踩在地上软绵绵的,有些乏力,突然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挤到舞台前,手里拿着一叠钱递过来,仰起头对对自己说:“我们老板让你把衣服穿上。”   温弋听完大笑起来,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温弋蹲下身,伸出手接过钱,厚厚一沓,在手心上拍了拍,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讽意味:“你们老板,挺有趣的嘛,别人都是花钱让人脱衣服,你们老板,花钱让人穿衣服?哈哈哈哈!嗯,很有创意!”   温弋说完周围都跟着发出嘲笑声,温弋站起身来,睥睨着台下的西装男,不屑道:“不过不好意思,本大爷,就不穿。”说着潇洒地一撒手,漫天都是百元大钞,大家欢呼着、尖叫着、起着哄、抢着钱,场面几乎失控。   看着温弋毫不犹豫地把一叠百元大钞给撒了,花裕闭上眼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把手中的烟在烟缸里灭掉,缓缓吐出嘴里的烟雾。   花裕抬起头来,突然觉得有点恍惚,下一秒回过神来——不对劲,温弋不见了。花裕站起身来,挂在肩膀上的西装滑了下来,花裕抓起西装就往舞台走去,舞台下一片混乱,花裕走近才看到人群中温弋正被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抓着手腕。   “我操你大爷!你是不是疯了啊!”温弋胸口剧烈起伏,瞪着比他高一个头的陆恒荐,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他了,不是听说他们家发生巨大的变故了吗?妈的,就算他在圈子里混得不错,但是这个情况下,好歹也看得出来自己不愿意啊,怎么就没有人站出来帮自己?   温弋像只被人扼住咽喉的小鸡,他现在心里正在打鼓,陆恒荐握着自己手腕的力度很大,再加上他喝了酒肯定没有理智,两个人力量悬殊,自己打不过他,只能使用威胁手段,想办法拖时间等白栩来。   陆恒荐眼神迷离望着温弋,说:“温弋,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就不喜欢我呢?你就从了我吧,就今天晚上,好吗?反正你都被肖洒玩儿过了,我不嫌弃你的。”   男人话一说完,周围突然静了下来,不是因为被男人的话惊到,而是周围的人都莫名感到一种绝对的威严与震慑力,温弋也感觉到了,转过头就看到了花裕正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冷着脸,甚至还有些愠气,本来刚才听了陆恒荐的话,温弋就背了口气,又生气又难过,这下看到花裕,差点哭出来,叫他:“花裕!救我!”   花裕抬脚走到温弋面前,伸出手握住陆恒荐的右手手腕,大拇指掐住陆恒荐的脉搏暗暗用力,陆恒荐尖叫着松开温弋的手,温弋赶紧抽回自己的手,花裕把左手拿着的西装外套塞到温弋怀里,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太好:“所以我让你把衣服穿上!”   温弋吓得一抖,赶紧把花裕的西装套上,花裕比温弋高很多,西装穿在温弋身上就跟熊孩子在家偷穿老爸的衣服一样,可温弋也顾不上衣服合不合身了,把自己裹进西装里,瞪着圆圆的眼睛委屈兮兮地看着花裕,花裕这才转过头看已经被自己掐到手指痉挛的陆恒荐。   几乎是在下一秒,陆恒荐的手指停止了痉挛,无力地垂了下来,他满脸惊恐,继而爆发出一声有些失声的尖叫。花裕不为所动,丢开他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陆恒荐的左手,陆恒荐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相比起他,花裕平静多了,周身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一静一动,高下立判。   花裕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一声脆响,陆恒荐的左手手腕也垂了下来,陆恒荐抬起双手,像香港鬼片里的僵尸一样,恐惧逐渐爬上他的脸,他突然发了疯地尖叫,周围也跟着尖叫起来,花裕毫不心软,抬起脚朝陆恒荐的膝盖踢去,陆恒荐失去重心,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坐在了地上,双手手腕被花裕卸了下来,只好用手肘来支撑自己的身体,   花裕抬起脚,慢慢地走向陆恒荐,刚才还喧闹的真爱酒吧,现在安静得能听到花裕有些瘆人的脚步声。花裕走到陆恒荐面前,抬起脚踩在他的肩膀上,居高临下,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谁准你碰他的?他是你能摸的吗?”   陆恒荐很想逃走,可双腿根本不听使唤,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很危险,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恐惧感将他吞噬,一时他也顾不上形象不形象了,涕泗横流,问花裕:“你想干什么!”   花裕这才有了表情,嘴角牵起一个笑:“我想杀鸡儆猴。”花裕刚说完就听到了密集的脚步声在朝这边靠近,能在这里聚集这么多人的只有白栩。   果然就听到白栩的声音:“是哪个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白栩正放着狠话朝这边走来,看到了踩着陆恒荐的花裕,立刻就不敢说话了,退了两步躲在杜威的身后,小声地叫花裕:“花……花裕……你、你干嘛啊!”   花裕转过头看白栩,嘴角带着笑,声音很有礼貌:“小白,不好意思,耽误你做生意了。”   白栩赶紧摇头:“没没没,你、你你你自便,但是那个,陆公子好歹是我的客人……你……”白栩还没有说完,花裕就皱了皱眉,只一个:“嗯?”白栩立刻就闭嘴了,改口道:“哎,你……你看着办吧,好了好了,今天打烊了,其他人都走!”   “一个都不许走。”花裕却没有让步的意思,垂下眼看陆恒荐:“你应该还有话要说吧,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温弋说点什么吧。”   陆恒荐这才望向温弋,温弋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裹着花裕的西装,眼神和陆恒荐对上后,立刻有些嫌弃地退了一步。   “温弋!温弋你原谅我!你快让他住手!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你看不出来吗?整个灿海都知道我喜欢你!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是不是因为我家最近出了些状况?你别担心,很快就会好的,我有能力满足你一切愿望,你跟我在一起吧!”   这段不合时宜的表白让温弋有些茫然,可更多的是在花裕面前被人表白了的抗拒感——恶心,不要,在花裕面前说你喜欢我啊混蛋!   温弋走过去抬起手捏住陆恒荐的两颊,有些气急败坏:“你他妈在发什么神经,谁要跟你在一起!你喜欢我我就得跟你在一起?那我他妈还喜欢安懿呢!” 作者有话要说:  my裕:????你不是说你喜欢我的吗??? 嗷~大家剁手愉快~【双十一居然没有疯狂地买买买,我一定是传说中的清冷禁欲攻】 哦,顺便立个flag,今天40+连抽,要是抽到大天狗,周末就三更,嗯,就这样【很显然抽不到】【非洲人的自暴自弃】   ☆、第 25 话   温弋丢开捏着陆恒荐脸的手,深吸一口气,说:“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我,最讨厌你这种仗着爹妈有点钱就成天装大方的人了,你是白痴吗,别人花你的钱和你做了朋友,你就觉得那是真朋友了吗!被人利用你就这么开心吗?还以为你是这个小圈子的中心?别开玩笑了,别自以为是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   花裕嘴角勾起一个笑,转过头问白栩:“你听到了吗?”   白栩愣了一下,赶紧点头:“听、听到了。”   花裕对白栩的反应很满意,这才回过头看陆恒荐,踩在他肩膀上的脚蹬了一下,把他踢到了地上,花裕脚踩到地后,才慢悠悠地说:“我要纠正一下,你刚才说,你们家很快就会好起来?”   “本来是这样的,不过现在不是了。”   花裕扬长而去,温弋怂兮兮地跟在花裕后面,走出真爱酒吧后,花裕加快了脚步,温弋要小跑步跟在后面。刚才温弋看到花裕走了,想也没有想就跳上舞台抱着自己的衣服追花裕去了,连吉他也没来得及收拾。   助理拉开车门,花裕在停下来转过身看温弋,也没有笑,命令他:“上车。”   温弋看了助理一眼,这个助理他没见过,要是早知道他口中的“老板”是花裕,温弋绝对连滚带爬赶紧把衣服穿好啊。温弋看了花裕一眼,连懊悔的时间都挤不出来,赶紧猫腰钻进车里,花裕跟着坐了进去,对司机说:“B大。”   车里气氛很尴尬,温弋不敢主动说话,花裕也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温弋发现自己还裹着花裕的西装,于是赶紧脱掉西装,花裕抬眼看后视镜,就和助理的目光对上,助理赶紧懂事地闭上眼,花裕这才没有发作。   温弋把工字背心套上,再穿上自己的牛仔衬衫,从下往上扣了三颗扣子,把花裕的西装理了理,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花裕……衣服……给你……”   花裕用余光瞄了温弋一眼,仍然没有转过头,也没有说话。   温弋叹了口气,半哄半撒娇:“花裕,你不要生气……”   花裕双手抱在胸前,没好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温弋可怜兮兮地讨好道:“我以后,不在台上脱衣服了,真的。”   不说还好,一说花裕就来气,转过头瞪了温弋一眼,问他:“你唱歌就唱歌,脱什么衣服?你说像什么?男男女女,赤身裸体,成何体统!这就是你口中的摇滚?”   温弋低下头,也不敢反驳,嘟起嘴,他现在有点委屈,但是又有点愧疚,突然又有点开心——今天真是好日子,居然遇到花裕了!   温弋意识到这件事,喜悦瞬间将所有情绪盖过,抬起头来,语气都轻快了起来:“你怎么在灿海啊!”   花裕咬了咬牙,我他妈正在教育你,你居然一脸兴奋问我为什么在灿海?你这个思维是不是太跳跃了一点?   “花裕,你怎么换助理了啊?之前那个小哥哥呢?”   “对了花裕!陆公子他老爸包二奶,是你去捅的?哈哈哈哈哈,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啊,邱泽没告诉过你吗!”   花裕闭上眼,额头的“井”字都快要凸出来了,温弋还在滔滔不绝:“花裕你也太帅了吧!就那么一转,他手腕就脱臼了!我也想学!”温弋一边说一边还手舞足蹈,花裕一把捉住他的右手,转过头问:“想感受一次?”   温弋立刻陷入了被花裕支配的恐惧中,疯狂摇头:“不想!不想!放开我!”花裕倒没有吓他,爽快地松开了手,温弋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顺了会儿气,望向花裕,却发现他好像不太高兴,自己在他面前这么无下限地耍宝,他竟然不为所动!温弋伸出食指推了推花裕的嘴角:“哎呦,你不要生气了嘛,来,笑一个。”   花裕余光瞄了温弋一眼,温弋吓得手一抖,瘪了瘪嘴,心一横,有些倔强地改为用手捏花裕的脸:“你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儿呢,我哄了你半天了,我才是宝宝!”   花裕哭笑不得:“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宝宝……”   温弋翻了个白眼,所以说和老年人有代沟嘛!   “哎呦,一时半会儿给你解释不来,你就理解宝宝等于‘我’,就行了。”   “你不是‘本大爷’吗?”   温弋才想起刚才舞台上的事,除了尴尬以外,更多的是心疼,就跟是撒的自己的钱一样心疼,温弋赶紧问花裕:“你刚拿了多少钱啊?哎呦,要是知道是你的钱,我就不撒了……”温弋越说越小声,越说底气越不足,花裕看着温弋那心疼的模样,却绷不住笑了一下,温弋立刻就开心了:“诶!你笑了!哈哈哈哈哈!”   花裕也不继续矜持了,抬起手来用力捏了捏温弋的脸,温弋立刻捂住花裕的手惨叫起来:“啊啊啊啊痛痛痛痛!花裕放手!啊啊啊啊啊!我还是个宝宝啊!啊啊啊啊啊!”   花裕才慢慢地减小力度,松开了手,温弋揉了揉自己的脸,一脸不高兴:“花裕,我跟你讲你,你这个态度,很容易失去我的……”温弋还没有说完,突然想到花裕的卡还在自己这里,一惊一乍地在身上找了半天,才把花裕的黑卡递给花裕。花裕顿了一下,没有伸手接,问温弋:“你不用了吗?”   温弋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我现在回家了,我的卡就能刷了啊……”   不知为何,花裕突然觉得莫名失落,接过卡,温弋继续说:“况且你这个卡,有最低消费额度的吧,放我这里又不刷,到时候挺麻烦的。”   花裕没有说话,把卡递给助理,助理接过卡,放进花裕的钱包里。   “花裕,星期六是万圣节诶,你晚上有安排么?灿海有万圣节化装舞会,你要来玩儿吗?”   “不来。”   好吧,意料之中的答案。   温弋也不是第一次被花裕拒绝了,本来温弋脸皮就厚,被花裕拒绝多了也习惯了,一点没有情绪,继续说下一件事:“对了!下个星期期中考!你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哦!”   到了温弋宿舍楼下,花裕下车让温弋。等温弋下车后,花裕也没有回到车上去,温弋也没有先道别上楼,两个人面对面,相顾无言,温弋仰望着花裕,等着花裕先开口。   僵持了一阵,花裕才说:“上去吧,早点睡觉。”   温弋点了下头,又仰起头来看花裕,笑了笑:“花裕,晚安。”   看着温弋进了宿舍楼,花裕才回到车上。温弋在通往二楼的楼梯转角处看着花裕的车开走,心跳还没有平复下来,耳边还是花裕的声音,他说:“晚安,小朋友。”   温弋抬起手来摸自己的脸,烫得可怕,还好楼下灯光昏暗,花裕应该没看到吧?   温弋双手来捂住脸——完蛋了,自己,好像更喜欢花裕了,今天晚上怎么会遇到这么多奇怪的事情,为什么会遇到那个陆公子突然用这种奇怪的方式想自己表白,为什么又会在真爱酒吧遇到花裕,为什么这种俗套的剧情发生在花裕身上竟然觉得帅得一塌糊涂。   走到楼梯前坐了下来,温弋没有发出声音,声控灯一分钟后就熄灭了,透过玻璃还能够看到外面有些昏暗的路灯光。   窃喜从何而来?心动从何而来?   像个小偷一样因为别人老公的一句话,小鹿乱撞,面红耳赤,因为他一个不经意的举动能够记好久,每每想起来都能被激得浑身一颤。恶意曲解他对自己的好,脑补出来另一种感情,肆意撒娇任性,一边享受着他对自己的温柔,一边却产生了占强的感情,明知道自己不该产生占有欲,连喜欢都要藏着掖着还要挖空心思给自己找一万个牵强的理由,却渐渐地想要更多。   想要看花裕一脸“被你打败”的无奈,抬起手来捂住额头,挡住了双眸,却挡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想要看花裕佯装生气训自己的样子,一边假装生气,一边却给自己剥了一颗大大的糖。   想要听花裕用波澜不惊的语气对自己说那些夸张的话,不,如果是花裕说的话,什么都可以,只是,想要听花裕的声音。   想要每天早上都对他说“早上好”,每天晚上都对他说“晚安”,想要接到花裕问自己在哪儿、为什么还不回家的电话。   想要因为哪怕一件芝麻大小的事就缩进花裕怀里撒娇,想要他抬起手来轻轻拍自己的头。   花裕真好,又高又帅又温柔,总是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出现,总是神通广大能够解决一切事情。   花裕哪里都好,只有一点不好——他是别人的花裕。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吧……我也是不敢相信,立了flag之后,立竿见影……第一抽就抽到了大天狗,当时真的激动得都要疯掉了~【疯完了一个大写的下不了台】 【其实今天一直在沉迷游戏,完全没心思码字,看着大天狗老公犯花痴】 【我都抽到大天狗了我还做什么作业?】 但是,毕竟是自己说的话,跪着也要做到。 所以,今天三更,下一更四点,再下一更大概在晚上。   ☆、第 26 话   助理送花裕回到家,开门后屋子里一片漆黑,花裕抬起右手开灯,玄关亮了起来,脱鞋,换鞋,往客厅走。   阿姨几乎全年无休,春节也不回家,她的假期通常是花裕出差不在C市的时候,但花裕一般不会离开C市太长的时间,放假充其量也就三五天,这阵子花裕基本上都有饭局,于是给阿姨补了一个星期的假。   现在家里只有花裕一个人,每天都有钟点工来负责家里的清洁,花裕有轻微的洁癖,还是个在细节上有些偏执的怪人,要是刷牙的时候泡沫沾到镜子上都能让花裕抓狂。阿姨放假到现在第四天,花裕让助理换了三个钟点工了。   花裕走到电视前,抬起手在屏幕上方边沿抹了一下,看了下中指,又用大拇指和中指搓捻了一下,没有灰尘,这才松了口气,勉强算是达标吧。花裕走到沙发前坐下,打开电视回播今晚的海峡两岸。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电视的声音,花裕走了一会儿神,回过神来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胃里有点不太舒服,大概是今晚酒喝多了。站起身来往厨房走,拉开冰箱,把牛奶拿出来倒了一杯,放进微波炉里,设定中火,30秒。   30秒的时间很短,花裕却已经在脑海里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又过了一遍。   温弋在舞台上唱了几首歌,他和台下互动了几次,他大笑了几次,微笑了几次,放了几次电,他在车上对自己说的话,他把卡递给自己的时候的表情。   他说,花裕,晚安。   30秒时间到,微波炉发出提示音,花裕把杯子端了出来,荡了荡,让牛奶混合均匀,温度刚好。   花裕喝着牛奶往客厅走,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为什么会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呢?没有变化啊,明明,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的。   温弋没有来之前,花裕在家里和阿姨的交流也并不多,花裕对于阿姨很满意,除了因为她把家里打扫得很干净,做的饭菜很合自己的口味,还有一点就是,阿姨的话不多,这对花裕而言太重要,他讨厌聒噪,这样想来,温弋还真是完全符合被花裕讨厌的所有点——叽叽喳喳话多且密,自来熟,耍无赖,脸皮厚,思维跳跃,不拘小节,还常常做一些花裕活了三十几年想都没想过的事情,比如,吃了霸王餐留别人的名字,喝酸奶舔盖子,把人设作为自己的行动指南,以及在校园广播里像白日发梦一样说和自己喜欢的人的暧昧小事。   可是,竟然不讨厌他,不得不承认,因为温弋,花裕觉得自己的生活,有趣多了。   感受过那样有趣的生活了,就会变得不甘于平淡了。   花裕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好无聊啊。   星期六早上起来,花裕煎了两颗鸡蛋,单面煎的溏心蛋,不是因为喜欢,就是因为不会翻面,花裕只是想着自己翻面的时候有可能让蛋黄破掉流出来就浑身发麻。对于对料理完全没有研究的花裕而言,这已经是极限了。   淋了黑椒酱在顶上,就着一杯热牛奶,勉强吃了早餐。   今天一天都没有安排,最近工作过分积极,花裕竟然有种无所事事的错觉,听会汇报了花唯昨天做的事,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花裕也没有深究,看了下时间,才八点半。   花裕去书房选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听着轻音乐看了起来。花裕的阅读速度很快,五十万字的书大概三个小时就能够看完,整个上午看完一本书,刚好到午饭时间,就可以出门去吃午饭了。   花裕看了一大半,停下来休息一下眼睛,顺便活动一下脖子,走到厨房去洗了一盘车厘子,这是花裕在家里的水果里精挑细选选出来的,吃起来最方便的水果了。   花裕打开电视,换到凤凰卫视,一边吃着车厘子,一边看新闻,突然听到了敲门声,花裕顿了一下,把此刻可能出现在门口的人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此刻在门口的人是物业的可能性最高。   花裕把手里剩下的半颗车厘子吃掉,抽了一张纸来按了按嘴角,把手上的水珠也擦掉,扔掉纸巾才走到门口去开门,在开门的前一秒,花裕发现一件事——不是物业,外面大铁门关着的,如果是物业,响的应该是大铁门外的门铃才对。   花裕把门开了一道缝,一只手伸了过来:“不给糖就捣蛋!”   花裕把眼前温弋打量了一通,反戴着鸭舌帽,笑嘻嘻地朝自己伸出右手,穿着带帽的黑色开衫,里面的白T恤应该是一件潮牌,胸前有乱七八糟涂鸦图案,黑色的休闲裤,运动鞋,最瞩目的还是他身后的行李箱。   那一刻是什么感觉呢?   是,喜悦吧,硬要说的话。   “花裕,万圣节快乐!”温弋一脸“开不开心惊不惊喜”,一脸“快夸我”。   花裕轻轻地把温弋的手推出房门,毫不客气地作势要关门,温弋赶紧双手推住门,大惊失色:“花裕!你干嘛啊!”   花裕停下动作,挑眉看他,语气平平:“万圣节快乐。”说完又继续关门,温弋惊叫起来:“花裕!花裕你不要关门!”   花裕扫了温弋身后的行李箱一眼,说:“又离家出走了?”   温弋理亏耸着肩膀点了下头,花裕笑:“敢情您当我这儿是收容所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万圣节快乐?”花裕毫不客气把一脸委屈的温弋推出门,关上了门。   关门的那瞬间,花裕嘴角勾起一个笑来,逗温弋,也挺有趣的,他一定气坏了吧,然后会在门口撒泼耍浑让自己开门,那时候再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放他进来吧。   花裕抬起手来挡住嘴,突然觉得,今天大概不会无聊了。   花裕还在窃喜,就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花裕收起脸上的笑,目瞪口呆看着温弋开了门,一脸不高兴,瞪了自己一眼,没好气地说:“起开!”   花裕竟然被温弋震慑到,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温弋摇了摇手里的钥匙,凶巴巴地对花裕说:“你以为我没有钥匙吗?给你面子你还不要!”   说着把钥匙放在玄关的鞋柜上,提着行李箱进了门,继续凶花裕:“我的鞋呢!”   花裕眨了眨眼,这里是我家诶?诶诶,流浪狗是谁啊!没见过到别人家求收留求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温弋见花裕没有回答,深吸了一口气,压制着随时要爆发的怒气,一字一顿问花裕:“我、的、鞋、呢!”   花裕有些无奈,指了指其中一个鞋柜:“拖鞋都在那里面。”   温弋弯腰拉开鞋柜,把自己的拖鞋找出来,脱了鞋把行李箱拖进屋子里,看到桌上的车厘子,就不管手中的行李箱了,一撒手就毫不客气地端起车厘子开始吃,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吃完第一颗,把核丢进桌上另一个专门放核的盘子里。   花裕提心吊胆地看着温弋摊在沙发上十分随意地把核一抛,还好顺利上垒,花裕提着的心才落了下来,要是没丢进去,花裕肯定崩溃。   “你洗手了吗就开始吃东西?”花裕叹了口气,把温弋的箱子对齐墙沿靠好,心里舒服多了。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温弋不以为然,吃完第二颗,又把核往盘子里一抛,这次没有中,花裕目睹了一切,百爪挠心,看着桌面上的核,整个人都不是太好。嫌弃地抽了一张纸把核捡起来丢回盘子里,借着纸擦了擦桌面。   温弋嫌弃他:“哎呦,强迫症,我一会儿吃完了会收拾的,你别管。”   能不管吗!就这样乱七八糟丢得一茶几的车厘子核,没等你吃完我会死的!   花裕瞪了温弋一眼,语气有些严厉:“去洗手!”   温弋一脸不耐烦:“都已经吃了,有病也从口入了,就不要挣扎了。”说着把手里的车厘子递给花裕:“来,啊——”   啊你妹!   花裕抬起手来捂住脸,忍耐到极限了。花裕长舒了一口气,把盘子从温弋手中夺过来,有些用力地放在茶几上,温弋看着花裕激烈的反应,赶紧把手中的车厘子塞进自己的嘴里,花裕背了口气,拽过温弋的手腕就往一楼的卫生间走,温弋一脸抗拒,嘴里还不放弃地在吃车厘子,口齿不清:“哎呦,花裕,我都已经吃了三颗了,现在洗也……”   花裕转过头瞪了温弋一眼,温弋立刻就不敢出声了,把温弋拽进卫生间,打开水,把水温调到合适,才命令他:“洗手!”   温弋吓得一抖,虽然不耐烦,却还是乖乖地把手伸过去,胡乱地搓洗了一下,正准备关水,花裕又命令:“洗手液!”   温弋都要哭出来了,只能乖乖地挤了洗手液在手上打泡洗完,关水,才报复式地把手上的水弹到花裕脸上,花裕又抽了口气——我要收回刚才的想法,一点都不有趣,有没有人可以带走他! 作者有话要说:  嗷~我下午有约,要吃了晚饭才回家,晚上的更新可能会晚一些,大概十点左右~ 【你们桃的码字过程,码字,打开游戏,舔老公,哭着关掉游戏,继续码字】   ☆、第 27 话   花裕真是个大麻烦鬼,温弋迫于花裕的淫威,向花裕势力低了头,被他押着洗了手,总算可以吃车厘子了。温弋摊在沙发上吃,花裕就坐在他旁边替他端着放核的盘子,温弋很快就把盘子里的车厘子吃完了,大喇喇叫阿姨:“阿姨!再洗点车厘子!谢谢!”   “别嚷嚷,阿姨不在。”花裕嫌弃地说。   温弋愣了一下,转过头问花裕:“你连阿姨也换了啊?”   花裕无语,说:“什么叫‘连阿姨也换了’?”   温弋想了想,说:“其实你之前那个助理,就是笑起来有酒窝的小哥哥,我挺喜欢他的,他还来真爱接过我两次呢,我们聊得蛮开心的,你怎么就不要他了呢。阿姨也是,阿姨做的饭这么好吃!哎,我以后都见不到他们了,觉得有点遗憾。”   花裕叹了口气,说:“谁告诉你我只有一个助理了?阿姨也是,只是我给她放了个假。”   “哦,这样啊……”温弋倍感欣慰,说:“那就好,阿姨做的金枪鱼三明治好好吃啊!我们家的阿姨就做不出来那个味道……诶,那我们中午吃什么啊?”   花裕看着温弋,挑眉:“我们?”   温弋点头:“是啊,不然你看我吃啊?”   朋友,这个时候难道不该是你看着我吃吗?   花裕无语,把手中的盘子放回茶几上,把温弋手里的盘子接过来往厨房走,温弋就屁颠屁颠跟在他的后面,看着花裕在水池里放水,把车厘子捧起来泡进水池里,另一边水池也开着水,一颗一颗地仔细清洗,花裕洗好一颗放进盘子里,温弋就拿起来吃,温弋一边吃一边吐槽花裕:“随便洗洗就好了,你不用这么仔细的。”   花裕转过头扫了温弋一眼,温弋就不敢说话了,闭嘴乖乖吃车厘子,反正麻烦的是花裕,他开心就好咯。   “你怎么又和你哥吵架了?”花裕问他。   “不要给我提温恕!”温弋一听到温恕就来气,愤愤不平:“他说我交的都是狐朋狗友,就他的朋友都是正人君子了?还说我一天在外面鬼混!鬼混?我每学期都拿奖学金,上个学年还拿了国家励志奖学金,我怎么就鬼混了?我耽误学习了么?”温弋越说越生气,最后总结:“跟他说不通!他就是有病!”   温弋吐槽温恕的功夫,花裕已经洗好了三颗了,温弋快速地吃完了三颗,又继续等花裕洗。   “哎,你怎么就这点儿出息啊,一离家出走就来我这儿。”   “你这儿好呗,有吃有喝,你还不管我。”   花裕转过头看温弋,问温弋:“你是菩萨吗?我要好吃好喝地把你供着。”   温弋扯出一个笑:“花裕,我高中的时候,他们都说我像招财猫,因为胖胖的,哈哈哈,我现在瘦下来了也是招财猫,当初我和肖洒在一起的时候,他去谈事情的时候要是带上我,基本都能顺利谈下来。”   花裕看着温弋,心里叹息,那还不是因为你是温恕的弟弟,医疗系统的人谁不给温恕一个面子?被人利用了还真以为自己是招财猫了,真是傻得可爱。   花裕洗完了泡在池子里的车厘子,转过头去看盘子,温弋也吃完了,手里还拿着一颗,花裕正准备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温弋就快速把手里的车厘子塞进花裕嘴里,堵住他的嘴,还嘴甜地说:“我特意留给你的!”   花裕把核吐出来丢进垃圾桶,问温弋:“还吃吗?”   温弋摇头:“不吃了。”   “哦,是您老人家吃不下了给我的啊?”   温弋不满:“怎么说话的呢,一颗车厘子能撑死我啊,我真是特意留给你的!”   鬼才信。   洗完盘子,两个人又回到沙发上坐下,温弋坐了一会儿又缩地上去了,他就喜欢挤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盘着腿坐着,靠着沙发,觉得特别有安全感,还能把脑袋靠在花裕的膝盖上,陪花裕看着凤凰卫视的新闻,有气无力地问花裕:“花裕,中午吃什么啊?”   “你想吃什么?”   被花裕这么一问,温弋醍醐灌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兴奋地答道:“肯德基!”   半晌花裕都没有回答温弋,温弋等了老半天也没有等到花裕的答案,转过头叫他:“花裕?”   花裕斜着眼看了他一眼,问他:“你刚说什么?”   温弋答道:“肯德基。”   花裕继续说:“前一句。”   温弋回想了一下,歪了歪脑袋:“中午吃什么?”   花裕答道:“不吃。”   温弋目瞪口呆,花裕一个老年人也会这些套路?人称“套路小王子”的自己,居然被花裕一个老年人套路了?温弋觉得很委屈,也很愤怒:“你给我向肯德基道歉,为什么嫌弃肯德基!”   花裕淡定地吐出四个字:“垃圾食品。”   温弋无言以对,瘪了瘪嘴,语气弱了下来:“可是今天是万圣节,有安懿的万圣节限定台历,我想要嘛。”   哎,肯德基也是点满了圈钱技能,这一季找安懿做了代言人,之前推出了好几个活动,效果都不错,万圣节当日限定台历,这种廉价好入手又是限定的周边,对粉丝而言不买就是亏。   花裕终于没有开他的宾利了,温弋很感动,坐在路虎的副驾驶座上,表扬花裕:“这下看起来年轻多了!开宾利很像老年人诶!”   花裕懒得跟他解释是因为宾利送去保养了,花唯送给他的车,就是桑塔纳花裕也能天天都开。   车开到花氏蔷薇广场,因为是周末,肯德基有很多人,花裕讨厌一切喧闹的地方,比如此刻的肯德基。   一进门花裕的表情就不太好,这也太吵了吧,大部分都是家长带熊孩子来,如此密集的熊孩子攻击,花裕头都被吵晕了。   温弋却顾不得这些,一进门就被放在门口的安懿等身立牌迷得路都走不稳了,鬼鬼祟祟左顾右盼一番,花裕打击他:“这么多人,偷不走的。”   温弋被花裕揭穿了,有些尴尬,花裕继续炫耀于无形:“这图P得太差了,我觉得,安懿真人比较好看。”   温弋一脸羡慕:“花裕!你什么时候再去见安懿啊!你记得带上我啊!”声音有点大,引得旁边的女生投来灼灼目光,温弋转过头,发现那女生居然一脸断线的表情正望着花裕,花裕有这么帅吗?有点出息好不好!   这样想着,温弋愤愤地望向花裕,心跳了一下——花裕的确有那么帅,还高,和他平时总是穿着正装的样子不同,此刻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虽然正皱着眉头,但是莫名觉得很温柔。   温弋瞬间不爽到极点,抓起花裕的手腕就里面走,队伍前面还有四五个人,温弋环顾四周,才发现花裕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你们来这里是炸鸡的又不是来看帅哥的,看你们手里的炸鸡好吗!   温弋嘟起嘴,仰着头看花裕,花裕正在看菜单,感受到温弋的目光,低下头,有些不解,他在赌什么气,是他自己说要来吃肯德基的好吧。   花裕抬起手来捏了捏温弋的脸,无奈道:“我知道了,下次去见安懿,带上你。你快看你要哪个套餐,好像有三种限定台历。”   排到了温弋,温弋点餐点了两个套餐,然后楚楚可怜,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点餐员,讨好点道:“漂亮的小姐姐,你能再送给我另一本安懿的台历么,我好喜欢安懿的!”   花裕无语,大概在五分钟前,这个人一脸嘚瑟地朝自己丢了个wink,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原来就是卖萌讨好点餐员啊。   果然点餐员瞬间就被温弋撩到了,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小声地对温弋说了两个字:“不能……”   花裕抬起手来挡住嘴——这个萌白卖了,很遗憾,这个世界到底还是一个讲规矩的世界。   温弋转过头来,有些羞恼地瞪了花裕一眼,花裕止住笑意,掏出钱包把卡递给点餐员,声音很温柔:“你收三个套餐的钱,最后那一份只要台历就好。”   点餐员接过卡,有些迟疑,温弋不满道:“凭什么啊!我花了钱凭什么不要,三个套餐,都要!台历!也要!”   是是是,浑不过他。花裕耸了耸肩,对点餐员说:“不好意思。”   点餐员摇了摇头,赶紧刷了卡把卡还给花裕,转过身有些慌乱地开始配餐。   两个人端着三人套餐,找了个位置坐下,温弋先把安懿的台历外面的塑封撕开翻了一遍,除了封面不同,里面的内容都一模一样,但是,就算是为了封面,也值啊!   温弋一脸痴汉笑,把台历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里,正准备开吃,就被花裕捉住手腕,力气之大,温弋吓了一跳,惨叫起来:“痛痛痛!你干嘛!”   花裕一脸惊恐:“先洗手!” 作者有话要说:  嗷~宝宝们久等啦~我吃过晚饭到家已经九点了……真的中途没有舔老公相信我T T 明天见~么么么么哒!   ☆、第 28 话   花裕看着温弋坐在自己面前,一个人吃着三份套餐,在熊孩子羡慕的眼光中朝熊孩子投去一个嘚瑟的神情,忍不住在心里羡慕起温恕来——这只小仓鼠也太好哄了,花裕的一生到现在为止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让花唯高兴,若是花唯能够因为这样的小事开心的话,那花裕的世界早就春暖花开了。   温弋朝着看着自己的小孩做了个鬼脸,回过头来,发现花裕正看着自己,什么也没有吃,连放在他面前的可乐也没有喝,问他:“你真不吃啊?”   花裕点了点头,声音温柔到像是错觉:“嗯……沙拉酱沾到嘴角了。”花裕说着拿起纸替温弋擦了擦嘴角。   简直会心一击!温弋手一抖,手上的汉堡就掉了下来,呆呆地看着花裕,几秒后脸就红了起来,温弋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脸降温,有些尴尬地扯开话题:“这里面好热啊!还是这种玻璃房结构,好晒。”   花裕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太暧昧了,自己的无心之举,估计下个星期又要上广播了。花裕轻咳了一声,顺势说:“嗯,还很吵,要不我们去吃别的吧。”   温弋赶紧点头:“好!”然后把鸡米花端起来,说:“这个在路上吃。”   花裕笑了起来,站起身来,温弋把可乐递给花裕,花裕摇头,说:“我不要。”   温弋理直气壮:“没让你喝,让你给我端着!”   啧,果然他是大爷。   花裕端着温弋的可乐,和温弋走在蔷薇广场里,问温弋:“想吃什么?”   温弋正专心致志地吃着鸡米花,见底后十分后悔没有把另一份鸡米花也带走,反正花裕还有一只手空着,早知道就合理利用一下了。温弋一脸哀伤,完全没有听到花裕的提问。   这个吃货半天没有回答自己,花裕转过头看他,他正拿起最后一颗鸡米花,仿佛感觉到花裕的目光,转过头看花裕,两个人对视了两秒,温弋一脸苦情,问花裕:“你想吃吗?好吧,给你……”   这一副做出了巨大牺牲的模样把花裕逗笑了,对他说:“你自己吃,不会跟你抢的。”花裕话只说了一半,温弋就把递到中途的鸡米花快速地塞进自己的嘴里,生怕花裕反悔,花裕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觉得心里有点甜,这个小朋友,有点可爱。   吃过午饭,温弋再次邀请花裕晚上去灿海天地参加万圣节的活动,再次遭到花裕的拒绝,温弋有点失落,坐在副驾驶座上闷闷不乐,说:“就玩儿一会儿嘛……”   花裕刚想拒绝他,手机就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温恕,花裕把手机递给温弋,温弋凑过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抗拒道:“我不接!”   花裕笑,滑开了屏幕,手机连着蓝牙,温恕的声音直接从车载音响里传了出来,有些紧张,问花裕:“花总,温弋在不在你哪儿?”   温弋赶紧朝花裕摇头,花裕笑了笑,答道:“不在。”   温恕在那边发出一声叹息,声音满是疲惫:“好吧,打扰了,如果温弋去你那儿了,请给我打个电话吧……”   挂断电话,温弋突然心里有些伤感,温恕很紧张,得知自己不在花裕这里后叹了口气,失落感竟然能从那边传过来,温弋突然就后悔了,对花裕说:“花裕,你给温恕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在你这里吧……”   “那你刚才摇头,我都说了不在了,要再打过去说你在我这里,我多没面子啊。”花裕学着温弋说话的语气逗他,温弋立刻开启撒娇模式,可怜兮兮地求花裕:“花裕……你就告诉温恕,让他不要担心就好,好不好嘛!”   花裕把手机递给温弋,说:“你自己打。”   温弋接过手机,输入花唯的生日解锁了手机,给温恕把电话回拨过去,温恕那边正在通话中,温弋锲而不舍地给温恕打电话,总算接通了。   “喂,花总,你找到温弋了吗?”   花裕没有回答他,温弋也没有,看着花裕,一脸急切,也不敢出声,花裕笑了笑,说:“在我这里。”   温恕在那边松了一口气,说:“你把电话给他。”   花裕扫了温弋一眼,说:“他大概不想接你的电话。”   温恕刚才压下去的火又蹿了上来:“你让他不要去夜场玩!在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遇到的能是什么好人!差点被人吃豆腐霸王硬上弓还想玩!”   温弋理亏,眼神望着旁边,花裕笑了起来,这和他来自己家告温恕的状的时候说的话可不一样,很显然温恕的确是为他好,只是大概语气激烈了点。   “放心吧,今天晚上我会陪他去,他星期三演出的时候我会派人去盯着他,他在我家住几天,等他心情好了你再来接他。”   花裕挂断电话,温弋开心死了:“花裕!你最好了!你晚上要陪我去吗!”   花裕不耐烦:“就玩儿一会儿。”   温弋傻笑起来:“嘿嘿嘿,好,十二点以前回家。”   花裕抽空转过头瞪他:“十点以前!”   回家后温弋就把行李箱搬回自己房间,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大概在收拾房间,花裕也没有管他,继续看剩下的小半本书。   花裕书都看完了,温弋还没有出来,花裕上楼去敲温弋房间的门,温弋在里面扯着嗓子吼道:“等等!”   花裕确认温弋还活着,也就放心了,说:“没事,你继续……”花裕话还没有说完门就开了,一开门花裕就懵逼了,温弋脸上有一道巨大的伤疤从嘴角延伸到耳边,花裕赶紧捧起温弋的脸仔细看了一下,才松了口气,不是伤疤,而是用纸巾和血浆做的特效妆。   花裕一脸紧张都尽收温弋眼底,温弋有点骄傲:“怎么样,很逼真吧!我给你也化一个?”说着拉花裕的手进房间,桌子上乱七八糟堆了很多东西,花裕摇头:“谢谢你,不用了。”   “哎呦,万圣节,大家都化你不化,你多不合群啊。”   我要合你们这个群了,我也基本上完了。   花裕再次拒绝他,语气比较强硬,温弋也没有再追着要帮他化。花裕坐在沙发上看着温弋继续完善他的伤疤,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这样出去,不觉得羞耻吗?”   温弋从桌上拿起口罩,一脸得意:“把这个戴上,就和平时没区别啊。”   花裕又问:“那你不吃饭晚饭吗?”   温弋不以为然:“吃饭就我和你吃,有啥好羞耻的!而且,摘下口罩的时候还能吓吓服务员哈哈哈哈!你刚才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我厉害吧!”   花裕叹了口气,现在的小朋友真会玩儿。温弋的特效妆化完后,戴上口罩和常人无异,摘下口罩之后就能够看到伤疤,非常逼真,花裕看着都觉得十分难受,这么大一道伤疤,对一个处女座的强迫症来说,简直就是精神摧残。   花裕度过了难熬的饭后两小时,整个灿海天地完全是群魔乱舞,全是化着各种特效妆的男男女女,像进入了大型恐怖片拍摄现场,僵尸、丧尸、吸血鬼、美杜莎,中西方各种妖魔鬼怪都聚集在这里了。   温弋玩得倒是很开心,到处拉人摆鬼脸合照,回家的路上,温弋精选了几张照片发了微博,其中还有一张是刚才在车上拍的,温弋做着鬼脸,虽然是自拍,画面左上角却有花裕的侧脸,没有什么表情,却帅得一塌糊涂。   果然评论都在关注温弋这张自拍的左上角那个男人,温弋的虚荣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这张照片虽然是自拍照,却不经意之间透露出来陪自己过万圣节的是个大帅哥的信息,温弋自己都觉得自己简直心机到没朋友。   温弋窝在副驾驶座上傻笑着看着手机,花裕也不知道他在乐呵什么,突然温弋发出一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花裕被他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了?”   温弋激动地说:“安懿发微博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又没抢到沙发!” 作者有话要说:  某蠢狗:我老婆微博的沙发当然是我的啊~【骄傲脸】   ☆、第 29 话   七点不到花裕就自然醒了,睁开眼,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到温弋就在隔壁房间,不知道为什么,不由自主地竟然觉得有点开心。   转过头看着床头柜上的最新版的全家福,是今年春节的时候拍的,一家人正襟危坐,秦绣云笑得雍容大方,花茂堂也满眼慈爱,韦昱纾抱着花瑞文,一大一小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有花唯在拍照的那一瞬间不正经地做了个鬼脸,花裕笑了起来,他是花唯嘛,和别人不一样的,自己的宝贝啊。   花裕洗漱完走出房间下楼,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温弋坐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地毯上,正捧着手机在玩手游,听到花裕的声音,转过头露出一个笑:“早上好!你起来啦?”   花裕下意识地看了下钟,的确,是七点没错。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花裕一边下楼,一边有些不可思议。   温弋继续玩他的手游,答道:“阿姨不在家,我起来做早饭啊。”刚好结束了一局,温弋领了掉落的材料,退出了游戏,向花裕求表扬:“你有没有闻到香味?”   花裕很诚实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温弋做了什么,但是的确是挺香的,玉米的香甜和番茄浓郁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人食欲大开。   温弋很满意,露出一个得意的笑:“要等会儿,还没好,你先坐下。”说着拍了拍身后的沙发,花裕坐了下来,温弋伸出手去拿遥控器,替花裕打开了电视,调到了新闻频道,倒是很懂事。   花裕饶有兴趣地看着温弋把遥控器放回茶几上,又继续玩起他的手游来。不一会儿就听到了电饭煲的提示音,温弋蹭起来把手机丢到茶几上,跨过花裕的脚走了几步,转过头一脸神秘地对花裕说:“马上就好!”   花裕不知道温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站起来跟着温弋进了厨房,看着温弋打开了电饭煲,蒸汽就扑了出来,伴随而来的是比刚才更浓郁的香气。温弋用筷子从电饭煲里夹了几块已经皱了的番茄皮出来,花裕凑近一看,锅里是分片区摆放整齐的玉米、烤肠粒、洋葱碎、蘑菇片,正中间是一个刚被温弋剥了皮的番茄。   花裕看了看锅,又看了看温弋,温弋正拿着饭勺走过来,像魔术师一样对花裕说:“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哈!”温弋一说完就用勺子把锅里的食材胡乱地搅拌起来,温弋搅拌得毫无章法,被食材盖住的米饭和食材也混合在了一起,花裕目瞪口呆,瞬间就崩溃了,问他:“你在干什么!”   温弋正愉快地搅拌着,说:“马上就好,拌好了就能吃了!你闻香不香?”   香个鬼!怎么能够把这些东西和饭都搅拌在一起!谁要吃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啊!   下一秒花裕就放弃了,温弋开心就好,这就跟小朋友办家家酒一样,上帝保佑他不要吃坏肚子,阿门。   花裕转身拉开冰柜,从里面取出两颗鸡蛋,点火,准备在平底锅里倒油。温弋听到点火的声音,转过头问花裕:“你干嘛呢?”   “煎蛋。”   “还煎什么蛋啊,吃饭。”说着走过去关掉火,把盛好的饭递给花裕,花裕一点也不想接,看着碗里所有食材和米饭都裹上了番茄的汁,花裕有点不能承受。   温弋看出了花裕的不适,问他:“你怎么了?”   花裕有些艰难地回答:“我不吃这个。”   温弋一听就生气了:“怎么就不吃这个了?我辛辛苦苦6点钟就起床,切菜都切了我十五分钟,你说你不吃?你再说一遍?”   花裕看了一眼温弋手上的碗,实在是接受无能,他平时吃饭,一个碗盛饭,一个碗接菜,米饭上绝对不能有油,花裕也从来不吃炒饭、拌饭,他能够接受的米饭只有一个形态,就是白白的盛在碗里干干净净的样子。   “你知道的,我不这样吃米饭……”花裕不忍心打击温弋的积极性,他大清早起来做早饭,的确是挺感人的,但是逼自己吃这种拌饭,就不太感人了。   温弋不高兴:“总要尝试啊,你尝都不尝一口,我很难过诶!”说完嘟起嘴看着花裕,满是委屈。   花裕闭上眼叹了一口气,接过温弋手中的饭,又接过他递过来的勺子,艰难的用勺子前端舀了一点起来,温弋鄙视他:“你喂猫吗,这么一点儿!”说着也端起自己的那一碗,舀了满满一勺送进嘴里,满脸幸福,咽下去后感叹道:“我真是天才!”   花裕也勉强把饭送进嘴里,舌尖接触到米饭的那一瞬间就被一股浓郁的番茄香气刺激到,伴随着玉米的甘甜和蘑菇的鲜香,还有烤肠的烟熏味——不难吃,不仅不难吃,真的,挺好吃的,如果忽略它的形态的话。   温弋看着花裕一脸惊喜的样子,笑了起来:“好吃吧?我就说嘛,要尝试嘛,你不吃你怎么知道它好不好吃呢!”说着心满意足端着碗走出厨房,在餐桌前坐下,花裕也跟着他走出厨房,在他的对面坐下。   花裕看着坐在对面的温弋,上一次这么坐在一起吃饭是几个星期以前呢?竟然觉得隔了好久,虽然桌上没有阿姨做的、温弋喜欢吃的菜,只有两碗卖相一点也不好的、奇怪的拌饭,但是在那一刻花裕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这有点,像家的感觉。   花裕慢条斯理地吃着,问温弋:“你会做饭?”   温弋答道:“当然不会,这就是我唯一会的。”   花裕哭笑不得:“你为了给我做顿早饭,也是倾尽了毕生所学嘛。”   “那是当然,还被你嫌弃了!这已经是我做的最拿得出手的食物了,不然你要不要我带你去见识一下新世界啊?”   花裕笑着摇头:“谢谢你的美意,我心领了。”花裕继续问他:“这个你又是在哪儿学的?”   温弋笑:“我们寝室煮火锅啊,要吃饭嘛,然后就在网上查了一下,这个好像很简单,就做了,想不到意外地好吃。”   花裕眨了眨眼:“在寝室煮火锅?不是限制了电压的么,电磁炉能用吗?”   温弋一脸嘚瑟:“我会偷电啊!直接搭个桥,让电不过空气开关就好啦!”   花裕有些惊讶:“你不是学的文科吗?”   温弋一脸不服气:“我物理化学也很好的好吗!”   花裕笑他:“那你干嘛选文科啊?”   温弋顿了一下,表情突然有些失落:“因为,文科班女生多嘛,不会被欺负……那时候,我好像是那样想的。”看着花裕,温弋扯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声音也小了起来:“我那个时候,是胖子啊。”   花裕抬起左手撑着脸,看着温弋,温弋抬眼看花裕,还在低气压中,花裕勾起一个笑:“你不适合摆这个表情,小朋友。”   温弋心跳了一下,双腿都麻了——好喜欢听花裕叫自己小朋友啊!   花裕看着温弋顿了一下,低下头开始疯狂扒饭,耳尖红红的,几乎是无意识得到抬起了手,好想摸摸他啊,手伸到一半了,花裕才回过神来,像触电了一样赶紧收回手,有点惊讶,自己刚才在干什么?自己刚才想干什么?   花裕抽了口气,也低下头吃起饭来,为什么想要去靠近他,为什么想要去触摸他,想要满足他的一切愿望,想要看他笑,想要惹他生气炸毛,再哄好他——自己好像,不太正常。   吃过早饭,两个人在家里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互相没有说话,但是也一点不觉得尴尬,温弋时隔一个月回到花裕家,就好像一直都住在这里一样,没有一点生疏。   温弋把储藏柜里的零食翻出来,表扬花裕:“嗯,很好,你没有偷吃我的零食。”   花裕哭笑不得的,你请我吃我也不吃好吗!   温弋吃着巧克力圈走回沙发前,缩回地毯上,花裕正在看书,温弋问他:“你要吃吗?”   花裕转过头看温弋,温弋朝自己伸过来的手里拿着一个巧克力圈,缩在自己腿边,满脸期待,花裕忍不住就弯下腰,张嘴咬住了他手里的巧克力圈,咀嚼了两下,膨化食品也没有太好吃嘛,也就小朋友喜欢吃这个了——这个小朋友,刚才洗手没有啊,算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花裕嘴角勾起了一个笑,惨了,自己好像坏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话还是晚上十点左右~么么哒!   ☆、第 30 话   星期一早上温弋自己开车去学校,慢悠悠地开着他的Smart,他在后排座上方的车顶安装了一个发条形状的装饰品,看起来更像玩具车了,花裕跟在温弋后面,越看越觉得好笑。   到了要分道的十字路口,花裕左转,温弋直行,花裕变道到了温弋旁边和他并行,遇到红绿灯停下,温弋放下车窗,花裕也放下了副驾驶座的车窗,伴随着安懿的歌声,温弋一脸不爽地质问花裕:“花裕你笑够没有!”   花裕一听完憋不住又笑了起来,温弋更生气了:“有什么好笑的啊!”   直行绿灯亮了起来,温弋后面的车都按着喇叭催促温弋,温弋气鼓鼓地起了步,开出几百米,心里不爽到极点,按住手机的home键,用极其标准的普通话对siri说:“给‘饲养员’打电话!”   很快花裕的声音就从车载音响里传了出来:“怎么了?”   还敢问我怎么了?温弋气不打一处来,凶巴巴地问花裕:“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温弋翻了个白眼,他是听不出来自己生气了吗!   “花裕!”   “好好好,哈哈哈,我不笑了哈哈哈……”温弋第一次见花裕笑得这么开心,有点不可思议,从他家开出来到他们分路,这么长一段路,花裕一直在后面偷笑,温弋从后视镜里都看得一清二楚,自己的Smart到底戳到了他哪个笑点啊!真是个莫名其妙的老年人!   “你可以,把你车顶上那个发条取下来吗,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居然还在笑!温弋挂断电话,十分生气,花裕要是不主动哄自己,绝对不原谅他!   温弋等花裕打电话过来道歉等了一路,车都开到学校了,花裕还没打电话来,温弋给花裕找了个借口,嗯,一定是因为刚才自己太生气了,他要先让自己冷静一下,知道现在打电话来自己也不可能和他好好说话,才没有打来的。   第一节大课下课后,温弋掏出手机看了一下,花裕没有打电话来,那可能是他公司事情太多了,毕竟今天是星期一,整个周末花裕这个工作狂居然都在看书陪自己,现在一定正在忙。   中午,温弋一边心不在焉地做着广播,一边盯着手机,花裕怎么还打电话过来啊?也不关心关心自己,都没想过自己会被他气得茶饭不思吗?   “今天和我的Y吵架了,因为他嘲笑我的车像玩具,笑了我一路,我很生气,他也没有给我道歉,而且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打电话来哄我,我很不高兴。”   此刻,花裕的车正停在B大图书馆外的临时停车位里,这里大概是B大最安静、能够最清楚地听到广播内容的地方了。   花裕也给自己找了个小借口:因为想吃B大外那家日料店的家庭便当了。这家日料店是花裕在B大读书的时候唯一会吃的一家餐厅,因为厨师是日本人,花裕也参观过厨房,很卫生,做的食物也很符合日本人很严谨的性格,更符合花裕一个强迫症对食物的要求。   打开便当盒,饭菜分开,每种菜都不多,但看起来很精致,摆放也很整齐。   “虽然很不高兴,但是该有的环节还是得有,对吧,嗯,才不是想唱给某个人,就是因为我想唱,没其他意思,嗯。”   花裕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个,叫傲娇吧?花裕夹了一块炸蔬菜天妇罗送进嘴里,和记忆中一样美味,突然觉得幸福感从心底溢了出来,稍微有点明白,温弋每每吃到好吃的食物都会说“活着真好”的感受了。   嗯,活着真好。   “小野丽莎的《等待你出现》,哦,我带吉他了,不知道能不能收到吉他的音,不过也没有更好的收音设备了,你们凑合着听吧。”   温弋广播播完的时候花裕也已经把午饭吃完了,送了一瓶弹珠汽水,花裕对这个没兴趣,还是到后备箱里拿了一瓶苏打水出来喝。花裕掏出手机给温弋打电话,温弋隔了很久才接通,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干嘛?”   花裕强忍住笑意,问他:“吃饭了吗?”   “吃了。”温弋没好气。   “吃的什么?”   “关你什么事啊!”   花裕语气很温柔:“还在生气啊?你怎么这么小气呢。”   “我小气?花裕我嘲笑你一路,你不生气吗!”   花裕笑了起来:“我没嘲笑你,因为太可爱了,所以才忍不住想要笑。”   温弋心跳瞬间就被打乱了,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你……你你这样是犯规!我,不许夸我来讨好我!我,我才不要原谅你呢!”温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花裕有些无奈,看着手机屏幕,突然弹出一条短信:请我吃晚饭,要大餐!   花裕回复:好   下午六点半,花裕到学校接温弋,温弋大老远就看到一辆车顶安着发条的路虎,温弋加快脚步小跑过去,就看到花裕靠在副驾驶座车门边,看到自己笑了笑,拉开了车门。   温弋的气瞬间就消了,明明很开心,却佯装不满,问花裕:“你干嘛学我啊!”   花裕讨好他:“不是我学你,我这是为了配合你的人设,你想想,你一个放荡不羁的乐队主唱加985高材生,没有一辆安着发条的路虎来接你,多没面子啊。”   温弋傻笑起来,朝花裕做了个鬼脸:“你这个油嘴滑舌的老年人!”说着开开心心地上了车。   温弋一上车就看到了一瓶弹珠汽水,一脸兴奋,问花裕:“你给我买的吗?”   花裕耸了耸肩:“你喝吧。”   温弋正准备打开,突然问花裕:“你不会想整我吧?你到了多久了?”   花裕有点不理解温弋的意思,歪了歪脑袋,说:“大概三五分钟?”   温弋这才探到后座去抽了几张纸,递给花裕,说:“我要开香槟了,一会儿要是喷出来,你就死定了。”说着深呼吸,把开瓶器拆开,按在瓶口,双手往下一按,“怦”的一声,弹珠被按进瓶子里,温弋紧紧按住瓶口三秒后才松了一口气,朝花裕伸出手,花裕把纸巾递给他,温弋擦了擦手上的水汽,笑了起来,正准备喝,花裕按住他的手,温弋转过头大惊:“干嘛!我打开了你又想喝了?”   花裕把汽水从温弋手里接过来,用纸巾擦了擦瓶口,还给温弋,说:“擦一下。”温弋翻了个白眼,天啊,这个人的洁癖到底还有没有救啊!   吃过晚饭,花裕送温弋回宿舍,下车前,花裕把黑卡递给温弋,说:“想要什么自己去买,给我打电话也可以。”温弋迟疑了一下,突然快速地把卡从花裕的手里夺过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凭什么不要!接过后还有些傲慢地说:“刷爆你的卡!”   花裕却露出了一个温柔得不像话的表情,说:“那我倒是很期待。”   其实温弋并没有大手大脚地花钱,请朋友吃饭也都是控制在千元以内,平时也没怎么刷卡买东西,暑假天天泡在真爱酒吧的时候偶尔会付一次酒钱,开学后也简直乖得离谱,实不相瞒,就他这种消费能力,要刷爆花裕的卡,一百个他都办不到。   星期五下午花裕有事不能去接温弋放学,给温弋打电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有些低落,也没有纠缠,没有生气,而是乖乖地说自己会开车回去,不用让司机来接他。   花裕六点过回到家的时候,温弋正侧躺在沙发上,一脸大写的“生无可恋”,看到花裕回来了也就抬了抬眼皮,连招呼也没打,看着花裕手上的蛋糕盒子也无动于衷。   花裕问阿姨:“他怎么了?”   阿姨笑着摇了摇头,说:“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花裕把蛋糕递给来迎接自己的阿姨,换了鞋走到温弋面前,居高临下,问他:“怎么啦小朋友,被人欺负啦?”   温弋瘪了瘪嘴,一脸失落,说:“花裕你先不要跟我说话,我现在很悲伤。”   花裕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我还是看得出来的——说吧,谁把您老人家气着了?”   温弋翻了个身,背对着花裕,半天才说:“我古汉,期中只考了94分……不能让你陪我去看安懿的演唱会了……”   “专业第一名考了多少分?”   “94。”   “你又考第一名啦?”花裕故作惊讶,温弋却高兴不起来:“我当时要是跟你说考第一名你就陪我去看演唱会就好了……”   “嗯……”花裕装出有些为难的模样,说:“可是怎么办呢,已经说出来的话,就不能反悔了啊。”   温弋缩成一团,失落到能拧出水来,闷声闷气地说:“我知道……”   花裕笑了笑,弯下腰凑到温弋耳边,小声地说:“但是,你是小朋友,所以,我允许你反悔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啊~久等了~非常抱歉晚了这么久~ 嗯,明天早上十点的更新推迟到下午四点~晚安~   ☆、第 31 话   温弋有些难以置信的转过头,花裕的鼻尖几乎就要碰到自己鼻尖,温弋大脑的运转几乎都要停止了,喘了口气,才底气不足地说:“那你陪我去看……”   花裕笑了起来,这个反悔得连语气都变成命令了,还真是把他给惯着了。   花裕抬起手在温弋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温弋就做作地抬起手来捂住额头,娇气地嚷嚷:“你干嘛啊!”   花裕直起身子,手插在口袋里,哪能平白无故就让你反悔啊,这是小小的代价而已。   温弋半天才回过神来,激动地跳了起来:“花裕!你要陪我去看演唱会?”   花裕喝着水从吧台走回沙发前,挑了挑眉毛,能量充装得很快嘛,刚才还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现在又生龙活虎了。温弋手舞足蹈:“哈哈哈哈!花裕你最好了!”然后踮着脚伸着脖子开始找他的蛋糕,问阿姨:“阿姨,我的蛋糕呢?”   看着温弋雀跃着从自己身边跑过去,花裕不由自主地牵起一个笑来,对啊,他的要求那么容易满足,他的喜悦也那么轻易地就可以得到,对自己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又何必吝啬呢,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吃过晚饭,花裕在客厅看海峡两岸,温弋坐在他的腿边刷微博,花裕不经意地对温弋说:“对了,明天我有事,不在家里,你自己乖乖在家里。”   温弋转过头问花裕:“周末有什么事?”   花裕笑了笑:“有个合伙人邀请我去温泉度假村,打着休闲娱乐的幌子谈公事,大概是这样。”   温弋一听到“温泉”两个字,眼睛都亮了:“花裕!你能带我去吗!我保证不打扰你们谈公事!”   花裕有些迟疑,看着温弋,半晌才说:“你喜欢泡温泉啊?”   温弋疯狂地点头:“对啊!温恕每年……哎呀不谈温恕——对,花裕我是招财猫,你带上我谈公事会很顺利的!”   花裕噗嗤一声笑出来,说:“这件事顺不顺利,理论上,应该取决于我。”   温弋瘪了瘪嘴,知道你是大腿,知道你是金主爸爸,那你就当我是你的腿部挂件带我去不行么!   看着温弋一脸失落的模样,花裕大发慈悲:“好吧,带你去。”   温弋开心得蹦上了沙发,双手捧着花裕的脸揉了起来:“花裕你怎么这么好啊!你最好了!来亲一个!”   花裕一脸惊恐地瞪着温弋,恐吓他:“你敢!”   温弋笑起来,松开了手,傻乎乎地摇着头说:“我不敢,我怕你不带我去泡温泉了!嘿嘿,明天什么时候出发?晚上要在那里住吗?我要带些什么?”   花裕看他那么激动的样子,又不好意思打击他的积极性,只能半哄半引导:“我们只在那里待一个晚上,就在半岛温泉,不是去箱根……”   温弋的脸瞬间就红了,情绪又低落下来,可怜兮兮地看了花裕一眼,说:“你是不是觉得带我一起去会很丢人啊……”   花裕眨了眨眼,说:“嗯……你在我旁边,谁敢觉得你丢人?他要是敢,我们就把他丢出去。”   温弋听完笑了起来,说:“花裕,我马上都要20岁了,我怎么觉得你把我当12岁的小朋友啊!”   “可你在我眼里,就跟12岁的小朋友在你眼里差不多啊。”   温弋起了个大早,下楼的时候花裕已经在吃饭后的水果了,温弋走过去无比自然地把花裕拿在手上的草莓顺了过来,送进嘴里,花裕已经习惯了,这个熊孩子就喜欢抢人手里的东西吃,和他去吃火锅的时候,他能在你把菜涮好的那一刹那下筷子抢过来,掐表都没他及时。   温弋吃着草莓走到餐桌前坐下,阿姨就把早餐端了出来,法式三明治,中间夹的生菜叶、培根、单面煎的鸡蛋。温弋喝着牛奶吃着三明治,转过头去看花裕,他在接电话,像在听汇报,一直到温弋吃完三明治,花裕才挂断电话。   温弋坐着花裕的发条路虎到了半岛温泉,一路上心情十分愉悦,温弋从小就喜欢泡温泉,后来发胖之后就变得很抗拒温泉,因为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满身赘肉的样子,后来温恕每年都会抽一天,把半岛温泉包下来,也算是家庭聚会了。   温弋跟着花裕进了大堂,冷清得有些吓人,温弋问道:“我们是不是来得太早了?怎么都没有人啊?”   花裕把温弋领到前台,掏出身份证递给前台的工作人员,说:“嗯,因为请我来那个人,好像把这里包下来了。”   温弋惊了一下,真该让温恕和这个人认识认识,居然把整个温泉度假村包了下来,财大气粗得吓人。   温弋小声地问花裕:“他很有钱吗?”   花裕转过头看温弋,表情很认真:“他有没有钱,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吧?”   温弋歪了歪脑袋,不是太懂花裕的意思,听到了脚步声,接着是门口迎宾小姐的声音,转过头,就看到温恕领着他的助理走了进来。温弋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转过头瞪花裕:“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出卖我!”   花裕倒是很从容:“是你非要跟着来的吧,小朋友。”   温弋回想起花裕昨天说的话,气不过:“好啊!合伙人?合起伙来骗我的人?花裕!想不到你是个这样的花裕!”   温恕轻咳了一声,是在向温弋表示自己的存在,温弋却把头偏开,刻意不去看温恕,花裕抬脚朝温恕走去,温恕主动伸出右手和花裕握了手,说:“谢谢花总,百忙之中抽空过来。”   花裕笑:“哪里哪里,我才是要多谢你的招待才是。”   “花裕!”温弋在身后气得跺脚,叫他:“你过来!”   花裕回过头看他,笑了笑,说:“你过来。”   温弋满脸为难,说:“我不要!我过来了……多没面子啊!”   连温恕也笑了起来,声音很温柔:“过来,我看看,你是不是胖了啊?花总家的饭这么好吃吗?”   温弋一听就不高兴了:“你才胖了!”   温恕惊了一下,花裕怎么惯的啊,脾气怎么越来越坏了?温恕看了花裕一眼,花裕耸了耸肩,朝温弋伸出手,温弋这才慢吞吞地挪过来,躲在花裕身后,小声地诅咒花裕:“花裕你这样联合温恕来算计我,你会遭报应的。”   “是吗?”花裕也压低声音对他说:“本来还说这样做不太好,给你准备了个大礼,既然你都诅咒我了,那我还是不要把大礼给你了。”   “大礼?什么大礼?安懿的等身立牌吗?肯德基那个?”   花裕笑了起来,就这点儿出息。   “差不多得了就该回家了,老在花总家麻烦人家,你不觉得不礼貌吗?”   “我没麻烦他!”温弋反驳完又缩回花裕身后。   嗯,你麻不麻烦我,道理上来讲,应该是我来判断吧?花裕正在思考这个问题,温弋又补充道:“不信你问花裕!”   花裕有些无奈,这熊孩子还真有脸甩锅给我啊?于是花裕毫不留情,如实回答:“嗯,是挺麻烦的。”   温弋从后面推了花裕一下,气到跺脚:“花裕!”   “……真的好可爱啊,一会儿问问是谁的车,问下在哪儿买的,我也给你买一个装在车上!”门口传来的声音辨识度太高,温弋一脸惊喜转过头,果然就看到了邱泽,被他牵着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的不是安懿是谁!   温弋抬起手来捂住嘴,转过头快速的瞄了花裕一眼,花裕快速地朝温弋眨了一下左眼,嘴角勾起一个有几分得意的笑。   “裕哥!”邱泽远远地抬起手来给花裕打招呼,花裕应道:“嗯,阿泽。”   邱泽牵着安懿加快脚步,走到花裕面前,安懿也朝花裕点了点头。   温弋已经完全石化了,男神就在自己面前,那么近的距离,抬起手来就能触摸到,这么近距离地看男神,真的就像花裕说的,比肯德基的等身立牌还要帅!而且,男神没有化妆,素颜居然这么好看!皮肤居然这么好!啊!男神就是男神!好幸福!早知道就穿帅一点了!啊啊啊啊!   安懿也感受到了温弋的目光,望向温弋,微微一笑,点了下头。温弋抬起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狂跳的小心脏,感觉呼吸都沉重了,双腿都在颤抖,男神就在自己面前,自己怎么这么怂啊,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花裕抬起手拍了拍温弋的头顶,说:“喏,你不说我见安懿的时候带上你吗,见了安懿你就傻了?”   温弋转过头朝花裕投去求救的目光,又回过头来看安懿,眼眶里含着眼泪,激动地说:“安懿!我好喜欢你!超喜欢!”   每天这样疯狂给安懿表白的人太多,安懿淡定自若,礼貌地说:“谢谢。”   温弋呆呆的看着安懿,老天得是有多喜欢安懿啊,才给了他这么好看的脸,这么聪明的脑子,给了他这么多才华和天赋,唱歌好听,演技也好,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这么完美的安懿,竟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天啊!   温弋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了,躲回花裕身后,把脸藏在花裕背后,额头贴着花裕的背,碎碎念着:“天啊天啊,我要死了,是安懿啊,花裕你怎么不提前给我说让我做点心理准备啊,我快要晕过去了……”   花裕笑了起来,偏过头小声地对温弋说:“那快晕啊,我帮你让安懿给你做人工呼吸。”   “那怎么行!”邱泽和温恕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花裕:我就说说,你们别当真,说得就像我舍得似的【笑】   ☆、第 32 话   花裕刚到房间放下自己的包,手机就震动起来,竟然是花唯。花裕受宠若惊,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花唯醋意满满的声音:“好啊,你把半岛温泉包下来,请阿泽去都不请我去。”   花裕笑了起来:“消息这么灵通?”   花唯不爽道:“哼,你以为你做什么能逃过我的眼皮吗?”   花裕语气很温柔:“我请你,你会来么?”   “诶,你不请和我不来,这是两种概念好吧!你要是不邀请我,我怎么享受拒绝你的快感?”   花裕大笑起来:“哈哈哈,那我现在邀请你还来得及吗?”   花唯也笑了:“不来,你们这种老年人才泡温泉呢。”   花裕笑得更开心了,这下花唯舒坦了,享受了拒绝自己的快感,这通电话就有意义了。真是莫名幼稚。   花唯也在电话那头笑了一阵,这才换了种语气,声音很严肃:“哥,韦卿霏下周一的飞机回国。”   花裕顿了一下,还以为花唯现在已经不去管这些事情了,自己放松了警惕,竟然让他得到了消息,花裕赶紧顺毛:“唯唯,这事交给我来处理,你不要插手。”   “我当然不会插手。”花唯比想象中平静多了,说:“我很珍惜我现在拥有的一切,谁都不可以破坏它,我可以放下过去的仇恨,我只希望她赶紧处理好国内的事回她的日本去,所以哥……好自为之。”   挂断花唯的电话,花裕长舒一口气。你可以放下过去的仇恨,但我不可以。   花裕还在走神,听到传来了敲门声,走过去开门,就看到温弋裹着浴袍站在门口,看到自己,歪了歪脑袋:“你没换衣服啊?不去泡温泉么?”   温弋走进花裕的房间,轻车熟路地从冰柜里拿了一盒牛奶出来,插上吸管,坐在床上对花裕说:“你快去换,我等你。”   花裕皱了皱眉,自作主张到这种程度也是没了谁了,你倒是问问我要不要去啊。   花裕去浴室换好了浴袍,走出浴室,问温弋:“你怎么跑来找我,不去找温恕啊?”   温弋瞪了花裕一眼,说:“你还敢提!”   花裕拉开门,说:“我怎么不敢提了,走了。”   温弋这才从床上蹦起来跟着花裕走出了房间。   温泉度假村里有很多不同疗效的小池,走在小路上,温弋咬着吸管问花裕:“你怎么不告诉我安懿要来啊!我都没点准备,礼物也没有,一点都不符合一个脑残粉的形象!”突然一下兴奋起来:“天啊,第一次见男神,就要和男神进行‘男人间的坦诚相见’了!”   花裕无语,还没有说话,温弋就指着前面的牛奶池说:“花裕!泡着个!”   花裕有些嫌弃,说:“不想泡,好恶心。”   “恶心?哪里恶心了?你给我向牛奶道歉!”   温弋拉着花裕走到牛奶池前面,脱掉了浴袍,露出了他的超人图标的泳裤,一脸嘚瑟:“酷不酷!”   花裕叹了口气,他对于温弋的恶趣味已经见怪不怪了,也脱下浴袍挂在旁边的衣架上,慢慢进入了牛奶池。   温弋满脸幸福,看着花裕坐在自己的对面,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温弋使出排山倒海,疯狂地向花裕发起进攻,花裕也没有反击,只是抹了抹脸上的水,把沾湿的头发也一起往后抹了一下,温弋瞬间就心跳加速了,半个脸埋在温泉里——天啊!花裕好帅啊!   温弋仔细打量了一下花裕,宽厚的肩膀,结实的胸膛,温弋突然发现花裕的左肩窝有一个圆形的伤疤,温弋从水里抬起右手,食指指着肩膀问花裕:“花裕,那是什么?”   花裕低下头扫了一眼,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枪伤。”   温弋从水里蹭起来,走到花裕面前,抬起手,慢慢地伸向花裕的肩膀,摸了摸,凸起的伤疤颜色比旁边的皮肤更浅,但是触感和旁边无异,应该是老伤了。温弋觉得心疼了一下,问花裕:“为什么?”   花裕很平静:“我被绑架过——我爸太有钱了,我和唯唯都被人绑架过。”   “可是你这么厉害……”   “是啊,我那时也这样想。”花裕抬起手来握住温弋的手腕,自嘲道:“以为自己很厉害,放倒了所有人,留下了狠话准备离开,下一秒就倒下了。”   “那后来呢?”   “后来警察来了,包围了整个仓库,其实他们一直在仓库外面,只是部署警力花了一段时间,我自己等不及先动手了,如果我不反抗等着救援,其实他们很快就会冲进来了,我也不用挨一枪。”花裕云淡风轻,把温弋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抬起手来摸了摸肩窝的伤疤:“不过挺好,它可以一辈子提醒我,量力而行,不要太自以为是。”   温弋深吸一口气,声音里满是心疼,问花裕:“当时是不是很痛啊……”   “不记得了,”花裕转过头看温弋,嘴角勾起一个笑,“比起肉体的疼痛,那个瞬间对于自己不够强大的憎恶感,倒是至今还记忆犹新。”   温弋看着花裕,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好,安慰没有意义,同情也没有意义,面对比自己强大千百倍的花裕,对于他过去的经历,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去评论。可是,无法否认,自己心疼了,看着触目惊心的伤疤,想到那个花裕曾经倒在别人面前,温弋觉得心里堵得难受,那是花裕啊,他永远高高在上,像个战神一样,怎么有人能够伤害到他,怎么有人,可以伤害他。   “然后呢?”安懿声音带笑,温柔地问道。   “然后他就炸了——诶!老婆,你不许告诉于洋哥啊!别告诉他我梦到他炸了……”邱泽说完后伴随而来的是安懿的笑声,很快两个人就出现在富贵竹屏障旁,邱泽惊了一下,说:“裕哥!你都听到了?”   花裕微笑着点了点头,邱泽赶紧说:“啊啊!你也别……”邱泽说了一半,突然放松下来:“不对哦,你又不会和于洋哥见面——嗯,那没啥!”   看着邱泽和安懿把浴袍脱下来挂在旁边的衣架上进了池子,温弋又把脸埋回了池水里。安懿真的好白啊,虽然没有肌肉,也没有赘肉,怎么会这么完美,简直就是上帝的艺术品!   邱泽感受到了温弋的目光,有些为难地望向花裕,花裕笑了笑,哄道:“你让他看看嘛,又不会少块肉,别那么小气。”   邱泽愁眉苦脸地望向温弋,哀怨的小眉毛皱成八字型了,温弋还在看着安懿,嘴里吐着泡泡,两个人僵持了一分钟,邱泽才忍无可忍,语气也不敢太凶,半哀求说:“你差不多得了啊,没看过也不能一直看啊!”   温弋这才猛地回过神了,赶紧偏开头,挡住自己的脸,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   安懿抬起手来捏了捏邱泽的脸,声音温柔地教训他:“哎呦,怎么说话的呢!”   邱泽瘪了瘪嘴,立刻给温弋道歉:“对不起……”   花裕笑了笑,抬起手来拍了拍温弋的头顶,对安懿说:“这个小朋友特别喜欢你,他也是唱歌的,还组了个乐队。”   安懿也来了兴趣:“哦?是吗?是主唱吗?”   温弋转过头看安懿,点了点头,小声地说:“主唱兼吉他手。”   安懿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那很厉害啊,有兴趣来娱乐圈发展吗,喏,我们邱总捧你。”说着抬起手肘轻轻捅了捅邱泽,邱泽眨了眨眼,看了看安懿,又看了看花裕,有点分不清安懿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温弋却摇了摇头,说:“谢谢男神的好意,我就是自己玩玩,开心而已。”   安懿一脸羡慕:“真好啊,嗯,这也很好,玩音乐要自己开心嘛,要是被太多功利的东西束缚了,就会失去它本来的意义了。”   温弋点了点头,一脸崇拜地望向安懿:“男神说得对!”   安懿笑着摆了摆手,说:“你还没有自我介绍呢,小朋友。”   温弋愣了一下,赶紧说:“我叫温弋!温度的温,游弋的弋!今年19岁马上20岁了,在B大汉语言文学专业读大二,我……我最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看过唯唯那篇的宝宝们还记不记得,唯唯说过,花裕扇过他三个巴掌,其中第二个巴掌就是唯唯被绑架后,靠自己逃出来,却被花裕扇了巴掌,其实花裕是怕他受伤才那么紧张的。   ☆、第 33 话   安懿听完温弋今天的第二次表白,笑了起来,说:“好啦,你别再向我表白啦,我老公都快要把我手捏碎了。”   邱泽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捧着安懿的手揉了起来,一边揉一边想心疼地问安懿:“疼不疼啊!哎呦!怎么不早点给我说啊!”   安懿的眼里满是爱意,望着邱泽,说:“现在不疼了。”   温弋看着安懿,突然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男神很幸福,这很好,邱泽是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着,他看着邱泽的样子也总是那样温柔,和他们在真人秀里一样恩爱甜蜜,可是在替男神高兴的同时,心底又涌起一份失落,好羡慕啊,邱泽那么爱他,好想被一个人那样爱着啊。   温弋垂下眼望着池水,嘴角勾起了一个有些落寞的笑容,人各有命嘛,安懿命里有邱泽,所以他可以获得永远的幸福,邱泽只有一个啊。那茫茫人海,陪伴自己过完一生的人,他在哪里,怎么,还不来啊。   温弋转过头看花裕,他正一脸慈爱的表情望着邱泽,温弋突然在想,花裕看自己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吗?温弋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不记得了,记忆里仿佛只有花裕双眸中的旋涡和星辰,如同宇宙黑洞让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怎么自己生得就这么迟呢,好男人都已经是别人的了。   “温弋。”温弋听到安懿叫自己的名字,惊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安懿,发现安懿朝自己伸着右手,脸上带着好看的笑,说:“幸会。”   温弋受宠若惊,连滚带爬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住安懿的手,激动得快要哭出来:“我才是!能见到你真人,真是太好了!”   四个人其乐融融地对坐泡着温泉,温弋和安懿聊得正开心,温恕就裹着他的浴袍走了过来,一脸嫌弃,问道:“你们四个人泡这么小的池子,不觉得挤么?”   温弋下意识地往花裕身边挪了挪,花裕手肘撑在温泉池的边缘,漫不经心对温恕说:“那你可千万别进来。”   花裕话还没有说完温恕就已经进池子里了,温弋气鼓鼓地盯着温恕,温恕倒是一脸淡定,望向温弋:“瞪我干嘛,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邱泽望向安懿,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安懿朝他眨了眨眼,站起身来,说:“这里还有很多池子,我们去其他池子泡泡吧。”邱泽赶紧跟着站起来,有些做作地附和道:“对对对对对!你们慢慢泡啊!”牵着安懿要走,温弋也站了起来,说:“我也一起去!”   “坐下。”温恕刚坐进池子里,看到温弋要逃,也没有生气,平静地下达了一个命令,温弋就乖乖地坐了回去。   温弋看男神远去的背影,又委屈又生气,恨恨地望着温恕,温恕叹了口气,对温弋说:“你现在脾气怎么越来越怪了,我吵都不能吵了?因为找到新靠山了?”   温弋看了“新靠山”一眼,他也正看着自己,从他嘴角浅浅的笑容里竟然读出了宠溺,温弋有了几分底气,对温恕抱怨道:“我是成年人了,我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能要求我按照你想要方式活下去,你管得太宽了。”   “你才成年几天?你看看你成年之后干的这些事情,我能不管吗?”   温弋抖了一下,好不容易有的几分底气被温恕一句话就给说没了,的确如此,比起之前那个乖巧温顺的自己,现在的自己的确是让温恕不省心多了。温弋咬着下唇,隔了好久才小声地说:“我自己心里有数……”   这完全就不是“心里有数”的语气啊!   花裕笑了起来,转过头去看温恕:“诶,我把他带来,可不是为了听你教育他的啊。”   “就是嘛!”温弋跟着附和道。   吃过晚饭,花裕正在房间里看邮件,突然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就看到温弋站在门口,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自己,满脸的喜悦,花裕的心脏不正常地跳动了一下,有点糟糕,这样一来,下一秒他提出的所有要求,自己都会忍不住想要满足该怎么办啊。   温恕去温弋的房间敲门,半天没有人应答,问助理:“温弋呢?”   助理恭敬地答道:“在花总房间。”   半夜三更,怎么能够去别人房间!温恕瞬间就炸毛了,加快了脚步朝花裕的房间走,有些生气地质问助理:“你怎么不早说!”   助理跟在他身后,纹丝不动:“因为您没有问我。”   温恕转过头瞪了助理一眼,助理却朝温恕笑了笑,说:“别紧张。”   “能不紧张吗!”温恕气急败坏,问他:“通用房卡呢?”   助理把房卡掏出来递给了温恕,声音里不失温柔:“这样不太礼貌。”   “现在是顾得上礼貌的时候吗!”温恕从助理手上抢过房卡,很快走到了花裕的房间门口,刚想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温弋的娇吟,温恕深吸一口气,把房卡放到电子锁上,接着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打开门加快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就看到温弋坐在花裕的床上,转过头一脸看傻逼的表情看着怒发冲冠的自己。   和他一起的除了花裕,还有邱泽和安懿,和桌子上的一副被打乱了的扑克牌。温弋坐在床上,另外三个人坐在椅子上,分别占据桌子四个面。   花裕放下手中的扑克牌嘲笑温恕:“不请自来还自带钥匙呢。”   温恕哭笑不得,问温弋:“你们在干嘛啊?”   温弋摇了摇手上的扑克牌,嫌弃道:“你瞎吗,升级啊!”   温恕转过头去看助理,助理强忍着笑意,看到自己在看他,赶紧抬起手握拳挡住嘴,转移视线不看自己。温恕抽了口气,压低声音问他:“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他们在打扑克!”   助理看了温弋一眼,故作委屈:“您不是说,您没问的,我就别说么。”   温恕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竟然敢记仇?   温弋懒得理温恕,哀叹道:“花裕,你给力一点好不好啊?”   花裕耸肩:“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一边说着一边望向邱泽,“这种靠运气的比赛,我们根本赢不了阿泽。”   温弋生无可恋望向邱泽,抱怨道:“你这双手加了buff的吗?怎么摸牌的啊?”说完转过头看温恕,其实看到他那么紧张自己的样子,温弋的气就已经消了,但是温恕还没哄自己,不能那么轻易就和他和好了,不然自己多没面子啊!但是他现在处境有些尴尬,嗯,稍微给他一个台阶下吧,于是问他:“你是要走还是要跟我们一起玩啊?”   温恕咬了咬牙,助理已经把椅子拖过来放在床边了,温恕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坐下才问温弋:“玩什么?”   温弋皱了皱眉:“本来四个人能升级的,都怪你这个多余的……那就……炸金花吧?”   花裕噗嗤一笑,温弋不满:“你笑什么?”   花裕指着邱泽,说:“我上次和他炸金花,输了一套房子给他。”   温弋目瞪口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说:“输赢这么大?那不就成聚众赌博了吗?休闲娱乐,意思一下就行了嘛!”   花裕笑:“当时我们也觉得,正月初一,图个喜庆,意思一下。”   五分钟后温弋就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有多么天真了,看着眼前看着手里的牌一本正经地加着码的邱泽,其他三人都已经弃牌,只剩自己和邱泽,看着邱泽坦荡的表情,自己竟然产生了退缩感,明明在翻牌的那一刻,自己甚至没有心思掩饰脸上的惊喜——同花顺!红桃KQJ!   温弋胸有成竹,一路加码,加到其他三人都弃牌,在某个瞬间,温弋仿佛从邱泽的表情里,感受到了“你快放弃吧”的慈悲感。   其他三人都弃牌,只有自己和温弋了,邱泽也没有和温弋玩心理战,毕竟他并不擅长,于是自愿投入了双倍注金比牌。   邱泽有些抱歉地说:“我是同花顺。”   温弋一听,胜券在握,有些嘚瑟:“我也是同花顺!”   邱泽眨了眨眼,有些小小的惊讶,亮出了手中的牌,黑桃AkQ。   这还怎么玩儿!   温弋怒摔手中的同花顺,一脸崩溃:“这还怎么玩儿!”   看着温弋的牌底牌,其他三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花裕强忍住笑意,一脸幸灾乐祸,被温弋瞪了一眼,赶紧说:“刚才那轮的钱我替你付了,你真的是——太惨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邱泽: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摊手】   ☆、第 34 话   回家的路上,温弋还在兴奋能够和安懿这么近距离接触,安懿真是太好了,和他接触之后觉得他更好了,更难脱粉了!要粉安懿一辈子!   花裕看着温弋兴奋的样子,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刚才在温弋跟着自己上车,温恕可是发了好大的火,这个小朋友竟然不以为然,对温恕说:“你以为一起打了炸金花我们之间的矛盾就没有了吗?”   明明早就不生气了,却硬要摆架子,还真是幼稚。   可是,还好他幼稚,不然,他又要走了。   那一刻花裕竟然觉得松了口气,庆幸他摆着架子没有和温恕回家,温恕向自己投来的暗示的目光也被自己无视掉了,为了留下他,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一些啊,那就伤脑筋了。   星期一早上,温弋自己开着自己的发条玩具车回学校,感觉一路上朝自己投来的都是羡慕的目光,自己车顶这个发条可是安懿同款!昨天花裕把自己车顶的发条送给了邱泽,安在他的玛莎拉蒂上,邱泽和安懿很喜欢这个装饰品,安懿中午发了条微博:某个人刚说要开这辆车带我去兜风,我去不去呢,在线等,挺急的。   安懿拍照的角度很好,看起来不会觉得突兀,发条就好像真是车上的一部分,本身霸气侧漏的玛莎拉蒂,突然变得萌萌哒,瞬间就直戳温弋的小心脏——这个反差萌好带感!   温弋想了想,嗯,安在花裕的路虎上更带感,花裕那么高那么帅那么正经一个人,开着一辆按着发条的路虎,那才是反差萌呢!温弋想着,脸突然烫了起来,还好车上没人,温弋可以放心大胆地让自己的脸红着,哎,怎么办啊,好喜欢花裕啊!   温弋想到昨天温恕要让自己回去,自己强撑着假装没有原谅他,又把他气了个半死,温恕现在脾气越来越不好了,老是被自己气到,不过自己也好像的确是太不让他顺心了一点,可是,不可以和温恕和好,不然又得离开花裕了,委屈温恕也好,让自己显得无理取闹小家子气也好,自己需要一个理由,死皮赖脸地留在花裕的身边,为了保留这个理由,要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花裕在办公室里,助理敲门进来,把文件袋放在花裕的办公桌上推向花裕,说:“花总,您让我找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花裕点了点头,等到助理出了办公室才打开文件袋,文字资料,图片资料,还有一个U盘。花裕插上U盘,文件夹里有各种视频,其中一条视频的封面和吸引花裕,温弋穿着很正式的西装,下面的文件名是“港大欢迎晚会”,花裕点开视频,主持人报完幕,温弋走上了舞台,穿着很正式的西装,刘海也用发胶固定好,露出了额头,站在舞台中央,深深地鞠了个90度的躬,音乐就响了起来。   B大和港大一直保持着合作,也有交换生政策,这是去年港大领导来B大参观的时候,B大为此专门举办的一台欢迎晚会,温弋作为校园十佳歌手上台演唱。花裕听过温弋在真爱酒吧唱的那些摇滚,也听过他在广播里清唱的民谣,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正正经经地站在舞台上,竟觉得有些新鲜。   温弋唱的《东方之珠》,唱得很好听,眼眸含情,唱着:“让海潮伴我来保佑你,请别忘记我,永远不变,黄色的脸。”   花裕的心跳突然不正常地跳动了一下,舞台上那个温弋的确是让他心动了。   这有点糟糕,花裕皱了皱眉,自己开始去追溯那些自己错过的过去,得到的信息也并不是绝对完整的,可是就是这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却足够让自己心动了——那个孩子拥有可怕的魔力,让你想要去了解他,了解后,就更难以自拔。   花裕一个早上把资料和U盘中的视频看完了,有温弋参加校园十佳歌手的全记录,也有温弋参加辩论赛的全记录,还有他参加各种晚会的视频,越看越觉得惋惜,自己认识他太晚了,要是自己当时能够在现场就好了。   花裕看了下时间,还没有到十二点半,于是给温弋打了个电话,温弋接通电话后语气还是那么元气满满:“花裕!”   花裕听到温弋的声音突然觉得很满足,嘴角勾起一个笑,说:“嗯。”   温弋继续说:“我们刚才体测,1000米,我用了三分半,厉害吧!”   花裕稍微换算了一下,是挺快的,于是顺势夸他:“厉害了。”   温弋大笑起来:“花裕,你一个老年人就不要用网络用语啦,好好笑!”   花裕无奈,这个世界上也就只剩下他敢一直在自己面前直呼自己大名、叫自己“老年人”、毫不委婉地表现出对自己嫌弃了。   “诶,所以,你有什么事吗?”温弋回过神来问花裕,下一秒就听到他吞咽的声音,他应该正在喝水。   花裕平静地说:“没事,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今天晚上注意分寸。”   毕竟今天是举国同庆,单身狗庆祝单身,非单身狗疯狂买买买的双十一,灿海天地晚上也有单身之夜派对,刚好是星期三,温弋要在真爱演出。   温弋瘪了瘪嘴,对花裕说:“你都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花裕顿也没顿就对温弋说出了自己的祝福:“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你给我滚!”温弋怒挂电话,挂完后才笑了起来,花裕,都怪你,我还真得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了。   下午放了学,温弋就去了灿海天地,坐在甜品店里,把花裕的卡拍了一张发给他:我要剁手啦!   花裕:你自便   温弋嘟了嘟嘴,也是,花裕敢拿这种无上限的信用卡给自己,也就是不怕自己刷了,况且只是在灿海,就是疯狂刷奢侈品也刷不爆他的卡啊。   无奈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从自己面前走过,隔着玻璃,甚至能够感受到她扑面而来的女王气息,温弋抽了口凉气,呼吸有些艰难,抬起手来捂住胸口——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她,她怎么回来了,她一出现,自己努力营造的幻境就要破碎了啊。   温弋浑身都在发抖,颤抖着拿起手机给花裕打电话,花裕很快就接通了电话,说:“怎么了?”   温弋话说出口了才发现自己的语气竟然那么绝望:“花裕……你老婆回来了……我看到她了……”   花裕却淡定无比:“我知道。”   温弋突然很紧张地说:“那我这周末是不是就不能回家了?”   花裕顿了一下,笑了起来:“你为什么不能回家?你真当自己是我的小三了?”   温弋笑不出来,表情有些难看,说:“可是你老婆……你怎么跟她解释?”   “不需要解释。”   温弋挂断电话,情绪却一点没有被花裕安抚到,反而更紧张了,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没有规律,温弋开始觉得有些难受了,不止是心里的难受,而是身体上也有些不大正常,天旋地转,心脏也觉得有些负荷不了,浑身没有力气,   温弋又给花裕打了个电话,花裕接通电话,温弋话还没有说完手上握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温弋眼睁睁看着手机掉到地上,弯腰去捡,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温弋醒来的时候花裕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到自己醒了,花裕才松了口一气,语气不失温柔:“上午才向我邀功说自己一千米跑得快,下午就晕了,你这是什么身体啊?”   看着眼前的花裕,温弋突然觉得眼睛很酸,眼泪含在眼里,明明花裕就不是自己的,为什么会有一种花裕就要被人抢走了的感觉,好无力,好委屈,好难受,想要把他留在身边,哪怕用尽一切下三滥的手段。   花裕也看到温弋的眼眶红了,问他:“怎么了?”   温弋赶紧摇头,说:“对不起,影响你工作了……”   花裕却笑了起来,换了只脚翘二郎腿,说:“那倒是,你电话打了一半就晕倒了,害得对方几百万的生意没谈成,你说你对不对得起别人?”   温弋咬着下嘴唇,缩了一下脖子,把半张脸埋在铺盖里,花裕立刻皱起了眉头,语气很严厉:“埋进去干嘛!很干净么!”   温弋伸出头来,很生气:“当然干净!你知道我们医院在杯子消毒上做得有多仔细吗!”   花裕笑了:“哎呦,还认得出来是你们家的医院啊。”   温弋瞬间又怂了,问花裕:“那温恕也知道?”   花裕送耸肩:“在上海出差,知道你进医院了,买了最近一班的机票回来,嗯……快落地了吧。”   温弋满脸惊恐:“花裕!快救救我!”   ☆、第 35 话   温弋坐在车上,手上握着的手机来电显示是“格格巫”,温弋没有接电话,花裕也没有逼他接,温弋的手机震动到自动挂断了,几秒后花裕的手机也震动起来,温弋看了花裕一眼,又望向了窗外。   花裕接通了电话,温恕在那边急得发疯:“花裕!你把温弋给我带回来!”   温弋隔着手机都听到温恕的咆哮,抖了一下,回过头可怜兮兮地看了花裕一眼,花裕这才慢悠悠地说:“他没事,检查结果我都看了,数值都很正常……”   花裕还没有说完,温恕就打断他:“什么叫数值正常?花裕他和一般人不一样,他有病!这不是闹着玩儿的!把他送回来!他怎么可能突然晕倒,要把原因查出来才行!”   花裕叹了口气,说:“我问过医生,医生也说他没有问题。”   “要我说没有问题才行!”温恕的态度很强硬,花裕深吸一口气,翻了个白眼,直接挂断了电话。温弋对于花裕的反应有些震惊,呆呆地望着花裕,说:“你就这样挂了?不觉得没礼貌吗?”   花裕看了温弋一眼,说:“我继续和他说下去,他也只会让我把你送回去,然而我答应了你要救你,既然矛盾不可调和,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也是活得非常的节能。   花裕带温弋回家没有多久,温恕就找上们来,阿姨开了门,温恕进屋就看到花裕和温弋正坐在沙发上吃着奇异果。   温弋吓得往花裕身边又挨了挨,温恕气急败坏:“你们两个是要怎样!”   花裕抽了纸巾来压了压嘴角,招呼温恕:“你也去洗个手来吃吧,这个奇异果挺甜的。”说着转过头询问温弋:“对吧?”   温弋躲在花裕旁边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小叉子放回盘子里,对着温恕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你怎么来啦?”   温恕怒气冲冲进了屋,走到温弋面前问他:“都查了些什么?”   温弋还没有开口,花裕就替他答道:“血常规和血象,白细胞数量正常,血培养结果暂时还没有出来,但是就已有的结果来看,问题应该不大。”   温恕一点也没有放松警惕,弯腰摸着温弋的脸问他:“怎么会突然晕倒?摔倒哪儿没有?有没有头晕想吐?照CT没有?”   温弋微微耸着肩膀,怕兮兮地看着温恕,底气不足地说:“我没事……大概是,早上体侧跑了1000米……”   温恕直起腰仰头看天花板,抽了口气,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怒火,语气不太好:“我都给你说了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不要去做剧烈运动!”   温弋吓得一抖,用手肘捅了捅花裕的腰窝,花裕叹了口气,抬起左手挡在温弋和温恕中间,说:“好了,你不要再吓他了。”   “你懂什么!”温恕怒不可遏,从刚才开始,花裕一直就以一副他知道一切的姿态在和自己对话,这让温恕很不爽,花裕这不是在帮温弋,这是在害他。   “我当然懂,”花裕看着温恕的眼睛,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一般人晕倒有必要查血吗?”   温恕顿了一下,看向温弋,温弋咬着下嘴唇低下头。这是温弋的秘密,全家人都只字不提,遇到相关的话题都会回避,温弋也绝不会主动跟人提起,可是他竟然告诉花裕了?   温恕走后,温弋一直赖在客厅,眼看都要十点了,花裕才催他去休息了,温弋摇了摇头,说:“我还不困。”   花裕无奈:“照顾一下老年人,老年人的睡觉时间到了。”   温弋笑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个……你老婆还没回来呢……”   搞了半天,原来在等韦卿霏。花裕这才说:“她不会回来,上去洗澡睡觉吧。”   早上花裕送温弋去学校,一路上温弋都没有说话,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和他平时完全判若两人,大概是因为韦卿霏回来了,整个小朋友都变得忧郁了起来。   送温弋到了教学楼下,温弋下车前回头看了花裕一眼,眼神里满是留恋,怯生生地问花裕:“那你明天来接我么?”   花裕笑:“来,你不是我家的菩萨么?”   温弋有些赌气地撅了撅嘴,没有炸毛,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没大没小地抬起小拳头来打花裕,而是用有些委屈的声音说:“那我上课去了。”   “嗯。”   中午,花裕的车停在B大图书馆外的临时停车位上,听着温弋念着新闻。温弋今天的情绪有些低落,从他说话的语气就能够感受出来。   “今天外国文学老师给我们分享了一首诗,读的时候竟然想哭,所以想在这里把这首诗分享给大家,来自雪莱,《爱的哲学》。”   温弋的英文很好,是很标准的英式发音,一点也没有因为他听的都是美式摇滚而学出一口美式腔调,花裕听他念着,竟然想要抱抱这个小朋友,或者摸摸他的头,怎样都好,让他的小脑袋瓜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说自己应该给他一点信心才对?   See, the mountains kiss high heaven,   And the waves clasp one another;   And the sunlight clasps the earth,   And the moonbeams kiss the sea;   What are all these kissings worth,   If thou kiss not me   你看高山在吻着碧空,海浪也互相拥抱。   阳光紧紧地拥抱打的,月光在吻着海波——   但这些接吻又有何益,要是你不肯吻我。   花裕看了下时间,快要一点了,温弋念完了《爱的哲学》,情绪更低落了,说:“时间快到了,所以今天不说和我的Y的小事了,最后想唱刺猬乐队的《O Man》,作为今天的结束,愿您每天都有好心情,感谢您的收听。”   温弋唱到“Oh man you will marry a great woman.Oh man you will have a lovely son”声音突然哽咽起来,下一秒广播就被切断了。   整个B大好像突然就安静了起来,花裕有些艰难地叹了一口气,再稍微忍耐一下吧,把现在手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再告诉他那个秘密吧。   花裕发动了汽车从停车位里开了出来,刚开到校门口,韦卿霏的电话就打来了,花裕接通电话,韦卿霏的声音还是那样,请求的语气,命令的内容。   “你应该还记得两点钟我们有约吧?”   花裕笑了笑,说:“当然。”   花裕和韦卿霏面对面坐着,两个人脸上都是客套的笑——在撕破脸皮之前仍然维持着和平的表象。   “最近还好吗?”以寒暄作为开头,的确是陌生人最好的引入话题的方式,花裕不由得笑得更虚伪了:“很好。”却是故意抛出了一个不好接茬的答案,饶有兴趣地望着韦卿霏,甚至礼节性的反问也没有。   韦卿霏一些尴尬,笑道:“我以为京都够冷了,结果回来发现,C市也很冷。”   花裕声音不失温柔,却不留情面:“那你还是早点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回日京都去吧。”   花裕似乎并没有要和自己叙旧的意思,这样想来,自己和花裕本来也没旧可叙,于是收起了虚与委蛇的模样,苦笑着问花裕:“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花裕笑了笑,说:“你是指什么?”   韦卿霏深吸一口气,收起了笑容,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说:“谈条件吧花裕,我们之间不用那么迂回。”   花裕看着韦卿霏笑里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双方地位绝对悬殊的情况下,谈条件,似乎并没有意义呢。”   韦卿霏抽了一口气,问花裕:“你到底想要什么?是因为花唯吗?”   花裕听到花唯的名字,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说:“我并不希望从你口中听到唯唯的名字。”花裕刚说完,手机震动起来,是温弋。   花裕接通电话,温弋在那头试探性地问:“花裕,你在忙吗?”   花裕看了坐在自己面前的韦卿霏一眼,语气柔和了下来:“嗯,我现在有点事,你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我之后再打给你……”花裕还没有说完,温弋就脱口而出:“你和韦卿霏在一起吗!”   花裕愣了一下,答道:“嗯。”   温弋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花裕听着耳边的忙音哭笑不得,急吼吼地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确认自己有没有和韦卿霏在一起?确认了还自顾自生起气来了?也是把他惯坏了。   花裕站起身来,眼眸里没有一丝情感,说:“就这样吧。”   韦卿霏也赶紧站起来,有些急切:“花裕!我们还没开始谈!”   花裕皱了皱眉:“我认为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谈的,你连筹码都没有。”   韦卿霏盯着花裕的眼睛,说:“你可以谈谈你的要求,或许我可以办到呢?”   花裕嘴角勾起了一个满意的笑:“你现在这个慌张的表情,来得太早了。””花裕说完绕出了座位,韦卿霏伸出手拉花裕的手腕,问花裕:“花裕,我们谈谈!”   花裕不耐烦:“那之后再找时间吧,我现在不太想谈。”说着抽回了手,扫了韦卿霏一眼,那是不容拒绝的威严,韦卿霏的手僵在原地,这已经是花裕给她的台阶了,自己处在劣势,就像花裕说的,没有筹码,自然威胁不了花裕,于是收回手,微微一笑:“好吧,我之后再约你。” 作者有话要说:  嗷~马上到周末啦!周末愉快~周末一定有飞速发展,说不定还能有肉~看我真诚的双眼~   ☆、第 36 话   温弋挂断电话后,努力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就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花裕和韦卿霏在一起,小别胜新欢,他们会牵手,会拥抱,会接吻,甚至会做|爱,做所有爱人之间亲密的动作——温弋只是想想就觉得难受得快要死掉了。   明明花裕又不是自己的,为什么会有一种自己就要失去他了的感觉,这种滋味,实在是太不好了。   温弋蹲在地上大哭起来,把头埋在膝盖上,抽泣着看着手机上“饲养员”三个字,想要给花裕打电话过去,什么都不说都可以,只要可以打扰他和韦卿霏,或者让他知道自己在哭,他也许会问自己怎么了,再编个理由把他骗到自己身边来,对,不可以让他待在韦卿霏身边。   温弋哭到喘不过气,那通电话最终却还是没有拨过去——我一个放荡不羁的乐队主唱,我游戏人间,为什么要被一个男人束缚,我喜欢他,可那是我的感情,不一定要得到他,因为他是别人的,先来后到要讲规矩,凭什么要为他去做万人唾弃的小三,况且,他又不爱我。   苦笑着擦干眼泪,努力做了两个深呼吸让自己的呼吸平定下来,给辅导员发了条短信请了假,所以这是学霸最好的地方,从来不缺席的自己,发一条短信就能够轻松请到假,甚至短信中理由都没有提及到,辅导员也太偏爱自己了。   温弋开着车到了蔷薇广场,买了最近一场的电影,星期四的下午几乎没有人,偌大的巨幕厅了就只有自己,温弋坐在角落里抱着一桶爆米花,爆米花很甜,甜到腻人,吃进嘴里却难以下咽。   花裕现在在干什么?和韦卿霏聊着什么?他们在做|爱吗?   温弋勉强地扯出一个笑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一直到电影结束,放映厅灯光亮起,温弋眯了眯眼,原来这是一部喜剧啊,只可惜讲了什么自己并不清楚,全程脑海里只有花裕,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害怕,没有一点心思可以放在电影上。   走出电影院,温弋看着橱窗上映出的有些狼狈的自己,眼睛红红的,真是太糟糕了,一点都不符合自己没心没肺的人设。   温弋决定让自己开心一下,于是开始疯狂地刷卡买衣服,几乎把自己的小金库快要掏空了,但是不得不承认,心里有一种变态的爽感——自己小心翼翼,忍辱负重攒下来的钱,原来要花掉就是这么轻松的事,什么梦想不梦想都是虚的,偏执的小坚持都是屁。   反正自己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都能失去,既然刷卡能够带给自己快乐,那就刷吧。   温弋疯狂地刷着卡,手机疯狂地震动着提示自己余额,温弋掏出钱包,抽卡的时候不小心抽出了花裕的黑卡,那一刻温弋突然在想,自己在刷花裕的黑卡的时候,他的手机也会有震动提示他吗?自己的存在,对他而言就是手机震动那么微小的一件事。   “先生您好,请问,是刷卡么?”看着收银员甜美的笑容,看吧,这些人,看到黑卡都是一个反应,对自己莫名地恭敬。   都说了不是自己的了,黑卡不是,花裕也不是,自己得到的那些羡慕的眼光,那些自己悄悄地、以为不会有人发现而沾沾自喜得到的虚荣感,不过都是自己在骗自己罢了。   温弋笑着把黑卡又插回卡槽里,把自己的小金库递给收银员。   温弋买了很多东西,多到几乎快提不动,于是坐在咖啡店里给Aaron打了个电话让他来陪自己,Aaron正在上课,声音小如蚊蝇,说:“不行啊,我走不开,我们教授管得超严。”   温弋恨铁不成钢:“你他妈假装自己去上厕所啊!”   Aaron毫不留情地驳回:“你他妈一个厕所上一个多小时啊!”   温弋深吸一口气,说:“我请你吃晚饭。”   “你现在在哪儿?”   Aaron屁颠屁颠地到了温弋说的咖啡店,温弋远远地到Aaron就给他丢去一个鄙视的目光,唇语的确是在骂他:“他妈的俗!”   Aaron不以为然,坏笑着走近,看着堆满了两个座位的购物袋,整个人都惊呆了,看着购物袋外的品牌logo,都不是便宜货,Aaron若有所思地望着温弋,严肃地问他:“你捡钱了?”   “捡你妈的钱。我丢钱了,丢了一个金蛋蛋。”温弋突然笑了起来,说:“不对,金蛋蛋,又不是我的。”   Aaron有些心疼地看着温弋,问他:“是花裕吗?”   温弋没有回答,没有否认,那就是确认。   Aaron叹了口一气,说:“弋啊,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的东西,咱不能去想,再好,也不能去想,你一个放荡不羁的乐队主唱,怎么可以被感情这种肤浅的东西束缚?”   温弋苦笑着贫嘴:“就算你开导我,也不会改变此刻你在我心中庸俗的形象。”   花裕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已经七点过了,在他的老板椅上坐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想温弋,他想到今天中午温弋在广播里念的诗和唱了几句的那首歌。   花裕给温弋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花裕有些不满,刚挂断电话,手机就震动起来,花裕精神大作,看到来电显示是“唯唯”,花裕突然楞了一下。   不可思议。   在看到来电显示是“唯唯”而不是“温弋”那那一刻,自己,竟然觉得有些失落,那种感觉太强烈,连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就好像看到了括号里填的不是正确答案时候的感情——不该是这样啊,无论自己在何时何地,明明都应该盼望接到花唯的电话才对啊。   花裕接通电话,就听到花唯的抱怨声:“你——请我吃晚饭!”   花裕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是有老婆吗?”   花唯不满道:“是啊!都怪你!韦卿霏约我老婆去吃晚饭了!”   花裕赶紧哄道:“好好好,我请你吃。”   温弋在真爱酒吧里,叫了一群朋友,大家喝酒玩游戏,温弋很久没有这样放纵自己了,开学后几乎连酒都不沾,但是现在想想,果然酒好啊,喝醉了应该就什么都不会想了吧。   酒过三巡,温弋觉得自己有点醉了,可是为什么更想花裕了。温弋有些绝望地掏出手机,发现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饲养员”,温弋有种自己错过了整个世界的悔恨感,赶紧滑开屏幕给花裕回拨过去,一直响到自动挂断,花裕也没有接通电话。   既然花裕给自己打了两通电话,自己回他两通电话也是无可厚非的吧?这样想着,温弋带着小小的期待又一次拨通花裕的电话。   花裕仍然没有接。   巨大的失落感和遗憾感几乎将温弋吞噬,为什么不接自己电话,因为和韦卿霏在一起,是在吃饭吗?还是,在做其他的事情?   温弋越想越生气,把花裕的电话设为了“阻止其来电”,因为看到了有他的未接来电就可以让自己难过成这样,那就再也不要看到有他的未接来电,这样就不会再难过了。   花裕和花唯吃过晚饭,花唯要去接韦昱纾,分别前还不忘叮嘱自己,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整天想着搞事情。   看着花唯开着车离开,花裕也坐上了宾利的后座,助理转过头对花裕说:“老板,刚才温弋给您打了两通电话。”   花裕伸出手从助理手上接过手机,看了下时间,二十分钟前,给温弋回拨过去,听到的却是甜美的女声对自己说“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正在通话中”,这是什么脾气?   花裕笑,问助理:“温弋在哪儿?”   助理答道:“现在在灿海的真爱酒吧,下午在蔷薇广场买了很多东西,和乐队的鼓手Aaron一起吃了晚饭。”   花裕皱了皱眉,对助理说:“去灿海。”   花裕望着窗外,听着助理给自己念温弋下午的消费清单,温弋是用他的卡刷的,不是自己的黑卡,有情绪的小朋友,泄愤式的买买买,不应该刷自己的卡吗?   到了灿海天地,花裕也并没有下车,车停在路边,花裕就看到对面马路边上正哭天抢地的温弋,一群人拉着他护着他,他却在中心手舞足蹈地闹腾着,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的确是喝醉了正在发酒疯。   不一会儿花裕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温弋。   花裕接通电话,那头是Aaron,说:“花总,对不起……诶你别闹!我在打……”   花裕听着电话那头温弋不清醒的声音,一直在重复:“给花裕打电话!电话号码!1390xxxx000!”   可以的,竟然还背得自己的电话号码呢,花裕在心里小小的表扬了温弋一下,就听到Aaron的声音:“温弋喝醉了,你能来灿海接他一下吗?”   花裕淡定地说:“你把电话给温弋。”   很快就听到温弋的声音,完全无法和刚才闹腾的模样画上等号,撒着娇对自己说:“花裕……你来接我好不好……花裕……”   花裕的心瞬间就被戳中了,却故作冷淡:“不。”   花裕刚说完“不”字,温弋突然大哭起来,又悲愤又伤心:“花裕!你来接我!”然后语气又弱下去,可怜兮兮:“你来接我……你来接我……花裕……”   花裕叹了口气,推开车门下了车,对电话那头说:“别哭了,抬起头看下对面。”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晚了点点~双更,下一话下午四点~么么哒!   ☆、第 37 话   温弋抬起头,眼里全是泪水,到处灯火辉煌,什么也看不清,温弋哭得更厉害了,说:“我什么都看不见!”   花裕笑了起来:“抬起你的手,把眼泪擦擦。”   温弋吸了吸鼻子照着花裕说的做了,眨了眨眼,就看到了马路对面停着的宾利,花裕正站在后座车门前,举着手机正笑看自己出丑。   温弋的心跳突然就不正常了——是花裕!喘了口气,手机一丢,翻过人行道边的围栏就冲上马路,花裕吓了一跳,这个时候灿海门前车水马龙,他居然看也不看就往马路上冲!花裕也赶紧过马路,在马路中间把温弋截住。   花裕有些生气:“你干什么!过马路先看左边再看右边!没有人教你吗!”   温弋被花裕批头盖脸一顿训,更委屈了,肩膀抖动又哭了起来,没有认错,也没有耍无赖,而是像疯了一样一直叫花裕的名字:“花裕!花裕!花裕!”   花裕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怒气全无,哄道:“是我。”   温弋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来看花裕,泪眼婆娑地对花裕说:“花裕,我冷……”   花裕看着温弋身上就穿着一件卫衣,笑他:“你再穿少点就不冷了。”说着把温弋拉进自己的怀里,拉起自己的羊绒大衣把温弋包进自己的怀里。   这是来自花裕的温度,温弋拽着花裕的衬衫,脸在花裕的胸口蹭了蹭,乞求道:“花裕,你不要去见韦卿霏……你看看我,你不要去见她……花裕……”   花裕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地抱着他,温弋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他一定冷坏了,花裕觉得自己像抱了一颗巨大的冰块在怀里,有点心疼。   “花裕,我好难过,我要死了花裕!花裕你看看我!”   花裕叹了口气,抬起手来摸了摸温弋的脸,抹掉他脸上的泪水,说:“你在我怀里,我现在看不了。”   温弋却继续自顾自矫情地哭着,一副天塌下来了模样:“花裕,我知道这样不对,我三观这么正,思想这么正面,我连键盘侠都不当!可是我犯错了,我还对自己说谎了……我不要放荡不羁游戏人间,不要没心没肺,我想要你爱我……花裕,花裕我爱你!我爱你啊!你看看我,你爱我一次吧……花裕,你出轨一次好不好,就一次……你为什么,一点缝隙都不留给我?花裕……”   花裕哑然,虽然听他唱过太多的爱,从他那里感受到过太多不加掩饰的“我爱你”,可也比不过此刻的甜美,甜美到让人心碎。   花裕轻轻地推了温弋一下,温弋的脊背一僵,哭得更厉害了,却没有再往花裕怀里扑,这个拒绝的意味太明显了,自己完蛋了,这些龌龊的小心思都让花裕知道了,自己竟然想要舔着脸去当他的小三,他肯定觉得自己疯了。   “抬起头来,温弋。”花裕的声音带着命令,连称呼也变了,不是“小朋友”,是温弋,没有一点温度的,直呼大名。温弋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只得乖乖地抬起头来,怯生生地看着花裕。   花裕却抬起手来擦了擦温弋脸上的眼泪,在那一瞬间,温弋甚至产生了花裕此刻眼神很温柔的幻觉——会吗?自己是哭天抢地企图破坏他家庭的人啊。   花裕皱了皱眉,说:“喝那么多酒,一身的酒气。”   看吧,还被他嫌弃了,温弋更绝望了,本来就没有多讨花裕喜欢,还老是做让花裕讨厌的事情:花裕有洁癖,自己却很邋遢,花裕有强迫症,自己却干什么都从心所欲,花裕说什么,自己却总是跟他对着干。   花裕一定讨厌死自己了。   温弋还没有难过完,花裕就低下头一个吻落在了温弋的唇上,温弋的大脑瞬间当机,瞪着惊恐的双眼看着花裕——花裕吻自己了?不对啊,这个语境,不应该衔接这个动作啊!   温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花裕闭上的双眼,睫毛很长,还能够看到双眼皮褶,不止是双眼皮,上面还有两层更细小的褶,难怪花裕的眼睛那么好看。花裕突然睁开眼,看着温弋一脸吓傻了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伸出舌头舔了舔温弋的嘴唇,温弋却把嘴闭得更紧了,任由花裕怎么暗示,也像个木偶一样绝不张嘴。   花裕的唇离开了温弋的嘴唇,温弋才赶紧转过头捂住脸大口地喘气。这个可爱的小动作把花裕乐坏了,把他的脸掰回到自己的面前,问他:“怎么了?不是要我出一次轨吗?我都这么配合了,你这样,我多没面子啊。”   温弋抬起手来挡住自己的嘴,闷声闷气地说:“你说我,一身的酒气……”   花裕笑:“哦?我还不能说了?”   温弋低下头,小声地说:“花裕,我爱你。”   “嗯,我知道。”   温弋有些绝望:“我对不起我爸爸妈妈,对不起我哥,我一个接受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被他们捧在手心长大,却偏要来做你的小三……我不要脸……”   花裕笑了起来,说:“是我对不起你……”花裕再次把温弋揽进怀里,有些无奈:“我不该去招惹你,你太恐怖了。”   温弋抬起拳头砸了花裕一拳,不满道:“你才恐怖!”   花裕笑了起来,用力地抱了温弋一下,松开手,把他牵回人行道上,Aaron以及和他同行的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花裕和温弋,刚才发生在马路中间的事情他们看得一清二楚,这件事挺不好处理的,毕竟花裕是有家室的人,也比温弋大这么多岁,就算温弋再喜欢他,喜欢得再死去活来,这也不是一份值得被祝福的感情。   温弋的情绪稍微有了缓和,酒也醒了一半,把车钥匙给Aaron,让他把车开回去,Aaron接过车钥匙,问温弋:“那你那些东西呢,我给你提下来?”   温弋转过头看了花裕一眼,花裕点了下头,温弋才对Aaron说:“谢谢。”   花裕回过头看了一眼,助理懂事地下车过了马路,司机也把车开到前面去掉头。   助理和Aaron一起去把温弋买的东西都提了过来,花裕看着两个人提着的袋子,笑了起来:“昨天怎么不买?今天折扣大一些吗?”   温弋瘪了瘪嘴,小声地说:“我刷自己的卡买的……”   虽然很小声,花裕仍然听见了,花裕抬起手用食指指背在温弋的脸上刮了刮,说:“我不是给你卡了吗?”   温弋有些倔强地说:“我又不是因为你有钱才喜欢你的!”   花裕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说:“我的意思是……”花裕凑到温弋的耳边,柔声说:“作为全世界唯一有资格刷我的卡的人,你不好好行使我赋予你的权力,不觉得,有点可惜吗?”   温弋十分感动,然后拆穿他:“还有花唯。”   花裕却不以为然:“花唯是姓花啊,他该刷,可你姓花吗?”   温弋垂下眼,说:“韦卿霏也能……”   花裕若有所思地答道:“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姓花。”   花裕说得对,韦卿霏是嫁入他们花家的人。温弋苦笑:“对哦,她也姓花。”一提到韦卿霏,温弋的情绪就异常低落,就算自己不要脸要做花裕的小三了,也不能够忽视正房的存在,不是吗?   温弋转身朝花裕的车走去,助理刚好把东西放进后备箱,赶紧绕到后座来替温弋开门,温弋礼貌地说:“谢谢。”然后弯腰坐了进去。   回花裕家的路上,温弋非常安静,没有说话,望着窗外,好几次花裕以为他睡着了,转过头去看他,都能够看到映在车窗上他没有神采的双眼。   回到家,温弋刚换好鞋,就被花裕拽住手腕拉回来,把他压在门上。花裕嘴角勾起一个笑:“说着要当我的小情儿,让我看着你,然后呢?”   温弋愣了一下,这是花裕给自己的暗示啊!温弋深吸一口气双手攀上花裕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了上去,花裕回应着温弋,一只手托着温弋的腰,一只手捧着他的脸,温弋吻得有些没有章法,伸出舌头在花裕的嘴里和花裕的舌头缠斗,若是花裕主动一点,他就会从喉咙里发出抗议声,在接吻这件事上,这个小朋友看来比较喜欢占有主导权,花裕冷静地分析着,看着他有些急切的模样,花裕觉得心里简直喜欢得不行,这个小朋友,太可爱了。   温弋和花裕激吻了一阵,才停下里喘气,温弋感觉自己下|身的欲望被裤子束缚着,有些欲火攻心,红着脸看花裕,放下一只手去摸花裕的下|身,下一秒就掩饰不住自己心中的惊喜笑了起来——花裕硬了。   温弋有些难以置信,小声地说:“花裕,你硬了……”   花裕笑他:“我是男人,为什么不能硬?”   温弋有些得意地点出因果联系:“因为你和我接吻,所以你硬了。”   花裕点头:“是的。”花裕低下头凑到温弋耳边,语气竟然有些坏:“所以呢,我的小情儿,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嗯?” 作者有话要说:  真不是故意卡肉~嗯,你懂的~明天见【看我真诚的双眼】   ☆、第 38 话   温弋怔怔地看着花裕,咬着下嘴唇,问:“我……真的可以吗?”   听完温弋的疑问,花裕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糟糕,竟然让他对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花裕的脸上有些歉意,说:“我好像说错了,这话应该我来问才对——”花裕的眼神很温柔,看着温弋,柔声问:“我可以吗?我可以,要你吗?”   温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捂着嘴一边点头,豆大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哽咽着对花裕说:“花裕……是我勾引你的……是我,一定要你出轨的,你只是为了满足我的心愿,你不是不爱你老婆,你不是坏男人……”   花裕楞了一下,笑了起来,说:“你连借口都替我想好了?怎么这么体贴啊。”说着在温弋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说:“的确是你勾引我的,第一次见面就骗我壁咚你抱你,拽着我的手说我是你男朋友,前一秒还说了要报答我,下一秒连我叫什么也忘了,还扇我巴掌,呵,撒谎不打腹稿的坏孩子。”   听着花裕的数落,温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花裕说的句句属实,自己真的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但是有句话需要修改一下——我不爱韦卿霏,我爱你。”   花裕和温弋亲吻着往楼上走,在温弋第三次踩到花裕的时候,花裕总算是忍无可忍了,把他拦腰抱了起来,温弋吓了一跳,双手搂着花裕的脖子,探着头继续向花裕索吻,花裕有些敷衍地亲了他一口,哄道:“好了,别闹。”   花裕把温弋抱进房间,这是温弋第一次进花裕的房间,床对面的墙上挂着飞镖盘,飞镖盘中间竟然贴着花唯的照片,墙上挂着巨幅的全家福,奇怪的是,照片上没有韦卿霏,整个家里,没有一张韦卿霏的照片。   花裕把温弋径直抱进了浴室,放在大理石洗手台上,温弋一般都是仰视花裕,第一次能够平视花裕,有些新奇,不由自主地傻笑起来。   花裕看着温弋笑了,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这个小朋友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他一笑自己就会忍不住跟着内心雀跃起来。   “笑什么?”花裕一边凑过去吻他,一边问。   温弋回应着花裕的吻,笑得更开心了:“花裕你好帅啊。”   花裕被温弋这句话逗笑了,说:“你才发现啊?那之前我在你面前,都是无脸人吗?”   温弋用额头去蹭了蹭花裕的额头,说:“之前就发现了,可是我之前都在仰望你啊,可是现在,你是我的……”温弋说着,觉得有些骄傲,可又有些惆怅,人总是这样吧,得不到的想要得到,想着哪怕是拥有一秒也满足了,可若是这个心愿实现了,就会开始不满足于一秒,就会开始不舍,开始难过,自己曾经得到过,为了昙花一现的幸福,却要用余生来怀念,那还不如不要得到。   多么矛盾啊。   温弋用有些失落的语气对花裕说:“花裕,我觉得自己好像灰姑娘……十二点会到,南瓜马车和水晶鞋都会消失……”   花裕看着温弋惆怅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嘴大笑起来,温弋愁眉苦脸地看着花裕,眉毛都皱在一起了,双腿踢了两下,语气很急切:“花裕!你还笑!”   花裕轻咳了一声,止住笑意,说:“既然如此,我决定大发慈悲,告诉你一个秘密。”   温弋赶紧抬起双手捂住耳朵,说:“你别告诉我秘密!你告诉了我,我又不能告诉别人,心里憋着也难受!”   花裕拉开他的手,笑了起来:“嗯,本来是个秘密的,现在不是了,或者说,因为你,我决定让它不再是‘秘密’了。”   温弋有些迷茫地望着花裕,咬着自己的下唇,花裕说“因为你”。   花裕凑到温弋的耳边,吻了吻温弋的耳垂,温弋浑身一颤,汗毛都竖起来了,却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也不能动。花裕的嘴唇贴着温弋的耳朵,无比平静:“我离婚了——在遇见你之前,我就离婚了。”   温弋惊得叫了一声,就在花裕的耳边,花裕有些嫌弃地偏开了头,抬起手来拍了一下温弋的头,说:“耳膜都快被你震破了。”   温弋呆呆地顿了好久,突然抬起双手来按住花裕的肩膀一阵猛摇:“所以我不是小三?我没有拆散你的家庭?我没有去抢别人的老公?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没有做错事对吗?我没有对不起生我养我的爸妈,没有对不起我哥,没有对不起社会!哈哈哈哈!”   花裕任由温弋摇着自己,看着他狂喜的模样,花裕笑着答道:“你当然没有错,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如果要说唯一一个暂时的小问题,大概是,你还是个小朋友,我还不能和你结婚。”   温弋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心脏,幸福来得太突然,心脏好像有些负荷不了。喘了口气,温弋赶紧说:“花裕你等等我,我很快就会长大的,我马上就20岁了,22岁,就可以结婚了……”   花裕抬起手来摸温弋的头,哄道:“好,我等你,你慢慢来。”   “不能慢!”   花裕嘲笑他:“你是怕自己嫁不出去吗?”   温弋有些不好意思:“不,我怕你等不及不要我了……”   花裕把温弋揽进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脑,语气带笑:“放心吧,自己送上门来的宝贝,我可舍不得不要,再说该怕的应该是我吧?逝者如斯啊,所以,快点长大了嫁给我吧,我的小朋友。”   温弋在花裕的耳边蹭了蹭,撒着娇抱怨花裕:“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我每天都在煎熬……像在做贼一样,偷偷地喜欢你,还有罪恶感,你坏死了!”   花裕苦笑着说:“因为我不想耽误你啊,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应该遇到更好的人。”   “没有人比你更好!”温弋推开花裕,看着花裕的眼睛,说:“你最好,我就是喜欢你,就算当你的小三,就算被万人唾弃,我也喜欢你!”   花裕没有等温弋说出下一句话已经吻了上去,一边亲吻着他,一边脱掉自己的衣服,温弋也在手忙脚乱地帮花裕解衬衫扣子。   摸着花裕火热的身体,温弋的呼吸有些不稳,花裕脱掉温弋的卫衣,凑过去咬了一口温弋胸前的小樱桃,温弋小声地问花裕:“我们……要在浴室做吗?”   花裕停下了动作,抬起头来,又回归他平时公事公办的模样:“不,我只是帮你脱掉衣服,顺便想要亲一口,在浴室当然是要洗澡。”   哈?   温弋看着花裕一脸严肃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这显得自己很急切地想要和花裕有更亲密的接触,自己一点也不矜持!多没面子啊!   温弋想着脸瞬间红了起来,这些花裕都看在眼里,花裕笑着把温弋从洗手台上抱下来,说:“自己把裤子脱了,我去开水。”   花裕把水打开回过头来,发现温弋还站在原地,撅着嘴一脸不高兴,花裕又走回温弋面前:“干嘛,怎么不脱?”   温弋跺了两下脚,说:“不要!”   花裕的语气瞬间变得更严厉了:“不要什么?不要洗澡还是不要脱裤子?”   温弋看着花裕严肃的模样,气势下去了一半:“我不要……自己脱嘛……我……我自己脱光了求操,多、多没面子啊……”   花裕听玩无奈地笑了起来,说:“好好好,我给你脱。”说着低下头去吻温弋,手就探下去解开他的皮带和牛仔裤的纽扣。   花裕刚把拉链拉开,温弋突然大惊,推开花裕,赶紧把拉链拉了回去,站在原地有些焦虑,说:“你……你等等我!我,我先回房间,换、换个东西……”   花裕有些接受无能,站在原地看着温弋,这又是哪一出?   “换什么?马上就要脱掉,干嘛要去换 ……”花裕话还没有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把温弋拉过来,一只手抓着温弋的手,一只手再次伸下去拉开温弋的拉链,温弋极力挣扎,最后还是让花裕把他的牛仔裤褪了下来。   温弋抽回手挡住脸,花裕这才看到温弋穿着的海绵宝宝内裤,忍不住嘲笑他:“你准备去换条什么图案的?嗯?海绵宝宝。”   温弋被直戳要害,又羞又恼,急得在原地拼命跺脚,两条腿又细又白,十分好看。温弋的肩膀也跟着扭动着,有些急切地说:“花裕!你不许笑!”   花裕却笑得更厉害了,温弋扑进花裕的怀里用手胡乱地打着花裕的背,花裕伸出手带有几分惩罚性质地揉了揉温弋的臀肉,说:“没大没小的,究竟是谁给你胆子直呼我大名的?”   温弋扭了扭,抗议似的发出了一声好听的撒娇声:“唔……”   “好吧,不笑也可以,那——你叫声‘老公’来听听。”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下一话真的是车了……四点见~   ☆、第 39 话   温弋把脸埋在花裕怀里,小声地叫他:“老公……”   “你叫我‘花裕’的时候多大声啊,叫‘老公’跟没吃饭一样。”花裕找茬儿。   温弋从花裕怀里抬起头来,撅着嘴,踮起脚凑到花裕耳边,深吸一口气,大声地叫他:“老公!”   花裕差点被温弋震聋了,抬起手来揉了揉耳朵,有些苦恼:“我去哪里捡来的报应老婆啊。”   温弋有点得意,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花裕对韦卿霏的称呼,从来不是“我老婆”,是“她”,或者“韦卿霏”,温弋突然就更开心了,双手攀着花裕的脖子凑过去要吻他,花裕看他口水滴答的模样,嫌弃道:“好了好了,先洗澡好吗?”   “你是不是嫌弃我!”   花裕诚实地回答:“有点。”   温弋瞪了花裕一眼,居然敢说“有点”?诶你就是出于客套也应该说“没有”啊!   站在淋浴下,花裕很认真的用手接了水给温弋擦脸,声音里满是宠溺:“今天到底是哭了多少次啊,眼睛都肿了。”   温弋瘪了瘪嘴,说:“很多次,听到你说你和韦卿霏在一起,我都哭瞎了,去买了东西,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被自己花得差不多了,说不定毕业演唱会也开不了了,还有晚上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懊恼死了,给你拨回去你就不接了,以为你生气了,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接我,你也不来……”温弋越说越委屈,花裕却听笑了:“就为这些小事,也能哭瞎,您那颗玻璃心啊……”   “不过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都不会让你哭,也不会让你没有安全感了。以后要是谁敢欺负你——”花裕看着温弋的眼睛,无比认真:“就给我说,你指哪儿我打哪儿,他敢反抗,我们就打到他服为止。”   温弋当然不怀疑花裕这话的真实性,他给肖洒打胰岛素的时候,还真是指哪儿打哪儿毫不手软,温弋开心死了,感觉自己突然有了强大的后台,这个后台还是花裕!以后都能在马路上横着走路了!温弋得了便宜还卖乖:“花裕,你别这么宠我,温恕已经觉得我很任性了……”   花裕耸肩,不以为然:“我乐意宠,温恕敢有意见,我们连他一起打。”   温弋大笑起来,很满足,却抬起手来捶了花裕胸口一拳:“花裕!你怎么能打他呢!他是我哥哥!”   花裕抓住温弋的手腕,不满道:“那我还是你老公呢,你怎么打我呢?”   温弋也意识到自己的双标了,赶紧亲了花裕一口,说:“不打不打,你最好了。”   花裕一只手揽着温弋的腰,吻着他,淋浴的水淋在两人的身上,花裕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温弋的后背上游走,这种感觉太微妙,温弋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花裕身上挪开,现在发生的一切,真的就像在做梦一样,太美好,美好到有些不真实。   用完沐浴露后,整个浴室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这是花裕身上的味道,原来是沐浴露啊。温弋觉得有点骄傲,自己身上也会有花裕的味道了。   花裕从后面抱着温弋,把他压在墙上,温弋的手扶着墙,腰被花裕捞着,花裕的手指顺着脊梁一直向下到尾椎,温弋浑身一抖,塌了塌腰,花裕拍了拍他的小翘臀,凑过去咬他的耳朵,训他:“你是在勾引我吗?”   被花裕看破了心思,温弋脸红到了耳根,偏过头有些急切:“老公,我都硬了这么久了,我好想要你……”   花裕在温弋的脸上亲了一口,手指探入后|穴,温弋抽了口气,轻轻吟叫了一声,腿软得几乎站不稳,还好花裕搂着自己的腰,不然自己一定会滑下去。温弋和肖洒分手快半年了,这半年都靠自己动手,也没有使用后面,花裕只是用手指就把自己爽得呼吸都快不会了,也太没出息了。   花裕的的手指很温柔地试探着按压着温弋的肠壁,温弋不自觉地抬高了自己的臀部,让花裕能够进入得更深,这些细小的动作都在花裕的眼里,花裕吻着温弋的脖子,呼吸竟然也有些迷乱:“我都说了……不要勾引我……”   温弋的手扶着冰冷的瓷砖,感受着脖子上花裕的鼻息,后|穴还有花裕手指的按压,自己完完全全被花裕握在手里了,自己却还在拼命勾引他,还想要更多,惨了,自己好爱花裕啊,比想象中还要爱。   “不……我、就要勾引你……让你,更喜欢我……呃!花裕那里不要!”花裕的手指触摸到了温弋最敏感的点,温弋浑身一颤,有些抗拒地挣扎了两下,花裕却充耳不闻,甚至反其道而行,对着温弋说的“不要”的“那里”就是一阵揉捻按压。温弋扭动着身子说着不要,双腿也完全失去力气,把浑身的力气都压在花裕的手上,可后穴却正努力地收缩着绞着花裕的手指。   花裕手指打着圈按压着,不紧不慢地教育他:“都说了,不要直呼我的大名,要叫‘老公’才对。”   “老公……老公……不要按那里了……我……不要……你再按,我就要射了……啊……不要……”温弋声音千回百转地乞求着花裕,却听得花裕心里很舒服,抽出了手指,温弋刚松了口气,花裕又继续进入,还加了一根手指,两指一起直捣黄龙,温弋的挣扎比之前更厉害了,双手有些胡乱地在瓷砖上抓挠着,扭着屁股,声音带着哭腔:“不要……不要……啊……”   温弋一边挣扎着,一边偏过脸,颤抖着嘴唇微微张着,是在索吻。花裕从善如流,凑过去稳住温弋的嘴唇,温弋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刺激了,浑身都有些不受控制,和花裕接着吻,眼神有些迷离,索性自暴自弃:“老公……我不要手指……要那个……用那个……”   “哪个?”花裕手指停了下来,饶有兴趣地问他,看着温弋嘴角挂着津液,目光涣散的样子,差点就想放飞自我,不要再和温弋迂回骗他继续引诱自己了。   “这个……”温弋慢吞吞地垂下一直手去摸花裕的分|身,摸到的那一刻温弋才回了点神,花裕的分身又硬又大,还有些烫,温弋的脸瞬间更红了,却无法否认有些莫名的兴奋,花裕的尺寸好棒。   花裕看着温弋色眯眯有些开心的样子,也乐坏了,凑过去问他:“怎么这么淫|荡啊,我的小朋友,你不是说你还是个宝宝吗?”   温弋的手圈着花裕的分|身撸动了两下,完全无视了花裕对是自己的嘲讽,而是感叹道:“好大啊……”   作为男人听到这样的夸奖,即使是花裕也会喜上眉梢,吻了吻温弋的嘴角:“想要?”   “想……”温弋说完就闭上眼睛额头抵着瓷砖,一副害羞的模样。   扩张也做得差不多了,花裕用分|身抵住穴|口,温弋感觉到了那火热的触感,双眼闭得更紧了,心里小鹿乱跳,等待着花裕进入,花裕却突然停了下来,说:“算了,还是擦干了去床上做吧。”   就差临门一脚他居然不做了?   温弋睁开眼转过头有些诧异地看了花裕一眼,花裕嘴角勾起一个坏笑,下一秒就挤进了温弋的身体,温弋惊叫了一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微眯着双眼,眼角瞬间挤出了生理性眼泪——好满足,从身体到心理都觉得好满足!   喜悦从心理蔓延开来,花裕正在自己的身体里,是花裕,那个自己只是想想“想要得到他”这件事就会充满罪恶感的男神,他竟然正在自己的身体里冲撞着。   淋浴的水顺着温弋的后背往下流淌,伴随着水哗哗的声音,还有花裕每一下冲撞发出的啪啪声,温弋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不要太失态,花裕却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用力,温弋捂着嘴,从喉咙里发出轻哼声,有些急促,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花裕一只手捞着温弋,一只手握着温弋的分身,看着温弋强忍着的模样,笑了笑,凑过去吻他,温弋一看到花裕凑过来,就懂事的拿开了捂着嘴的手,扶在墙上,偏着头和花裕接吻,微微皱着眉头。花裕一边吻温弋,一边用温柔的声音对温弋说:“想叫就叫出来,不要忍。”   温弋摇头:“不要……不叫……叫出来……一点……都不酷……呃啊……嗯……嗯!啊……”花裕听完了温弋的理由却反而加快了进出的速度,对着刚才发现的温弋的敏感点就是一阵猛烈地冲撞,温弋上一秒才说完“叫出来一点也不酷”,下一秒就不争气地呻|吟了起来,声音很好听,满满的撒娇意味,听得花裕心都酥了。   “老公……啊……我、我……我不行了……好爽、我快死了……”温弋浑身都在抖,双手在墙上扶着,有些慌乱地一直想要向上爬的样子。   “长夜漫漫,不是才开始吗?这么快就想死了?”   花裕加快了冲撞,几下进出,温弋就不争气地射了出来,花裕一直到温弋射|精结束才把分身从他的身体里退了出来。温弋扶着墙面,脸也贴着墙,半眯着双眼,还在回味,花裕就把他翻了个身抱在怀里。   温弋的脸贴着花裕的胸膛,浑身都没有力气,全靠花裕托着自己的腰才没有往下滑,花裕低下头吻了吻温弋的额头,邀功性质地问道:“喜欢老公吗?”   切,明明就是“老公棒不棒”的意思。   温弋蹭了蹭,小声地说:“喜欢……好喜欢,我好开心,好幸福,你真的是我的吗?我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花裕牵起温弋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问道:“那你愿意,做这个梦一辈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 40 话   两个人洗完澡,花裕用浴巾把温弋裹了起来,用毛巾擦拭着他被水沾湿的头发,温弋看着花裕温柔的模样,心里开心得不行,得意忘形一直闹腾着要花裕亲亲,花裕瞪了他一眼他就乖乖站好不动了,花裕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这才凑过去亲了一口。   把温弋的头发擦到半干,花裕就把温弋抱出浴室放在床上。   温弋盘腿坐在床上,仰着头看着墙上的花裕的全家福,感叹道:“你们全家颜值都好逆天啊。”   花裕回过头看了一眼,笑了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明年平均颜值就要被某个小朋友拉低了。”   “哎哎!花裕!”温弋抬起拳头给了花裕一拳,有些生气:“我怎么就拉低你们家的平均颜值了!我很丑吗!”   花裕回过头看温弋,笑了笑,眼睛弯成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刮了一下温弋的鼻梁,说:“开玩笑的,我老婆,丑死了也比一般人好看——大概一百倍吧。”说着牵起温弋的手,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口。温弋的脸瞬间就红了,花裕一本正经地夸自己,简直要命!好喜欢花裕啊!   温弋撒着娇扑进花裕怀里,蹭了蹭,说:“你爸爸妈妈凶不凶啊?”   “嗯,妈妈完全不凶,还像个小女孩一样,爸爸的话……有点严厉。”   温弋吓得一抖,又蹭了蹭,说:“啊!那怎么办啊!”   花裕抬起手来摸温弋的头,说:“怕什么?他还敢欺负你啊?”   “花裕,我从明天起,就做个乖宝宝,让你爸妈第一眼看到我就爱上我。”温弋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却一点底气也没有,刚说完就收获花裕的嘲笑:“你啊?想让我爸妈一见钟情?哈哈哈哈哈哈!”   温弋抬起头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花裕,这有什么好笑的啊!   花裕眼里满是宠溺,抬起手捏了捏温弋的脸:“不需要做任何的改变,不需要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就努力去取悦他们,你就是你,你只需要保持原样就好。你要感到骄傲,你是俘获了花裕的心的人,全世界绝无仅有。”   温弋一脸又感动又崇拜的样子,实在是很诱人,花裕凑过去吻他,一边把他推倒再床上,温弋双手都推着花裕的胸膛,还能够摸到他的心跳,平稳而有力,花裕的舌尖探进温弋的嘴里,搅动着他的舌头,温弋有些不受控制地呜咽起来,花裕轻轻地啜了一口,离开了温弋的唇,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说:“你是不是喜欢骑|乘啊?”   这也看得出来?温弋有些害羞地缩进花裕的怀里,小声地说:“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那倒没有,我猜的。”一个一直强调着自己的主观能动性的小朋友,想要掌握主动权,喜欢骑|乘很正常吧?当初他骂肖洒的时候那句话还萦绕在花裕的脑海里,虽然是带有几分逞强的意味在里面。   温弋抬起头来,主动地吻花裕,花裕也让出了主动权,享受着温弋主动送上来的吻。   温弋双腿张开跪在床上,在浴室和花裕做了第一次,也已经不需要再扩张了,只是双腿有点软,刚跪起来就止不住地颤抖,几乎支撑不起自己的身子。   花裕笑着抬起左手扶着温弋的腰,借了点力气给他,温弋一边把自己的胸口送到花裕的嘴边,一边把手伸下去撸动花裕已经坚挺的欲望。花裕懂事地咬住温弋送到自己嘴边的小樱桃,温弋立刻就被激得仰了仰脖子,发出了一声似有似无的、带着满足感的呻|吟。   花裕卖力的舔吮着温弋的乳|头,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搓捻着另外一边,温弋用手扶着小花裕,抵住自己后|穴的穴|口,慢慢地把它纳入体内。   温弋的喘息声变得急促起来,却也没有停下继续往下,他感受着花裕进入自己身体的那份满足感,碾压过每一寸肠壁的刺激感不断地传来,双腿的颤抖更大了,温弋带着哭腔撒着娇:“啊……好大……老公……不要咬了……吻我、吻我……”   花裕抬起头来,就看着温弋红着脸,微微皱着眉,咬着下嘴唇,眼神里满是迷恋,看到自己在看他,立刻低下头凑过来,微微张开嘴,主动地伸出了舌头。   两个人亲吻的,温弋还在继续往下,忽然花裕的分|身碾过了温弋的敏感点,温弋浑身一抖,停了下来,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双腿抖得厉害,却不敢再动了,有些窘迫,唇上的主动权在无形中就已经交给花裕了,温弋轻轻地推着花裕的肩膀,花裕当然感觉得到,笑了笑,扶着温弋腰的手借了点力给他,把他缓缓地往下压,下身也顶了两下,温弋立刻止不住呻|吟起来:“嗯啊……慢点……啊……”   花裕看着温弋迷离的眼神,两个人即使是在对视温弋的双眼也没有对焦,这样看起来太诱人了,花裕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眼尾刚才被刺激出来的眼泪,手揉着温弋此刻紧绷的臀部,哄道:“别怕,放松点。”   温弋摇着头:“不行……太刺激了,我会晕过去的……”   花裕笑了起来,又顶|弄了两下,温弋被花裕顶得仰起脖子呻|吟起来,花裕继续把温弋的腰往下压,进入到了更深的地方,温弋的呻|吟声也更大了,似乎还有点痛苦,花裕赶紧停了下来,有些关切地问:“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退出来?”   温弋双手搂着花裕的脖子,额头贴着花裕的额头,眯着眼睛,用软糯的声音撒娇:“没有、没有不舒服……有点胀……”说着努力半睁开双眼,看着花裕的眼睛,说:“可是我好喜欢……老公,我爱你……”   得到了温弋的认可,花裕继续向内探索,很快温弋整个人就坐了下来,花裕整根都没入温弋的身体里,温弋的身体里很柔软,才做过一次有肠液的润滑也很湿滑,花裕亲吻的温弋的锁骨,柔声问他:“好点了吗?”   温弋还在调整自己的呼吸,有些喘不过气来,低下头求花裕亲亲。这个小朋友太爱撒娇了,可是花裕却喜欢地不得了。   两个人亲吻着交换着嘴里的津液,花裕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自己作为一个洁癖,竟然会不嫌弃其他人类的唾液,这太不和逻辑了,一定是温弋太奇妙了,所有自己之前觉得不可理喻的事情,只要发生在温弋身上都变得可以理解了。   温弋有些懊恼:“老公……我腿软……”   花裕笑了起来,说:“就这你也敢骑花裕啊?宝贝儿,你这体力不行啊。”说着托着温弋臀部的手揉了揉,挺了挺腰,温弋瞬间就被花裕顶得呼吸更不稳了,喘息着求饶:“老公、不要、你……你让我缓缓……我要死了……”   花裕乐得不行,没有停下来,却也没有加快速度,有一下没一下地送着腰,温弋在自己怀里慢慢地摇着,嘴上的求饶声不断:“啊……啊、慢点……呃啊……花裕……花裕……”   花裕托起温弋的臀部把他又放倒才床上,欺身压上去,温弋瞬间从上位变成了下位,脸更红了,双手自然地攀上花裕的脖子,花裕抬起温弋的左腿把他的腿盘在自己的腰上,九浅一深地抽|送,温弋很快就觉得自己双腿有痉挛的迹象了。   “老公……我……我腿要抽筋了、不要了……放下来……把我放下来……啊!”花裕并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停了下来,从温弋的身体里退了出来,温弋得到了短暂的喘息,大口地喘着气,此刻自己正双腿打开,面色潮红地看着花裕,一定淫|荡死了!温弋抬起双手来挡住脸,下意识地膝盖向内,想要合上腿。   花裕笑着凑过去吻温弋,逗他:“您老人家还会害羞呐?”   “唔……”说不过就撒娇,这件事倒是很擅长,也很受用,花裕也不再逗他了。   花裕坐起来,轻轻揉着温弋的小腿,抓着温弋的脚踝,花裕突然想起什么,果然左脚脚心上是文了两个花体的英文字母“LM”,吕蒙的名字缩写。   花裕突然觉得有点生气,语气也严厉起来,问温弋:“为什么要在自己脚心文‘LM’?”   温弋拿开捂着双眼的手,看着花裕,垂下眼:“因为他是鞭策我的动力啊,想着要让他刮目相看,想着要变得很好,想着要一辈子把他踩在脚下……”   “我很不高兴。”花裕听着这段很中二的解释,一点也没有理解万岁的模样,而是教育道:“你知道吗,因为你这个任性的举动,你的巨噬细胞一直在搬运这些色素,这一辈子都在给你的任性买单,给你的巨噬细胞道歉!”   温弋被花裕训得浑身一抖,怕兮兮地说:“对不起……”   看着温弋怂兮兮又听话的模样,花裕的气瞬间就消了,却冷着张脸,再次进入温弋的身体,一边抽|送,一边说:“也要给我道歉,没经过我的允许就在自己身上文其他男人的名字,没等到我就作践自己让其他男人欺负,你怎么就这么没耐心?”   温弋一边呻|吟着,一边哭着向花裕认错:“对不起……对不起……啊……老公,我错了、你、你不要、再顶那里了……”   花裕心里一甜,哼,我偏不。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之前埋下伏笔想些老花抱着小朋友在全家人的注视下啪啪啪的,结果梗被宝宝们猜到了……临时换梗心里好苦啊……   ☆、第 41 话      早上,温弋在花裕的怀里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花裕正搂着自己看iPad,愣了一下,大惊:“我忘了取隐形眼镜了!我怎么看不清楚了!花裕我是不是要瞎了!”   花裕扫了他一眼,笑了起来,说:“这个时候理解成我替你取下来了不是应该更合理吗?”   温弋这才松了口气,说:“吓死我了,我昨晚……”温弋突然想到昨晚自己在花裕的身下,从哭着求乞花裕“不要了”到破罐破摔急切地叫花裕“不要停”,天呐,得是有多失态!而且关于第三次射出来之后的事情,温弋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做到什么时候停下来的也完全没有印象,那时候自己肯定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居然让花裕看到自己那样的一面!温弋越想越害羞,把脸埋在花裕的怀里。   花裕当然看出了他的害羞,故意逗他:“你昨晚?嗯……你昨晚怎么了?”   温弋抬起手来轻轻捶了花裕一下,问花裕:“我昨晚是不是很失态啊?”   花裕笑了起来,放下手中的iPad,翻身把温弋压在身下,温弋看着花裕,有些不好意思,花裕在温弋的眼皮上落下一个吻,笑着说:“是挺失态的。”看着温弋都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花裕凑到温弋耳边,小声地说:“流着眼泪,眼神涣散,呻吟不断,一边说着‘不要’,一边却用后面紧紧地吸着我……怎么这么会勾引人呢,我们家小朋友。”   温弋有点分不清花裕是在损自己还是在夸自己,害羞得脸都要烧起来了,花裕继续说:“不过我说,你受不了了就给我说啊,哪有自己晕过去就完事的?”   温弋解释道:“没有……没有受不了……就是,太……太那个了……”   “哪个?”   “花裕……”温弋十分窘迫地看着花裕,怎么能让自己说出来“就是你干得我太爽了”这样的话!自己多没面子啊!又不是正在进行时,说这样的话很羞耻的好吗!温弋可怜兮兮地看着花裕,为了停止这个话题,温弋索性探起头来求亲亲,花裕却赶紧偏开了头,这个动作着实把温弋打击到了,早安吻花裕都不给自己,自己昨天到底有多让他嫌弃啊!   看温弋苦着脸,花裕赶紧哄道:“先刷牙好吗宝贝儿。”   温弋一听花裕的原因,瞬间火气就飚了上来:“花裕!我不刷牙你就不爱我了吗!”   花裕有些尴尬,叹了口气,说:“你可以体谅一下处女座吗?”   温弋耍起浑来:“不体谅!”   花裕收起笑容瞪了温弋一眼,温弋赶紧改口:“理解万岁!”   花裕被温弋逗笑了,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才翻身坐起来,温弋伸出双手撒娇:“起不来!拉我!”   花裕无奈,他们家小朋友就爱撒娇。   花裕把温弋拉起来,两个人在镜子前刷完牙,才伴着清新的牙膏味接了一个长长的早安吻,温弋被花裕吻得大清早就快神志不清了,嘴里呜咽着,身体的小动作却都是在勾引花裕想要得到更多的贪心。   两个人从浴室出来,温弋突然问花裕:“那我的隐形眼镜呢?”   花裕歪了歪脑袋,说:“扔了。”   温弋无语:“我戴的不是日抛,你扔了我今天戴啥?”   花裕看他:“你不是有框架眼镜么?”   温弋瘪了瘪嘴,不满道:“那个戴起来别人一眼就看出来我是学霸了,不符合我的美学……”   还记着反差萌这茬儿呢?   花裕笑着刮了刮他的鼻梁,说:“你先凑合着戴,我让人给你买。”   温弋眨了眨眼,问:“你知道我眼睛多少度吗?”   花裕扫了温弋一眼,隔着温弋的裤子用中指在温弋的股沟摸了一下,说:“我连你这里的深度都知道,会不知道你眼睛的度数吗?”   温弋的脸瞬间就红了,有些语无伦次:“花、花裕……大白天的、不、不要说让人那么害羞的话!”   花裕被温弋的样子萌到了,抬起手挡住嘴轻咳了一声,往门外走,温弋赶紧跟了上去。   温弋跟在花裕的后面,跟得很近,却也没有更亲密的举动,花裕楼梯下了一半,转过头来看温弋,看他嘟着嘴跟在自己后面,看到自己在看他,赶紧把双手背在身后,一脸认真的惶恐。   花裕笑了笑,伸出左手,温弋顿了一下,赶紧把右手伸过去,傻乎乎地笑了起来。花裕牵着温弋下了楼,坐在餐桌前等着吃早餐。温弋目不转睛地看着花裕,这么帅的花裕,这么完美的花裕,竟然说喜欢自己,还和自己度过了那么美好的一个夜晚!温弋越想越开心,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窃喜起来。   花裕有些无奈:“小朋友,你在笑什么?”   温弋傻笑着摇头,说:“没什么!”   花裕送温弋去学校,下车前温弋赖着花裕要吻别,粘人得不一般,花裕却竟然一一满足了他的所有要求——放学准时来接他,带两块芝士蛋糕、一杯焦糖玛奇朵,晚上要吃大闸蟹,还要喝绍兴黄酒。   温弋吩咐完花裕,还不忘撒一个大大的娇,捧着花裕的脸亲了一口,可怜兮兮地说:“老公,下午见,我会想你的!”   花裕无语,抬起手弹了温弋的脑门一下,嫌弃他:“戏太多了。”   温弋朝花裕吐了吐舌头,推开车门下了车,撅着嘴对花裕做了个飞吻,温弋关上车门花裕才笑了起来。   你看高山亲吻着碧空,海浪也互相拥抱。   阳光紧紧拥抱着大地,月光也亲吻着海波——   但这些接吻又有何益,要是你不肯吻我。   对啊,要是不吻你,这些美好又有何意义?   温弋完全没有心思听课,脑海里全是花裕,花裕好看的脸,花裕火热的身体,花裕肩窝那个枪伤的疤,花裕抱着自己,花裕叫自己宝贝儿。   温弋脸红心跳趴在桌子上偷笑,这么好的花裕居然是自己的,自己不用当小三就能得到花裕,到底是哪个守护神在给自己加持啊!   中午的广播,温弋就雀跃着说了半个小时的Y先生,把自己和Y先生在一起的喜讯公布了出来。回到寝室,三个室友正在打游戏开黑,温弋站在门口摆了个酷炫的造型,郑重地宣布:“儿子们!你们爸爸脱单了!”   三个人看着温弋,顿了一秒,回过头继续看自己的电脑屏幕,完全没有一点温弋想要的效果。   “放个大!”   “晕他!”   “上啊傻逼!”   “哟西!”   温弋看着电脑上的“胜利”,翻了个白眼,又重复:“我说!我脱单了!”   “和温恕?”   温弋瞪大双眼:“温恕你妹啊!温恕是我亲哥好吗!”   “你手机上那个饲养员不是温恕啊?”   温弋一脸骄傲,说:“当然不是,是我老公!”温弋说完收获三个白眼,三个人又开始准备下一局,温弋叫住他们:“诶诶诶!你们!你们都不好奇吗?”   “象征性好奇一下吧。”虽然很敷衍,但是很称温弋的心,温弋炫耀道:“打开百度,搜'花裕',就是我老公。”   温弋话一说完,整个寝室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动,和温弋面面相觑。   温弋有点尴尬,你们不给点反应我很难继续炫耀的啊。   “你说的花裕,是那个花裕?”   温弋歪了歪脑袋,说:“你说的是哪个花裕?”   温弋接过递来的财经新闻,看着硕大的头条——“是强强联合还是弱肉强食,看花氏如何一步步蚕食韦氏”。旁边配的照片正是花裕和韦卿霏的合照。   温弋有些不高兴:“蚕食是贬义词,谁准他用贬义词形容我老公的!垃圾编辑!”   得到肯定答案,寝室瞬间就炸了,七嘴八舌开始教育起温弋:“你疯啦!他已经结婚了啊!你去给他当小三啊!”   温弋有些委屈:“他已经离婚了啊,只是没有对外公布而已。”   “我靠!我读到了阴谋的味道!”   温弋把自己的椅子拉到寝室中间坐下,说:“能有啥阴谋啊,花裕对付这些渣渣都不需要阴谋的。”   “温弋,你就不会被花裕骗了吧?”   温弋愣了一下,扯出一个笑来:“那也挺好的啊,最好能骗我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停更一天…我要上公开课还没准备课件…抱歉~后天十点见~   ☆、第 42 话   温弋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兴冲冲地下楼,来接自己的却是花裕的助理,上车后,助理把温弋吩咐过花裕的芝士蛋糕和焦糖玛奇朵都递给了温弋,温弋接下后却没有一脸满足地立刻开吃,而是问道:“花裕呢?”   助理答道:“花总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走不开。”   温弋嘟着嘴,对啊,他是花裕嘛,日理万机,哪有时间陪自己玩恋爱游戏,能够被花裕喜欢,自己就要感恩戴德了,不可以要求更多。   凭什么!花裕说了他爱自己的!花裕也说了要来接自己的!哪有答应了人的事情不做到的啊!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不惜爽约也要处理?   温弋突然有些敏锐地问道:“是不是韦卿霏来了?”   助理顿了一下,从他为难的神色就可以看出来自己猜对了,温弋有些不可思议:“真是韦卿霏来了?”   助理迟疑着点了一下头,温弋背了口气,问助理:“花裕让你接我去哪儿?”   “回家。”   “回你妹的家!去公司!”温弋气急败坏,看助理拿起手机,赶紧制止他:“不许给花裕通风报信!”   到了花氏总部大楼的停车场,温弋一下车就急冲冲地去按电梯,双手抱在胸前,右脚快速地打着拍子,一脸生气,虽然没有多说,但是也可以看出来他很着急。   电梯门缓缓打开,站在轿厢里的不是花裕是谁?   花裕看到眼前的温弋也有些惊讶,下意识看了助理一眼,助理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啧啧,自己光明磊落,怎么有种被捉奸了的既视感啊?   温弋也看到花裕了,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和韦卿霏一起,温弋把电梯轿厢扫视了一圈,踮着脚花裕的身后也没有放过,确认韦卿霏不在,但这并不影响温弋生气,看着花裕刚从电梯里走出来,温弋就质问道:“韦卿霏呢?”   还真是开门见山。   “回去了。”   温弋看着花裕一脸平静的模样,却咄咄逼人继续追问:“她来找你干嘛?”   花裕却淡定自若:“公司的事情。”   显然温弋不信:“公司的事情?”瞪了花裕一眼:“花裕!现在我才是正室!”   花裕噗嗤一声笑出来,竟然还敢笑?温弋气不打一处来,刚张嘴想要教训花裕,花裕就一把握住温弋的手腕,轻轻一拉就把他拉进怀里,低下头一个吻落在他的唇上。   温弋被花裕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不敢动弹,心跳快得像要跳出来——哪有人直接就吻上来的啊!可是为什么,自己此刻竟觉得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花裕伸出舌头勾住温弋的舌头,搅动着,抽空还坏心眼地舔舐温弋口腔内壁,温弋下意识地张大了嘴,有细碎的呜咽声从喉咙里传出来,看着温弋迷离的眼神,花裕心满意足地吻了一阵才松口。   花裕的唇离开温弋的唇,温弋的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现在软绵绵地靠在自己的怀里。花裕嘴角勾起一个笑,哄道:“别生气了。”   花裕刚说完,温弋的火气又上来了:“花裕!我怎么能不生气!她……”温弋话还没有说完,花裕又一次吻了上去,比刚才更简单粗暴的一个吻,可是不得不说,心里小鹿乱跳兴奋得下一秒就能晕过去——这种被花裕强吻的感觉,简直不要太棒!   花裕吻得温弋脚都软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温弋的唇,刚离开,又凑回去啜了一口,看着温弋有些迷离的眼神,花裕问道:“还生不生气?”   温弋像被花裕鬼迷了心窍,呆呆地摇了摇头,又缩回花裕的怀里蹭了蹭。   所以说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个吻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个。   花裕牵着温弋上了车,看到后座上温弋没有动的芝士蛋糕和焦糖玛奇朵,笑他:“我们家小朋友还有脾气呢?”   温弋撅了撅嘴,没有否认。什么嘛,所以说在花裕眼中,自己是个见吃眼开的人咯?   花裕打开了蛋糕盒子,用小叉子切了一小块叉起来,送到温弋的嘴边,哄道:“啊——”   温弋顿也没顿就张嘴把蛋糕含进嘴里,真好吃!   看着温弋一脸欣喜,花裕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宠溺:“也太好哄了吧。”   温弋感受着芝士蛋糕在嘴里慢慢化开的感觉,浓郁的香甜简直让人幸福得想要哭出来,温弋也用甜甜的声音示弱,内容却是假意在抱怨:“你怎么能背着我见前妻呢?”   花裕无奈:“她自己找上门来的,这不赶紧把她打发走了么。”   “她怎么这样啊!她都和你离婚了诶!”温弋不满地嘟起嘴,看着蛋糕抬了下下巴,示意花裕可以喂下一口了,花裕又切了一小块送进温弋嘴里,解释道:“工作上的事情,别紧张。”   温弋干净囫囵吞枣把嘴里的芝士蛋糕咽下去,急切地说:“能不紧张吗!”说完语气又弱了下来,强调道:“你现在是我的……”   花裕被温弋的模样逗乐了,伸出手去捏他的脸,笑着问:“是是是,是你的,想不到我们家小仓鼠领土意识这么强啊。”   花裕喂温弋吃完了芝士蛋糕,温弋才算消了气没有再提韦卿霏,缩在花裕的怀里,温弋才说:“对了,我吃了饭要去灿海。”   花裕皱了皱眉,问道:“不是星期三演出么?”   温弋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星期三我不是晕了么,栩哥就让我们和今天演出的乐队换了。”温弋突然想到几乎被自己刷空的小金库,有些后知后觉地惆怅:“哎,辛辛苦苦大半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花裕,都是你的错……”温弋蹭了蹭,强行把罪名按在花裕头上。   花裕却没有反驳,而是顺势接下:“对啊,都是我的错,所以狠狠地刷吧,卡不是给你了么?”   温弋抬起头来看花裕,却是在讨好:“不……花裕我可好养了,不会乱花钱的。”   花裕忍不住捏了捏温弋的脸,心里甜得不行,这个小朋友也是极力在讨好自己啊。花裕凑到温弋耳边小声地说:“那可不行啊老婆,作为花裕黑卡的使用者,你这样——是达不到消费额度的。”   温弋浑身像过了电一样,怯生生地看着花裕,有点开心,又有点想哭,幸福来得太突然,从昨天到今天,温弋到小心翼翼地享受着这份甜蜜,又担惊受怕自己会失去一切,花裕那么好,自己能够得到那么好的花裕,真的不是一个梦吗?   吃过晚饭,花裕送温弋去真爱酒吧,停好车牵着温弋往酒吧走,温弋跟在花裕后面,小心翼翼地问花裕:“你不是说,吵么……”   花裕偏过头看了温弋一眼,不以为然:“是吵啊,可我要是不把你盯着,你又脱衣服怎么办?”   温弋有点尴尬,他一直觉得,摇滚就是汗水就是激情,温弋最憧憬的摇滚,就是在38度的高温下赤|裸着上身,穿着牛仔裤,在台上挥汗如雨,唱到喉咙沙哑。所以,虽然和自己的美学不符合,但是所有一切都应该给花裕的情绪让路,温弋乖乖地点头,说:“不脱了,以后。”   温弋把花裕安排在自己的正前方,整场演出温弋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花裕,花裕不得不承认这比坐在角落远远地看着温弋好多了。   演出接近尾声,温弋在台上喝了口水,拧上瓶盖把水又放回地上,长舒一口气,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流浪狗们,爸爸我脱单了!”   温弋一说完,台下立刻又是一阵充满鄙视的起哄,花裕有些无奈,温弋和他的粉丝们一直都是用这种“互相折磨、彼此嫌弃”的态度在相处,但是仔细想想,要不是因为爱,温弋估计早就被打死了。   温弋得意洋洋地望向花裕,台下的人顺着温弋的目光都望向了花裕,就看到花裕冷着那张好看的脸坐在正中间的卡座上,灭掉手里的烟,朝温弋抬了抬下巴,算是回应了。温弋看着花裕的反应,心里开心得不行,临时起意:“啊!我决定唱首歌给我老公听!”温弋说着往台下走,一边把挂在肩膀上的电吉他取了下来。   温弋下台和服务生说了点什么就进了后台,服务生端了一个独凳上舞台,架上了话筒架,温弋也从后台出来,挂着木吉他,明明只是换了把吉他,温弋整个人的风格都变了,竟然在十一月能够从他身上嗅到夏日海滩的味道。   温弋在舞台中间的椅子上坐下,调好话筒架,调了下音,清了清嗓子,说:“好。”说着又清了清嗓子,望向花裕,脸上有些骄傲的神情:“你认真听啊!”   花裕缓缓地眨了下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温弋这才笑起来:“《I’m yours》。”温弋说着手指开始拨弦,轻快的旋律从指间流了出来。   Our time is short.This is our fate,I’m yours.   花裕在台下忍不住偏开头笑了起来,听温弋唱过那么多歌,无法否认,这一首绝对是最甜的。花裕回过头看舞台,他的小甜心正朝自己丢来一个wink。   是啊,人生苦短,不要抗拒命运,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为什么有一种全文完的错觉哈哈哈哈~ 各位宝宝久等啦~么么哒!   ☆、第 43 话      星期一早上花裕送温弋去学校,温弋下车的时候花裕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多穿衣服注意保暖,温弋被他念烦了,抱着他的脖子一阵猛亲,花裕被他亲得没有脾气,弹了弹他的脑门,温弋才捂着脑门瘪着嘴下了车。   老年人就是这样,一言不合就让你穿秋裤,你啥时候见过放荡不羁的乐队主唱穿秋裤的!   星期一一大早花裕的手机就在被韦鸿洲和韦卿霏轮番轰炸,因为花裕公开了自己和韦卿霏的离婚协议,日期的的确确是两年以前,一时激起千层浪,花氏收购韦氏的原因有了有力的依据,开盘后韦氏股价再次疯狂下跌。   韦卿霏到公司的时候花裕正在开会,韦卿霏硬闯会议室,花裕倒是给了她足够的包容,宣布会议暂停,带着韦卿霏去了公司的餐厅。   和花裕一起站在电梯里,韦卿霏气得浑身都在抖,花裕在这个时候放出离婚协议很敏感,指向性也很明确,这对韦氏很不利,也不符合上次她来和花裕谈的时候提出的方案——但是话虽如此,上次自己到花裕公司来的时候,说的那些条条款款,花裕从始至终也并没有点哪怕一下头。   坐在餐厅里,一人一杯速溶咖啡,花裕的神色很淡定,相较之下韦卿霏显得有些狼狈。   “花裕,为什么?”韦卿霏根本没有心思喝咖啡,她今天连妆都化得很敷衍,周末也根本没有休息一直忙着奔波,可无论做出多少的努力,都不及花裕在星期一早上放出的这条消息带来的杀伤力大。   花裕慢吞吞喝了一口咖啡,说:“只是公布一个迟来的消息而已。”   韦卿霏倒抽了一口凉气,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花裕的理由很正当,可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韦氏股价如此动荡的时候公开这样的消息,果然很符合他们花家火上浇油、落井下石做事的作风。   “花裕,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一定要这样吗?还是你对我上次谈的条件不满意?”   “对于实力绝对悬殊的双方,是不存在‘谈条件’这种说法的。”花裕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看着韦卿霏,满脸遗憾:“在你有能力吞掉整个国家的时候,还会接受对方割地赔款的求和条件吗?”   韦卿霏抬起手来捂住胸口,被花裕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好一个正当的理由,完全无法反驳,平静地透露着侵略者的野心,竟然可以把掠夺者言论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花裕,你一定要逼我用‘非和平’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吗?”韦卿霏嘴角勾起一个笑,那是绝望到极致的人才会有的近乎疯狂的笑:“光脚的人不怕穿鞋的人,你抢了我的鞋,就别怪我闹得大家都没鞋穿。”   花裕顿了一下,抬起手来挡住嘴,发出一声嗤笑,嘲笑的意味太明显。花裕闭上眼轻叹了一口气,再次睁眼的时候,眼里是不容你抗拒的绝对威严,花裕用冷冰冰的声音对韦卿霏说了最后两个字:“你敢。”   温弋播完校园广播,突然特别想花裕,人就是这样,得到了就想得到更多,可是温弋又是个提前就“从心所欲”了的人,开着他的小车哼着小曲儿就往花氏的总部大楼去了。   星期一的午高峰一直持续到一点半,温弋莫名其妙就被塞在了半路,若是在龟速移动还能骂句脏话,可此刻是保持了五分钟原地不动的状态简直让温弋没有脾气,温弋放下车窗,把头探出窗外,难道是前面发生车祸了?   温弋转过头去看了下后面,身后早已排起了长龙,自己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进退两难。   突然温弋看到几个穿西装的男人朝自己走了过来,温弋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好”,赶紧关车窗,看到自己在关车窗,穿西装的男人果然加快了脚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到底想干嘛!   温弋浑身都紧绷了起来,这是要绑架啊!这么多人也能绑架,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都怪自己当初听花裕说他和花唯都被绑架过后立了个该死的flag,说自己就没有被绑架过——诶诶,这话我重说行不行,能不要绑架我吗!   车窗缓缓上升,就在要关上前,为首的西装男的手伸了进来,温弋看着触目惊心,赶紧按下开关,车窗停止了继续上升,温弋这才松了口气。可现在情况有些尴尬,这个人的手在自己车里,虽然自己及时停了下来,他的手才没有被夹断,可是他现在抽不出手,自己也不可能放下车窗啊。   温弋声音都在抖,又害怕又无奈:“大哥你要干嘛啊!你看我开Smart就知道我没钱啊!前面的迈巴赫你怎么不去抢他!”   对方没有说话,温弋刚说完,看到车窗缝隙有一个喷头,温弋惊叫起来:“干嘛干嘛!有话好好说!不要用防狼喷雾啊!我有哮喘会死人的!”   显然对方并不相信温弋这套说辞,下一秒温弋就看到喷雾喷进了车里——温弋气得想打人,我体谅你怕你受伤,如此生死危机的关头按下了开关,那我说我有哮喘会死人,你们怎么都不能好好跟我谈谈!人和人相互体谅的那份温柔都被狗吃了吗!   温弋赶紧捂住嘴,但是在车内密闭空间里,吸入气体是迟早的是,温弋没有嗅到刺激性气味,双眼也没有觉得不适,那就不是防狼喷雾,有可能是催眠瓦斯。   温弋赶紧解开安全带往副驾驶座挪,副驾驶座外也站着穿西装的男人,自己已经被困住了。   温弋赶紧掏出手机想要给花裕告状,却发现手机竟然没有信号!   我的天!为了绑架我连信号屏蔽仪器都有!到底是哪个大佬啊!你也忒重视我了吧!   温弋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番,气体已经在车内扩散,并且密度已经很高了,温弋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手上也没了力气。   糟了。   温弋模模糊糊中看到车门被打开,可自己却没有力气动弹,一个用手帕捂着自己嘴的女人弯腰看了自己一眼,那双好看的眼睛温弋可能死都忘不了——那是自己曾经多么嫉妒的人,就是那双眼吗,勾了花裕的魂魄?   温弋醒来的时候自己被人用手铐铐在椅子上,温弋很不爽,就算自己在真爱酒吧和人打架,进了警察局也没人敢用手铐铐自己,她到底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你想干嘛!”温弋看着眼前的韦卿霏,气急败坏地问道。   韦卿霏的情绪也不太好,有些不满:“花裕今天把离婚协议书公布了。”   温弋忍不住笑了起来,花裕说的,因为你,我决定让它不再是一个秘密。花裕果然说到做到了。温弋心里甜得要命,完全忘了自己此刻处境并不是太好这件事。   “呵,很好笑吗?”韦卿霏看着温弋自顾自傻笑起来更气了。   “不是好笑啊,是开心。”温弋却一本正经地解释,完了又说:“你快把我放了,要是花裕知道你这样对我,你就死定了。”   韦卿霏不为所动,而是嘴角勾起一个笑:“你不会真的以为花裕喜欢你吧?”   温弋顿了一下,差点就被韦卿霏唬住了——花裕怎么就不喜欢我了!花裕就是喜欢我!全世界最喜欢我!   温弋赌气地想着,撅着嘴说:“废话!他不喜欢我,他喜欢你啊!”   韦卿霏淡定地转动无名指的戒指,微微皱着眉头:“当初他也说他喜欢我的,现在他却想要吞掉我们公司——呐,花氏还没有涉足医疗,你说为什么他选了你?”   温弋觉得心陡然一沉,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她想要挑拨自己和花裕。温弋的呼吸有些不稳,努力深呼吸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也没有回答韦卿霏。   不是利用,花裕爱自己的,花裕说了,爱自己的,他那么有钱,才不会对日光制药感兴趣,他把黑卡都给自己随便刷了,还会在意这点钱吗?   韦卿霏继续说:“当初我和花裕在一起的时候,他豪宅名车都给我买,韦氏有什么困难他都会无条件地帮我,还把他的黑卡给我刷。”   温弋看着韦卿霏——花裕还给她买了豪宅和名车?   温弋的攀比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咋自己就只有黑卡呢!   温弋看着韦卿霏,嘴角勾起一个笑,问道:“那你说,花裕黑卡的密码是多少?”   看着韦卿霏眼神里闪过的一丝惊慌,虽然只有一瞬间,可还是被温弋捕捉到了,温弋嘲笑道:“你不知道吧?你当然不知道咯。花裕那张黑卡倒数五六位是12,代表的办理年份,那时候你和花裕都离婚了吧。”   所以说学汉语言文学还是没有太差,撒谎都不打腹稿,别说编得还真有点像,自己都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反正讹到了就当赚到了。   韦卿霏也笑了起来,说:“花裕黑卡的密码是830617,你应该也知道吧,那是花唯的生日,他心里啊,他那个弟弟可是比谁都重要哦。”其实花裕的密码是多少并不重要,时隔这么久,就算密码不对,解释成花裕改了密码也不会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韦卿霏看着温弋一脸惊讶的样子,自己运气真好,看来是猜对了,本来只是想把矛盾引到花唯身上,不过现在看来,这个矛盾并不需要自己引。韦卿霏不忘添油加醋:“你刚才说的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花裕告诉你的,不过,他的黑卡不是在12年办的哦——看来,他骗你了呢。”   看着韦卿霏脸上胜利者的微笑,温弋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是因为自己撒谎被拆穿了,而是因为,她真的知道花裕的密码!花裕真的把卡给她刷了!花裕还说自己是他黑卡的使用者的!   等等,花裕好像也没有说自己是唯一的使用者啊,那就是自己会错意了——不管,就是生气!这样都凸显不出自己的与众不同,生气了,要回去把卡还给他!   温弋还在赌气,就听到了密码门锁转动打开的声音,回过头,惊了一下,还没开口,就听到韦卿霏颤抖的声音:“你……怎么打开的。”   门口的男人食指和中指夹着房卡,微微皱着眉头,嘴角却挂着童叟无欺的笑容,反问道:“这很难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来吧~有奖竞猜,门口的男人是谁啊~猜对的宝宝奖励你给我清空购物车ˊ_>ˋ   ☆、第 44 话   花唯抬脚走进房间,看着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拷在身后,正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好奇宝宝,忍不住笑了起来:“哟,小朋友,好久不见。”   温弋就想到花唯第一次见自己差点卸了自己的手腕,浑身一抖,眼神弱了下来,声音里满是委屈:“不是小朋友……”   花唯看着温弋的手,挣扎过手腕上有粉红色的印记,花唯啧啧了两声,有些无奈地望向韦卿霏,满脸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疯了啊?花裕现在有多宝贝他你不知道啊,你连他也敢动?”   听到花唯这句话,温弋开心得都快要飞起来了,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兴奋,开心地望着花唯,如果身后有尾巴的话,已经摇起来了。   “他们打你了吗?”花唯赶紧问温弋,温弋摇了摇头,突然义愤填膺地告状道:“但是他们太过分了!我都说我有哮喘了,他们还把我困在车里对我用催眠瓦斯!”   花唯强忍着笑,这个小朋友是给花裕告状告习惯了吗?自己跟他也没什么交情的吧,哪有这么自来熟的啊!花唯拉过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趁花裕还不知道,把他放了吧。”温弋也望向韦卿霏,顺势认真地点了点头,可是很显然,韦卿霏并不吃这一套,虽然有些动摇,但望着花唯仍然没有妥协。   花唯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都说一孕傻三年,花瑞文都快四岁了,你的智商怎么还没上线呢?”   韦卿霏瞪了花唯一眼,花唯却没有生气,望着韦卿霏的眼睛,语气无比诚恳:“把他放了,花裕那边我会想办法,花氏收购韦氏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任何人都没法改变,我会想办法保住你爸CEO的位置,东山再起的事情,从长计议吧……”   花唯还没说完,温弋就打断道:“哎哎哎!花唯你在说什么啊!您到底帮花裕还是帮她啊!”   花唯叹了口气,说:“我在帮我自己。”说着又望向韦卿霏,伸出左手,看韦卿霏无动于衷,花唯有些不耐烦了:“拿来。”   韦卿霏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的怒气,这才把钥匙拿给身边的人,让他给花唯。花唯拿到钥匙走到温弋身边,弯下腰替温弋打开了手铐,温弋赶紧揉了揉手腕,看向韦卿霏,有了靠山,自然有了底气,温弋立刻打起官腔来,不满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啦?这是绑架你知道吗?这是非法监禁你知道吗?”   韦卿霏不屑:“我是跟你身边这位学的。”   温弋警惕地转过头看花唯,花唯耸了耸肩,就算给温弋说自己从良了也没什么说服力吧?   韦卿霏直勾勾地看着花唯,嘴硬道:“我不知道昱纾对你说了什么,但是我约昱纾吃饭纯粹是因为他是我弟弟,我回国了应该见见他……”   “是是是。”花唯看着韦卿霏嘴硬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本来韦昱纾就从不关心家族事业发展如何,花氏收购韦氏他也没有多大的实感,花唯为了保他老爸的物流公司做了一系列动作,基本上掏空了自己能用的所有积蓄,还搭上了自己悄悄经营多年的物流公司,这才让韦昱纾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太简单。   韦卿霏突然回国,回国后就马不停蹄地约韦昱纾吃饭,就算不派人去跟踪也知道韦卿霏对韦昱纾说了什么,毕竟对于韦卿霏而言,韦昱纾是身在敌军腹地的一把尖刀,也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这样想想她还真是利用了韦昱纾一辈子啊。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她姓韦,是韦昱纾从小到大心中的女神,韦昱纾怎么见得她落魄的模样?一边不想花唯再卷入这样的家族纷争中,一边却不能无视女神的求助,纠结的模样,花唯看得又心疼又喜欢。能怎么样?老婆可只有一个,惯呗,如果能够和平解决这件事是他期望见到的,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继续无作为呢。   “我啊,过去的人生一直在致力于干一件事……”花唯嘴角勾起了一个无奈的笑,“惹花裕生气。可是他永远不会生气,无论是毁掉他悉心照料的盆栽,还是破坏他精心策划准备多时的项目,甚至在你们婚礼上让他颜面尽失,在花瑞文亲子鉴定结果上做手脚给他扣一顶绿帽子,他也没有生气。”花唯说着,语气里竟然有些寂寞,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长出了一口气。   “后来我终于找到了,或者说意识到了惹花裕生气的办法……”花唯又望向韦卿霏,缓缓地眨了一下眼:“伤害我自己。与其把刀捅在他身上,不如把刀捅在我自己身上。所以啊,虽然是无心的,但是你很成功地让花裕生气了,花裕没有发飙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尊重了,你就不要,再让他更生气了。”   花唯带着温弋下到停车场,对温弋抬了抬下巴,温弋顺着花唯示意的方向,看到了一辆奔驰GLS,转过头朝花唯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花唯哭笑不得,他暂时真不需要这个小朋友的认可。   花唯送温弋回学校,车开到半路,温弋突然想起来:“我的车呢!”   花唯转过头扫了温弋一眼,说:“你把车钥匙给我,我让人给你开到学校来。”   温弋楞了一下,说:“车钥匙……不在我这儿!花唯,你快调头回去!”   花唯大笑起来:“韦卿霏不会要你的车,我之后让人去给你取。”   温弋这才放心下来,开始找自己的手机,信号有了,却没有花裕的信息,温弋有点失落,自己被他前妻绑架了诶,他都不来救自己!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花唯左手手肘撑在车窗上手扶着头,问温弋。   温弋这才从失落中回过神来,转过头看花唯:“嗯?”   “今天的事情,能不要告诉我哥吗?”   温弋迟疑着点了下头,突然欣喜起来:“你刚才说,花裕很宝贝我,是真的吗?你怎么看出来的?花裕告诉你的吗?”   面对温弋的夺命连环问,花唯只是淡定地回答:“我随口说的。”   温弋瞬间情绪跌落谷底,悲伤到无以复加,花唯看着他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忍不住大笑起来:“逗你的,我哥当然宝贝你——从我出生到现在,你是除我以外,第一个让我哥感兴趣的人类,你可以尽情骄傲了。”还没等花唯说完,温弋已经开始尽情地骄傲了,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喜悦,还带着几分嘚瑟。   还真是直来直往,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也难怪花裕会喜欢——一直以来花裕都把所有一切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面对这种无法控制的类型,花裕当然会产生征服欲了。   花唯拿出手机给杜威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花唯问道:“花裕现在在哪里?”   杜威平静地答道:“在公司开会。”   花唯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好,花裕有什么动作立刻给我汇报。”挂断电话,温弋目瞪口呆:“你在派人监视你哥啊?”   花唯笑了笑,说:“我和我哥对于彼此信息的了解,都来自于别人的汇报,这是我们的相处模式。”   温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兴奋地问:“那花裕有没有派人监视我?”说着转过头去看后面,感觉后面的车都在跟踪自己,这种感觉简直让人莫名兴奋。   “花裕派人监视你,你就这么开心?你是不是有病啊?”花唯一脸难以置信。   “你才有病呢!”温弋又坐正,说:“我离家出走三个月我哥才来接我,我在他身边他就一直唠叨对我事事不顺心,我不在他身边被人欺负了,他管都不管一下!但是你看花裕,平时也不过问你在干什么,却一直暗中派人保护你,多好啊!你真是身在福中还不知福!”   “呵呵。”花唯干笑了两声,我并不想活在这样逼仄的幸福里。   温弋突然说:“哦对了,但是你不能离家出走。”温弋一本正经:“我替你问过花裕了,你要是敢离家出走,他说他就敲断你的手脚。”   花唯:“……”   嗯,是挺幸福的。   杜威挂断电话,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花裕汇报:“老板,二公子已经把温弋带出来了。”   花裕沉着脸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把韦卿霏带到国贸来。”   韦卿霏突然被人挟持了,这种感觉很熟悉,韦卿霏忍不住在心里把花唯骂了一通,他的招式还是没有变,人前平和,人后什么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来,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了,居然在那一刻选择了相信他。   韦卿霏坐在椅子上,双手被人拷在后面,这种感觉很不爽,花唯上次绑架自己的时候可没有用这些东西,不过“以牙还牙”的确又像是花唯会做的事。   韦卿霏听到外面关门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走得不快,可不知为何,韦卿霏感到一阵恶寒,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眼前的房门被打开,站在门口的不是花唯,而是花裕,他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感情,高高在上,韦卿霏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她突然想到刚才花唯给过自己的忠告,自己已经让花裕很生气了,就不要再让他更生气了。   花裕微微一笑,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你来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下一话,不出意外的话四点~出意外的话,晚上~【都怪那个辣鸡游戏!毁我青春!】   ☆、第 45 话   花唯把温弋送到教学楼下,刚好赶上上课,温弋急匆匆地给花唯道了谢,蹦跶下了车。   花唯在车上愣了一会儿,还在消化温弋在下车前说的话,的的确确,说的是“今日之恩,有空我会让花裕报给你的”。这么清新脱俗的感谢词,花唯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所以说花裕,你去哪里找的这个小祖宗?   温弋和室友一起在食堂吃晚饭,室友看到了温弋手上的红印,一脸意味深长的笑:“你和你老公,还要玩那个啊?”   温弋正在认真地啃着排骨,敷衍地应了句:“嗯?”猛地回过神来,大惊失色:“什、什、什么啊!你怎么这么污呢!”温弋吐完槽,一脸神秘:“说了你不信,我今天被人绑架了。”   室友饶有兴趣,看着温弋,温弋愤愤地说:“说起来都是气!我还不能给我老公告状!”   室友这才隐约觉得温弋没有骗他,有点紧张:“你没事吧?”   温弋用纸巾擦了擦嘴,摇头说:“差点就有事了,我老公他弟弟来把我救了。诶,不过她为什么要绑架我啊——我靠,我还没有弄明白,就被人救了?”温弋难以置信,翻了个白眼,有种自己白被绑架了的感觉,看着眼前的饭菜,瞬间胃口全无,真是哔了狗了,自己莫名其妙被绑架,又莫名其妙被救,唯一的收获,就是手腕上两道红色的、让人想入非非的痕迹?   吃过晚饭两人一起走回宿舍,宿舍外的临时停车位里停着自己的Smart,刚进宿舍楼,楼管阿姨就叫住温弋:“温弋,你的车钥匙!”   温弋接过车钥匙,向楼管阿姨道过谢,继续向室友讲自己被绑架的经过:“然后我就看到一个喷头,我以为是防狼喷雾,当时把我吓die了好吗!被那个呛到了多难受啊!我就说我有哮喘,他们居然不听!太过分了!”   明明是惊心动魄的危险场面,可是从温弋嘴里说出来就莫名好笑,室友虽然很同情温弋的遭遇,但是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温弋不满:“你怎么还笑啊!结果你猜怎么着?”   室友强忍着笑意摇头,掏出钥匙来开寝室的门,温弋嘟了嘟嘴:“结果是催眠瓦斯,哦对!他们居然还有信号屏蔽器!我都不能打电话求救!”   室友掏出钥匙来开门,一边评价:“那对方为了绑你,也是蛮用心的嘛。”   温弋点头:“是啊!可是到底为的个啥?”温弋有些不解,又掏出手机来看了一下,还是没有花裕的信息,花裕怎么一天都没有理自己啊!要是花唯不来救自己,自己说不定已经被韦卿霏虐待得体无完肤了好吗!   室友回到寝室立刻扑进了他的游戏世界,温弋也没有揪着他不放,上了会儿网,原来刷微博感觉一眨眼几个小时就过去了,可是现在温弋刷了一阵就觉得没心思了,再三确认时间居然才过去十分钟,温弋又打开B站看新番,二十分钟一话的动漫,刚开始五分钟温弋就看不下去了。   好想花裕啊!   温弋拿上自己的睡衣进了浴室冲了个澡,今天太晦气了,要赶快净身!明明中午是想去见花裕的,结果花裕没有见到,还被韦卿霏绑架了,但是答应过花唯了,又不能给花裕告状,虽然给室友倒了苦水,可是完全无法纾解这份想撒娇的欲望啊!   温弋淋着热水,抬起手擦了擦墙上的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胸前还有吻痕,想到昨晚想到要和花裕分开四天,自己巴不得花裕把自己吞进肚子里那个急迫样,老脸一红,自己这么欲求不满,花裕会不会嫌弃啊!   好在水温很高,很快水蒸气又蒙住了镜子,温弋胡乱地抹了沐浴露冲掉泡沫,擦干身子换上睡衣就爬上了床,缩在被窝里抱着手机打开了微信,看着花裕的头像,温弋忍不住戳开,向上滑动回味自己和花裕的聊天记录。   越看越绝望,自己怎么成天都在给花裕说吃啊,今天吃了什么,想要吃什么,明天早饭准备吃什么,周末想要吃什么。   除了吃难道就不能说点儿别的了吗!   温弋生无可恋地锁上屏幕,难怪花裕不愿意主动联系自己。大概是中午吸入的催眠瓦斯还有点副作用,温弋觉得有点困,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温弋睡得正香,手机就震动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是饲养员!温弋瞌睡醒了一半,赶紧滑开屏幕接通了电话。   花裕:“喂。”   温弋激动地叫花裕:“老公!”   花裕在那边笑了起来:“嗯,乖。”   温弋心里委屈得很,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告状了,想到自己答应过花唯了,于是才弱弱地问花裕:“你吃饭了吗?”   花裕:“哈?现在都十点半了,当然吃了啊。”   温弋大惊:“十点半啦?”温弋看了下时间,刚好十点半。   花裕有些疑惑:“你在睡觉吗?”   温弋应道:“嗯,到了冬天就忍不住想冬眠。”   花裕逗他:“仓鼠也要冬眠吗?”   温弋顺势答道:“仓鼠怎么就……诶!我不是仓鼠!”   花裕在那边笑了起来,听着花裕的笑声,温弋心都酥了,看到自己炸毛了他就那么开心吗,变态狂!可是,好开心啊!   温弋撒娇道:“花裕,我想吃辉记的叉烧肉。”   花裕无奈:“辉记已经关门啦,你不早说。”   温弋有些委屈:“早点我又没想吃。”   花裕哄道:“明天我来接你去吃吧?”   温弋有点开心,继续撒娇:“我想你。”   听到那边花裕顿了好一阵,才说:“我也是。”   温弋和花裕聊了半个小时才挂断电话,挂断电话温弋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原来和肖洒在一起的时候,温弋也只是周末才住在肖洒的公寓,上课时间都在寝室住,可是为什么那时候就没那么想肖洒呢?   温弋太想花裕了,想到骨子里去了,睁眼闭眼脑海里全是花裕,都快魔怔了,躺在床上发着呆想着花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其他室友打完游戏都纷纷上床,寝室也熄灯了,可温弋还没有睡着。   手机又震动起来,来电显示居然是饲养员。   不是已经打过电话了吗?还是说,花裕也像自己想他那么想自己,想到睡不着?   温弋开心地接通了电话,压低音量,却没法压住声音中的雀跃:“喂!”   花裕笑:“下楼。”   温弋顿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大惊:“你在我宿舍楼下?”温弋大声地说完,赶紧捂住嘴,小声地说:“这么晚了?”   花裕催他:“好了,快下来,记得穿件外套。”   温弋裹上自己的外套穿着拖鞋就下楼了,果然宿舍楼前面停着花裕的宾利。   花裕站在车前面就穿了一件单薄的针织衫,呼出的气都是白色的,温弋想也没有想就扑过去抱住花裕,花裕接住温弋,两个人抱了好一阵,花裕才笑道:“你不冷啊,好啦,先上车。”   温弋在花裕怀里蹭了蹭,说:“你抱着不冷!”   花裕无奈,可是我冷啊!   温弋从花裕怀里抬起头来,问他:“你怎么来啦?”   花裕露出了一个笑:“嗯,为了满足某个小朋友的心愿。”   说着拉开车门,温弋就看到副驾驶座上摆着一个保温桶,温弋果然见吃眼开,推开花裕就抱着保温桶坐下了,一切来得太快,花裕有些承受不来,叹了口气,替他关上了车门,自己也绕到了驾驶座。   花裕上车的时候温弋已经脱掉了外套,车上暖气很足,难怪花裕只穿了件针织衫就出来了。温弋咽着唾沫转动打开保温桶,问花裕:“辉记的啊?”   花裕伸出手捏了捏温弋的脸,声音里满是宠溺:“都说了辉记关门了,我让阿姨做的,你就凑合着吃吧。阿姨说只腌了半个小时,如果你想吃,周末她再重新做一次,多腌一会儿会入味一些。”   一打开保温桶,叉烧的香味就扑了出来,温弋接过花裕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块,先喂给花裕:“啊……”   花裕摇了摇头:“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温弋也没有跟花裕客气,咬了一大口,叉烧放在保温桶里,车内开着暖气,叉烧还是烫的,温弋微张着嘴哈气,艰难而又急迫地胡乱咀嚼了几下就将叉烧咽下去,幸福得快要哭出来:“好好吃!”然后补充道:“要是还有白灼菜心和米饭就好了!”   花裕笑他:“要求怎么不一次提完啊。”   温弋继续吃剩下的半块叉烧,口齿不清地说:“下次,下次你记得啊!”   虽然阿姨做的叉烧很好吃,可是没有佐菜和米饭吃起来还是有些腻人,温弋吃了三块就腻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花裕,小心翼翼地问:“你大老远地给我送过来,我只吃了三块……你不会生气吧?”   花裕挑了挑眉,反问道:“生气?”   看花裕这表情,总觉得有诈,温弋有点怕,怯生生地说:“我可以……稍微努力一下,再吃一块……”   温弋怂兮兮的样子把花裕逗乐了,花裕从他手里接过保温桶,盖上盖子放到后座上,说:“这个肉挺腻人的吧,吃不下了别硬撑。”   花裕放好保温桶,这才望向温弋,嘴角勾起一个笑:“我满足了你心愿,现在,该你满足我的心愿了。”   温弋眨了眨眼,反应了老半天——哦!原来是有条件的啊!这也太鸡贼了吧!都不先互相谈好条件,居然让自己先吃了再说有交换条件!   温弋瞪着花裕,有些不满,却听到话裕温柔得不像话的声音:   “天气太冷了,想抱着你睡。”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花裕爸爸你们缺枕头吗~】   ☆、第 46 话   一进门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暖气,温弋忍不住感叹道:“啊!还是家里好啊!”温弋的拖鞋被整齐地摆放在门口,温弋飞快地换了拖鞋欢脱地进了屋,跳到沙发上盘着腿坐着看花裕,花裕换了鞋,把鞋子摆放整齐,温弋的拖鞋也摆放整齐,这才走过玄关。   过了好一阵才不经意间说道:“家里好,就每天都回来呗。”   温弋愣了一下,脸突然红了起来,心里开心得不行,却嘴硬道:“哪、哪有每天都回家的啊!况且家离我们学校又不近,早上有第一节课的话,得多早就起来啊!”   花裕皱了皱眉,说:“那下学期就不要给你排早上第一节课好了。”   花裕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在开玩笑,温弋忍不住想要给他跪下来——花裕爸爸,虽然知道你神通广大,但你可以不要影响我们正常的教学秩序吗!   温弋才吃了叉烧,现在腻得慌,去冰箱里拿酸奶来喝,给花裕也拿了一盒。拿着两盒酸奶走回客厅,温弋替花裕撕开了酸奶的封层,把酸奶递给花裕,自己一边伸出舌头舔盖子上的酸奶,花裕却突然抓住温弋的手腕凑过去一个吻印在他的唇上,伸出舌头把温弋舌尖上的酸奶抢了过来。   一切来得太快,温弋还没缓过神来,花裕已经抽纸巾来擦嘴角了,然后补充道:“哦,的确好吃一些。”   温弋心跳骤然加快,看了花裕一眼,做了这么让人小鹿乱跳的动作,他居然还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温弋声音有些抖:“你……你这个流氓!”   花裕舀了一勺酸奶送进嘴里,不以为然:“你没经过我的允许就舔了我的酸奶盖子,我只是拿回我的东西而已。”   温弋耍浑道:“可我都吃进嘴里了!”   花裕转过头看他,笑了笑:“就因为是你嘴里的,所以才好吃一些啊。”   等花裕洗过澡上床,已经一点过了。   温弋枕在花裕的臂弯,凑过去索吻,花裕亲了他一下,说:“好了,睡觉吧。”   温弋眨了眨眼,问花裕:“今晚不做吗?”   花裕哭笑不得:“小朋友,来日方长,我说的,‘想抱着你睡’,就是这样抱着你睡而已,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什么啊。”   温弋有些委屈,看吧,自己又不矜持了,明明自己的人设决定了自己要做个高冷的人了,可是一看到花裕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他,要是自己有尾巴,看到花裕的时候大概能通过摇尾巴让自己飞起来。   花裕在温弋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说:“乖了,明天早上你还有课,要是没有的话,我早就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温弋小心肝儿一颤,红着脸看花裕,问他:“真的?”   花裕眨了下眼,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嗯。”   温弋瞬间有开心了,在花裕怀里蹭了蹭,抬起头吻了吻花裕的脸,说:“晚安老公!”   花裕环着温弋的手臂紧了紧,说:“嗯,晚安。”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温弋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表情非常认真,语气非常正式:“花裕先生,请问你还记得昨晚十点半那通电话的内容吗?”   花裕喝了一口牛奶,随意地应道:“嗯哼。”   温弋摆出谄媚脸:“昨晚吃了叉烧,那今晚还接我去吃饭吗!”   花裕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温弋一脸期待的样子,装出为难的模样:“嗯——勉为其难,接一下吧。”   温弋不满意:“什么叫‘勉为其难’!这是你至高无上的荣誉,能够请我吃晚饭!”   花裕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特别诚恳:“那,还真是谢谢温弋小朋友赐予我这份荣誉啊。”   吃过早饭,花裕开车送温弋去学校,温弋突然觉得花裕是个很温柔的人,如果自己是早上第一节课,都是花裕送自己去学校,明明每天司机都会来接花裕的,如果自己开了车,花裕也会陪着自己一大早出门。   嗯,总之花裕就是好。   温弋现在怎么看花裕都好,偷偷瞄了花裕一眼,心里甜得不行,花裕看温弋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自己傻笑,心里也甜得不行,问他:“我这么好看啊?”   温弋赶紧把脸偏向窗外,不承认:“我又没在看你!”   花裕没有揭穿他,而是用带着几分撒娇意味的声音说:“那你看看我吧,我很好看的。”   温弋惊了一下,回过头来看花裕,看着他嘴角的笑容,看着他高挺的鼻梁,看着他眼尾的皱褶,花裕怎么这么好看啊!温弋突然有些沮丧:“花裕,我怎么就才19岁呢……”   花裕也学着温弋沮丧的语气说:“哎,是啊,我们家风华正茂的小朋友,要是看到了其他帅气的小伙子,被拐走了怎么办呢。”   温弋顿了下,原来是这样啊,自己在感叹自己还太小不能够和他结婚的时候,他也在暗自感叹时光催人老,花裕比自己大,比自己大16岁,自己盼望着几乎想要一带而过的那些时间,都是他珍惜着不愿流走的岁月,花裕,会怕老啊。   温弋抬起手来捏花裕的脸,哄道:“不会的,有我们家花裕爸爸在,谁拐得走啊!”   花裕也笑了起来:“没正形,谁准你叫我爸爸的。”   温弋有点得意:“嗯!我决定了!在我和你结婚之前,你先当我老爸,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宠我一辈子了!”   这单方面决定得,也是完全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啊!花裕有些无奈,抬起手捏了捏温弋的脸,说:“谁要当你爸爸啊!”   温弋却乐在其中,耍赖皮:“嘿嘿,爸爸!爸爸!爸爸!”   花裕无语,知道自己赖不过这个小朋友,算了,他开心就好,明早他没课,今晚得好好教育一下他,让他搞清楚是该叫老爸还是该叫老公。   晚上花裕接温弋去吃饭,告诉他周末要带他回家去见父母。该来的始终会来,花茂堂的传唤比想象中晚,但也不算太晚,花裕倒是不怎么需要准备,可是温弋需要先做好心理建设,花裕给温弋一说,温弋就吓得筷子都使不利索了。   花裕看着他紧张的模样,有些好笑:“别怕,你不说要让我爸妈对你一见钟情吗?”   温弋都快要哭出来了:“我还没准备好啊!我穿什么啊,带什么礼物,你爸妈爱好是什么?有没有什么不能在他们面前提的?啊!”   花裕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笑道:“你只需要带上我就行了,然后其他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好。给你一个提示吧,我们全家都特别喜欢邱泽,虽然他傻傻的又老是跟你不在一个频道,可是,就是忍不住觉得他很可爱,这是邱泽的魔力。你也有自己的魔力,能够让人喜欢你,无所谓你说了什么。”   星期六一大早温弋就起床了,洗头洗澡吹头发还用发胶固定了一下,衬衫毛衣双排扣的羊绒大衣,严肃得不像话,转过头,花裕刚醒,坐在床上打呵欠,抄起床头柜上的飞镖往墙上的飞镖盘上扔去,毫无悬念,又是十环。   看着温弋已经做好了大半部分准备工作,花裕笑他:“你昨晚打鸡血了吗?”   温弋紧张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花裕还有心思挖苦自己,扑进花裕怀里蹭了蹭,问他:“我穿这一身怎么样啊?”   花裕皱眉:“穿这么厚不热啊?我爸妈那边暖气比我们家足多了,老年人,你懂的。”   我懂个鬼啊!   温弋脱掉羊绒大衣,问花裕:“那这样?”   花裕打量了温弋一番,说:“我觉得,V字领的毛衣或许好看一些。”花裕刚说完温弋就跑出房间了,花裕去浴室刷牙,很快温弋又跑回来了,站在浴室门口,问花裕:“这个?”   花裕看着温弋,忍不住笑了起来,温弋很年轻,无论怎么穿都是个孩子。花裕把嘴里的泡沫吐掉,又喝了一口水来漱口,温弋看花裕居然笑了笑就不理自己了,有些急:“花裕!”   花裕这才转过头说:“我都说了你有把花裕迷死一百次的魔力,就不要紧张了。”   温弋瞬间就冷静了下来,表情严肃:“什么?只有一百次?”   花裕大笑起来,赶紧改口:“嗯,一百零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零一次迷死花裕,多出来的那一次,就是永远的“下一次”【nili桃邀功脸:花裕爸爸,你看我给你这个解释得怎么样?】   ☆、第 47 话      出门前温弋点了下后备箱里的礼物:送给花裕妈妈的Burberry披肩,送给花裕爸爸的虫草,送给花唯的Zippo打火机,送给韦昱纾的MCM钱包,以及送给花瑞文的iPad mini。   嗯,都在。   温弋这才忐忑地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紧张得要命,这些礼物都是温弋亲自选的,这次是真的刷空了他的小金库,送个花瑞文的iPad还是用温恕信用卡的副卡刷的。   花裕开着车,假装吃醋:“我们全家都有礼物,就我没有。”   温弋恍然大悟,自己完全把花裕忘了!有点尴尬:“啊!你……那个……嗯……”温弋想了想,趁着红绿灯车停着,飞快地解开安全带凑过去在花裕脸上亲了一口,说:“给你的,礼物。”   花裕心里开心得要命,脸上却装出嫌弃的样子:“我想退货。”   “不行!”温弋撅着嘴占强道:“这个时候你应该说感谢老婆大人赏赐。”   车都快开到花裕父母家了,花裕才慢悠悠地说:“对了,唯唯,不吸烟。”   温弋大惊失色:“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啊!啊啊啊啊!”   看着温弋崩溃抓狂的样子,花裕笑了起来:“礼物是你的一份心意,其实都选得挺好的,但是瑞文还那么小,就不要送给他这些电子产品了。”   温弋点了点头,说:“那把打火机送给你,iPad送给花唯吧。”   花裕强忍住笑意,说:“瑞文呢?送他一个吻?”   温弋想了想:“那也是你给他一个吻啊,我已经把吻送给你了,你不能有两个礼物。”   花裕哭笑不得,这个铁公鸡。   到了花裕父母家,花裕就看到了停在院子里的花唯的车,想不到他们来得这么早,果然啊,要是有好戏看,他才不会迟到呢。   花裕停好车,熄了火准备下车,转过头发现温弋紧张得浑身都在抖,花裕笑了笑,凑过去吻了吻温弋,温弋可怜兮兮地说:“花裕,你要保护我……”   花裕哈哈大笑起来:“我爸会吃了你啊?放心吧,有我在呢。”   下车后温弋把后备箱大大小小的口袋都提在手上,花裕也没有帮他提。知道他们要回家,房门并没有锁,花裕按下门把,门就打开了,花瑞文正坐在他的电动小奥迪里,看到花裕,花瑞文立刻叫他:“大伯!”说着就往花裕这边开了过来。   温弋怯生生地看着屋子里,花裕的父母都坐在沙发上,花茂堂扫了自己一眼就继续看他的新闻了;秦绣云倒是充满期待地看着自己;花唯也坐在沙发上朝自己眨了下左眼,那个神态和花裕一模一样,难怪是亲兄弟;韦昱纾跟在花瑞文身后,也跟着花瑞文朝门口走过来。   看到自己,韦昱纾一脸疑惑,仔细想想自己之前和韦昱纾见过,去年商会年会的时候,自己在银海酒店扇了花裕一巴掌,韦昱纾似乎也想了起来,惊了一下,又赶紧收回吃惊的表情,有些仓皇地点了点头,说:“你好……”然后向花裕也点了点头:“裕哥也好。”   花裕笑着已经把花瑞文抱在了怀里,花瑞文抱着花裕的脖子开心地炫耀自己的新车:“大伯!爷爷买的!奥迪!”   花裕向韦昱纾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然后对花瑞文说:“瑞文又长高了吗?”   花瑞文疯狂点头:“3厘米!”   韦昱纾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要从花裕手上接过花瑞文,说:“瑞文,让大伯先脱鞋,过来。”花瑞文懂事地朝韦昱纾伸出双手,被韦昱纾抱着,花瑞文这才看到花裕身后的温弋,有些傲慢地问:“你是谁阿?”   韦昱纾瞪了花瑞文一眼,教育他:“要有礼貌,叫哥哥!”   温弋转过头看花裕,不对啊!不该叫我哥哥啊!我是你大伯的老婆啊喂!   好在花瑞文并不配合,没有听话地叫温弋“哥哥”,而是撅着嘴开始向花唯撒娇:“爸爸!”   花唯在沙发上偷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儿子,你妈说的话我都得听,你还敢不听啊?”   阿姨也走过来,想要接过温弋手上的袋子,花裕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这才对屋里的父母打招呼:“爸妈,我们回来了。”   温弋浑身一抖,花裕说的,是“我们回来了”,有些感激地望向花裕,花裕也正转过头来看温弋,对温弋点了点头,温弋才转过头,心里有了几分底气,理直气壮地说:“爸妈,我们回来了。”   温弋一说完花唯就狂笑起来,韦昱纾也吓坏了,一脸惊恐地望着温弋。温弋有点尴尬,转过头,发现花裕正在强忍着不要笑出来,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温弋有点迷茫,用手肘撞了撞花裕,花裕这才轻咳了一声,领着温弋走进屋里,走到沙发前花唯还在笑,秦绣云看花唯笑得这么开心,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招呼温弋:“来坐来坐。”   温弋毫不客气地走到秦绣云身边坐下了,秦绣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温弋才想起来自己没有自我介绍,于是认真的点了下头,说:“我叫温弋,温故知新的温,弋者何慕的弋。”   花裕挑了挑眉毛,这么拽文的自我介绍,这个小朋友又给自己定了个什么人设啊?   秦绣云听着温弋的自我介绍点了点头,问花唯:“‘弋者何慕’是什么意思啊?”   花唯坏笑道:“就是他要把你儿子拐去隐居山林的意思。”   秦绣云皱了皱眉,望向温弋,温弋苦着脸解释:“不是的,这个名字是爷爷给我起的,起‘弋者何慕’是希望我能够不受世俗的沾染,独善其身,花唯你不要乱说。”   温弋有些泄气,总觉得出师不利,秦绣云却一脸崇拜:“爷爷好有文化啊!”   温弋也提起了精神,用力点头:“对对对!我爷爷特别厉害!小时候我最崇拜我爷爷了!对了!这个!”温弋才想起来手上的袋子,开始分发礼物,第一个是秦绣云的披肩,温弋把其他的袋子都递给花裕,花裕乖乖接住,温弋这才双手把袋子递给秦绣云,说:“送给您!”   “啊呀,还有礼物!”秦绣云开心地接下,问道:“我能看看吗?”果然就像花裕说的,像个小女孩一样,收到礼物一点也不矜持,也不掩饰自己的喜悦,看到温弋点头后,才拉开袋子,看到里面的披肩,更开心了:“啊!谢谢你,我很喜欢!”   温弋有点骄傲,转过头去看花裕,花裕递来虫草,温弋有点紧张,接过袋子,怂兮兮地望向花茂堂,刚才叫他们“爸妈”把全家都逗笑了,温弋也不敢乱叫了,可是刚叫了“爸妈”,这个时候改口“叔叔阿姨”,那多下不了台啊,花裕看出了温弋的窘迫,替他叫了:“爸,温弋有东西要送给你。”   温弋双手把虫草递给花茂堂,花茂堂没有第一时间接下来,秦绣云却撒娇道:“老公!小宝贝送你的礼物,快接下!”   小宝贝是指自己!要不是第一次见他们要矜持,温弋真是忍不住想要跳起蝴蝶步!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花茂堂接下了温弋递来的袋子,冷淡地说:“谢谢。”   温弋又退了回来,有点后怕,看向花裕,花裕继续把打火机递来,温弋有点窘迫,递给花唯:“我……我不知道你不吸烟……那个……你可以留着,春节的时候放鞭炮用。”   花唯大笑起来,果然见一次确信一次,花裕的确是找了个清新脱俗的老婆。   温弋把送给韦昱纾的钱包也递给韦昱纾,韦昱纾有点惊讶:“我也有?”   温弋点了点头,说:“我……我高中的时候看过你的小说,写得很棒。”   韦昱纾有点不好意思:“过奖了,谢谢,我都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看到每个人都有礼物,韦昱纾怀里的花瑞文不依了:“我呢!宝宝为什么没有!”   花裕晃了晃手上的iPad,问花瑞文:“想要吗?”   花瑞文伸着手,上半个身子都快要扑出来了,急切地点着头:“要!”   花裕微微一笑,指着温弋说:“叫他,大伯母。”   在礼物面前花瑞文毫无原则,脱口而出:“大伯母!”   花裕这才一脸慈爱地把iPad递给花瑞文,花瑞文开心地抱着iPad,花裕强调:“不许玩久了啊,要保护好视力。”   温弋实力讨好了花家的每一个人,这样想来,还是一个不错的开始。花裕也在温弋身边坐下,牵着他的手,这时花茂堂突然望向花裕:“你,”接着望向花唯,“还有你,”顿了顿,冷着脸继续说,“到我书房来。”   这绝对是要兴师问罪的语气,刚才还温馨的气氛突然降到冰点,温弋浑身一僵,望向花裕,花裕笑了笑,凑到温弋耳边小声地说:“别怕,我一会儿就回来。”   花唯一脸茫然,也望向花裕,又赶紧望向韦昱纾,卖力地摇头,一脸“不关我的事”,看着花茂堂站起身往书房走的背影,花唯这才叹了口气站起来,不耐烦地催花裕:“行了,快走。” 作者有话要说:  花唯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最近犯什么事儿了吗??   ☆、第 48 话      花裕和花唯进了书房,花茂堂在他的椅子上坐下,两个人乖乖地在书桌前站好,像等待老师批评的学生,良久,花茂堂才开口:“说吧,是你,”望向花裕,又望向花唯,“还是你?”   花唯一时有些茫然,自己最近没干什么坏事啊,按照监视花裕的人汇报的消息,花裕除了和温弋确定了恋爱关系,也没有干什么值得让花茂堂要这样问话的事情啊。在没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前,先保持缄默是当下最合适的做法,于是花唯没有说话,而是等待花裕的反应。   花裕倒是很淡定,缓缓地转过头望向花唯,一脸“坦白从宽”的客观,花唯也惊住了,有些疑惑,不确定地望向花茂堂。   很显然两个人都并不愿意站出来对此事负责,花茂堂抽了一口气,抬起右手用力地拍在书桌上,勃然大怒:“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们要和一个女人过不去!你们两个还要不要脸!这是非法监禁!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法律!”   看到花茂堂这么生气,花裕和花唯的第一反应都是一脸紧张地上前劝阻,花家有心脏病史,从族谱看下来,祖宗们十个有八个都死于心脏病,所以他们家一直都属于不怎么会生气的类型,花裕和花唯自然是紧张花茂堂,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生过这样的气了。   花唯也基本上知道了花茂堂在说什么,有点懊悔,自己还是慢了一步,同时又有些疑惑,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没有人给自己汇报,想不到自己的人里,竟然混入了花裕的人?   花茂堂顺了口气,语气不太好,再次重复:“到底是谁干的!”   花裕没有说话,这就是不愿意承认了,花唯叹了口气,花裕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很明显,就是要甩锅给自己,他今天带着温弋回家,花茂堂一会儿就这件事肯定还要教育他,要是这件事花裕承认了,那花茂堂肯定会更生气,算了,日行一善。于是花唯语气平静,答道:“我。”   花茂堂的模样仿佛就是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瞪着花唯,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四个词:“把她放了!”   花唯点头,答道:“好,您别生气,注意身体。”   花茂堂被花唯气笑了,讽刺意味十足地说:“那得看你们两兄弟给不给我活路!”   花唯没有说话了,扫了花裕一眼,花裕大义凛然,没有一点愧疚。果然,花茂堂缓了一会儿,继续说:“还有你!”是指的花裕:“那么小的孩子,你想跟我说是真感情?我之前就让你不要让他住在家里了!”   花裕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爸,他除了年纪小,并没有其他问题,况且这个问题硬要说,也应该是我的问题。”   花茂堂冷笑道:“是啊花裕,我看你的确是有问题!你就说你们两个在一起合适吗?”   花裕没有继续接话,反倒是花唯开口了:“爸,就随花裕吧,他也老大不小了,难得爱上一个人,您就放手吧。他之前那段失败的婚姻,不就是您给他找了一个‘合适’的人吗?”   花茂堂顿了一下,无言以对,提高音量来掩饰自己的理亏:“你给我闭嘴!”花唯只好耸了耸肩,长叹一口气,花茂堂继续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花裕答道:“等到他22岁我们就结婚。”   花茂堂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问花裕:“他父母知道吗?”   花裕说:“暂时还不知道,但是很快就会知道。”   花茂堂抬起手来捂住额头,闭上眼睛,有些嫌弃地挥了一下手,示意让他们两个退下,花裕也提醒道:“爸,不要生气,注意身体。”   花茂堂没有答应,这就是不想理他们的意思,花唯拉着花裕就往外走。出了书房,看到沙发上韦昱纾抱着花瑞文坐在秦绣云旁边,温弋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抱着花唯的吉他正在唱歌。   看吧,就说他有自己的魔力了,连花瑞文这种多动症儿童也能坐下来安静地听他唱歌。   弹完一首歌,温弋忍不住向花唯吐槽:“你这是暴殄天物,这么好的吉他,你到底多久没弹了啊,音都不准了。”   花唯一脸疑惑:“这是我的啊?”   的确是挺久了,久到花唯都忘了自己有这么一把吉他了。一直以来花唯都在给自己找事情做,可是无论做什么他都能快速地上手,剩下的就是枯燥无味地循环往复,吉他也一样,靠自己一个下午就摸索清楚弹法并且熟练地弹出曲子——真够无聊的。   花唯看温弋,微微一笑:“你喜欢,就送给你吧,反正我也不弹了。”   温弋听完满脸兴奋:“送给我?真的?”   花唯点头,说:“嗯,毕竟你都替我准备好春节放鞭炮的火了,我也该出于礼节给你个小小的回礼嘛。”   花唯这话里讽刺意味太明显,温弋有些不好意思,怂兮兮地看了花裕一眼,花裕强忍着笑,对花唯说:“那我替他谢谢你了啊。”   花唯转过头看着花裕,一脸不高兴:“你,陪我去花园晒晒太阳呗。”   这是要谈话的意思,毕竟花唯主动替自己背了锅,花裕只好点头,又望向温弋,说:“我一会儿回来。”   站在花园里,花唯长叹一口气,说:“从来都是我甩锅你背锅,你是不是有了老婆就把我忘了啊?”   花裕笑了起来:“谢谢,还有,谢谢你替我向爸说情。”   花唯不满:“谢要拿出实际行动来,我都答应爸把韦卿霏放了,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这下花裕却没有答应,虽然也没有拒绝,可是花裕的沉默一般都不是接受的意思,花唯有点生气了:“你到底想干嘛?你要她死吗?”   “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花裕不紧不慢地答道。   花唯发出一声嗤笑:“花裕啊,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你是规则吗?你以为你是什么?法度?你没有资格制裁任何人——真的会遭报应的,如果你不想失去现在你所有珍惜的,就收手吧,我试过了,真的会死的。”   花裕的心被狠狠地戳了一下,这竟然是花唯说的话,那个从来只给自己制造麻烦,谁惹了他他能做出摧毁人三观的事并且不带重样的,那样的花唯,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果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给我个面子,放了韦卿霏,我可以不计较为什么我的人里会混入你的人。”   花裕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我知道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听到了电动车的声音,转过头就看到花瑞文开着他的奥迪过来了,温弋跟在他的后面,看着花裕,也没有说话。   花唯教育花瑞文:“你把车开出来了,一会儿就别开回去了啊,还有过来点儿,别把奶奶的花压到了!”   花瑞文瘪了瘪嘴,但还是乖乖听了花唯的话,开到花唯面前把车停下了,温弋这才靠近花裕,小声地问:“你……还好吧?”   花裕笑着抬起手来摸温弋的头,说:“嗯,不用担心。”   花唯嘲笑道:“小朋友,你们家花裕能有什么事啊,他把锅都甩给我了。”   温弋云里雾里,还是第一时间抓住重点:“不是小朋友!”   花唯扑哧一笑:“怎么,还要我叫你大嫂啊?”   虽然花唯救过自己,但是只能花裕叫自己“小朋友”,花唯不可以,这样自己多没面子啊!   温弋转过头看了花裕一眼,眼神里满是期待被认同的急切,花裕心都酥了,轻咳了一声,给了花唯一个眼神,面不改色,双手抱在胸前,右手在上,食指在手臂上敲了两下,然后竖起食指和中指,示意“2”,花唯瞬间会意,面带微笑,双手也抱在胸前,右手拍了拍左手手臂。   好家伙,还狮子大开口了。花裕眼球左右晃动了一下,屈起小指又轻拍了一下。花唯仍然保持着微笑,又拍了拍手臂,表示自己不让步,坐地起价,现在是花裕有求于自己。   花裕叹了口气,伸直小指,示意“4”。花唯看花裕一步步退让,自然不会让步,笑得更开心了,只后悔自己只有五根手指。   花裕看花唯没有让步的意思,耸了耸肩,谈判破裂。   一切来得太快,花唯到手的钱就快飞了,花唯赶紧脱口而出:“那当然是要喊的!大嫂好!”   花唯这么给自己面子,温弋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开心地应道:“嗯!乖!”   花唯哭笑不得,给你点阳光还真就灿烂了!   晚上,花唯开着车,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花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银行入账提示,嘿嘿一笑,对后座的韦昱纾说:“老婆!我们去吃宵夜吧!”   韦昱纾看着后视镜里花唯一脸得意的模样,问他:“有什么好事?”   花唯把手机递给韦昱纾,韦昱纾接过手机,*裕转账4000.00元,余额4001.13元。   还真是一穷二白。   韦昱纾问他:“裕哥为什么要给你钱啊?”   花唯拍了拍自己的脸,韦昱纾翻了个白眼,嫌弃他:“你这张脸就值4000块啊?”   花唯无语:“不是脸,是面子!面子!我卖了个面子给花裕,4000块!”   韦昱纾突然有点心疼:“老公……你都穷成这样了,还要给我买限量手办……”   花唯挑了挑眉毛,等等,我现在虽然很穷,但是也没有穷到你想象中那个地步啦,只是这张储蓄卡上没钱了而已啊,况且自己就算没钱了,有邱泽有花裕还能穷死自己啊?   可是,这么好的机会,花唯怎么会放过呢?于是摆出霸总脸:“再穷怎么能穷自己的老婆呢!” 作者有话要说:  nili唯,一个大写的老狐狸~   ☆、第 49 话   回家的路上,温弋就迫不及待问花裕:“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啊?”   花裕看了他一眼,继续开车,随口应道:“很好啊,你看我妈多喜欢你。”   温弋有点开心,说:“我也觉得,你妈蛮喜欢我的!”   花裕皱了皱眉,也就随便夸夸,他还真就当有这么回事了,这股莫名的自信到底从哪里来的啊,花裕忍不住笑了起来,温弋又说:“可是我觉得你爸爸好像不喜欢我……”温弋说完又变得沮丧了起来,总觉得要和花裕结婚成为他们花家的人,一下子又任重道远起来。   “我爸那是在生我的气,况且他一直都那样——”说着摆出一张正经脸,模仿花茂堂说话的语气:“两件事。”说完又笑了起来,“从小到大他都这样说话,条理特别清晰。”   温弋瘪了瘪嘴,抱怨道:“你还不是。”   花裕理直气壮:“那说明我是亲生的啊。”   温弋无奈:“就看脸也看得出来好吧!”   花裕耸了耸肩,继续夸他:“不过我说,我们家这只铁公鸡,今天这么大方,也是下了血本嘛。”   温弋笑得有些凄凉:“呵呵,是真的把我的小金库刷空了,iPad都是用温恕的副卡刷的,没关系,就当温恕给你爸妈拜个早年吧。”   花裕听完又忍不住狂笑起来,那个iPad不是送给花瑞文了吗,拜你大爷的早年。   花裕抬起手来揉了揉温弋的头发,心里喜欢得不行,说:“嗯,小朋友这么卖力的讨好我爸妈,我决定给小朋友一个奖励。”   温弋转过头,双眼亮晶晶地望着花裕,问道:“什么奖励都可以吗?”   虽然花裕很想重复“有违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奖励不可以”这样的话,但是转念一想,要是是温弋的愿望,违背一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也无所谓,他开心就好,于是答道:“嗯,你要天上的星星吗?”   温弋大笑起来:“拉倒吧,我才不会提那么蠢的奖励呢!”温弋问道:“可以带我去泡温泉吗!”   看吧,果然这个小朋友很好满足吧,愿望都这么平凡啊。   花裕笑道:“就这么简单吗?”   温弋点头:“嗯,就这么简单哦。”   花裕逗他:“那您多亏啊。”   温弋抬起手拧了下花裕的脸,说:“亏什么亏啊,我就用这些小东西讨好你们家的人,骗了个花裕,多赚啊,你才是傻呢,这就把自己卖给我了,还要给我奖励呢。”   嗯,这样想来,他的确蛮赚的,小奸商。   温弋继续兴奋地说:“明天就想去!”   花裕爽快地答应:“好,但是上午我要处理点事情,中午会回家和你一起吃午饭,吃过午饭我们就去好吗?”   温弋点头,花裕掏出手机安排助理让他把半岛温泉包下来,温弋在旁边摇头:“不用包啊,你干嘛和温恕一样财大气粗的啊!怎么干什么都只许自己做,就不让别人做了啊!”   花裕看了温弋一眼,酸酸地说:“我和温恕才不一样呢,虽然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想法,反正我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超人泳裤。”   温弋脸瞬间就红了,啧啧,这占有欲,温弋瞬间有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既视感,开心到极点,背过身去偷笑起来,花裕一定爱死自己了,他才会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早上花裕起床的时候温弋还睡得香,花裕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才起身下床,替温弋把铺盖掖好,洗漱完下楼吃早饭,吃完早助理已经到了。   花裕上了车,车子径直开向了国贸。   花裕把韦卿霏抓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见她,开门的那瞬间,韦卿霏像一只惊弓之鸟,猛地回过头,看到花裕,绝望到极致的脸,表情立刻生动起来,流着眼泪毫无尊严,跪着爬向花裕,情绪很激动:“花裕!花裕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他,你要怎样我都答应,求求你不要再伤害他了……花裕求求你……”   韦卿霏很快就爬到花裕的脚边,抱着花裕的小腿,苦苦哀求着,花裕却淡定地蹲下身,掰开韦卿霏的手,脸上竟然还是那个微笑:“还喜欢吗,我给你准备的直播?”   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长沙发,一张茶几,一个巨大的屏幕,屏幕上是实时直播,直播画面上的男人正躺在床上,手脚皆被铐住,花裕抬起手看了下手表,提醒韦卿霏:“离下一次电击还有两分钟,我可以陪你看。”   一听到“电击”两个字,韦卿霏又崩溃大哭起来:“花裕!花裕求求你,他会死的!你放过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错了?”花裕缓缓地站起身来,往沙发走去,韦卿霏也赶紧跟着爬过去,向花裕示弱:“是、是,我错了,我错了!你快打电话,让他们不要再给弘志电击了,每小时一次,他真的会死的!花裕!”   “不会死的,12毫安的电流,只会让身体感到不适而已。嗯,如果要说后遗症的话,大概,以后你们家就不需要时钟了呢,毕竟每小时准点进行电击,身体,会有记忆哦。”花裕的语气莫名地轻快,“说不定,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突然惊醒——啊,你说,对于这种痛觉,你的大脑会产生这样的反应吗?每到准点,就会准时产生这份恐惧与心疼,会吗?”   韦卿霏浑身发抖,哭得更厉害了,这几天是她人生经历过最绝望的几天,花裕把她抓起来后,好吃好喝地把她供着,把她关在房间里一整天,韦卿霏逆来顺受,想着要养精蓄锐才好和花裕耗,可到第二天,韦卿霏眼前的大屏幕突然亮了,短短一个小时不到的视频,却让韦卿霏彻底崩溃了,屏幕里播放的,是弘志被电击时的视频剪辑,每次两分钟,24小时共24次,整整48分钟,韦卿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弘志躺在床上,撕心裂肺地喊叫求饶。   剩下的几天就是直播,让她亲眼见证不分昼夜每小时准点对弘志进行电击,每当房间里的大挂钟钟声响起,直播画面里弘志的惨叫也会伴随而起。   韦卿霏的所有敌意和恨意都在这几天被消耗殆尽,只有悔意,只有绝望,从一开始发了疯让人把花裕带来,到苦苦哀求让他们叫花裕来,花裕不会来,而这份折磨也不会停止,所以见到花裕的那一刻,对她而言是唯一的机会,认错下跪,苦苦哀求,怎样都好,只要,能够拯救自己最爱的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会啊——每到晚上,就想到,我们家唯唯是不是又去酒吧了,又喝了多少酒,或者,是不是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抄着你弟弟写的小说,我就觉得这儿啊,”花裕竖起食指戳着自己的心脏,几乎咬牙切齿,“疼、啊!”   “这种感觉,你有,感同身受吗?”   韦卿霏泪流满面,疯狂点头,疼,疼到极致,即使花裕没有伤自己分毫,却比电流通过自己的身体还疼,即使是弘志在平静地躺着的时候,韦卿霏的脑海里也全是弘志的惨叫声,隔着那个屏幕,自己却不能救他,甚至不能够为救他做一点点的努力,没有任何主动权,也没有任何希望,那种感觉,比看着花唯在自己面前掰断弘志的手指还要难过百倍千倍。   韦卿霏哭着求饶:“花裕……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没有办法改变,我知道道歉没有用,可是我没有办法了……花裕,求求你,放过弘志,你要我怎么做,要我怎么做你才可以放过他……求求你……放过他吧……我认输,我知道错了,花裕……”   花裕长叹一口气,房间里的大挂钟钟声响起,韦卿霏的表情瞬间又转为惊恐,本能地转向屏幕,画面上的弘志又开始抽搐痉挛起来,惨叫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韦卿霏双手捂住耳朵,也跟着惨叫起来,突然回过神来,伴着弘志的惨叫声,声泪俱下苦苦哀求花裕:“花裕!求求你,放过他!不要再电击了,我求求你了!求求你!花裕!”   花裕却无动于衷,一脸平静看着屏幕,完全无视韦卿霏,韦卿霏摇着头,掩面哭泣,精神几乎在崩溃边缘,花裕才说:“你想不到吧,那个几乎被你置于死地的花唯,竟然会帮你,虽然不知道谁借给你胆子绑架温弋的,但是,这都不重要,对吧,重要的是——我、很、生、气。”   听着花裕一字一顿说出最后四个字,韦卿霏突然想到花唯的劝告,绝望到无以复加。   充斥着弘志惨叫声,对于花裕而言无比聒噪的两分钟过去了,弘志的惨叫声停了下来,伴随而来的是急促的喘息声,这两分钟对于韦卿霏而言却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韦卿霏可怜兮兮地哀求花裕:“花裕……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做,你才可以放了弘志,我求求你了,你放过他吧……”   花裕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遗憾:“我会放了他,也会放了你。”   韦卿霏听到花裕说这样的话话,瞬间精神振奋起来,下一秒恐惧又爬上了心头,不可能,花裕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放过自己。   花裕微微一笑:“毕竟,这是我们家唯唯替你求的情,而我,会无条件答应他任何要求。”   韦卿霏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该害怕,花裕继续说:“我可以放了你,而你,必须答应我,永生永世不再踏上中国的土地。” 作者有话要说:  花裕这脸翻得也是快,前一秒还给宝贝盖好被子,下一秒就去收拾前妻了,可怕。   ☆、第 50 话   花裕回家的时候温弋已经起床了,坐在沙发上眼巴巴地看着门口,看到自己就傻笑起来,说:“爸爸!你回来啦!”说着就蹦下沙发朝门口跑过来。   花裕接住朝自己扑过来的温弋,才教育他:“怎么还在叫爸爸……”   温弋额头在花裕怀里一个劲儿地蹭,说:“还没结婚之前就是爸爸!”   花裕抬起手来揉了揉温弋的头发,问他:“你起来多久了?”   温弋抬起头来看花裕,说:“九点不到就起床啦!对了,你早上起床的时候我醒了一秒钟……”温弋说着一脸得意,“你亲了我一口!”   花裕不承认:“你睡迷糊了吧,我才不会亲你呢。”   温弋立场十分坚定,抬起手来指着自己的额头说:“亲了,亲的这里。”   花裕也没有和他争辩,而是笑着低下头,又在温弋指着的地方落下了一个吻。温弋开心死了,踮起脚尖想要还礼,却发现自己就是踮起脚尖也吻不到花裕的额头,有点挫败感,撒着娇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花裕赶紧懂事地弯腰低下头凑过去,温弋心满意足,捧着花裕的脸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说:“欢迎回来。”   花裕听到温弋说这句话,心里莫名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搂过温弋的腰,就往温弋的唇上贴过去,温弋笑嘻嘻地回应着花裕的吻,脚尖一直踮着,过了一会儿就有些累了,轻轻推了花裕一下,花裕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他。   吃过午饭两个人就动身去半岛温泉了,温弋心情格外好,一起床就把东西都收拾好放在袋子里了,坐在副驾驶座上喝着酸奶,问花裕:“安懿也会来吗?”   花裕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惯性思维?因为上次安懿来了,所以就觉得这次安懿也会来吗?   花裕扫了温弋一眼,问他:“那要是安懿和我,只能选一个人和你一起泡温泉,你选谁?”   温弋大惊:“这还用问啊!”满脸不可思议:“当然是安懿啊!”   花裕有点挫败感,总觉得自己自讨了个没趣,温弋还不忘补刀:“这是选择题吗?不,这是送分题!我每天都抱着你睡,我又不能抱着安懿睡,当然选和他一起泡温泉了啊!”   呵呵,这是送命题。   办理好入住手续,刚进房间花裕就把温弋抱起来丢到床上去,压上去问他:“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茬在温弋那儿早就过了,不仅过了,甚至已经半遗忘了,温弋有些迷茫:“什么?”   花裕重复道:“选一个人和你一起泡温泉,选我,还是选安懿。”   温弋冷了一下,笑起来:“哦,你一路板着张脸,就在气这个哦?小气鬼。”温弋乐坏了,双手攀上花裕的脖子,有些骄傲:“你把耳朵凑过来。”   花裕有些不满意他卖关子,但还是把头埋了下去,温弋贴着花裕的耳朵,用无比魅惑的声音哄道:“选你,选项有你的题,答案都是你——这是送分题。”   说这么诱人的话,也真不怕被自己吃了吗,这只小狐狸。   但无法否认,很开心。   花裕翻了个身,道:“好吧,放了你。”   “诶?”温弋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发展下不是该吃了我吗?”   花裕大笑起来,果然是故意引诱自己犯罪的啊,这个小朋友。   “留着晚上再吃吧。”说着捏了捏温弋的鼻尖:“去换衣服吧,不是要泡温泉吗?”   偌大的半岛温泉只有两个人,因为花裕特地吩咐过,连工作人员也没有,任何人,无论男女,花裕都不想让他们看到温弋穿泳裤的样子,不想把温弋赤裸的上半身和又细又白的腿给他们看,花裕连想到这些曾经被人看过,就心里堵得慌。   温弋在温泉池里撒了欢地游了个来回,才游到花裕身边求抱抱。   温弋侧坐在花裕腿上,额头贴着花裕的脸,手指就绕着花裕肩窝上的伤疤打着圈,突然仰起头来在花裕的脸上亲了一口,说:“不可以再受伤了啊,你看看你以前的伤,我现在看着还心疼呢。”   花裕偏过头看温弋,温弋就吻上了花裕的唇,手摸着花裕的胸口,眼神也变得迷乱了起来。   温弋翻身跪骑在花裕的大腿上,双手捧着花裕的脸,脸红扑扑的,看着花裕的双眼,说:“你现在,可不可以要我?”   花裕瞪着双眼,等等,就算这里没有人,也不能改变这叫野合的事实好吧!   花裕推了推温弋,小声地说:“别闹。”   温弋有些急切:“没闹!”说着抱住花裕,把脸埋在花裕颈边,小声地说:“你看,我都硬了……”   两个人胸膛贴着胸膛,花裕能够感受到温弋心跳很快,而他硬起来的分身也的确是抵到了自己,花裕也回抱温弋,一只手扶着温弋的腰,一只手扶着他的背,偏过头在温弋的耳后啄了一口,说:“你这个小朋友,思想怎么这么开放啊。”   温弋没有反驳,而是撒娇似的在花裕的颈边蹭了蹭,问道:“好不好嘛?”   嗯,这也算是他奖励的一部分,也没有太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是吗?花裕很快在心里把自己渡了过去,下一秒又开始嘲笑起自己来,不是因为他让自己可以没有原则,或者不是为了满足他的心愿而去做某件事,温弋就是花裕心中的叛逆因子,他敢说自己平时想说却不会说的话,他敢做自己平时想做而不会做的事,他永远想一出是一出,却每一次都正中自己下怀,自己才是真正的狡猾吧,一边装着是为了满足他的心愿,却一边窃喜着享受这份甜蜜的果实。   花裕笑着吻住了温弋凑过来的唇,温弋一只手扶着花裕的肩膀,另一只手伸到身后自己做起了扩张,他们接着吻,而身下的动作却是在温泉池水里进行着,隐秘,且让人兴奋。   温弋一边自己做着扩张,一边开始无奈,这又不符合自己的人设了,可是自己在花裕面前根本就没有人设可言,为了勾引花裕,为了得到花裕,自己小三都想要做,而现在花裕是自己的,和自己爱的人做亲密的事情,要什么矜持?   温弋很快就被花裕吻得双腿发软,可怜兮兮地撒娇道:“老公,你帮帮我嘛……”   花裕笑了起来:“不叫爸爸了?”   温弋赌气:“大逆不道!做|爱的时候怎么能叫爸爸呢!”   花裕笑得更开心了,手往下滑揉了揉温弋的臀瓣,手指也从裤缝间滑了进去,温弋抽出手指,让出了主动权,坐在花裕的腿上专心致志地吻花裕,花裕一边回应的温弋,手指刚放到温弋的后|穴,突然停了下来,表情有些严肃:“这个温泉水不脏么?在水里做多不卫生啊。”   温弋被花裕吓得一抖,差点就软了,都快要哭了:“那要怎么做,你现在不要我吗?”   花裕心都酥了,亲了亲温弋,说:“要,巴不得现在把你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去。”   温弋有些害羞地在花裕脸旁边蹭了蹭,花裕把他抱起来放在池水里让他站好,水只没到大腿,毕竟是露天温泉,现在室外的温度也就10度左右,温弋抖了一下,觉得有点冷。花裕捞着温弋的腰,把温弋的超人泳裤往下拉了一点,露出了他半边圆润的屁股,轻轻拍了拍,说:“再问你一次,选安懿还是选我?”   现在温弋为鱼肉,花裕喂刀俎,温弋想要玩套路都不行,只好讨好着说:“选你,选你,都说了选你了嘛。”   花裕的手指在温弋的后|穴外打着圈,却也一直没有进入,温弋百爪挠心,双腿颤抖,有些急切:“真的选你,老公你快点,我好冷啊!”   花裕笑着慢慢将中指送进正在张合的穴|口里,温弋浑身一抖,突然觉得脸发烫,前一秒还急切地想要,后一秒突然又觉得自己狗胆的确太大,这好歹是露天温泉,虽然没有其他的客人,可是有工作人员啊,就这样在温泉池里和花裕做,被人看到了怎么办啊!   温弋羞耻心爆棚,抬起双手来捂住脸,花裕笑着问他:“怎么了?害羞了?”   温弋点头,说:“被人看到了怎么办啊?”   花裕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屏退了旁人,看着他又想要自己,又担心害怕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花裕忍不住就想要戏弄他了,于是假装不以为然:“你勾引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你后悔了?”花裕说着,手指报复性地在温弋的敏感点按了一下,温弋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花裕毫不客气:“现在叫我停我可不会停了,刚才在房间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没有第二次。”   花裕说着抽出了中指,食指和中指一起再次进入,其实温弋的后|穴已经扩张得差不多了,除了刚才有一瞬间的紧张,可是稍微在他的敏感点上碾压一番,他又会乖乖地缴械投降。   花裕又送了一根手指进去,温弋塌了塌腰,后背和腰脉形成了一条好看的弧线,花裕不由自主地凑下去在温弋的蝴蝶骨上落下一个吻,顺着一路往上,肩膀,脖子,下颌,花裕这才慢悠悠地说:“如果被人发现了,你就全部都推到我身上吧,是我,太想要你了。”花裕说着抽出了手指,用自己早已坚|挺的分|身缓缓地顶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年轻人啊,成天都想搞事情,某个老年人也是,怎么就纵容他搞事情呢【摇头】   ☆、第 51 话   花裕一手捞着温弋的腰,一只手握着温弋的手腕,温弋的动作有些扭捏,有几分欲迎还拒,偏着头和花裕接着吻,嘴里还会溢出一些简单的音节,满满的都是撒娇的味道,一只手被花裕握着,另一只手推着花裕的腰。   “啊……嗯啊……慢、慢点……”温弋求饶,花裕却没有放慢速度,而是继续冲撞,温弋被花裕握着的左手开始不安分地想要挣脱,语气也急切起来:“不、不要了……啊!呃啊……花裕!”   花裕顿了一下,稍稍放慢了速度,九浅一深,安抚性地吻着温弋,问他:“不舒服吗?”   温弋回应着花裕的吻,脸红得快要滴血:“不是、不是不舒服……啊!慢、慢点,要死了……”   花裕笑了起来:“哪有那么容易死?”   温弋不满意:“嗯……”然后委屈地说:“我不想要这个姿势……”   花裕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温弋似乎并不喜欢这样,不但不能主导,甚至有被人左右的感觉,这不符合温弋的人设。花裕慢慢地把分|身抽了出来,温弋转了个身面向花裕,下意识地就往花裕怀里钻,花裕心里一甜,把温弋抱起来慢慢地走上台阶,走出了温泉池。   花裕把温弋抱到衣架前,让他拿了一张浴巾盖在自己身上,温弋却拿着浴巾替花裕把自己能够照顾到的地方的水都擦干了。温弋这么体贴,花裕凑下去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奖励兴致的吻。   花裕把温弋抱到休闲躺椅上,现在是冬天,躺椅上有垫子,不是僵硬冰冷的木板,温弋平躺在躺椅上,微微耸着肩膀看着花裕,花裕笑着问题:“你想在上面还是想在下面?”   温弋怯生生地说:“上……”   花裕笑着点了点头,说:“某个小朋友还真是锲而不舍啊。”说着示意温弋挪开一个位置,坐上躺椅,靠在靠背上,温弋张开腿跨坐在花裕腰上,左手撑在花裕的胸膛,右手扶着花裕的分|身想要纳入自己的身体,刚才被开拓的后|穴能够比较轻松地让花裕进入,可这丝毫不改变在进入温弋身体的时候,花裕的分|身碾压过他的敏感点的事实。   温弋被激得浑身一抖,微微皱着眉,可怜兮兮的模样,温弋此刻的表情太精彩了,花裕简直百看不厌,一只手托着温弋的一边臀瓣,另一只手抬起来摸温弋的脸,笑着逗他:“放松点宝贝儿。”   温弋轻轻摇了摇头,嘴里流出的却是细碎的呻|吟,随着温弋上下,温弋的分|身也在拍打着花裕的小腹,温弋逐渐加快了速度,身体的快感一波又一波的袭来,温弋忍不住用右手握住了自己分|身撸动起来,花裕叫住他:“手在干嘛?”   温弋没有停止动作,甚至有些神志不清,急切地回答花裕:“想摸、胀……”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手撸动的速度,花裕拉开了温弋的手,温弋抽了口气,抗议道:“让我摸!”   花裕笑着用手圈住温弋的分|身,轻轻地给他撸了两下,温弋爽得快要飞仙,现在花裕小弟弟在自己的身体里,自己的小弟弟在花裕的手里,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温弋埋下头去索吻,花裕从善如流,吻住温弋送来的唇,温弋上下的动作慢了下来,他的腿也开始颤抖起来,花裕出于人道主义帮了帮他,主动送腰,虽然温弋在上,但主导权又一次回答花裕这边,温弋被激得差点没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扑到花裕身上,赶紧叫住花裕:“慢点、慢点、我、再这样……要|射|了……啊……嗯啊……”   花裕也不想温弋这么快射|出来,今天还很长,得替他省着点子弹。于是花裕停了下来,手也放开了温弋的小弟弟。温弋缓缓地坐了下来,让花裕的整个分|身都在自己的身体里,温弋伏下身子,胸膛贴着花裕的胸膛额头贴着花裕的脸,蹭了蹭,问花裕:“你舒服吗?”   花裕的语气带笑,双手一边托住温弋的一边臀瓣,坏心眼地揉了揉,说:“你猜?”   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温弋小朋友却突然底气有些不足:“我猜不到……”   花裕偏过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说:“我攒了这么久的人品,才吃到的小朋友,你说我舒服吗?”   温弋笑了起来,又突然有些惆怅:“可是我……被别人也吃过了……”   花裕浑身骤然一紧,对于一个控制狂来说,这几乎是可以让他发飙的事情,甚至在某几个瞬间,花裕会想,当初就不该让人把肖洒送到温恕那里去,或者,现在再把他抓来吧,问问他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先碰的,自己的甜点。   花裕长叹一口气,说:“以后别提这个,我会生气的。”   温弋果然经不住花裕威胁,怕得浑身一怂,身体已经开始本能地撒起娇来,额头在花裕的脸旁蹭了蹭,乞求道:“别生气……”   花裕双手把温弋抱在怀里,很用力,用有些孩子气的语气说:“是我的。”   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温弋脸瞬间又发烫起来,这大概是自己听过最棒的情话,不是“我爱你”,而是“是我的”,花裕怎么可以这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想要被人需要,想要被一个人强势地占有,人设都是自己在逞强,放荡不羁、遗世独立,这些都是虚的,温弋真正想要的,就是这样小家子气一点的爱情,对方占有欲可以强一点,不对,越强越好,偏激一点都没问题,只要,他向自己透露出来的,是他非自己不可,那自己就可以把整个自己都奉献给他。   温弋深吸一口气,推着花裕的胸膛慢慢地直起腰来,认真地看着花裕这张帅气的,正有些愠气的脸,竟然有几分孩子气,温弋身体几乎不受控制,伸出手摸花裕的脸,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嗯,是你的,曾经的那些过错,我会好好弥补你的,你准备好接受了吗?”   花裕看着温弋,刚才的怨气一秒内就烟消云散了,无奈地笑了笑,说:“时刻准备着。”   可是,说着要“好好弥补”花裕的温弋,很快就体力不支了,双腿打颤,梨花带雨对花裕撒娇道:“嗯、嗯、老公……我、我没力气了……”   花裕乐坏了,抽出自己的分|身,和温弋互换了位置,让温弋躺下,一边再次进入他的身体,一边还不忘打击他:“充电五小时,通话两分钟。”   温弋不好意思,掩耳盗铃地抬起手来挡住的自己的眼睛,花裕弯下腰吻在温弋的手背上,身下的顶|弄却毫不客气地加快了速度,温弋挺了挺腰,呻|吟声变得急切起来,花裕右手握着温弋的左脚脚踝,温弋的脚腕细得就想花裕提着一只小鸡,花裕连力气都舍不得用。   温弋挣扎的动作变得激烈起来,花裕握着温弋脚踝的手也能够感觉到,温弋的腿已经有痉挛的现象了,温弋躺着大口地喘着气,呻|吟声也变得只剩下急促的音节,眼神也涣散起来,扶着花裕胸膛的手颤抖着几乎没有力气。   “老、老公……我、要……死掉了……啊……啊……”   现在的年轻人,对于“舒服”这个词语的直接解释就是“我要死掉了”,拜温弋所赐,花裕已经不能直视这个词语了。   花裕加快了冲刺的速度,温弋的呻|吟已经浮夸地变成了惨叫,花裕低下头去吻住他的唇,把他的呻|吟声都堵在喉咙里,这个口是心非的小朋友,之前还说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现在就放飞自我叫得巴不得全宇宙都听得到。   那可不行,我宝贝的叫|床声,只有我能听。   花裕加快了速度,温弋很快就泄了出来,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花裕放慢了速度,试探性地问温弋:“我可以射在里面吗?”   温弋点了点头,双手攀上花裕的脖子,用无比诱人的声音对花裕说:“嗯,射在我里面……”   花裕几下进出也射|了出来,伏下身抱着温弋,把头埋在温弋的颈边,这是花裕在撒娇,温弋觉得有些惊喜,抬起手来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花裕的头,揉着他的头发,哄道:“乖啦乖啦。”   花裕哭笑不得,提醒他:“你是除了我爸妈以外,第一个敢摸我头的人。”   温弋赶紧松开手,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说:“啊……我、我不知道,那那个、不知者无罪……”   花裕笑道:“现在你知道了,然后你还知道第二件事——我允许你摸我的头。”说着在温弋耳边蹭了蹭,偏过头吻温弋的耳垂,柔声说:“因为我也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开车,都要倾尽毕生所学……我累了,不开车了,我宣布我要写清水文了 【然后get到闵那桑的嘲讽:你本来就是写清水的啊,你那个叫肉吗?科科。】   ☆、第 52 话   周一早上花裕送温弋去学校,温弋下车前和花裕接了个长长的吻,完了还不忘装模作样地提醒花裕:“好好工作,少想我一会儿。”   花裕被他逗乐了,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少想一会儿怎么行?”   温弋一脸嘚瑟地下了车,撅着嘴做了个飞吻才关上门。   温弋上完早上的课,刚走出教学楼就看到站在路边,正仰着头看着人行道上银杏树的花茂堂和秦绣云,两人也看到了温弋,望向温弋,花茂堂还是和温弋周末见到他的时候一样,面无表情,透露出一股无声的威严,秦绣云倒是笑眯眯的,朝自己挥了挥手。   温弋浑身一僵,有点尴尬,嘴角抽搐了半天,才叹了口气,底气不足地叫道:“叔叔阿姨好。”   秦绣云愣了一下,望向花茂堂:“诶,小宝贝没叫我们‘爸妈’诶!”又望向温弋,眨了眨眼说:“我们就是想来看看你,顺便,有时间一起喝个早茶吗?”   温弋忐忑地点了点头,花茂堂指了指副驾驶座的位置,然后拉开后座车门和秦绣云上车了,温弋只好唯唯诺诺地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上去。   坐在车上,花茂堂并没有说话,秦绣云也没有说话,温弋如坐针毡,紧张得快要晕过去,这种情况不该直接让司机来接自己去吗,这么重量级的两位长辈居然亲自来学校接自己!   温弋看了后视镜一眼,就看到花茂堂冷峻的脸,感觉更害怕了,他们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和自己谈话问自己,要多少钱才离开花裕啊?   那少说也得要个五百万啊!   最后车停在了一家港式酒楼的楼下,温弋懂事地第一时间推开车门,下车去替两位长辈开门,拉开车门伸手扶秦绣云,秦绣云笑着摆了摆手,自己下了车。   温弋的手停在半空中,这是在拒绝自己,果然啊,不会和花裕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一样。难道秦绣云在花裕面前的“小女孩”的样子是她装出来的?那也太厉害了吧!   花茂堂也下了车,温弋还站在原地,半天才缓过神来,关上车门跟了上去,进了酒楼,酒楼大堂人很多,看来生意不错,估计很好吃,温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花茂堂走在前面,什么都没有说,大堂经理却一脸热情地直接将他领进了一件包房,看来是常客。   落座后,也没有点菜环节,这也印证了温弋的猜想。   包房里是一个大圆桌,花茂堂坐在主位上,温弋一时不知道该坐在那里,花茂堂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正对面的位置——这样的坐位就显得很疏远了,还有种他们在审讯自己的既视感。   温弋点了点头,走过去,轻手轻脚地拉开椅子坐下,生怕自己出了一点点错。   待温弋坐下后,秦绣云才开口:“这家的早茶蛮不错的。”   温弋赶紧点了点头,说:“好……”   秦绣云脸上还是那样的笑容,说:“因为有些话,想要和你说,周末的时候阿裕在,有些话不太方便。”   温弋心凉了半截,果然是的吧,周末的时候不过是给花裕面子,才对自己那么友善的,好像和自己那个脑洞越来越接近了呢。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能请你离开我们家阿裕吗?”   看着眼前的秦绣云,脸上依然是那个笑容,温柔又慈祥,还带着几分纯真,可是带着这样的表情,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温弋突然觉得有点难受,自己刚才还在给自己开的玩笑,居然就以这种方式实现了,老实说还真不想呢。   温弋还在失望,就看到秦绣云抬起手来捂住嘴,从眼里透出来的是兴奋,转过头望向花茂堂,语气竟然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老公!小宝贝被吓到了!哈哈哈哈,我演技有没有很棒!”   那个一直不苟言笑的花茂堂突然咧开了嘴角,眼里满是爱意地望着秦绣云,有些无奈地微微皱了皱眉,带着几分批评的意味,秦绣云却不管,又回过头来看温弋,说:“开玩笑的哦!”   温弋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起手来捂住心脏,刚才真是吓死了,温弋一脸心有余悸:“吓死我了……”   秦绣云笑得更开心了:“看来我演技还不错嘛。嗯,我们是有些话想要给小宝贝说,不过,不是这个。”秦绣云刚说完,敲门声就响了起来,服务员端着早茶进来了,放在桌子上,上菜结束又恭敬地退出了包房。   “小宝贝是真心喜欢我们家阿裕,想要和他过一辈子那种吗?”秦绣云没有动筷,面带微笑地问温弋。   温弋郑重地点了一下头,说:“是的。”   秦绣云听完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说:“那可不简单哦。”说着拿起筷子,“吃吧,边吃边聊。”   看到花茂堂也拿起了筷子,温弋才敢动筷。   “阿裕他,和一般人不一样。”花茂堂突然开口了,温弋惊了一下,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看他,看着他云淡风气的模样,温弋闷闷地点了一下头,他当然知道,花裕自己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在B大读博了,这些都在百度百科上写得清清楚楚啊,花裕他,是天才嘛。   “他的报复心很强,所以,如果你只是想和他玩情感游戏,阿裕不适合。”花茂堂看着温弋,虽然语气很平静,说出的内容却有些骇人:“这样说来很幼稚,可是事实的确如此,韦氏现在正在遭受的一切就是因为惹他生气了,所以一旦他决定要报复,不达目的,他就不会停下来。”   花茂堂顿了一下,望向温弋:“所以你还是考虑清楚一点比较好。”   温弋怯生生地说:“我不会惹他生气的……”   秦绣云笑了起来,说:“老公,你不要吓小宝贝啦。”转过头看温弋,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我啊,对阿裕有愧哦,因为霏霏年轻漂亮又能干,所以就擅自同意了她和阿裕的婚事,阿裕从来也没有表现过对唯唯以外的人有兴趣,你是第一个。”这话花唯也说过,温弋有些迟疑地点了一下头。   “阿裕他,不幸福。”秦绣云垂下眼,“他一直都太厉害了,从小就比一般的小朋友厉害,甚至比比他年长的小朋友还厉害,他没有不擅长的事情,也没有不会做的题,他的强大把他变成了一个怪物,他没有朋友,只有合作伙伴,充分地利用手边的资源,合理地规划部署,什么事情都能够很出色地完成。”   “可是,他不幸福。”   秦绣云一脸抱歉:“本来以为有了唯唯之后,他会好一些,可是唯唯越长大越不愿意陪他,还老是和他对着干,想方设法惹阿裕生气,我们家的两个儿子,都不是能让人省心的孩子。”   温弋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秦绣云,作为母亲这应该是一种很矛盾的感情吧,自己的孩子那么强大明明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可是太强大带来的影响逐渐凸显,就会期盼他只是个普通人。   “所以,我很感激你的出现,你在让阿裕变得幸福,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奇迹。”   温弋突然有点心酸,所以极端的完美就是缺陷,花裕那么强大,却不幸福,连他的母亲也会因为这件事而苦恼,这样想来,还是做个平凡有喜怒哀乐的人比较幸福。   温弋赶紧说:“我,会让花裕幸福的!”   秦绣云点头,说:“嗯,会哦,我能够感受到。”说着叹了一口气,说:“那么,该进入真正的主题了。”   “你能够答应我做到,未来的某一天,阿裕不能够陪伴你了,也坚强地活下去吗?”   温弋怔怔地看着秦绣云,胸腔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好难受,只是想想她说的这个假设,就心疼到快要不能呼吸了。   秦绣云看着温弋,眼神无比温柔:“他们花家有心脏病史,像爸爸这样的,已经算是长寿了哦。阿裕本来就比你大,他的寿命或许会比一般人短,那他陪伴在你身边的时间也会更短,你,有做好随时会失去他的准备吗?”   温弋只是想着这件事就忍不住眼眶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温弋努力抑制着眼泪不要掉下来。秦绣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的呢,她做好了吗,随时会失去他们的准备?   “所以,你要答应我,不可以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你的人生还很长,他注定不能够陪你到最后,你要一个人去面对,那时候你要去追求新的生活,我也会支持你,如果那时候我还活着,我也会保护你的。”   所以说花裕一点也不了解他的妈妈,明明就是个内心强大的女人啊,怎么会是个小女孩,能够在说到这些话题的时候带着这样的表情,语气甚至没有一丝波澜,是怎样的坚强才能撑起她这份坦然。   “所以,如果你能答应我,那作为条件,我也可以答应你,你和阿裕婚礼的时候给你买最最好看的西装和领结哦。”依旧是那样的语气,明明说的却是悲伤的话题,温弋的眼泪有些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温弋赶紧抬起手来擦,用力地点头。   秦绣云又笑:“哦,还有,不可以让阿裕受伤哦,他们花家全部是Rh阴性A型血,上次唯唯做手术,把相邻两个市血库的Rh阴性A型血都用光了,真的,差点就没了呢。”   吃过早茶,花茂堂让司机把温弋送回学校,不是想象中财大气粗的父母出面干涉,而是告诉自己注意事项,这大概是认同的意思。   温弋深深地鞠躬向花裕的父母道别,看着车开走,温弋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蹲下身捂着脸失声痛哭,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着自己未来的某一天会失去花裕这件事,就心如刀绞。   温弋摸出手机给花裕打电话,花裕很快就接通了,声音很平静:“喂。”   温弋情绪几乎失控:“花裕!花裕我爱你!”   花裕一点也不觉得惊讶,而是淡然地回答:“嗯。”   温弋还不满足,继续说:“以后会更爱你,不会让你受伤,所以,你一定要长命百岁!”   花裕轻笑了一声,答道:“嗯。”   温弋突然很想花裕,有些任性地问:“花裕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花裕没有回答,温弋抽泣着等待着花裕的答案。   寒风凛冽,落叶枯黄,温弋听到有人踏着落叶而来的声音。   伴随着清甜的茉莉花香气。   他弯腰屈膝只为和自己并肩。   眉目间满是无奈与怜惜。   他的声音带着笑,缥缈得如同天外来音。   “我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啊~刚停电了~所以晚了点点~久等啦~   ☆、第 53 话   温弋看到花裕,不管不顾就扑了上去,花裕被温弋扑倒在地上,有点无奈,地上多脏啊。   花裕一只手扶着温弋的腰,一只手轻抚着正在自己怀里蹭着的小脑袋瓜,声音里满是宠溺:“不许把鼻涕擦在我身上啊。”   温弋抽泣着说:“迟了,已经擦了。”   花裕头皮有点麻,可即使如此也没有把温弋推开,温弋闷在花裕怀里,小声地说:“不要丢下我,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花裕拆穿他:“刚在我爸妈那儿,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温弋毫不避讳:“那我要是不答应,你妈妈万一让我跟你分手怎么办?”   花裕大笑起来,温弋撒娇似的又蹭了蹭,说:“你不是说你会保护的我的吗!还让我一个人面对你爸妈!”   花裕说:“不也是你爸妈么?怕什么?”虽然花裕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但其实刚才可是紧张得要死,知道花茂堂和秦绣云来B大找温弋,花裕马不停蹄地就往这边赶,刚才在酒楼,花裕也一直在隔壁包房,反正只要见势不妙,花裕就随时准备救下温弋,不过还好,父母并不是想为难温弋,从谈话的内容上看,父母是承认了温弋。   温弋有些骄傲地说:“你妈妈说,我和你结婚的时候,会给我买最最好看的西装和领结。”   花裕看着怀里这个脸上还淌着泪,表情却很骄傲的小朋友,忍不住凑过去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嗯,我也会给你买最最好看的钻戒,在上面刻上我的名字,让它一辈子都圈着你。”   这话听起来像求婚,温弋的脸瞬间就红了,却傲娇地说:“不许现在向我求婚!我、我还是个宝宝!”   花裕牵起温弋的手,亲吻着他的手背,眼神里满是爱意:“是啊,你还是个宝宝,可是怎么办好呢,我好像,越来越等不及了呢。”   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助理走过来小声地提醒:“花总,还有3分钟下课。”   花裕点了点头,助理退下后,花裕才哄道:“好啦宝贝儿,起来了。”   温弋意犹未尽,亲了花裕一口才缓缓地站起来,花裕站起来之后,温弋装作替花裕拍身后的灰,其实趁机揩油摸花裕的屁股,花裕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惩罚性地捏了温弋的屁股一下,温弋立刻怂兮兮地扑进花裕怀里求饶:“错了错了,别掐,疼!”   花裕这才揉了揉,哄道:“好了,还吃午饭么?”   温弋刚想说“要”,突然想到十二点半的校园广播,可是又舍不得和花裕分开,有些犹豫:“呃……那个……”   花裕也想起来他要去广播站,于是说:“等你播完广播我们再去吃吧,我等你。”   温弋浑身一僵,沉默了许久,才小声地问:“你……怎么知道?”   花裕笑道:“你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温弋咬着下嘴唇,有些尴尬,花裕继续补刀:“对哦,上个星期五,某个小朋友还说我‘混成今天这样,这张脸一定功不可没’。”   在没和花裕在一起之前,温弋说的和Y先生的一百件小事,大部分都是崇拜、憧憬、暧昧,可是和花裕确定关系之后,温弋就放心大胆地黑起花裕来,处女座、洁癖、强迫症,能黑的都被温弋黑了个遍,温弋现在怕死了,花裕什么都知道,自己说了他那么多坏话,他居然能够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每天和自己甜甜蜜蜜恩恩爱爱。   果然花裕好恐怖啊!   温弋赶紧哄道:“爸爸……不要生气……你是老年人,生气对身体不好。”   花裕被温弋逗乐了,捧着温弋的脸吻了上去,这个吻有些猛,而且花裕似乎没有亲一口就松开了意思,舌尖长驱直入探进温弋的嘴里,温弋有些迟钝地回应花裕。突然下课铃声响了起来,温弋赶紧想要推开花裕,马上就会迎来人潮了。   一向矜持的花裕却竟然纹丝不动,搂着温弋,舌尖丝毫没有犹豫,毫不客气地在温弋嘴里搅动,温弋竟有一种花裕吻得更带劲了的错觉,推着花裕胸膛的手轻轻的推了几下,无果。   温弋心里突然涌起一份莫名的兴奋,花裕和自己这个吻,很快就会被别人看到,还会被很多人看到,说不定会被人拍照发到校园BBS上去,到时候全校都会知道花裕是自己的。   这样想着,温弋也毫不客气地抬起手来搂住花裕的脖子,踮起脚尖也迎合起花裕,温弋看到了花裕眼里的笑意,缓缓地闭上眼,满足地享受这个大胆到有些不知廉耻的吻。   温弋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果然谈话声里有有关自己和花裕的内容,温弋的脸绯红,有些紧张和害怕,舌尖的回应也有些迟疑,花裕却反而加强了攻势,虽然身体上的动作没有变化,但是唯有温弋能够感受到,嘴里那条不安分的舌头正在积极地寻求着自己的配合。   温弋撒娇似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收获了花裕变本加厉的戏弄,温弋毫无办法,只能配合花裕,但不得不说,很兴奋,很满足,花裕控制着主导权,强势又热烈,让自己在B大的同学们面前炫耀了个大的。   耳边的议论声不断,甚至能够听到手机拍照的声音,毕竟在下课时间人潮拥挤的校园里,两个人这么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深吻着,的确是够引人注目了。   温弋感觉到花裕的速度放缓,慢慢地停了下来,离开了自己的嘴唇,又凑过来安慰性地碰了一下,温弋红着脸看花裕,他却依然面不改色,朝自己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牵起自己的手就开始狂奔,身后的议论声变成了一声惊叹,显然大家也没有料到两个人会快速地逃离肇事现场,有些意犹未尽。   温弋心脏狂跳,刚被花裕吻得腿都软了,现在却被花裕牵着一路飞奔,从惊讶到狂喜,忍不住大笑起来,骂花裕:“你是疯子吗?”   花裕回过头来看温弋,脸上竟然是孩子一样的兴奋:“开心吗?”   温弋开心死了,却嘴硬道:“开心个鬼啦!”   花裕牵着温弋,一口气跑到综合楼前才停下,温弋大口地喘着气,喘了两口气,又往花裕怀里蹭想要撒娇,花裕来者不拒,抱住了温弋,温弋能够感觉到花裕的心跳,竟然有些快。   花裕也在喘息,只是听着花裕的喘息声温弋都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倒流了,身体竟然会有了反应。   温弋有些羞赧,撅了撅屁股,不想让花裕发现自己身体的反应,花裕却放下手按着温弋的腰,把他又压了回来。   温弋害羞得几乎要抓狂,挣扎了两下,花裕都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温弋也就放弃挣扎了,抬起手捶了花裕一下,不满道:“你怎么老是喜欢看我出丑啊!”   花裕轻笑:“不是出丑,是你爱我。”   花裕第一次去了广播站,想着温弋每天中午就在这间小屋子里说着自己的那些暧昧小事,唱着送给自己的歌,就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   温弋把花裕按在椅子上坐好便开始做准备工作。   花裕默默地看着温弋在手机上找今天要念的新闻,温弋在做事情的时候很认真,很快就做好了准备工作,才猛地抬起头,看到花裕正看着自己,松了一口气,凑过去亲了花裕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广播的事的?”   花裕看着温弋的眼睛,柔声说:“我来你们学校开讲座的时候。”   温弋惊了一下,那应该是很久以前了啊!温弋试探性地问:“每天……都听么?”   花裕有些无奈:“是,从一开始派人来录下内容,到后来等不及每天中午都到学校来。”   温弋怔怔地看着花裕,问道:“每天?都来?”   花裕点了下头,自嘲道:“‘想不到花裕这么闲啊’,是想说这个吗?”   温弋怯生生地摇了摇头,说:“不是,应该是‘想不到花裕,这么爱我啊’,其实我们学校,都没有人会听广播的,大概,这只是我自己的事情吧,所以,才可以纵容我在这里畅所欲言。”   花裕伸出手捏了捏温弋的脸蛋,说:“有我每天在听,你每天说的,和我在一起的小事,和唱给我的歌,我都听到了,所以,不是没有意义。”   这个气氛太适合接吻了!温弋刚凑过去想要和花裕接一个吻,手机闹钟突然响了起来,温弋吓得一惊,赶紧关掉闹钟,喘了一口气,看着花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一会儿再亲,我先播广播。”   广播进行到最后环节,温弋望向花裕:“其实现在我的Y就在广播室里,第一次能够对他唱送给他的歌,刚突然想到的,一首非常老的歌,《至少还有你》,送给我的Y。”   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身不由己。   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   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时却你。   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  嗷~今天有事,所以只有一更哦!么么!   ☆、第 54 话      花裕出了三天差,温弋也就没有回家,虽然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温弋给花裕发的微信,花裕有空的时候也会回复,但是温弋却觉得自己和花裕好像一个世纪没有见了,相思入骨,都快要窒息了。   花裕搭下午的航班回C市,刚好能赶上温弋放学,到C市后就让司机马不停蹄地往B大赶。   花裕没有告诉温弋自己来接他了,所以看着温弋前一秒还和室友们聊着天,后一秒看到自己顿也没顿就朝自己飞奔过来。   花裕笑着张开怀抱等着温弋扑过来,温弋扑进花裕的怀抱脑袋蹭了蹭,有些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是花裕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茉莉花香气,温弋激动到眼眶都有些发酸,但是这才分别三天不见,自己不能哭,不然让花裕抓到把柄怎么办啊!   温弋强忍着眼泪,声音都有些不受控制,问花裕:“什么时候回来的?”   花裕按着温弋的头,轻轻的揉了揉,说:“才回来,一落地就直奔学校。”花裕顿了一下,说:“因为想你了。”   温弋震了一下,居然可以这么坦然地表示他的想念,这样想来,自己的想法也太小家子气了。温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我也想你。”说着仰起头来,踮起脚尖,花裕也配合地低下头和温弋接了一个吻,并没有伸出舌头,而是很礼貌地嘴唇轻触,却让温弋浑身像过了电一样酥麻。   两个人就这这个姿势吻了几秒钟才分开,温弋傻笑起来,花裕看着他一脸傻气,心里甜得不行,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脸,刚想开口,身后就响起了一个恼羞成怒的声音:“你们他妈的在干什么!”   温弋的表情瞬间转为惊恐,心跳都快要骤停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他当然知道是谁,浑身一僵,就向花裕投去求救的目光。   花裕面不改色放开抱着温弋的手,转过身去,就看到温恕眼睛都红了,站在三米开外,一副气得快要发狂的样子,温恕深吸了一口气,一脸难以置信,却嘲讽似的点着头,说:“花裕,是温弋疯了?还是你疯了?”说着突然提高音量:“你他妈还是人吗!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了手?”   温弋满脸惊恐,替花裕辩解:“不是的,哥……”还没有等温弋说完,温恕就瞪着他几乎咬牙切齿:“你、给、我、闭、嘴!”   温弋瞬间就不敢再说话了,花裕能够感受到,自己牵着的这只手在传来颤抖,就像早恋被抓住现行的小朋友。花裕用力握了握温弋的手,想要给他力量,显然温弋也感受到了花裕的鼓舞,努力深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温恕看着两个人还牵在一起的手,气不打一处来,提脚走了过去,想要把温弋的手从花裕手中抢过来,花裕却轻轻地按住了朝自己伸过来的手。   “换个地方说话吧。”花裕只是淡淡地说,他今天一直在奔波,挺疲惫的,抱着温弋还好,要是冒出个找麻烦的温恕,还是会让花裕有些烦躁。花裕偏过头对温弋说:“上车。”   温恕不依不挠,命令温弋:“你给我过来!”   温弋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愣在原地,花裕深吸一口气,呼气,重复了一遍:“上车。”语气略比刚才强硬,有花裕撑腰,温弋赶紧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花裕也撂下一句“跟在后面”便上了车。   坐在车上,温弋跪在后座上看了会儿后面跟着的温恕的车,紧张得要死,坐立不安,又转回来坐正,往花裕怀里钻,问花裕:“怎么办啊?”   花裕笑他:“什么怎么办?他迟早会知道,会生气也是当然的。”   温弋颤抖着问:“他不准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花裕笑:“除了你不准我们在一起,其他人都没有这资格。”   温弋赶紧摇头:“我才不会!”   花裕点头:“那就没有人可以不准我们在一起了。”   车子一路往花裕家的方向开,温恕的车一直紧跟在后面,进屋后,花裕吩咐来迎接的阿姨:“家里来客人了,一会儿泡壶碧螺春吧。”   阿姨点头,站在原地,花裕领着温弋往茶室走在。花裕家很大,却基本不会来客,平时也就花裕和温弋两个人,两个人的活动范围都不大,这还是温弋第一次进花裕家的茶室。   温恕进门的时候阿姨正在门口候着他,地上的拖鞋已经摆好,温恕抽了口气,自己气得都快要飞了,花裕把自己领到他家还要自己换鞋?当自己来做客的吗?   温恕还是换上了拖鞋,阿姨领着他走向茶室。花裕和温弋已经坐下了,花裕抬起手示意让温恕坐,这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的确让温恕很生气,温恕怒发冲冠:“花裕!”   花裕闭上眼抬起手来按了按晴明穴,又睁开眼看温恕,语气有一丝不耐烦:“请坐。”   温弋小声地说:“哥……你先坐下吧……”   温恕瞪了温弋一眼,这副主人的姿态是怎么回事!   被温恕瞪了一眼,温弋又怂了,可怜兮兮地看着温恕,温恕这才长舒一口气,抑制着怒气坐了下来。   茶室的气氛很尴尬,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温恕瞪着温弋,温弋一脸心虚,时不时瞟花裕一眼,如坐针毡,花裕倒是很淡定,看着阿姨泡茶。   听着水壶里水开的声音,阿姨先用滚水烫杯,将茶叶放入杯中,再慢慢注水。   泡好茶后,阿姨便退出了茶室。世界大战一触即发,刚才是因为有外人在,温恕和花裕才没有撕破脸皮,温弋现在怕死了——要是花裕和温恕打起来了,自己到底帮谁啊!   温弋一时也想不出答案,只能在心里祈祷他们千万不要打起来。   温恕先沉不住气,语气有些强硬:“说吧,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花裕面带微笑:“如你所见,我们在谈恋爱。”   温恕被花裕气得翻了个白眼,一脸鄙夷:“谈恋爱?花裕,你几岁了,你和温弋谈恋爱?你他妈要点脸!你是禽兽吗!你他妈再老点当他爸爸都够了!”   花裕皱了皱眉,这种感觉不太好,没有人敢当面骂自己,敢这么做的人都被自己以儆效尤了,可是这招对温恕并不适用,因为他是温弋的哥哥。   花裕保持着最大的容忍,他也挺理解温恕的,之前和温恕也接触过,温恕也并不是会这样破口大骂的类型,果然他还是太生气了。   花裕还没有开口,温弋突然哭了起来,十分委屈,撒着娇:“温恕!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花裕!”温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两只手都在擦,也擦不干源源不断涌出的眼泪,越说越委屈:“花裕这么好,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   看到温弋抽泣着,喘气的声音也急促起来,花裕和温恕都有点紧张,温恕赶紧哄道:“好了,你先不要哭。”   花裕抬起手来轻拍温弋的背替他顺气,声音很温柔:“好了,没关系,温恕是说的气话,你先别气,乖。”   温弋却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哭得更厉害了,朝温恕吼道:“是我喜欢花裕!一定要花裕和我在一起!又不是花裕的错!你为什么要这样骂花裕!花裕要是不要我了怎么办!”   温恕无语,被温弋气笑了,说:“温弋你是没人要了吗?你条件很差吗你要死皮赖脸地倒贴花裕!”   温弋有些倔强地说:“可我就想要花裕!”   温恕被温弋气得无话可说,瞪着眼问花裕:“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温恕一问完,温弋就尖叫起来制止他,涨红着脸——这个举动已经说明一切,温恕气得发抖,骂花裕:“你这个禽兽!”   花裕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好事不过三,你再骂我,你就是温弋的太爷爷我也不会再客气了。”   温弋赶紧劝花裕:“花裕……”   花裕放下茶杯,有些无奈地看着温弋,自己为了他都忍让到这种程度了,他还要撒娇,真是,太恃宠而骄了吧。   温恕深吸一口气,命令温弋:“现就去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温弋手抖了一下,疯狂摇头:“我不要!”   温恕凶他:“花裕给你撑腰你是不是就无法无天了!”   温弋弱弱地看了花裕一眼,花裕轻咳了一声,说:“今天就让他在我家住吧,明天我就带着他去拜访令尊。”   温恕说:“他今天跟我回去!明天你自己来!”   花裕叹了口气,觉得温恕这样说也没错,便试探性地问温弋:“要不你先跟温恕回去?”   温弋用力摇头,十分抗拒:“不要不要!花裕你不要赶我走!”   花裕赶紧哄他:“不赶不赶——那,还是明天我带他去你们家吧。”   温恕看温弋这样是不会跟自己回家了,指着温弋,恨恨地说:“你!今晚睡自己的房间!要知羞耻!知道不!”   温弋虽然不情愿,但为了留在花裕家,还是妥协点头了。   晚上,温弋懂事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本来还以为三天没见花裕了,今晚上总算可以缩回他怀里好好温存一番,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温弋闷闷不乐地盘腿坐在床上弹吉他,听到敲门声,赶紧停了下来,就看到花裕推开房门,穿着睡衣,抱着自己的枕头。   温弋歪了歪脑袋,花裕笑:“温恕让你今晚睡你自己的房间,又没规定我得睡我自己的房间。”花裕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房间,把自己的枕头放在头,温弋就从后面扑了上来,挂着花裕的脖子,花裕就顺势把温弋压在床上,低下头吻上温弋的唇,温弋笑眯眯地骂他:“老狐狸。”   花裕也不否认,有点得意,所以说嘛,温恕你道行啊,还是低了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  啊~久等了~昨天回家太晚了,今天也有些事,所以今天还是单更哦~明天看老花攻略岳父大人~明天见!么么哒!   ☆、第 55 话      温弋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带花裕回家,遭到了全家的人的反对,温恕把自己拖回房间关在房间里,自己怎么敲门也不放自己出去,自己就在屋子里大哭,哭得比孟姜女还惨,也没有人来理会自己。   温弋猛地惊醒过来,大口地喘气,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隐约能够看到花裕侧脸的轮廓。这是温弋第一次看不是醒着的花裕,没有攻击性,也不温柔,好看得像樽精细打磨过的雕像。   温弋伸出手摸了摸花裕的嘴唇,很柔软,下一秒温弋已经不受控制地翻身骑在花裕身上吻了上去——只是一个梦而已,却真实得就像自己已经失去过他一样,自己哭得撕心裂肺,那种感觉仿佛还在,想到自己不能和花裕在一起,得不到其他人的祝福,就难过得要死。   花裕的睡眠并不深,迷迷糊糊是感觉温弋醒了,还翻身骑在自己身上,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扶住温弋的腰,温弋顿了一下,下一秒又毫不客气地伸出了舌头。   花裕彻底被温弋闹醒了,虽然是被这个小朋友吻醒的,可是睡得好好的被人闹醒,没有起床气也太难了,花裕轻轻掐了一下温弋的腰,刚慢慢地睁开眼,突然感觉到有水滴落在自己的脸上,花裕猛地睁开眼,手离开温弋的腰刚想要去开灯,温弋却快速地抓住花裕的手,嘴唇依旧贴着花裕的嘴唇,声音带着哭腔,有些沙哑:“不要……”   花裕收回手,两只手都抬起来,把温弋圈在怀里,眼睛慢慢地适应了黑暗,从温弋的颤抖中能够确认,他在哭。   花裕轻声哄道:“怎么了?做恶梦了?”   温弋的唇刚离开花裕的唇,花裕就抬起手来按住他的后脑,又吻住了他。温弋委屈地说:“我梦到我们家的人都不准我们在一起,温恕还把我关在房间里,我怎么哭也不放我出来……”   花裕吻了吻温弋滑落到嘴角的眼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慢悠悠地说:“别怕,从小到大,我想要得到的,最后都会得到,只要是我有这个意愿——我很确定,我想要得到你,所以,谁都没有办法阻止我去得到你,你会是我的,这,就是最终的走向。”   第二天温弋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有些肿,花裕让阿姨煮了白煮蛋,吃过早饭就在沙发上抱着温弋,用蛋敷在他的眼睛上给他消肿,花裕拿着一个白煮蛋,温弋拿着一个白煮蛋,一只眼睛敷了个蛋,看起来莫名有喜感。花裕嘲笑他:“好像咸蛋超人。”   温弋抬起手来轻轻给了花裕一拳,娇嗔道:“讨厌!”   花裕挨着温弋软绵绵的小拳头,心里却甜得不行,假意抱怨:“你也是,半夜哭什么啊,回去让你爸妈看到你眼睛肿了,肯定以为我欺负你了。”   温弋没有辩解,蹭了蹭,说:“对不起……”   早上陆续有人来家里,都是花裕昨天打电话吩咐人准备的礼物,果然和自己不同,花裕送礼也是各种大手笔,不过温弋倒没有什么感觉,花裕是真有钱,自己好像一开始就没有替花裕心疼过钱。   花裕刚做好准备,温恕的电话就打来了,语气很不好,让花裕去聚贤山庄。   聚贤山庄在近郊,原生态的休闲山庄,温昀现在家里的生意也好,医院也好都不用自己操心,没事就爱去聚贤山庄钓钓鱼,约上三五好友一起研究一下国粹的排列。   去聚贤山庄的路上,温弋突然想到了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之前发生的事情太多,自己差点忘了这茬儿了!   温弋突然很严肃地问花裕:“花裕!你老实给我交代!你送给韦卿霏豪宅豪车了吗?”   花裕扫了后视镜一眼,想也没想,答道:“送了啊。”   温弋的火气瞬间就蹿了上来:“花!裕!”   花裕抽空瞄了温弋一眼,又回过头去看路,一脸理所应当:“她怀胎十月生了瑞文也不容易,那时候是觉得需要给她点补偿吧。”   温弋大惊:“你们还有孩子?花瑞文不是花唯的啊?”   花裕大笑起来:“你是觉得两个男人能够生孩子吗?瑞文是我和韦卿霏的孩子,做的试管婴儿,我和韦卿霏没什么。”   温弋松了一口气,心里的情感洁癖突然就犯了,花裕和韦卿霏,因为一个孩子,有了绝对无法忽视的联系,这种感觉太不好了!   温弋气鼓鼓地又问:“那黑卡你也给她刷?”   “啊?”这下是把花裕惊到了,说:“她跟你说的?”   温弋闷闷不乐,语气很不好:“对。”   花裕露出了一个满是嘲讽的笑,说:“你听她瞎扯淡。”   温弋呆住了,眨着眼睛看着花裕,第一次听花裕说这么接地气的话,是今天打开方式不对?但是无法否认,瞬间心情又好了起来,但还是不依不饶:“那她怎么知道你黑卡的密码?”   花裕直言不讳:“因为她聪明。”   温弋立刻伸出手去拧花裕的耳朵,生气地问花裕:“你是在夸她吗!”   花裕也没有挣扎,任由温弋拧自己的耳朵,诚实地答道:“她是真的聪明,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她很优秀,而且她,和唯唯很像。”   温弋心情低落到极点,也松开了手,说:“那你是不是喜欢过她?”   花裕无奈:“我喜欢本尊已经够辛苦了,就不要再在相似产品上注入感情了。”   温弋看着花裕,又问:“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把黑卡给我?你那时候就喜欢我了?”   花裕噗嗤一笑,这个小朋友自我感觉不要太良好。   “花裕!”   花裕抬起手来揉温弋的头发,半开玩笑:“我实话说了你会不会就不嫁了啊?”   温弋撅着嘴说:“有可能!还好我多长了个心眼,你这只老狐狸!”   花裕在路中间一个急刹车,吓得温弋尖叫起来,语无伦次:“干、干干嘛啊!”   花裕表情冷峻,问道:“你嫁吗?”   温弋被花裕威慑住了,木讷地点了点头,弱弱地说:“嫁……”   花裕这才面带微笑地说:“乖。”   车子又重新启动,花裕才说:“因为其他的卡有额度,平时都是小陈在买单,我也不知道他刷的哪张卡,要是给你了刷不了,你肯定又要吃霸王餐留我的名字了。”   温弋嘿嘿一笑,说:“那我不该留你的名字啊!”   花裕有些无可奈何,答道:“该。”   温弋又问:“那你不怕我用你的卡刷飞机啊,狗胆儿挺大的嘛!”   花裕转过头瞪了温弋一眼,温弋赶紧改口:“胆子挺大……”   花裕嘴角勾起一个笑,说:“那就肉偿。”   温弋脸立刻就红了,抬起手来捂住脸,骂花裕:“臭流氓!”   到了聚贤山庄,花裕和温弋刚走到门口,迎宾就迎上来礼貌地说:“不好意思,今天有客人包场了。”   花裕点头,说:“我是花裕。”   迎宾礼貌地让开,说:“花总请。”   迎宾领着花裕和温弋进了大堂,安排他们坐下,便走开了。温恕并不在,温弋很紧张,怯生生地伸手去牵花裕的手,花裕就握住温弋的手,两人十指紧扣,花裕牵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下,安慰他:“别怕。”   两人坐了两分钟不到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温恕后面跟着他的助理从里面走了出来,温恕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嘴唇也破了,领带有些歪,气势汹汹的样子。   温弋如同惊弓之鸟,立刻站了起来,花裕也跟着站了起来,温恕还没走近,就指着他们还牵着的手:“嘛呢!放开!”   温弋刚想松开手,花裕却加重了握住他手的力气,这就是不要放手的意思。   温弋有些焦虑,两边都不敢得罪,最后还是顺了花裕,继续牵着。   待温恕走近后,还没等温恕开口,花裕就先开口了,不是对温恕说话,而是对他的助理说:“周末还加班,你们老板也太不人道了吧?”   助理怂了怂肩,望向温恕,温恕转过头,眼神和助理对上,看到他有些无辜的表情,瞪了他一眼。   花裕抬起手轻轻擦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说:“要不然,你跳槽来当我的助理吧?”   花裕这个动作虽小,但暗示性很强,助理伸出舌头舔了下嘴角,是血腥味,脸立刻就红了,下意识地往温恕身后退了一下。   花裕心满意足,朝温恕微微一笑:“令尊应该等我很久了吧?”   看着花裕离开的背影,温弋不知不觉就抬脚跟了上去,刚迈出第一步就被温恕捉了回来。温弋转过头看温恕,温恕脸都白了,说:“你去干嘛!”   温弋看着温恕,摇头说:“我不跟你说话!你嘴唇都咬破了,这就是要吵架的先兆!”   温恕背了口气,骂他:“迷信!”   温弋撅嘴,说:“你放开我,我要去看花裕——你昨天回家是不是给爸说花裕的坏话了啊!想不到你是个这样的温恕!”   哪有人自说自话就从猜测到确信再到下定义啊!   温恕翻了个白眼,说:“我没有!但是,你还是别去比较好,爸,不太对劲。”   温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问:“哪儿不对劲?”   温恕答道:“爸……太冷静了……”   花裕顺着温恕指的方向向山间走去,已经十一月底了,天气已经算寒冷了,这样的天气还热爱在室外钓鱼,这个温昀身体真好。   花裕很快就看到了温昀,正坐在小溪边,穿着军绿色的钓鱼背心,带着鸭舌帽,很难想象这样普通的大叔会是个身家上亿的土豪。   花裕抬起手来撩开垂下的树枝,刚走近,温昀头也没有回,却开口道:“坐吧。”   花裕看到温昀身边的便携钓鱼凳,笑了笑,坐下,说:“您好,我是花裕。”   温昀从始至终也没有转过头看花裕,却笑道:“那个花裕,坐下来也没比我这个老头子高多少嘛。”   花裕愣了一下,大笑起来,还真是个温和到不像下马威的下马威啊。   却并不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  老花,报复心辣么强~昨天被温恕骂了禽兽,今天就调戏人家老婆~ 诶嘿嘿,明天再攻略爸爸~明天见~   ☆、第 56 话   “我听温恕说,花裕和我们家温弋,在谈恋爱?”温昀波澜不惊,目光一直注视着眼前的鱼竿。   花裕毫不扭捏,答道:“是。”   温昀总算转过头,眼神和花裕相对,温弋的眼睛和温昀很像,只是温昀看过世间百态,看过太多生离死别,眼神中透出的是对万物的悲悯,而温弋依然保持着对世事的新鲜感。   “花裕,对医疗系统,感兴趣吗?”还真是个片面的问法,花裕有些无奈,答道:“那倒没有,如果以后温恕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都会尽力而为。”   温昀露出一个笑,说:“那也倒不必。”还真是毫不留情的拒绝,花裕哑然,耸了耸肩,温昀又转过头看向眼前的溪水:“花裕喜欢我们家温弋什么地方?”   “大概,我喜欢他,让我不用做花裕。”   温昀发出了一声嗤笑,说:“牙签鸟,全世界唯一一种能够把头伸进鳄鱼嘴里全身而退的生物,弱小、没有威胁、能够帮助鳄鱼做鳄鱼做不了的事,鳄鱼才纵容它在自己嘴里。”   真是个绝情的比喻,花裕不禁在心里苦笑,把自己比作张着血盆大口的鳄鱼,也太不礼貌了吧。   “我们家温弋,很单纯,他玩儿不过你。”温昀不紧不慢地总结,“所以,能不能请你,放过他呢?”   花裕长叹一口气,果然啊,不会那么一帆风顺的吧。   “那我要是说‘不’呢?”   温昀也叹了一口气,问花裕:“花总想要什么,日光制药,还是医院?”   称呼变了呢,讽刺意味太明显,花裕垂下眼:“为什么会这样想?”   温昀轻轻摇了摇头,说:“毕竟花总上一次离婚,吞了半个韦氏,如果花总看得上我们家的东西,也是我们家的荣幸,我大可以分一半给花总,就不要去伤害我们家温弋了。”   “这样想,也太苛刻了吧。”花裕转过头看温昀:“难道要今天被吞掉一半的是花氏,我才有资格喜欢温弋吗?一开始就是为了追求利益更大化,野心也不在我,我实在是觉得有些冤枉呢。”   温昀温和地笑了起来,说:“是啊,明明是更强的一方,却假装让出主导权,扮猪吃了老虎,最后得了便宜却喊冤,花裕啊,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可怕呢。”   花裕顿了一下,也笑了起来,果然温昀好歹是个老江湖,看来是唬不过去了,于是坦承:“一开始彼此都是知道游戏规则才进入斗技场的,输了也是因为自己弱小吧?”   温昀转过头看花裕,问道:“那这次呢,游戏规则是什么?花裕你,想要得到什么?”   花裕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说:“不是游戏,我是真的喜欢他,想要以后的生活都有他的那种喜欢。”   “那只是短暂的兴趣,在你对他失去兴趣的那一刻他对你而言就不再有意义,而那孩子,是个会钻牛角尖的孩子,他若认定了你,比起我不许你们在一起,你们在一起后你却抛弃他,带给他的伤害会更大,而我要做的,就是杜绝这份伤害。”   花裕有些无奈:“那么我要怎么做,才可以让您相信我。”   温昀微微一笑:“既然你喜欢温弋,那你能把你在花氏的股份分一半给温弋吗?”   花裕几乎没有多加思考遍答道:“请恕我拒绝。我在花氏必须有绝对的控制权,当下已经是最优化的配置,的确无法意气用事。”   温昀哈哈大笑起来,问花裕:“我没有放饵,你说我钓得起来鱼吗?”   花裕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又跪了下来,很认真地对温昀说:“虽然我知道这样很没有说服力,可是,我是真的很希望您能同意我们在一起,虽然很想说如果您不答应我,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得到他,可是这样温弋也不会开心的吧,比起纯粹的‘被得到’,我想他更期望的是‘被认同’,这也是我会公开我和韦卿霏离婚消息的原因,我希望他能幸福,我也希望我能够给他的幸福,是被所有人祝福着的。”   温昀放下鱼竿,把身上的小刀拔|了出来,仔细端详手里的刀,说:“我们家世代为医,救死扶伤,可是,其实比起把他们救回来,要杀掉他们更容易呢。”   花裕点头,说:“是。”   温昀扫了花裕一眼,收起了温和的模样,冷冽的目光即使是花裕也不寒而栗,温昀的声音有些严厉:“你要是敢让温弋受一点委屈,只是我手上这把小刀,我就够我杀你千百次。”   花裕露出了一个微笑,这基本上已经是同意了,花裕认真的点了下头,算是表现自己的敬意。温昀收起小刀,又回归慵懒的语气:“起来吧。”   花裕又坐回小凳子上,温昀笑他:“我听说你有洁癖啊,这么脏你也跪得下去?”   花裕正在拍膝盖上的灰,皱着眉,有些不高兴:“这是下下策了,其实昨天决定来拜访您的时候就有考虑,如果您不同意就下跪博同情,想不到第一次会面竟然在户外,现在联系起来,果然您是故意的啊。”   温昀笑:“想打我们家孩子的主意,不吃点苦,还以为我们家好欺负呢。”   花裕点头:“是。”   温弋和温恕在聚贤山庄二楼的茶座等着花裕和温昀的谈判结果,温弋坐立不安,看到花裕替温昀提着水桶走进大堂,赶紧站起来跑到栏杆边,扶着栏杆叫温昀:“爸!”   温昀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温弋,说:“下来吧,花裕钓了个稀奇的玩意儿。”   温弋望向花裕,他这么快就和温昀混熟了?难道温昀已经同意自己和花裕在一起了?温弋朝花裕挤眉弄眼一阵,花裕也学着他的样子对他挤眉弄眼一阵,温弋费力淘神地理解了一下花裕眼神的含义,大概就是并不顺利,需要自己帮忙?   果然花裕没有自己不行吧!   温弋朝着花裕略带嫌弃地“啧啧”了两声,跑下了楼梯,嬉皮笑脸撒着娇叫温昀:“爸——”   温昀被温弋叫得骨头都酥了,却半带教训:“你多久没回家了?你跟温恕置气,你为什么不回家?你让温恕周末不回家不就行了么?”   温弋回过头看了一眼正在下楼的温恕,被亲爹嫌弃的温恕正一脸无语,这个小屁孩闹脾气,还要把自己赶出家门,还有没有天理了?   温昀说:“今晚回家吃饭,你妈一大早就出门去买菜了,小明也一起吧。”   跟在温恕身后的助理楞了一下,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说:“谢谢老爷子,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温弋狂笑起来:“爸,你为啥叫他小明啊!”   温昀眨了眨眼,说:“他不叫明扬吗?”   温弋点头:“是啊,可他姓申啊!”   温昀有点尴尬,却有些孩子气地说:“小申多不好听啊,对吧小明。”   申明扬点头,憋笑憋到耳朵都红了,温弋突然想起重点,补充道:“花裕也去!”   温昀装出嫌弃的样子:“他为什么要去?”   温弋赶紧挽住花裕的胳膊,说:“他……他是我男朋友啊!”   开车去温弋家的路上,温弋小心翼翼地问花裕:“你跟我爸谈得怎么样啊?”刚才吃饭的时候花裕和温昀的交流几乎少到忽略不计,好歹花裕是自己男朋友,温昀却一点都不关心花裕,这个老爸怎么当的啊!   花裕皱了皱眉,故意逗温弋:“不怎么样,你爸,好像不太喜欢我。”   温弋一脸意料之中,有些灰心丧气,说:“都怪你,你又不喜欢韦卿霏,你干嘛跟她结婚啊!你看,你一个离婚男人,这下想娶我这种风华正茂的少年,就会被人嫌弃了吧。”   花裕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说:“哎,那算了吧,我把你送回去我就自己回去了,我也不自讨没趣了。”   “诶?”温弋立刻就慌了:“花裕!你对我的爱就这么一点点啊?就这么点点挫折,你就不要我了?你怎么就这么不坚定呢!”   花裕扫了温弋一眼,是肉眼可见的焦急,看他皱着眉紧张兮兮的模样,花裕心情瞬间就好了,却仍然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那不然能怎么办,你们家嫌弃我。”   温弋急了:“我嫁给你又不是他们嫁给你,你管他们干嘛啊!”   花裕挑眉,说:“你爸妈要是不允许,你也非嫁不可?”   温弋撅着嘴说:“废话,我爸妈还不允许我玩儿摇滚呢,你看我不照样玩儿呢。”   这样类比起来,花裕的愉悦感又下降了一个等级,为了让自己愉悦一点,起码得分出自己和摇滚的差别,花裕装出不满的样子:“我在你心中,就跟摇滚一个级别啊?”   温弋一脸懵逼,愣了半天才说:“当然不是啊,你怎么可能跟摇滚一个级别——摇滚是命啊!”   花裕目瞪口呆,火还没有发起来,温弋就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逗你的,摇滚和你,怎么能比,那是靠着激情去坚持的东西,而你,就是我余生所有的激情所在啊,没有你,我的人生就没有意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不守时的桃……【土下座】 这阵子作息时间不大对,抱歉啊~ 明天老花攻略岳母~【岳母不用攻略系列】   ☆、第 57 话   到了温弋家,花裕把放在后备箱里的礼物都提了出来,温弋有点忐忑,最后一次提醒花裕:“我妈是学心理学的,你千万别在我妈面前撒谎!”   花裕笑笑,眨了下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温弋这才领着花裕进了门,温昀和温恕先他们一步到家,花裕一进门就看到正在替温昀脱钓鱼背心的柳霁月,柳霁月也看到了花裕,一边理了里手里的背心,一边朝花裕露出了一个笑。   花裕也笑了笑,恭敬地鞠了一躬,说:“柳教授,好久不见。”   温弋转过头呆呆地看着的花裕,又回过头看柳霁月,有些难以置信地问花裕:“你见过我妈?”   柳霁月把手中理好的背心递给阿姨,朝玄关走来,走到温弋面前才抬起手来拧了拧温弋的脸,不高兴:“你都多久没回家了?”   温弋有些不好意思,张开双手抱了抱柳霁月,撒娇着叫她:“妈——”   还真是一招鲜吃遍天,这是温弋最可怕的地方,无论他闯了多大的祸,他只需要撒起娇来,只是叫你一声,你就发不起脾气了。   阿姨放好了温昀的背心,又到玄关来,接过了花裕手上提的见面礼,花裕和温弋换好鞋进屋,坐下后柳霁月才笑着对花裕说:“这么久不见,花裕还是这么帅呢。”   花裕谦虚地点了点头,顺势奉承道:“柳教授也依旧那么温文尔雅,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柳霁月大笑起来,说:“是吗,温文尔雅地教着你犯罪心理学?”   温弋一脸惶恐,用手肘捅花裕,他现在已经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   花裕这才向温弋解释:“柳教授在B大开过通识选修课,那时候我已经在读博了,不能选通选课,但是因为感兴趣,所以就去旁听了。”   温弋挑眉,更难以置信了:“所以,老妈你是在B大开了‘犯罪心理学’的通选课?”   花裕纠正:“是‘犯罪心理学及其行为特征’。”   温弋翻了个白眼:“花裕你一个学金融的,去听什么犯罪心理学啊!”   花裕微微一笑:“因为觉得很有趣啊,比我的专业有趣多了。”   柳霁月笑了起来:“那还真是过奖了,不过这样想来,花裕之前有见过我们家小猫呢。”   花裕楞了一下,稍微回想了一下,突然抬起手来捂住嘴,耳尖有点红,温弋惊呆了,一边是惊讶自己竟然完全没有见过花裕的印象,一边是惊讶花裕这个反应难道是害羞了吗?   花裕突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转过头来看温弋,眼里满是喜欢,还没等花裕解释,柳霁月就先一步说:“我们家小猫那个时候就很喜欢花裕了呢。”   温弋听完脸也红了,矢口否认:“怎么可能啊!我什么时候见过花裕了!我怎么没有印象!”   花裕伸出手揉了揉温弋的头发,声音竟然比刚才更温柔:“想不到那个时候的小豆丁,居然长这么大了啊。”   这件事竟然也得到了花裕的认同,温弋更不满意了,明明自己也是当事人,可是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   柳霁月也笑了:“是啊,那次之后每天都缠着我,我去哪儿都要跟着呢。”   温弋看着柳霁月和花裕一人一句,对于他们三人共同的记忆说得起劲儿,自己却大脑一片空白,很是生气:“这不公平!你们能照顾一下我的情绪吗!”   “在你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了,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慢慢地挪到我身边来,奶声奶气地叫我‘哥哥’,请我吃糖贿赂我,做各种各样的小动作吸引我的注意力,还撒娇说你太小了,要我陪你去卫生间,从卫生间回来的路上骗我抱你,抱上了就赖着不下来了,我听课也得抱着你听……”   听着花裕的描述,温弋的脸更红了,支支吾吾:“你……你骗人,我、我那么小,知道什么啊!你就瞎说吧!”   柳霁月却帮花裕作证:“没有瞎说哦,我差点就想把你送给花裕了呢。”   温弋抬起手来捂住脸,耍浑辩解道:“那是我小,不懂事!不算数!”   花裕抬起右手来牵温弋的左手,顺势说道:“现在送给我也不迟。”   温弋偷偷睁开右眼,从指缝间偷看花裕,花裕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正望着柳霁月,柳霁月楞了一下,笑起来,竖起食指点了点花裕:“啊,你使诈啊,我差点就顺口答应了呢。”   花裕转过头来看温弋,透过指缝和温弋眼神相对,吓得温弋赶紧合上指缝。   “我们全家都很宠小猫的,他想做的事情,如果是不太符合社会大流的事,我们嘴上虽然会拒绝,但在实际行动上也都会纵容着他,所以,不是因为你很好,所以我们才把他交给你,而是因为他喜欢,既然他很享受这个状态,我们也没有站在你们对立面的理由,作为母亲,我只有一个要求……”   听着柳霁月的话,温弋慢慢放开右手,垂了下来,花裕牵着温弋的左手,没有用力,却也不允许他把手抽回来,温柔中带着几分强势。   看着柳霁月认真的样子,温弋突然觉得眼眶有点酸,她说得很对,自己晚来的叛逆期带给了他们很多麻烦,他们嘴上说着“不许”,到最后也终会默许,而这些都是他们给自己的宽容甚至是纵容,也正是这份纵容才让自己这么有恃无恐。   “要让他幸福,不要让他难过,这是我们全家的宝贝,借用你的话,一只小猪而已,我们家,就是养一辈子也养得起。”   虽然柳霁月是留他们在家里过夜的,但是花裕还是婉拒了,温恕更是想要留温弋不许他跟花裕走的,可是父母都松了口,温恕的负隅顽抗在花裕面前没有任何威胁可言。   回家的路上温弋突然哭了起来,花裕心疼坏了,把手伸过去想替温弋擦眼泪,温弋却抓住花裕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花裕被着突如其来的攻击激得“嘶”了一声,不过倒没有第一时间把手抽回来,温弋需要发泄,如果他咬自己一口心情能够好一些的话,咬多少口都没有问题。   温弋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问花裕:“疼吗?”   花裕忍着疼,还是客观地评价:“挺疼的。”   温弋突然哭得更厉害了:“还真不是梦啊!我爸妈真的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呜呜呜呜!”   花裕大脑瞬间当机,等等,刚才他是为了确认这不是梦才咬自己的?这个时候难道不该咬他自己吗!   花裕瞬间收回了刚才“如果他咬自己一口心情能够好一些的话,咬多少口都没有问题”的天真想法——要咬就咬自己去!   花裕刚想抽回自己的手,温弋就捧着花裕的手,在刚才咬过的地方落下一个吻,吻得很轻,细细碎碎的,一下又一下,酥麻感从温弋嘴唇触碰到的皮肤一直传到心脏。   花裕被温弋的吻安抚到,半开玩笑:“为什么叫你小猫啊?”   温弋捧着花裕的手,脸贴着手背,偏过头看花裕,蹭了蹭,说:“因为我妈生我前我们家的猫死掉了,当天晚上我就出生了,我妈觉得我是那只小猫投胎转世。”   果然是很浪漫的解释,花裕微微动了动手指,用指背轻轻刮蹭了一下温弋的脸,说:“还真挺像的,跟小猫一样会撒娇。”温弋像是得到了官方认可,毫不客气地又蹭了蹭,说:“那你之前还叫我小仓鼠!”   “是小仓鼠啊,还囤零食过冬呢,不是小仓鼠是什么?”   温弋笑了起来,没有反驳,就这么痴痴地望着花裕,过了好久,温弋才开口:“花裕,谢谢你,那么优秀,却愿意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谢谢你,等我长大,然后娶我回家。我真的不记得我小时候是怎样缠着你了,但是,我相信那一定是我,无论我在什么时候,在怎样的环境里遇见你,我会爱上你都会是最终的走向,这是我的命。花裕,你认吗?”   花裕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把车靠在路边停了下来,转过头面向温弋:“我,不喜欢小孩子,可无论我怎么无视你,你都锲而不舍地吸引我的注意,给我吃我不爱吃的糖果,走在路上向我撒娇要我抱洗个手能把胸前都弄湿的你,到了教室更是粘着我不许我松手,哭了鼻涕眼泪都往我身上擦,多讨人厌的小孩儿啊,可我,怎么会一点都不讨厌你呢。”   温弋看着花裕,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对于自己小时候的所作所为感到无奈,有些百感交集,换做自己,这样的熊孩子能不讨厌吗,花裕还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洁癖患者呢。   “你可以做一百件让我一瞬间就能崩溃的事情,能够准确无误地不放过每一个会让我抓狂的细节,你所有的行为都那么不可思议,完全不符合我的逻辑,可是,你也只用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只是一个示弱的眼神,就可以平息我心中的狂风骤雨,你就是生来克我的——这是我的命,你说,我认吗?”   温弋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点了点头,声音却很轻快:“认,当然得认,花裕,我是你的命,你得认。”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次有了完结的既视感【要不就完结了吧,我体内想瑞文的洪荒之力根本抑制不住啊~】   ☆、第 58 话      安懿演唱会那天,温弋从早上醒来就开始在花裕怀里闹腾,上午逼着花裕陪着他把安懿去年的电影《空城》重刷了一遍,眼看饭点到了这才拖着花裕出了门。   第一次见安懿,温弋就和男神“坦诚相见”过了,还一起打了扑克,男神这么好,自己和花裕送给他的竟然就是花裕车顶上的那个发条装饰——那怎么行!   吃过午饭,温弋开始细心挑选送给男神的礼物,挑了半天不但没有选好给男神的礼物,还给自己买了一堆东西。花裕也不生气,反正温弋买什么他就主动去刷卡,温弋后知后觉,觉得这种感觉有点爽。   温弋站在更衣室里,把门拉出一道缝隙,露出了一个头,招呼花裕过去,花裕本来坐在沙发上在翻看宣传册,温弋叫他他也不恼,放下画册站起身来朝更衣室走去,走近了才看到温弋提着裤子瘪了瘪嘴说:“大了,大概,再小两个号。”   花裕点了点头,转过头让营业员换小两个号,营业员本来一直盯着花裕犯花痴,花裕主动对她说话,脸瞬间就红了,赶紧转身去拿裤子。   温弋有些尴尬地提着大了两个号的裤子,仰望着花裕,突然抬起手来勾了勾手指,示意花裕凑过去一些,虽然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花裕还是弯腰凑了过去,温弋快速地瞟了一眼,没有人在看这边,于是踮起脚尖飞快地凑过去亲了花裕一口,花裕惊了一下,有些无语,心里又有些甜,这种在公共场所神秘兮兮的偷吻,有点可爱。   花裕抬起手捏了捏温弋的鼻尖,教训道:“公共场所,注意点影响。”   温弋撅起嘴,都可以挂油瓶了,看着花裕,有些不满。花裕却笑了笑,手捏着温弋的下巴再次低下头吻了上去,说:“又不是偷情,亲你老公要光明正大的亲,知道吗?”   温弋的脸红了一下,居然莫名其妙就被花裕撩了!这个老年人最近套路越来越多了!   逛到下午三四点,送给男神的礼物并没有选好,而温弋已经买了很多东西了,看着花裕手上提的购物袋,温弋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问花裕:“我……是不是买太多了?”   花裕笑:“你不知道这是我们家的吗?你就是把这里的东西全买了,你老公也付得起。”   温弋指着花裕质问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出门前带了情话双倍的buff吗?怎么一言不合就跟汤姆苏男主一样啊!”   花裕歪了歪脑袋,不是太懂他们年轻人的语言,问道:“什么是汤姆苏?”   温弋抬了抬下巴,示意花裕,说:“就是你这种。”说完后温弋起了个坏心思,微微一笑:“就是你这种,长得又帅,又特别能哄老婆开心的,我们年轻人都叫汤姆苏。”   花裕点了点头,问道:“那特别能哄老公开心的,叫什么?”   温弋咳了一下,强词夺理:“嗯,叫特能苏,就是特别能苏的意思,我,特能苏,你,汤姆苏。”   最终温弋还是选好了送给男神的礼物,也没有多仔细斟酌,也就随便选了个礼物,因为花裕一语点醒梦中人——邱泽送给安懿十年礼物,安懿能收的都收过了,安懿粉丝那么多,无论是以什么身份送礼物,都不会带给安懿惊喜感了。   这样想来,随便买买就好。   温弋拖着花裕早早地吃了晚饭就要赶去会场,两人进场后,温弋才发现自己貌似太积极了,整个VIP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后排倒是有几个人先到了,整个内场的人数两只手就能数完。   花裕第一次感受这种早到的感觉,八点开唱的演唱会,温弋六点就能到,积极成这样也是没了谁了。   快开唱了邱泽才到,之前他一直在后台陪着安懿,和邱泽一起的还有花唯和韦昱纾,花唯看了看手里的票,又看了看座次,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指着花裕问邱泽:“他怎么也在啊?”   邱泽傻乎乎地笑起来:“裕哥那天给我打电话说要票啊,嘿嘿嘿,这是裕哥第一次来听我老婆的演唱会——裕哥,还不错吧,6万人呢!”   花裕笑着朝邱泽点了点头,说:“蛮气派的,但是就是那个,”花裕指了指灯光架,“左边第三个灯要是再向右移动五十公分的样子或许会对称一些。”   花裕说完花唯就翻了个白眼,虽然速度很快,却被花裕捕捉到了:“还有你,无论是说话还是神态,你不觉得你该稍微掩饰一下你的嫌弃吗?我能感受得到诶。”   花唯不耐烦地坐下,不以为然:“就是想要表现给你看,你说你一把年纪了,来凑什么热闹?”   花裕也寸步不让:“那你一把年纪了来凑什么热闹?”   花唯瞪着眼睛指着花裕,不满道:“我怎么就一把年纪了?风华正茂你懂吗!况且我陪我老婆来看,这是爱!”   花裕点头,反正花唯说什么都对,于是奉承道:“那你真是汤姆苏。”   花唯目瞪口呆,努力忍住了想骂脏话的冲动,花裕到底跟谁学的这些网络用语的,到底知不知道意思就用啊,还是说他就是故意说来气自己的?花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莫生气,才微微一笑地对花裕说:“你才是汤姆苏,你全家都是汤姆苏。”   花裕挑眉:“你不是我家的?”   花唯脸上依旧是那个笑容,指着温弋说:“你们,才是一家的。我,”用大拇指指了指身边的韦昱纾,“是我老婆家的。”   没出息。   花裕有点不高兴,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宝贝,就这么成了个妻奴。   温弋在旁边强忍着笑意,花裕居然一本正经地夸花唯汤姆苏,自己居然见证了这么历史性的时刻,花唯那瞬间杀气蒸腾的样子不要太带感,温弋越想越爽,感觉自己能笑三年。温弋努力忍了一阵,等到安懿出场了,全场沸腾了,温弋这才趁着喧闹狂笑起。   演唱会过半,有温弋加邱泽的双脑残粉配置,花裕的双耳一直在耳鸣状态。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刚才自己夸花唯的时候他的反应有点奇怪啊。   温弋正跟着安懿唱得起劲,花裕突然把手机递了过来,温弋有些不耐烦地扫了一眼,立刻安静如鸡了,屏幕上是百度百科“汤姆苏”词条。   这就很尴尬了。温弋缩了缩脖子,看着花裕面带微笑,只觉得自己惨了,横竖也是死,于是干脆豁出去装傻到底:“啊?汤姆苏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原来我一直都理解错了啊!”   花裕眯了眯眼,笑意更深了,温弋赶紧用手挡住手机屏幕,顺势也握住花裕的手,讨好他:“你不会生气了吧……”   花裕笑道:“怎么会呢?”   回家的路上,温弋总觉得花裕是时候要爆发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怕兮兮地对花裕说:“爸爸……我想回家……”   花裕不紧不慢,也不转头来看他:“这不在回家的路上么。”   温弋纠正道:“我……想回娘家……”   花裕也不惊讶,引导式的语气问温弋:“回娘家?我欺负你了吗?”   温弋抬起手来抓住扶手,连呼吸都艰难了几分:“我感觉你要欺负我了……”   花裕嘴角勾起一个笑,危机意识还是有的嘛。   “花裕……爸爸……老公……哥哥……”温弋绞尽脑汁一连叫了几个称呼,花裕却笑了笑,说:“叫爷爷也没用,我刚才居然夸我们家唯唯是汤姆苏,我也是信了你的邪。”   温弋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根本停不下来,想到花裕那由衷赞扬的模样配上奉承的语气,其搞笑程度丝毫不亚于花裕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对花唯说:“您真是个傻逼啊。”   花裕看温弋在旁边眼泪都笑出来了,却瞬间发不起脾气来了,虽然刚才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丢脸的,自己在花唯面前维持了那么多年的高冷哥哥形象是瞬间破灭了,有点遗憾,可是看到温弋笑得这么开心,连自己也忍不住心情愉悦起来。   “你是不是还要笑?”花裕装出严肃的样子,语气有些严厉。   温弋努力深呼吸,眼里噙着泪花,可怜状:“不笑了……爸爸,再爱我一次。”   花裕抬起手捏了捏温弋的脸,有些无奈:“坏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呦…今天…各种事…导致耽误到现在才码完发…宝宝们久等啦!么么!   ☆、第 59 话   年末了,学校的各种活动也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筹备工作,学校的迎新晚会也进入了最后的彩排阶段,温弋的节目是独唱,所以之前的排练并不需要参加,但是最后的彩排还是要合场。   温弋提前给花裕打了电话,让花裕下班了直接回家,不用来学校接自己。晚餐和负责迎新晚会的学姐一起在食堂随便吃了点,特意留了肚子,想着晚上回家吃阿姨做的宵夜。   温弋坐在演播大厅的座椅上,他的节目是第13个,还早着呢,掏出手机给花裕发微信,花裕很快就回复了。   温弋拍了段小视频给花裕,先证明自己的确是在彩排,然后发了自己照的晚餐,和学姐两个人,两份小炒,一份蔬菜,一份瓦罐汤,然后发了一段语音给花裕:“晚上吃的这些,你吃饭了吗?”   花裕也回了一条小视频,是餐桌,视角是俯视,高度来看花裕应该是站着拍摄的,桌子上只有3道菜,也没有米饭,应该还没开始吃。   花裕:阿姨还在做   温弋:!!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吃饭!   花裕:我才到家   温弋:为什么!   花裕:因为不去接你,就想多做点事情再走   温弋气鼓鼓地给花裕发了一条语音:“花裕!事情是做不完的!就算不来接我,你也给我按时回家吃饭!”   花裕:管家婆   温弋看着屏幕上花裕发来的三个字,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气势汹汹地起身就往演播大厅外走,一边往外走一边退回桌面给花裕打电话,走到门口的时候花裕也接通了电话。   温弋没好气:“花裕!我在关心你诶!你那什么态度啊!”   花裕笑了笑:“嗯,那也是管家婆。”   温弋气不过,生气道:“是是是,我是管家婆!我不管你了行不行!看饿不饿得死你!”   花裕的声音很温柔,竟然有几分撒娇的味道:“不嘛,你管管。”   温弋心都酥了,却嘴硬道:“不管!”   花裕耍无赖:“那我不吃了。”   哎呦本事了啊,还敢威胁我?你不吃饿的难道是我哦?温弋翻了个白眼,却不争气地妥协道:“好好好,管管管,乖乖吃饭,留点肚子陪我吃宵夜,晚上让阿姨煮酒酿小丸子吧,想吃。”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花裕询问道,声音里隐约能听出依赖。   温弋回过头看了一眼舞台上的舞蹈,一群穿着羽绒服跳着蒙古舞的女生,这样的服装做着蒙古舞的标志性动作,莫名有喜感,温弋有些无奈:“还早吧,现在才第三个节目呢,还有九个节目才轮到我。”   花裕又问:“准备好了么?”   温弋有些小得意:“不用准备,随便唱唱啦。对了,我今天刷了排练室的房租哦,用你的卡刷的。”   花裕有些不满意:“这种事情不用给我说,我的卡不就是你的卡吗?”   温弋立刻表示了不同意见:“不不不,你的卡,我刷你的卡,然后你还卡。”   花裕大笑起来,自己去哪里找来的铁公鸡啊。   温弋在B大还是小有名气,毕竟去年校园歌手大赛的时候是全校十强,最主要的是温弋一个文学院的学生竟然在众多音乐学院专业的选手中脱颖而出,并且丝毫不逊色,背着他的木吉他,无论前一个选手营造了多么火爆的氛围,轮到温弋了,他一拨弦,全场就会安静下来。   正式表演的时候温弋会吉他,本来这事儿温弋都忘得差不多了,要不是今天学姐提醒他估计放学就直接回家了,学校那把吉他温弋今天才拿去了排练室,于是临时在手机上下了个伴奏。   平凡的舞台灯光,没有抱着吉他,举着话筒,即使是随意地开口唱歌,台下也能立刻静下来,无论有没有看着温弋,只要是在他歌声覆盖的范围都是他的领域。学姐一脸欣慰,她作为这次迎新晚会的最高负责人,而大概温弋的独唱就是整个文学院最拿得出手的节目了。   “如果你看到他回到海岸,就请你告诉他你的名字,我的名字,莉莉安。”   温弋唱完后台下响起了掌声,温弋有些茫然地鞠躬谢幕,把话筒递还给后台负责后勤的同学,拿起自己的围巾,一边围在脖子上一边有些急切地对学姐说:“那我先走了啊!”   毕竟这是第一次合场,其他的节目大家也都或多或少看过了,除了有一份新鲜感,还有就是温弋属于典型的开口跪,听温弋的现场版就是享受。   温弋跑出演播大厅,掏出手机按亮屏幕,已经九点过了,比预计中花的时间还长,开车又不能超速,那回家都得十点了。   九点过的校园很冷清,回寝室的回寝室,上课的正在教室,校园里连个人影也没有,连灯光都有些因为年代久远显得无比昏黄,温弋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好歹是985,入夜了这冷清的模样是闹哪样啊!   温弋远远地掏出了车钥匙,下一秒他的玩具车就发出了解锁的声音,温弋刚要拉开驾驶座车门,就被人拽进了临时停车场旁边的绿化带里。   温弋奋力挣扎,无奈对方力气极大,温弋挣扎了几下就没力气了,早知道晚饭就多吃一点了!温弋很快就放弃了挣扎,对方抓着温弋的力气也弱了下来。   把温弋拖进了绿化带,那人贴着温弋的耳朵提醒道:“不许呼救。”   温弋赶紧点头,说:“大哥有话好好说,你能先放开我吗,我手都要断了!”   那人轻咳了一声松开了手,温弋坐在草坪上,叹了一口气,灯光昏暗,温弋也看不怎么清楚两个人的脸,也就模模糊糊确认了有两个人影,温弋有些不满:“你们干嘛啊!这里是哪里?这里是B大好吗!教书育人的圣地,你们在这里做啥?”   “废话别那么多,有钱吗?”   温弋目瞪口呆,有些难以置信:“啥?我这是被下暴了?我靠,你们干嘛找我下暴啊!我长得很像小学生吗!”温弋愤愤不平,觉得自己受到了触及灵魂的侮辱。   “你有钱。”   温弋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Smart,说:“我开这车也能叫有钱啊?”   “你开的奔驰。”其中一人说。   温弋赶紧不承认:“这哪儿是奔驰啊!就是个玩具车!我家很穷的,可我就是有点虚荣,我用助学贷款买的二手车,过户算下来两万块,你看这小破车,能值多少钱啊!”   “少来这套!你手上戴的卡地亚。”   温弋悄悄地把镯子往大衣袖子里推了推,现在的罪犯,专业知识都这么到位了?黑灯瞎火的,这都被认出来了。   但温弋是谁?忽悠功夫也不是盖的,立刻说:“我怎么可能买得起卡地亚!我淘宝买的,19块9包邮!你要不要网址?”   “那你给我啊,你回去再买一个。”那人发出一声嗤笑,温弋不满意了,专业知识到位,还经得起忽悠,这还怎么智斗啊!   温弋也就将计就计,取下来递给他:“拿去拿去,我再买就是了,”还不忘吐槽,“你真的这么穷啊,20块不到你都要戴我戴过的!年轻人,多读书啊,你到B大来做这些勾当,多丢人啊!你都没有被这里的气氛熏陶感染一下吗!B大旁听又不要钱的,我们的教授都很厉害的!”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那人接过温弋递来的手镯,温弋心颤了一下,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按照这节奏不该嫌弃地拒绝自己吗!妈妈,对不起,难得你去香港给我带回来的。   温弋只得闭嘴,和两人面面相觑,对峙了一会儿,才弱弱地说:“大哥……有件事儿,我还是提前给你坦白比较好……那个,我身上,没现金……”温弋真没说谎,他身上的确是没有现金,饭卡充值可以直接用支付宝,在外面吃东西温弋都刷卡,况且温弋每天都和花裕在一起,根本就不需要现金。   “你说什么?你骗我是傻逼呢?”   不骗你你也是傻逼。   温弋赔笑脸:“真的,我才交了资料费,现金都没了。”   “放屁,大学交什么资料费?”   温弋抬起手来捂住额头,觉得真没法玩儿下去了,自己一本正经不打腹稿的忽悠,从来就没失手过,这人居然见一次拆穿一次,温弋很有挫败感,都快哭出来了:“你说你这么聪明,干嘛要来下暴啊。”   “行了,别废话了,我也不是想伤你,就是手头有点紧,你拿点钱给我,看你这身打扮,一身名牌,就不要再装穷了,卡地亚我可以还给你,”说着把手镯递还给温弋,温弋赶紧伸手去接,在手就要触到手镯的时候,那人又把手收了回来,谈条件,“你拿两千快给我就是了,两千块对你来说应该是很小一笔数目吧。”   “啥?两千块?”温弋无语,这人这么聪明,下暴咋就只下两千块呢?但他刚才那番话给自己了台阶,他说自己一身名牌,那自己没能忽悠成功这锅还能甩给花裕,自己一世英名,奥斯卡影帝级别的演技,之所以没有奏效,都是因为花裕给自己买了一身名牌,不适合来装穷,都是花裕的错,温弋瞬间心情就好了。   可是,温弋是真的没钱。   温弋有点尴尬:“我是真的想帮你……可是,我真没现金……”   温弋刚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温弋有一种强大的直觉,是花裕,于是装可怜:“可能是我爸爸,我能接个电话么?你们真缺钱,互相帮助也没错,我让我爸爸给你钱……”   “开免提。”   温弋点头,掏出手机,果然是饲养员。   滑开屏幕打开免提,花裕的声音很温柔:“还没结束吗?”   温弋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爸爸,我有两个同学遇到了点困难,需要借点钱,可我身上没现金,爸爸,你能送两千块来么?”   花裕顿了一下,声音平静得有些瘆人:“就在原地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花裕爸爸: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敢下我们家小朋友的暴????   ☆、第 60 话   温弋挂断电话,试探性地问道:“我爸爸马上就来,哪个……我们能先从草丛里出去吗?”   那人也没有为难温弋,点头说好,温弋动了动脖子,长叹一口气,钻出草丛,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两瓶可乐递给两个人,看他们不接,温弋翻了个白眼:“这他妈还能有毒啊?”   两人接过温弋递来的可乐,温弋也拿了一瓶可乐,关上后备箱,一边拧开可乐,一边往另一边的休闲座椅走去,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喝了一大口,才问他们:“怎么不来坐啊?”   看着他们慢慢地走了过来,温弋的嘴角咧开了一个得逞的笑,温弋从小就被温恕教育,这个社会有很多地方都有摄像头的监控,最好让自己处在监控下,如果不能,再不济也要在监控范围附近,所以温弋无形中养成了看摄像头停车的习惯,不过今天来得有些晚了,监控下的车位没有了,但是只要走到车对面的休闲椅上坐下,又会回到监控范围。   虽然这两个人很聪明,但是看着温弋脱线的模样,似乎也放松了警惕,走到温弋身边坐下,温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问他们:“你们俩好好的,看起来也不像没文化的人啊,干嘛要来打劫啊。”   “你不需要管。”   温弋耸了耸肩,不说拉倒,你要是说了,说不定本宝宝白莲花发作了还会让我爸爸放过你,你不说,那就等着被我爸爸吊打吧。   温弋突然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对了!你们一会儿见到我爸爸要有礼貌一点哦,我给他说你们是我的同学了,所以你们一会儿要叫‘叔叔好’知道吗,我爸爸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你们也得叫,知道吗?”   其中一人不耐烦地轻哼了一声,问温弋:“你爸还要多久才能到?”   温弋按亮手机屏幕,居然才过去三分钟,叹了口气,说:“超速行驶的话,大概,半个小时能到吧……”温弋脚尖交叉打着拍子,像在疑问又像在自言自语:“我爸爸会不会超速呢……诶你们多等会儿吧,我给他的打个电话让他开慢点儿。”   “不要耍花样!”其中一个人突然又警惕起来,温弋赶紧举起双手示意投降:“没有耍花样,我就是想让我爸爸注意安全,我爸爸就我一个儿子,我爸和我妈学生时代谈恋爱,刚上大学有了我,后来我妈生下我就被我外公外婆带走了,我爸爸一个人把我养大,我就是他的全部……”温弋开始滔滔不绝地编了起来,一旦确立了这个设定,简直文思泉涌,忍不住想回家注册个账号上网发一篇虐恋情深的文。   花裕到的时候,看到温弋正和两个人坐在休闲长椅上,两个人把温弋夹在中间,三个人腿挨着腿,花裕心里有点不舒服了,旁边那么宽,干嘛挤着温弋?   温弋正口若悬河地和他们讲着什么,听到车子的声音,停了下来,和自己对视后,立刻笑了起来,站起身来,他身边的两个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花裕下了车,刚走近两步,温弋身边的两个人就叫自己:“叔叔好!”脸上的表情,竟然带着几分同情。   花裕背了口气,被两三岁的小朋友叫“叔叔好”是可以理解的,被这种二十岁的小朋友叫“叔叔好”,那花裕就有点不高兴了。还有那个“我很同情你的遭遇”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我是花裕我还需要你们这些小混混同情?   温弋蹦蹦跳跳地跑到花裕面前,两个人也没有拦他,竟然能够和打劫的人混熟成这样,除了温弋也没谁干得出这事儿了。   温弋扑进花裕的怀里,花裕接住温弋,抱着他,刚才的怒气消了一半,温弋乖乖地叫花裕:“爸爸!”   还在玩儿角色扮演呢?   花裕垂眼看温弋,温弋仰起头,努了努嘴,这是要求亲亲的意思。前一秒还在叫我爸爸,后一秒就要我亲亲,既然要玩角色扮演,就要考虑一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吧,这社会影响多不好啊!   这样想着,花裕还是依了他,一个吻落在他的唇上,吻毕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表情瞬间从同情变成了惊恐。花裕有些无奈,所以温弋到底给他们讲了些什么东西啊,他们这个表情完全就是看到爸爸和儿子接吻四舍五入等于睡了的表情。   温弋离开了花裕的怀抱,指着休闲椅前的两个人,话锋一转,丝毫不掩饰告状的语气:“爸爸!他们两个!刚把我拖进那边花台里!手都给我掰疼了!他!”温弋指了指其中一个人,“他还抢我的卡地亚!”   简直不能只用“精彩”二字来形容眼前两人的表情,在短时间内他们的三观大概已经被温弋震碎多次了,现在下巴几乎都快掉地上了,温弋这翻脸比翻书快也是没了谁了。温弋气鼓鼓地说:“而且!都这样对我了,居然就找你要两千块!气死我了!我就只值两千块吗!”   本来前半部分花裕听着还挺生气的,毕竟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怎么可以对他那么粗暴呢,要钱直说呗,他们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东西,可是听到最后,连花裕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温弋说话的语气并不像在开玩笑,是真的发自内心地生气,自己竟然只值两千块。   花裕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温弋的头,是在安抚温弋,温弋这才稍微好了一点。   花裕抬脚走到休闲椅面前,伸出手,明明花裕什么都没有说,脸上也没有恼怒的表情,甚至嘴角还有若有若无的笑,却如同下了一道圣旨,让人无法违抗。   花裕接过卡地亚,掏出钱包来掐了一叠钱递给眼前的人,嘴里吐出了一个字:“走。”惜字如金的花裕对于一般人向来是吝啬的。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温弋还在发火:“你怎么放他们走了!他们刚才欺负我!花裕!”   花裕牵过温弋的手,把镯子给他戴回手上,安抚他:“好了好了,不气了。”戴好后抬起手来摸了摸温弋的脸,哄道:“这不没事儿么,没伤到就好。”   温弋闹脾气扭开头不愿意花裕摸自己,说:“你都不心疼我吗!要是今天是花唯被人这样欺负了,你还会这样吗?”   花裕忍不住笑了起来:“就他们俩也想欺负花唯啊?再给他们20年也欺负不了花唯。”   温弋推开花裕,气得跺脚:“是是是!我就是弱鸡!可你不是弱鸡啊!你不是我的靠山吗!哪有你这样的靠山!居然拿了钱就让他们走了!我辛辛苦苦忽悠了半天呢!”   花裕大笑起来,又把温弋捞回怀里,低下头去吻温弋,温弋虽然在闹别扭,但是花裕的吻还是不会拒绝的,虽然没有立刻迎合花裕,但是也没有推开花裕,花裕把舌头伸进温弋嘴里的时候温弋也没有躲开。花裕忍不住笑了起来,用力的吸了一下温弋的嘴唇,才放开他。   温弋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了,但是语气明显弱了几分:“花裕,我不高兴,你都不给我出气。”   花裕笑了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拿了你的卡地亚没有立刻走的,而是要这几千块,也没有坏到无可救药啦。”   温弋辩解道:“那是因为我骗他说是淘宝19块9包邮买的!”   花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他信了?”   温弋皱了皱眉,说:“那也倒没有。”   花裕笑:“那不就结了,谁会信你啊,我是你我就编39块9包邮了,比较有说服力。”温弋没有说话,嘟起嘴,抬起头来看花裕,表情里还是委屈。   花裕抬起手来捏了捏温弋的脸,说:“好啦,以后老公每天都来接你放学好吧,你看,我一不来你就被人打劫了,你多需要我啊。”   本来也没委屈到那种程度,花裕这么一说,温弋瞬间觉得自己委屈得不行,扑进花裕的怀里闷声闷气地应道:“嗯……”   上了车,温弋系好安全带,突然问花裕:“你给阿姨说我想吃酒酿小丸子了吗?”   花裕点头,说:“嗯,就是赶着回去吃你的酒酿小丸子啊,我出门的时候给阿姨说一个小时后做。”   温弋大惊:“那你快点儿啊!”   在食物面前也是极其没有原则嘛。   花裕发动了汽车,车刚开出B大,花裕的电话就响了,花裕接通电话,那边汇报道:“老板,人我们已经抓住了。”   花裕表情没有一点变化,说:“嗯,知道怎么做吧?”   花裕刚挂断电话,温弋突然大惊:“你说他会不会狸猫换太子,给我换了个19块9包邮的卡地亚啊!”   花裕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个脑回路也是绝了。   “不行不行!我得去报案!刚我们坐的那个长椅,对面的监控录像能够看到,要是是假的,就把他们抓回来!我妈买成二三十万呢!”温弋突然又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把镯子取下来,装腔作势地判断着真伪。   花裕也就由着他闹了半天,温弋也就做做样子,很快就放弃了:“其实我也看不出来是真的还是假的,明天去专柜验验货吧。”   花裕叹了口气,说:“你每天戴在手上的,还没感觉啊?19块9包邮的卡地亚能以假乱真到这种程度,那还要正品来干嘛?”   温弋醍醐灌顶,觉得花裕说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说:“也是哦,好吧,就放过他吧,就当做慈善了!”   花裕点了点头,嗯,这样就对了,你得放过他,永远温柔善良。   “不放过他”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花裕爸爸,一个大写的腹黑,在老婆面前装得自己温柔善良慈悲为怀,背地里不知道干了些啥勾当~ ps:话说“下暴”居然是重庆话哈哈哈哈哈哈好尴尬啊~我以为全国人民都这样说呢~下暴大概就是打劫,但是应该是只是指学生之间的行为吧,毕竟我们也没有说成年人下暴啦,哈哈哈,大概就是打劫学生(?)哈哈哈哈哈哈~就这样理解就好啦~   ☆、第 61 话   花裕总觉得温弋今天怪怪的,今天下午温弋只有一节课,上完了课就去了排练房练歌,明天是圣诞节,真爱酒吧又是温弋的主场,温弋提前就进入了亢奋状态,亢奋中还带着几分神秘感,坐上车后一直在偷看自己。   花裕被温弋看得心里发毛,憋了大半天总算是问他:“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温弋傻笑起来,说:“花裕,今天是平安夜,明天是圣诞节,嘿嘿嘿嘿嘿。”   嗯,这是讨要礼物的口气吧?花裕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当然给这个小朋友准备了圣诞礼物,花裕逗他:“记得在床头挂袜子啊。”   温弋更开心了:“圣诞老人给我准备了什么呢?”   花裕问他:“你想圣诞老人送你什么?”   温弋笑眯眯地看着花裕,说:“只要是圣诞老人送我的,什么我都喜欢。”   回到家温弋就开始在家里搜寻自己的礼物,圣诞老人花裕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温弋就差把整个家翻个底朝天了,也没有翻出来圣诞老人准备的礼物。   温弋又跑回客厅,坐在花裕脚边,额头贴在花裕的膝盖上蹭着撒娇:“我的礼物呢!”   花裕说:“我怎么知道?圣诞老人不是还没来么。”   温弋抬起头来瘪着嘴看花裕,自己都快20岁了,难道还会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吗!温弋看自己撒娇没用,愤愤地转过头看钟,十点刚过。   “那是不是12点圣诞老人就会准点给我礼物?”温弋也不和花裕纠结了,一个多小时而已,未必自己还等不了了?   花裕微微一笑:“12点该睡觉了,明天早上醒来,你就能看到圣诞老人的礼物了。”   温弋瞪大双眼:“我不要!我现在就想要!花裕!你怎么当老公的,现在是平安夜,你都没有礼物要送给我吗!你到底爱不爱我啊!”   看吧看吧,就会耍浑。   花裕不为所动:“平安夜送什么礼物,不是圣诞节送么?”   温弋闷闷不乐地蹭起来,继续在家里翻箱倒柜找自己的圣诞礼物,花裕老神在在,根本不怕他把礼物找出来。   花裕洗过澡换上睡衣,温弋的地毯式搜查进行到了书房,正踮着脚摸着书架上层,花裕走过去直接把温弋横抱了起来,温弋吓得惊叫了一声,扑腾了两下脚,不满意:“花裕!你吓死我了!”   花裕笑他:“该洗澡睡觉了,小朋友。”   把温弋送进了浴室,花裕才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看iPad,突然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温弋,花裕皱了皱眉:“怎么这么不乖,不是要你去洗澡了么?”   温弋双手藏在身后,看着花裕,有些不高兴,语气中还带着几分不情不愿,像是受了冤枉,有些委屈:“我,有东西要给你……”   花裕也有点惊讶,笑道:“哦?我的圣诞老人按捺不住了?”   温弋摇头:“不是圣诞礼物,是平安夜礼物……”温弋说完就走到花裕的床边,把手上一个红红的大蛇果递给花裕,说:“平安夜,要送苹果的,新的一年,花裕你要平平安安的啊。”   花裕哈哈大笑起来,接过苹果,说:“谁告诉你平安夜送苹果的?”   温弋眨了眨眼,看着花裕这样,突然有些不确定:“啊?我找了24个人,每人讨了5毛钱买的苹果,听说是要这样啊……”温弋越说底气越不足。   花裕挑眉,掂了掂手里的苹果,问温弋:“哦?敢情你送我的苹果,还是讨来的啊?”   温弋不服:“这个比我直接给你买一个麻烦多了好吗!熟的人倒是愿意给我钱,不熟的人,我去□□裸地找人要钱,你知道我多尴尬吗!你看看,我为了你,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啊!你还嫌弃!不要算了!还给我!”   温弋想要把花裕手上的苹果抢回来,花裕眼疾手快,毫不犹豫张口咬了一口,就咔嚓咔嚓地咀嚼起来。温弋有点开心,乖巧地求表扬:“我刚给你洗过的,可以就这样吃。”   花裕才有些不可思议,刚才自己竟然就这样咬下去了,竟然都没有考虑过他没有洗苹果,难道自己的洁癖被温弋治好了?   花裕也不吝啬自己的表扬,夸温弋:“乖。”   温弋跪着爬上床,就往花裕怀里钻,坐在花裕的腿上,花裕一只手圈着温弋,一只手拿着苹果,又咬了一口,温弋满脸期待地问他:“甜吗?”   花裕偏过头吻了吻温弋的唇,温弋轻轻舔了舔花裕嘴唇上苹果的汁水,的确是甜的,耸了耸肩膀,幸福得像只小仓鼠:“嗯!甜的!”   花裕就用额头蹭了蹭温弋的额头,咽下嘴里的苹果,才用温柔得不像话的声音对温弋说:“谢谢,苹果很甜。”   “有我甜吗?”温弋坏笑着用手指勾了勾花裕的下巴,有些骄傲地问道。   “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你能比你还甜?”花裕问完又吻了下去,这是个带着甜甜的苹果味的吻,温弋浑身都酥了,双手抬起来搂着花裕的脖子,积极地回应着花裕的吻,两个人吻了一阵才放开,温弋看着花裕满眼的怜爱,问道:“那我的圣诞礼物呢?”   花裕微微一笑:“把袜子挂在床头,明天早上醒来就有了。”   温弋抽了口气,这个人到底是有多难搞啊!这都感化不了他!   温弋气鼓鼓地推开花裕,跳下床,指着花裕骂他:“你过分了啊!按剧本,你此刻应该幸福地、心甘情愿地交出我的圣诞礼物了!”   花裕耸了耸肩,又咬了一口苹果,抬了抬下巴,示意温弋可以退下了。   最后温弋还是乖乖地把袜子挂在了床头,生气地背对着花裕睡了,连晚安也没有对花裕说,花裕笑着从后面搂住温弋,在温弋的耳后落下细碎的吻,柔声说:“晚安,宝贝儿。”   温弋心脏一阵酥麻,还是败下阵来,小声地说:“晚安……”   早上,温弋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圣诞节礼物,放在床头柜上,是把尤克里里。   温弋兴奋地掀开被子,捧着尤克里里,这个是安懿同款啊!邱泽送给安懿的那个、安懿带上了节目的那个尤克里里啊!   温弋摸着琴面右下角的花体“WY”,忍不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时候自己和花裕还没有确定关系,自己只是借住在他家的一个麻烦鬼而已,花裕大发慈悲陪自己看没有营养的真人秀,刚好那一期的花絮是参观安懿家,安懿的创作房里有大量的乐器,安懿象征性地拿了几个乐器来介绍,其中就有尤克里里,那时候自己不过是随口说说:“好羡慕安懿啊,我也好想要啊,要是谁送我一把刻了我名字的尤克里里,我就嫁了!”   想不到花裕竟然记住了。   温弋转过头看花裕,花裕也醒了,正抬起手在揉眼睛,有些慵懒有些沙哑的声音对自己说:“早上好,小朋友。”   眼泪突然有些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温弋实在是太开心了!   “花裕!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花裕打了个呵欠,说:“你大清早说什么胡话呢?”   竟然还不想承认!温弋扑进花裕怀里,说:“你就是在向我求婚嘛!我不管!”   强行求婚,倒是很符合他的风格。花裕笑着抬起手来摸温弋的头,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一把尤克里里你就急着要嫁给我了。”   温弋的头埋在花裕的怀里,半晌都没有说话,花裕轻叹了一口气,真是怕了他了,于是哄道:“再等等,我会给你准备一个好大好大的浪漫做求婚,好吗?”   温弋这才闷闷地点了点头,抬起手来擦了擦眼泪,看这花裕,没有刷牙,不能接吻,于是亲了花裕的脸一口,这才吸了吸鼻子翻身下床去浴室刷牙。   花裕也走过来刷牙,温弋守着花裕刷完牙,才露出一个笑,花裕当然懂他这个笑的意思,有些无奈的低下头去吻温弋,这个小朋友为了自己的洁癖,努力地抑制自己的样子蛮可爱的。   等着阿姨做早餐的间隙,温弋已经做完了找好角度拍了无数张尤克里里,选出了其中最满意的一张,加上滤镜,发微博炫耀“我的圣诞老人送的男神同款~[doge]”,末了还@安安安懿。   温弋给花裕弹唱了一首,明明是寒冬,竟然有在夏威夷阳光沙滩上的错觉,果然这个小朋友好厉害。   吃过早餐花裕送温弋去学校,在车上温弋这条微博已经收到了8个赞,还有2条评论。   圣诞节,整个城市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悦,到处大红大绿一片,喜气洋洋的,今天路上很通畅,竟然没有塞车,到学校的时候还有20分钟上课,于是温弋继续坐在车上,突然微博出现了一个新粉丝提示,温弋点开一看,疯狂地尖叫起来:“花裕!安懿!安懿回粉了!我和安懿!互相关注了!啊啊啊啊啊啊!天啊啊啊啊啊!这简直是我有史以来收到过的最好的圣诞礼物啊啊啊啊!”   花裕有点不高兴了,谁准安懿在今天关注温弋的,邱泽这老婆怎么管的?一个大明星随随便便就去粉一个粉丝,这像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心机屌花裕爸爸精心准备的礼物,也抵不过安懿随手点一下“关注”【摊手】   ☆、第 62 话   温弋下了课给花裕打电话的时候,花裕正在开会,手机震动起来看到是温弋,花裕抬手示意暂停,接通电话,温弋的语气很兴奋:“喜欢吗?”   花裕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   温弋大惊:“你没收到吗?我送的礼物啊!”温弋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应该已经收到第二个了才对啊……”   花裕站起身来加快脚步往外走,所有送到公司的快递都会直接寄放在前台,因为快递不少,快递员也并不会给每一个人打电话,大概是因为这样,花裕才没有第一时间收到礼物。花裕问温弋:“是快递吗?我在开会,我现在去前台问问。”   温弋有些不好意思:“那我打扰你开会啦?没、没关系,你先开会吧,礼物反正也会收到的……”   花裕语气却很坚决:“不。”说完温弋听到电话里传来“叮”的一声,花裕说:“电梯里会没信号,我再打给你。”   花裕到了一楼,出了电梯径直走向前台,问:“有我的快递吗?”   前台的接待吓了一跳,花总亲自下楼来拿快递,赶紧说:“有、有的,有两个。”   花裕有点生气,问她:“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   接待怯生生地说:“因为花总您在开会……”   花裕深吸一口气,接过前台递来的两个快递盒子,说:“之后再收到我的快递,第一时间联系我,无论我在干什么。”   接待赶紧点头:“是,花总。”   花裕拿着两个快递盒,等电梯的时候看了下快递盒上的内容,是葳蕤物流的“定时配送”服务,两个快递分别是8:05和9:05送达,那下一个快递应该是10:05送达了,虽然不太明白这个小朋友是什么套路,但是也不能够影响此刻花裕开心得快要飞起来的心情。   快递上收件人,第一个写着“饲养员花裕”,第二个写着“花裕爸爸”,看笔迹应该是温弋自己填的快递单。快递盒子上并没有写里面是什么,但是并不重,花裕摇了摇,还有东西晃荡的声音。   在电梯上,花裕拆开了第一个盒子,是个珠宝品牌的礼品盒和一封信,花裕打开,发现里面放着一颗纯金的松果,花裕大笑起来,觉得这只小仓鼠有点意思,盖好盖子拆开信,里面只有一句话:把所有松果都献给我的饲养员~mua~   花裕皱了皱眉,“mua”是哪国语言?   花裕一边用手机查着“mua”的意思,一边走出了电梯,看到解释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甜甜的。   花裕走回办公室,又拆开了另一个盒子,里面是Zippo的打火机,比起松果,这个打火机也太实用了吧?花裕拆开温弋的信,上面也只写了一句话:爸爸,吸烟有害身体健康,你是要长命百岁的人,每次点火的时候想想我,这不是打火机,是我插在你心口的十字架哦。   花裕哭笑不得,用这种天然萌的语气威胁自己,除了温弋也没人做得出来了。   花裕推开打火机的盖子,又甩了一下合上,一声脆响,十字架发出的声音还真动听啊。   花裕给温弋把电话回拨了回去,温弋很快就接通了,难掩兴奋:“收到我送的礼物了吗?”   听到温弋的声音,花裕就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说:“嗯,收到了。”   “喜欢吗?”   “喜欢,但是,吃松果的,是松鼠,不是仓鼠。”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然后温弋爆发出一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对啊!吃松果的是松鼠不是仓鼠啊!啊啊啊啊啊!”   很显然在刚才的那个瞬间,温弋的三观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听着温弋在电话那头崩溃的喊声,花裕笑得更开心了,说:“可是,很有意思,我很喜欢。”   温弋很绝望,问花裕:“所以仓鼠吃什么?”   花裕答道:“松果。”   温弋不满意:“花裕!”   花裕哄道:“我才不管其他家的仓鼠吃什么呢,反正我们家的小仓鼠是要把所有松果都献给我了。”   温弋有点开心,说:“还有惊喜哦!好好期待吧!”   花裕回到会议室,大家都发现花总出去了一趟心情变好了,而且好了不止那么一点点。   继续听完刚才的汇报,待部门经理坐下,花裕抬起手来打断:“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今天大家都不要加班了,早点回家陪自己的爱人吧。”花裕说完整个会议室一片哗然,花裕站起来,最后说道:“各位,圣诞节快乐。”   花裕回到办公室后发现自己什么事都不想做,一直在看时间,十点刚过,还有五分钟,下一个礼物就要到了,花裕坐立不安,这种感觉很奇妙,在花裕过去的人生都未曾有过这种度秒如年的期待感,他稍微有点能明白昨晚温弋在家里翻箱倒柜找自己的圣诞节礼物的时候那份急切的心情了。   这个小朋友还真是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花裕看了下电脑上的时间,10:04,这个时候坐电梯下楼,差不多就5分了。   花裕到楼下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葳蕤物流的快递员,手上抱着一束花,前台的接待正在和他交流,接待看到花裕,立刻给花裕打招呼:“花总,您的快递!”   花裕加快脚步走过去,正想接过快递员手上的花,快递员却递来了一个小盒子,说:“这个是你的。”   花裕看着收件人上写着“花裕老古董”,转过头看了一眼,接待正在努力憋笑,花裕忍不住笑了起来,倒没有被人嘲笑的不愉快感,竟然满是骄傲,忍不住想要炫耀,于是花裕晃了晃手上的快递,说:“我家的小朋友很可爱吧?”   接待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很标准的微笑,露出八颗牙齿,嘴角的弧度也刚刚好,果然是精挑细选留下来的。   花裕签收了快递,拆开了盒子,里面竟然是一盘磁带,花裕目瞪口呆,说自己是老古董,送的东西才是真的古董吧?这个年代谁会用磁带啊?   花裕拆开盒子里的信,只有一句话:想听吗?那就等。   花裕甚至能够脑补出写出这句话的时候,温弋那一脸解气的表情,很好,他很成功地吊到了自己的胃口。   花裕拍了一张磁带的照片发给温弋。   花裕:你才是老古董吧   温弋:哈哈哈哈,想听里面的内容吗?   花裕看着温弋刷屏的嘚瑟表情包,诚实地回了一个字:想   温弋发了一条语音过来,花裕点了语音放在耳边,是温弋的声音,很温柔,带着几分神秘:“那、就、等。”   花裕也按住说话的按钮,对着话筒问道:“那我等不及了怎么办?”   花裕几乎不给自己发语音,温弋看到花裕发来的是语音也惊了一下,诚惶诚恐地点了一下语音条,放在耳边,听完语音的内容,温弋抽了口气,脸瞬间就红了,花裕的语音有毒!下次绝对不能在人多的地方点开!   居然用那么犯规的声音,对自己说那么暧昧的话!   可是,虽然这样想着,温弋还是忍不住又点了一下语音条,重听了一遍花裕发来的语音,声音里还带着笑,仿佛还有点撒娇的意味,为了印证这个想法,温弋又听了一遍,听完了意犹未尽,于是又听了一遍,听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温弋才回过神来。   花裕给温弋发了语音后,温弋就不再回复自己了,温弋是个秒回党,现在又没上课,温弋没理由不回复自己信息的。花裕刷新了好几次,关了WiFi用4G网,甚至开启飞行模式又重新搜索网络,可是也没有收到温弋的信息。   终于温弋回了一条信息,非常冷淡的几个字:我先上课了   花裕看了下时间,的确是上课了,花裕有点不高兴,这个小朋友,上起课来老公都不要了,自己可是会开到一半就跑下来拿他的快递诶,那这样说来,好像是自己更在乎他啊。   花裕看着手里的磁带,想听,非常想听里面的内容,想到命里去,等不到下一个收礼时间,现在就想听,况且温弋又没有说下一个收礼时间收到的一定是录音机。   花裕仰天长叹,真是,这就是有恃无恐吗?胆子也太大了吧,谁敢这么吊自己胃口啊?   花裕给打了个电话,吩咐那边:“C市的老式音像店,把最近的定位发到我手机上。”   从停车场里把车开出来,手机就收到了第一个定位,花裕把定位设为目的地,跟着导航走,听着车载音响里传来安懿的声音,花裕哭笑不得,温弋真的就是病毒,疯狂地入侵自己的一切,连手机导航的语音包都不放过。   到了音像店门口,花裕皱了皱眉,这种店还能坚持到现在,老板真是执着。   花裕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老旧感,泛黄的海报,日期竟然是十年前,门面深处的玻璃柜台后坐着一个带着圆框眼睛的男人,正在翻看报纸,音响里正在放着花裕听都没听过的老歌,看他的模样,应该就是老板了。   听到有人进来,老板微微低头,从镜片上方蔑了花裕一眼,又继续看报纸,说:“找什么?”   花裕把磁带从口袋里拿出来,问:“有没有能放它的机器?”   看着花裕手里的磁带,老板有些惊喜:“现在还有人有这老东西,厉害。”   花裕无奈地笑了笑,说:“我爱人送给我的,我实在是很想听里面的内容。”   老板把报纸放回玻璃柜台上,转身走进身后的门里。花裕环视了一周,突然觉得这个老板很厉害,固守着这些老旧的东西,它们在逐渐被淡忘,可他还在铭记。   老板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说:“这个,复读机,很久没用了,不知道能不能放。”   花裕赶紧问道:“多少钱?”   老板又一次从镜片上方蔑了花裕一眼,笑道:“大老板,钱多买不到珍贵的回忆。”   花裕接过老板递来的复读机,点头道谢,刚转身,老板又叫住了花裕:“等等。”   花裕转过身,老板正在从他的遥控器上取电池,递给花裕:“安电池的。”接过电池,花裕笑了,轻轻点了点头,说:“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又晚了~明天见!   ☆、第 63 话   花裕回到车上,把电池装在复读机上,屏幕上显示了时间,虽然时间不太准,但是机器应该能用。   花裕把磁带放进复读机里,按下了播放键,是老式夜上海的音乐,真是比老板听的音乐还老。花裕有些不明白,温弋为什么要送给自己这盘磁带,花裕还以为是温弋自己录的,但就目前听来,好像并不是,可是花裕又不敢快进,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   花裕听了好一阵,一直都是音乐,就在花裕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音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模糊的杂音,花裕把声音调大了一些,侧耳仔细听,生怕漏掉一点细节。   “咳咳。”   是温弋清嗓子的声音,花裕嘴角勾起了一个笑。   “花裕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哎呦,这样问好是不是很蠢啊?”温弋一边说着一边就笑了起来,改口:“嗯,那……花裕先生,恭喜你,成为被我选中的男人,你获得了宝贵的和我共度一生的资格,怎么样,很荣幸吧!”   花裕笑着望向窗外,是啊,那还真是我倒了八辈子的霉才获得的宝贵资格吧。   “回想起我们第一次相遇,我小时候那次不算啊,我真的没印象了,我说的是去年商会年会那次,仔细想来,冥冥之中早就有安排了——我一直以为温恕可以养我一辈子,才不会逼我相亲,想不到我才18岁他就逼我相亲,我爸妈也破天荒很强势地站在了温恕那方,我们家也从来不带我参加各种年会的,那天却突然逼我一定要去,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那一刻,而我想,那大概就是为了安排我和你的相遇。”   他也敢说啊,第一次见面就恩将仇报,拉自己下水,虽然谈不上他有能力把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糟,但是的的确确是给自己的名声造成了影响啊,嗯,他不以身相许,还真没法弥补呢。   “在遇到你之前,我的人生其实没有什么追求的,活在当下,此刻轰轰烈烈就好,喜欢的就去拥抱,讨厌的就竖中指。我们家世代为医,我却学了汉语言文学,因为我不想像温恕那样当个药贩子嘛,不过后来我听我爷爷给我解释我的名字,我想大概,他们也并不希望我也学医吧,所以,也没有多愧疚啦,也没有使命感,我在追求的,充其量只有下一秒的刺激。”   “可是,我遇到了你,我突然很感激,很感激高考后受了刺激努力减肥的自己,如果我还是个小胖子,那我见到你的时候,肯定都不敢上前——所以说,花裕你肯定也觉得我很帅对不对,不然你怎么会壁咚我?果然这个世界看脸啊。”   花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啊,完全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小朋友从后面撞上自己,拉着自己往墙上靠,对自己说:“快挡挡我。”那时候自己竟然就毫不犹豫给了他一个壁咚。   太不合逻辑了吧?可是按照温弋的说法,所有的不可思议,都是为了那一刻的相遇,这就是逻辑。   “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虽然有些无理取闹,会伤害爱自己的人,但是我还年轻嘛,不按着自己的意愿活着,直到有一天,已经不能按照自己意愿活着了,那我回首我的人生,我一直在亏待自己,那种感觉挺不好的。我很庆幸自己那个时候向你表白了,我很庆幸自己死皮赖脸地抱着你让你多看看我——对啊花裕,你多看看我,我爱你,为了爱你,我把我已经塑造好的世界观都给毁了,你要不管我,我会坏掉的。”   花裕突然想到温弋对自己说:“花裕,你爱我一次吧,你出轨一次,好不好?”   他是怀着怎样挣扎绝望的心情在向自己表白呢,他把自己的后路都断了,甚至愿意背离世俗把自己放到被世人唾弃的位置,那是怎样决绝的勇敢啊,明明无论是被接受还是被拒绝,都不会是好事。   那是什么支撑着他,一定要不顾一切扑进这个不知道会不会为自己敞开的怀抱?   “花裕,我至今都还觉得这是梦,你那么好,怎么会喜欢我,我应该优点也没那么多吧?其实我也会害怕,是不是我能够带给你短暂的新鲜感,你对我充满好奇,所以才会想要了解我更多,所以我挺纠结的,是不是,要在你面前保持足够的神秘感,让你一直对我充满兴趣,我才能够抓住你更久。可是,我在你面前没法矜持,我真是怂啊,一看到你就想要把我能够想到的所有有趣的事情告诉你,为了看你笑一下,我可以扮傻耍宝,怎样都好,只要你笑一下,我就觉得世界都明亮了。果然,我还是太爱你了啊,在爱情里,更爱的那一方会处在劣势,那我一定是处在劣势的那一方吧。”   是啊,在任何感情里,更爱的那一方都处在劣势,这真是这个世界最糟糕的一个规律。   “但是没关系啊,总有一个人会处在劣势嘛,没什么不公平的,况且我也有对你有亏欠的地方啦,嗯,抱歉,让你久等了,还有,再等等我吧,我很快就长大了,我以后会更爱更爱你,就算有一天我对你而言已经没有新鲜感了,我也会努力创造新鲜感,让你重新爱上我。反正我不管,花裕你逃不掉了,我已经认定你要和你过一辈子了,除非你把我杀了,否则你休想去找第二春。”   花裕的心莫名就被戳中了,大笑起来,这个小朋友威胁人的方式还真是独特,非常另类的以死相逼。   花裕爱温弋的童真,即使他受过伤害,也明白人世间的人情世故,可他仍然选择保持着一颗热忱的赤子之心,看似没心没肺,却能温柔对待这个世界,花裕发自内心地希望他永远都这样幸福单纯地活下去,可同时花裕也在盼望他长大,努力抑制着每天每天都在变得强烈的占有欲,想要他属于自己,想要他只属于自己,忍不住想要将他圈在自己的怀里,别人看也不许看。   花裕是“大人”啊,和眼前的小朋友不同,小朋友想要得到的东西,即使不讲道理,甚至耍赖皮也行,想要得到就去争取,可是“大人”懂得收敛,懂得忍耐,伸出手的同时就会做好退半步的准备,为了不让自己那么狼狈,已经提前给自己留好了后路,可这个小朋友没有啊,破釜沉舟的爱情,他能给自己,自己又怎么去回报呢?   “花裕,我爱你,我想把你介绍给所有我认识的人,向所有人炫耀你是我的花裕,想带你去看我爷爷,去看我的小学语文老师,想同学会的时候挽着你给他们介绍你是我老公。花裕,你知道吗,我每次幻想到这样的场景,就会忍不住在心里窃喜,比想象自己中了500万该怎么花的时候还要开心一万倍。”   “好像说得有点乱,其实有很多想说的,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啦,不过来日方长,剩下的半辈子,我再慢慢地说给你听吧。嗯,圣诞节快乐,再爱你一个,mua!”   一阵短暂的杂音后,复读机里又传出来夜上海的音乐,花裕按了倒带,一边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把温弋的录音录了下来,顺便重新听了一遍。   花裕取出磁带放进上衣口袋里,下车又走进了音像店。   老板依旧看着他的报纸,听到有人进来了,仍然微微低头,从镜片上方蔑了一眼,发现是花裕,有点惊讶,直到花裕走近了,才问:“听不了吗?”   花裕摇了摇头,说:“我听完了,谢谢你。”说着把复读机递还给老板,老板有些迟疑地接过复读机,花裕微微一笑:“谢谢你把‘珍贵的回忆’借给我。”   老板也笑了,问花裕:“是你想听的内容吗?”   花裕点头,说:“是的,比我意料之中,还要动听。”   老板已经动手把刚从遥控器上拆下来的电池重新给遥控器换上,花裕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老板,说:“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就请给我打电话吧。”   花裕走出音像店,呼了一口气,果然天气已经很冷了,都能够看到呼出的白气了,花裕看了下时间,现在赶回去,应该就能收到下一份礼物了吧?   花裕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温弋才不是处在劣势的那一方呢,也太妄自菲薄了,他可是轻而易举就能够把花裕玩弄于自己股掌之中的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嘿~明天见~   ☆、第 64 话   开车回公司的路上,花裕路过花店停了下来,虽然这挺庸俗的,花裕还是忍不住想要买一束花送给温弋。   来迎接花裕的是个穿着麻布格子纹围裙的店员,一脸恬静,微微颔首,问花裕:“先生是想买花送给什么人呢?”   花裕看着店员,嘴角勾起一个笑:“送给我爱人。”   店员也笑了,问花裕:“是要求婚吗?”   花裕挑眉,摇了摇头,说:“不,只是想要送给他。”扫了一眼,又说:“香槟玫瑰捧花吧,送多少朵有什么规矩吗?”   店员答道:“如果是捧花的话,可以送11朵,代表一心一意,也是今生最爱的意思,然后再缀点绣球和满天星,应该会很好看。”   花裕点头,这才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那就劳烦你了。”   花裕拿着捧花走出花店,看着眼前的马路,这里不该停着自己的车吗?花裕歪了歪脑袋,偏过头就看到路边主干道的标志,三秒后抽了口凉气,办事效率也太高了吧,这才多久啊,就把车悄无声息地拖走了。花裕有些无奈,果然自己今天有点不正常,居然看到花店就直接把车丢在路边了。   花裕抬起左手看了下时间,快十一点了,现在让人来接自己还不如打车回公司,花裕又深吸了一口气,对于一个洁癖患者,打出租车简直要耗尽所有的耐性,但花裕还是快速地做出了决定,抬起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报出花氏总部大楼,花裕便开始打电话打点自己的车了,毕竟是花唯送给自己的车。   花裕挂断电话后就一直在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司机也看出了花裕的焦急,再看他穿着正式的西装,手里拿着捧花,问花裕:“你要去求婚啊?”   花裕微微一笑:“我要去收快递。”   花裕还是迟了一些,快递已经送来了,花裕拿着快递上了楼,盒子比前几个都沉,感觉里面的东西很实用的样子。   刚回到办公室,花裕就迫不及待地放下捧花拆开了他的快递,打开盒子,里面是泡沫防护套,看来是个易碎品,花裕不自觉的放缓了动作,慢慢地将把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来,拆开外面的泡沫防护套,里面是只陶瓷的招财猫摆件。   花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来也没比之前的实用啊。   花裕用手扶着脸仔细端详这只招财猫,微胖,笑眯眯的样子,脖子上还挂着一个了叮当,因为是陶瓷制品,爪子不能够上下摆动,一只爪子举着开运鼓,一只爪子举着福袋,很招人喜欢,花裕突然想到温弋说自己是招财猫,除了没招财猫胖,还真挺像的。   花裕拆开随礼物附赠的信,看着纸上的字仿佛耳边就能听到温弋的声音,有些嘚瑟的语气,半开玩笑说着:“新的一年,祝花总事业蒸蒸日上,挣好多好多的钱给我花!”   助理敲门进来的时候花裕还在端详他的招财猫,助理看着花总桌子上整齐摆放成一排的小东西——松果形状的金饰、打火机、老式磁带、招财猫,除了打火机,好像都是花总平时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东西。助理试探性地提醒花裕:“花总,今天中午,您约了吉祥地产的刘总吃午饭,现在可以出发了。”   花裕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招财猫,随口就答道:“哦,今天不去了,我就在公司吃,你联系了刘总换个时间吧。”   助理有些为难:“那下午两点和刘总一起……”助理还没有说完,花裕就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答道:“当然也推掉——今天不工作。”花裕动了动脖子,靠回他的老板椅上,说:“今天的行程都取消,除了我的快递到了你可以进来提醒我,其他的事情就不用给我汇报了。”   花裕难得任性一次,助理退出办公室后,花裕才又趴回他的办公桌上,抬起手来用指尖戳招财猫脖子上的铃铛,扫了一眼电脑,怎么才11:15啊,还有那么久才能收到下一个礼物,这种一直在等待的感觉,也太不好受了。   花裕突然感叹,果然这个小朋友没有打算在这个时间段送给自己录音机,心眼儿也太坏了吧。   花裕收了12点的礼物,是个八音盒,花裕正在听,温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花裕接通电话,温弋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模模糊糊的音乐声,问花裕:“你收到八音盒啦?”   花裕答道:“嗯,你吃饭了吗?”   温弋说:“正在吃呢。”   花裕问温弋:“为什么都是过5分送到?”   温弋有些不好意思:“哎呦,定时配送精确到分钟已经很强人所难了,其实是想每个小时的520送给你的,不过应该是办不到啦,你就勉为其难地当做我是在每个小时的520送你的吧。”   花裕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个原因啊,还以为又是什么套路,想不到答案竟然还这么简单。   听到花裕的笑声,温弋以为花裕在嘲笑自己,忍不住又炸毛了:“花裕!”   花裕却吐出了三个字:“好可爱。”   温弋瞬间心跳就不正常了,又急着邀功,问花裕:“那你都喜欢吗?”   “喜欢,只要是你送给我的,我都喜欢。”   花裕一整天都在等待礼物中度过,温弋下午只有一节课,温弋上了前半节课竟然就逃课了,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是为了给自己惊喜吗?   花裕看着地图上代表温弋的小红点正在朝自己的方向移动,掩饰不住心里的喜悦,吩咐助理,让他吩咐停车场的门卫看到温弋的车直接放行,21层的前台也是。   花裕站在落地窗前俯视下面的马路,看到温弋的Smart转进停车场里,把刚才摆在桌面上的礼物都放回盒子里去,只把招财猫留在桌面上,又把捧花拿起来检查了一下,确保无误了才关掉桌面上的GPS,随便打开了一个文件。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敲门声,然后是温弋吊着嗓子阴阳怪气的声音:“花总,有您的快递。”   花裕强忍着笑意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却没有开门,温弋又敲了敲门:“花总?”   花裕深吸一口气,拉开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温弋拽进办公室然后关上门,把温弋抱在怀里压在门上,温弋被惊了一下,撒着娇问道:“你干嘛呀!”   花裕抱着温弋的手又紧了紧,说:“收我的快递啊。”   温弋手上拿着盒子,摇了摇,说:“这个才是你的快递。”   花裕埋下头在温弋的耳边蹭了蹭,说:“不,这个是。”说着偏过头在温弋嘴角落下一个吻,说:“签收了。”   温弋傻笑起来,说:“花裕,你怎么知道是我啊?”   花裕也笑了,说:“心灵感应。”   花裕松开了温弋,温弋一脸坏笑:“花裕,你是不是等得很心急啊?”   对啊,那个小朋友,一大早就送给自己磁带,到现在都没有给自己录音机,真是够坏的。花裕顺从地点了点头,说:“是。”   温弋摇了摇手里的盒子,有些高傲地说:“求我。”   花裕顿也没顿就说:“求你了老婆,给我听吧。”   温弋惊得手一抖,一撒手盒子就自由落体往下掉,花裕眼疾手快接住了盒子,看到温弋抬起双手来捂住自己的脸,是害羞了吗?花裕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很少那样叫他,他是很喜欢这个称呼吗?   花裕又叫了声:“老婆?”   温弋浑身一抖,有些难为情:“花裕,你耍赖!”   花裕有点开心:“不是你让我求你的吗?”   温弋跺了跺脚,耍浑道:“就是你耍赖!我平时让你求我你怎么不乖乖地求我!”   花裕凑过去隔着温弋的指尖吻了吻他的额头,松开另一只揽着温弋的手,转身往办公桌走去。   温弋也放下手跟着朝花裕的办公桌走去,看到桌上的招财猫和捧花,指着捧花问:“谁送给你的?”   花裕一边把磁带放进录音机里,一边答道:“我送给你的。”   温弋飞快拿起捧花,问花裕:“你送给我的?真的吗?我好喜欢!”   花裕点了点头,按了播放键,是夜上海的音乐。   温弋捧着捧花,走到花裕身边,花裕往后退了一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温弋就乖乖地坐了上去,额头贴着花裕的脸侧,小声地说:“你得快进一下,前面我一直没想好说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害自己听了那么久的音乐,花裕按了快进,很快就到了温弋说话的部分,倒退了两次,才倒回到正确的位置。   这段录音花裕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但是也并不影响他还想听千遍万遍,特别是怀里抱着温弋,听起来感觉更不一样。   听完录音,花裕的反应很平淡,温弋有点挫败感:“你……听完了,都没有什么感觉吗?”   花裕皱了皱眉,说:“什么感觉?”   温弋瘪了瘪嘴,说:“我以为你会超级感动。”   花裕点头:“嗯,很感动啊。”   温弋瞄了花裕一眼,说:“才不像很感动呢。”   花裕笑了笑,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录音,戳了一下最新的一个,是温弋的声音:“花裕,我爱你。”这段录音花裕捣鼓了一天,来来回回听了无数遍,还把温弋这段录音里每一个戳心的部分都单独截了下来,无限循环重复。   温弋脸瞬间就红了,说:“什、什么东西这是!”   花裕装出深思熟虑的模样:“嗯……要不要设成铃声呢?”   温弋想要去抢花裕的手机,有些气急败坏:“花裕!”   花裕偏过头亲了温弋一口,说:“是真的超级感动,但是因为听了一整天了,我只是不想用表演的形式向你展示这份感动。”   温弋停下了挣扎,又缩回花裕的怀里,小声地叫他:“花裕……”   花裕点头,抱着温弋的手更用力了,说:“我知道,我看出来小朋友很用心了。”   温弋还没有说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温弋赶紧掏出手机,是闹钟响了,温弋关掉闹钟,抬起头来看花裕,花裕看着温弋有些不解,温弋笑了笑,说:“嗯,这是最后一个礼物,四点零五分二十秒。”说完左手扶着花裕的脸,在花裕的左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说:“圣诞节快乐,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论会撩我只服小朋友~   ☆、第 65 话   温弋的嘴唇离开的花裕的脸颊,立刻又埋下头额头蹭着花裕的脸颊,也不敢看花裕,撒着娇说:“花裕,真的很爱你,你也要爱我啊。”   花裕心里甜得不行,明明做了这么撩人的举动,怎么可以摆出一副这么不自信的姿态?花裕偏过头在温弋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牵起温弋的手按住自己的胸膛,让他感受自己心脏的跳动,哄道:“你已经把这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了,别那么不自信。”   罢工一整天的花裕早早地就带着温弋走了,牵着温弋的手走出办公室,温弋手里捧着花裕之前带回来的捧花,在花裕的秘书们的注视中,有些不好意思地任由花裕牵着。   上了车都开出了一阵,温弋才惊觉:“花裕,你早上不是开的这辆车出门啊!”   花裕有点尴尬,但表现在脸上的却是镇定自若:“那辆让人开出去办事了。”   温弋点了点头又望向窗外,十秒后又转过头来说:“那不是花唯送给你的吗?你才不会让人开出去办事呢!”   这个小朋友,为什么在这种细节上这么较真儿?   花裕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因为我在主干道上随意停车,被交通执法拖走了,可以了吗?”   温弋听完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花裕,你都没有学交规的吗!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   花裕扫了温弋一眼,幸灾乐祸那小样,莫名可爱——既然他那么开心,就让他更开心一点吧,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那个孩子为了让自己开心,放下一直执着的“人设”,自己怎么好意思一点表示也没有?   “嗯,因为看到路边有花店,就把车丢在路边去买花了。”花裕嘴角的笑容很淡,温弋却瞬间感动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一脸感激地看着花裕:“花裕……”   花裕继续说:“哎,为了等某个小朋友送给我的礼物,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心思工作,你说说,你是不是害人不浅?”   温弋傻笑起来:“天啊,工作狂为了我居然不工作!‘从此君王不早朝’,我好厉害啊!”   花裕大笑起来,夸自己居然不带转弯的,只有这个小朋友才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吧?   时间还早,花裕先陪温弋看了场电影,圣诞档上映的电影很多,明明不是周末,电影院的人却比平时多,难道因为圣诞节,大家都逃课逃班出来谈恋爱了?   花裕牵着温弋排着队,仰着头看电影的场次,温弋也仰着头看了半天,回过头来看花裕,这个花裕居然要陪自己在人那么多的地方看电影,温弋一想起来就觉得骄傲死了。   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花裕身上聚集了很多人目光——对啊,他是花裕啊,高高在上供人膜拜的大神,从小就是天才,一生都是传奇,那个只能够远观,只能够从百度百科、从经济类杂志上看到的花裕啊。   温弋又扫视了一圈,和每个人的目光都对上了,他们也发现了自己在看他们,或闪躲偏开头,或坦荡地迎上自己的目光,他们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温弋已经没有心思去一一读懂了。   温弋低下头看了一眼花裕牵着的自己的手,对啊,自己是被花裕从那么多人里选出来的那一个,自己会是那个陪花裕走完一生的人,只是这件幸事,就足够支撑自己去承受所有人意义不明的目光了啊。   温弋瞬间就释然了,又仰起头来看花裕。花裕感受到了温弋的目光,垂下眼来看他,问:“决定了吗,要看哪一部?”   温弋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说:“花裕,你凑下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花裕微微弯腰,把耳朵凑到温弋的唇边,温弋才说:“你看,周围的人,都在用羡慕妒恨的眼神在看我。”   花裕也扫视了一眼四周,也凑到温弋耳边对他耳语:“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在看我?”   温弋看着花裕嘟了嘟嘴:“当然是看我了,你又高又帅,还好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你是花裕,不然那不嫉妒死我啊!”   花裕笑了起来:“虽然你不高,可是你也帅啊!又那么年轻,说不定他们在想‘那边那头老牛在吃嫩草’呢。”   温弋撅起嘴:“我上次体测长高了两厘米!”   果然永远的重点错误,花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拆穿道:“嗯,不就是换了双鞋么。”   花裕居然毫不委婉地把自己揭穿了!温弋气死了,气完了又有些沮丧:“我也好想像安懿那样长到一米八啊!”   花裕却不以为然,说:“你长那么高干嘛?我们家已经有我负责高了,你就负责年轻就好了。”   温弋挺喜欢花裕这个解释,笑了起来:“可我也不能一辈子年轻啊,花裕,我也会长大的。”   花裕却说:“长大只是个相对的概念,我希望你一辈子都做我怀里这个小朋友,胡闹闯祸我都兜着,任性无赖我都惯着,你可以一辈子缩在我的怀里做我的宝贝,天塌下来了,花裕给你撑着,所以,尽情地撒欢吧。”   看过电影已经到饭点了,灿海天地六七楼两层都是餐厅,但门前都无一例外的地排起了长龙,花裕万事通早就订好了餐厅,温弋又一次崇拜起花裕来,简直料事如神!   灿海天地是新兴的购物广场,定位也是吸引年轻人,所以类似这样的节日都会有活动,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情上做得比花氏旗下的购物广场都好。温弋的演出是九点,吃过晚饭还有一两个小时的空余时间,刚好入夜后一楼中庭的活动也开始了,除了各地美食汇集以外,还有圣诞老人派发礼物氢气球做礼物,一群小朋友围着他要气球。   温弋看着圣诞老人蠢蠢欲动,可是看着圣诞老人身边围着的都是年龄是个位数的真·小朋友,温弋有些不好意思,依依不舍地偏开头不再看圣诞老人。   这些花裕都看在眼里,牵着温弋的手朝圣诞老人走去,温弋赶紧挣扎:“花裕!你干嘛啊!不要啊!”   花裕回过头看了温弋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走到圣诞老人面前,圣诞老人正弯腰挨个给小朋友派发氢气球,总算是把周围的熊孩子都照顾到了,直起腰,就看到了眼前的花裕和一脸羞涩偏开头的温弋,花裕朝圣诞老人伸出右手,问道:“可以给我一个吗?”   圣诞老人看着花裕一脸迷人的微笑,毫不犹豫递了一个氢气球给花裕,然后用有些不受控制的声音对花裕说:“Merry Christmas!”   花裕也用好听的声音答道:“Merry Christmas.”   花裕举着气球转过头来看温弋,一脸得意,温弋又感动又尴尬,这兼职的圣诞老人也忒没有原则了吧!温弋无奈:“花裕,你还真拉得下脸啊!人家圣诞老人只送给小朋友的!”   花裕笑着把氢气球的绳子系在温弋的手腕上,用无比随意的语气说:“别的小朋友都有,我们家小朋友也得有啊。”   温弋听完笑了起来,看着花裕认真地给自己手腕上的细绳打蝴蝶结的模样,真好啊,自己是花裕家的小朋友,可以被花裕宠一辈子,还真是美好到忍不住贪心一辈子太短了呢。   真爱酒吧里也是以圣诞为主题的狂欢夜,温弋唱了一晚上和圣诞节相关的歌曲,手上一直绑着花裕给从圣诞老人那里要来的气球,花裕坐在很靠前的位置,能够清晰地看到温弋在台上的一举一动,温弋在台上唱着,也总是望向花裕的方向,时不时还会对花裕丢去一个wink或者飞吻,无时无刻都在秀恩爱,毫无悬念又收到了粉丝的中指。   温弋在台上唱了将近两个小时,演出结束后嗓子都哑了,在回家的路上还滔滔不绝地想要和花裕说话,花裕只好哄他:“你消停会儿吧,嗓子都哑了。”   温弋哑着嗓子拒绝:“不嘛,我开心。”   “明天说不出话了看你开心。”   温弋朝花裕做了个鬼脸,却乖乖地闭嘴了。温弋在旁边沉默了半天,花裕突然又不习惯了,看了温弋一眼,发现他竟然坐在旁边睡着了。   对啊,刚才闹腾了这么久,应该也累了吧?一整天在期待的不只是自己,还有这个小朋友啊,他也一直期待着每个小时自己收到里礼物后是怎样的反应,精神也在高度紧张当中啊,这并不是收礼物的人才会有的情绪吧。   到家后花裕把温弋从车上抱了下来,看来他的确是累了,即使被花裕抱下车了也没有醒,上楼上到一半的时候温弋才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哑着嗓子问花裕:“到家了吗?”   花裕轻声应道:“嗯,到家了。”   温弋在花裕怀里蹭了蹭,说:“先洗澡,再睡觉,外面有细菌。”   花裕顿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支撑着小朋友从梦中醒来的,是自己的洁癖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完结倒计时了……   ☆、第 66 话   早上,花裕送温弋去学校,圣诞节狂欢后,街上有些狼藉,带着圣诞节的余味,又有些莫名的凄凉,环卫工人在路边卖力地清扫着。   温弋额头贴在车窗玻璃上看着外面,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小牧童。   花裕正想说话,温弋突然转过头来问花裕:“花裕,你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花裕随口应道:“你想去哪儿?”   温弋说:“我想带你去见我爷爷。”   花裕想到温弋磁带里的录音,想带自己去看他爷爷,看他小学语文老师——那爷爷应该是对于温弋很重要的人吧,于是点头:“那就去吧。”   温弋松了一口气,有点开心,说:“好!”   花裕又问:“爷爷在哪儿?”   温弋顿了一下,说:“爷爷在山里。”   花裕笑:“爷爷是泰山吗?”   温弋不高兴:“你爷爷才是泰山!”   花裕轻轻皱了皱眉,说:“我爷爷是神仙。”   温弋突然惊觉,自己可能冒犯了已经去世的人,从秦绣云的口里得到的信息,花裕的爸爸在花家已经算长寿的了,于是立刻道歉:“对不起……”   花裕抬起手来摸了摸温弋的头,说:“没关系,明年春节就能带你去看了,我的爷爷。”是指正月初一的祭祖。   温弋突然觉得有些沉重,只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到了教学楼下,温弋捧着花裕的脸亲了他一口,说:“我去上学啦,今天不许不工作啊!”   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朋友。   温弋下车关上门,花裕顿了一下,才笑了起来,因为车内外温差大,副驾驶座的车窗上起了一层雾,温弋就借着那层雾,写了“HY”然后框在一个画得胖胖圆圆的桃心里。   嗯,有点甜。   星期六一大早花裕就开着车带着一堆给老年人的补品和温弋上了山,温弋在车上还在不满:“我说爷爷在山里,难道不该联想到王维吗,为什么想到泰山啊!”   花裕笑了起来,说:“是我太肤浅了。”   花裕一瞬间抓到了重点,替温弋说出了温弋想说的话,反而把温弋噎住了——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你把我要说的台词说了,那我怎么感受语言上嘲讽你的快感?   但是这话从花裕嘴里说出来,温弋又有点不服气了,花裕才不肤浅,自己可以说花裕肤浅,别人不可以,连花裕自己也不可以。   温弋更不满了:“谁准你这么说自己的!你才不肤浅呢,你喜欢我,多么高尚,多么有深度啊!”   花裕耸了耸肩:“这应该算是证明‘花裕很肤浅’的论据。”   温弋立刻就炸毛了:“你喜欢我有那么肤浅吗!花裕你什么意思!”   花裕笑了起来,声音无比温柔:“开玩笑的,所有的喜欢都不肤浅,喜欢一个人是好事。”   温弋怔了一下,回想起来了,好像是谁的声音,那么缥缈,从记忆深处飘散出来,被自己淡忘过,却没有消散,而是埋藏在最深的地方,只是一次重复,那个声音就渐渐清晰起来,竟然和花裕的声线就这样重合了。   自己,曾经听过这句话,老妈没有骗自己,花裕也没有在配合她,自己真的见过花裕,并且那个花裕,对自己说过——喜欢一个人,是好事。   温弋突然笑了起来,说:“花裕,我真的见过你,我记得这句话。”   花裕顿了一下,说:“你总算想起来了?”   到了温禹川在山里的别墅,难怪温弋说应该联想到王维,虽然在山里,但完全就是个缩小版的英伦古堡,这也太浮夸了。   车开到门口,还有门卫守门,温弋和门卫打了招呼,立刻叮嘱门卫:“别通知我爷爷!我要去突袭他一下!”   门卫坏笑着点了点头,小声地向温弋告状:“最近特别爱吃豆沙包。”   花裕也见到了温禹川,和想象中仙风道骨的老人大相径庭,竟然是个圆滚滚的老爷爷,像只大熊猫一样憨态可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豆沙包。   温禹川看到温弋,手忙脚乱地将手里端的盘子塞给身边的阿姨,妄图撇清关系,却被温弋抓了个现行。   “爷爷!你在干嘛!”   温禹川硬着头皮答道:“吃、吃早饭。”   温弋问温禹川身边的阿姨:“老爷子吃早饭了吗?”   阿姨偷笑着点了一下头,没有敢看温禹川。   温弋气急败坏:“爷爷!你现在三高这么严重,还有脂肪肝,你还敢吃豆沙包!你不要命啦!”   温禹川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嘟着嘴说:“天气冷了,你又不来看我,我连豆沙包都不能吃吗!”温弋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走过去给了温禹川一个熊抱,赶紧顺毛:“好啦,我来看你啦,还带了个人来看你。”   温禹川早就看到花裕了,和花裕已经眼神交流了好几个回合,抱着温弋,听着温弋说话,这才正式地瞪了花裕一眼,花裕强忍着笑意,微微颔首,说:“爷爷您好,我叫花裕,是温弋的男朋友。”   温禹川挑眉,从手从温弋的腰间抬起来,指着花裕,说:“你,手上提的什么?”   温弋无语,放开温禹川,温禹川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温弋坐在了旁边,示意花裕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花裕把手上提的东西都放在了温禹川面前的茶几上,退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温禹川打量了一番,不高兴:“怎么全是滋补品啊,你不知道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了吗?”   温弋不满:“我让花裕买的!”说着转头问阿姨:“老爷子早上血压是多少?”   温禹川朝阿姨使了个眼色,但阿姨却刚正不阿,答道:“收缩压165,舒张压95。”   温弋大惊:“一起床血压这么高?”说着转向温禹川:“你想干嘛!”   被温弋吼了,温禹川立刻澄清:“不是因为豆沙包!”   温弋勃然大怒:“不是因为豆沙包是因为什么!”   花裕轻叹一口气,语气温柔,半哄半骗,帮着温禹川说话:“你难得来一次,别那么凶巴巴的。”   温弋异常听话,“哦”了一声,语气也软了下来,对温禹川说:“你不要再吃那么多豆沙包了。”   温禹川点了点头,看了花裕一眼,笑了一下,说:“好,你中午想吃什么?”   温弋说:“少盐少油少糖,你还想吃什么。”看着温禹川瘪下的嘴,温弋苦口婆心地对温禹川说:“爷爷,你看我都瘦下来了,多励志啊,你也要瘦下来啊!”   花裕看着温弋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家这是什么畸形的家庭地位啊,这一家,最怕的居然是最小的这个小朋友,温恕如此,温昀如此,连温禹川也不例外,自己这是娶了太子爷啊?   温弋看着花裕居然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你别笑,我高三毕业了那三个月就在这里,从180斤瘦到了120斤的。”   敢情这是他们家的减肥基地啊?花裕缓缓地点了点头,向温弋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说:“的确挺励志的。”   温弋说完又望向温禹川:“那你呢!你瘦了几斤?”   温禹川没有说话,看着温弋正在看自己,一副自己不说话就跟自己没完的模样,叹了口气,小声说:“负五斤。”   负负为正,居然还胖了五斤!   在温弋发脾气前,花裕先递了个台阶:“冬□□服穿得厚一些,身体需要的热量也多一些。”   温禹川顺势就接了过来:“对嘛!”   温弋一脸不可思议:“诶诶,你们俩咋就一唱一和的了?你们有那么熟吗?我还没给你介绍他吧?”   温禹川笑眯眯地说:“他是花裕,我知道啊。”   也是,谁不认识花裕啊——也就自己当初有眼不识泰山了。   温禹川很健谈,还搬出了几大本厚厚的相册邀请花裕一起看,温弋从小到大的照片都在里面。温弋看得很害羞,从几个月的时候各种赤身裸体在床上、在澡盆里、在泳池里、被人抱在怀里的米其林轮胎人,到几岁的时候穿着各种花花绿绿的衣服的小朋友,甚至还有哭丧着脸穿着裙子的照片,花裕都快被萌化了,那些都是他没有见过的温弋,却无一例外让花裕喜欢得不得了。   温禹川一页一页地翻着,突然翻到一页,是在教室里,从背景来看,的确是B大弘德楼的教室,照片里穿着白衬衫的花裕正抱着温弋,照片中花裕笑得有几分无奈,而温弋正委屈兮兮地缩在花裕怀里,脸上还有泪痕。   温弋惊呆了,指着花裕说:“你啊!”   花裕点头,说:“是我啊——你小的时候我见过你,你以为我骗你的吗?柳教授下课了你还赖着我,要跟着我走,柳教授都被你气笑了,就拍了这张照片。”   温弋难以置信:“你怎么,都没长变啊!”   花裕不高兴:“我没长变你怎么没认出我来?”   温弋有些不好意思,也没啥道理好讲,于是用他最擅长的撒娇大法:“哎呦,我那时候还小嘛……”   温禹川把照片从相册里取了出来,递给花裕,说:“拿回去作纪念吧,这大概才是你们的第一次相遇。”   花裕接过照片,点了点头,那句“谢谢”竟如鲠在喉。   看着照片上的小豆丁,缩在自己的怀里,花裕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白驹过隙,斗转星移,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浪费了,我熬过了漫长的岁月等你长大,剩下的时间,就该你陪我变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十点没有更新~ 因!为!我!抽!到!一!目!连!了! 【开心到忘记领宝箱】 【就更不要说我能静下心来码字了】 【简直怀疑抽到我狗的时候我是怎么从容三更的】 【果然我堕落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周末就完结啦! 各位,周末愉快~   ☆、最 终 话   吃过晚饭,告别温禹川,回家的路上,温弋心情很好,唱了一路的歌给花裕听,回到家连洗澡的时候都还在哼歌。   洗完澡温弋爬上床,花裕右手滑动着手机屏幕,目光也没有从手机上挪开,左手自然地张开搂住了温弋,温弋靠在花裕怀里,也没有去看花裕的手机屏幕,而是在花裕怀里不安分地蹭着。花裕当然知道他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哄道:“好啦,睡觉了。”   温弋问花裕:“我爷爷是不是超有趣。”   花裕想了想,说:“嗯,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温弋追问道:“你想象中是什么样?”   花裕顿了一下,说:“仙风道骨一点,的吧——而且,我觉得……”花裕露出了一个有些骄傲的神情:“爷爷蛮喜欢我的。”   温弋也点头:“对啊,想不到我爷爷这么喜欢你,果然,同龄人之间会互相吸引啊……”   这一本正经的语气,完全就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花裕哭笑不得,提醒他:“小朋友,你这样会被我收拾的。”   温弋坏笑起来,抬起左腿搭在花裕的腿上蹭了蹭,挑衅意味十足:“你来收拾我咯。”   花裕毫不客气一个翻身把温弋压在身下,鼻尖抵着温弋的鼻尖,温弋却一点不怕,反而张开双腿,双膝夹住花裕的腰,双手缠上花裕的脖子,主动抬起下巴去吻花裕,两人嘴唇碰在一起,花裕心脏颤抖了一下,又把温弋压了回去,有些没有章法地撬开了他的双唇,舌尖在温弋嘴里肆虐一番,温弋这才认输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两个人就着这个姿势接吻,身体很快就有了反应,温弋抬了抬腰,用自己苏醒的欲望顶了顶花裕,花裕忍不住笑了起来,离开了温弋的嘴唇,翻身又躺平了,闭上双眼,故意用平静的语气说:“好了,睡啦,晚安。”   温弋不依不挠也翻了个身,骑在花裕肚子上,有些气急败坏:“花裕!”   花裕睁开了一只眼睛,看了温弋一眼,红着脸嘟着嘴,非常不开心的样子——花裕很开心,这个急着要自己吃掉他的小朋友,实在是太可爱了。   温弋看到花裕嘴角勾起的那个笑容,才知道花裕是在逗自己,对嘛,自己那么美味,花裕怎么会不想吃!温弋抓住机会继续挑衅:“所以你是不行了吗?”   花裕脸上的笑意变得官方起来,说话的语气温柔而平静:“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求我欺负你呢。”说着在温弋的臀肉上掐了一把,那紧致的感觉再配上温弋此刻有些得意的表情,的确是蛮可口。   翻云覆雨一番,花裕把温弋抱进浴室放在浴缸里,温弋被花裕一番折腾也乖了许多,躺在浴缸里,把左脚搭在浴缸边缘,花裕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别扭,问他:“怎么了?”   温弋有气无力地说:“我把文身洗了,前三天不能沾水。”   花裕惊觉自己竟然忘了这事,凑过去亲了温弋一口,半带教育的语气说:“下次别在身上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温弋撅着嘴却没有答应花裕,看他一脸倔强的模样,花裕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尖,温弋挣扎着抬起手来打花裕:“你欺负小朋友!”   花裕却再次强调:“你听到没?”   温弋小声地问:“文你的名字也不可以吗?”   花裕摇头:“不可以。”   温弋有点沮丧:“可我想把你的名字文在胸口……而且你说,巨噬细胞一辈子都在搬运它,那这样想来不是很酷吗?我身上的细胞,一直被迫承认你的存在,并且无论怎样努力,也永远无法抹去,你的存在。”   按照他这么说,的确挺酷的。   花裕轻轻敲了敲温弋的脑袋,说:“不用,这里承认就可以了。”   温弋用指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这里也承认。”   回到床上,温弋问花裕:“31号我们去人民广场跨年听钟声好不好?”   花裕点头:“好。”   温弋有点开心,说:“好期待啊!”   对啊,温弋就是这么坦率的孩子啊,一开始就是,喜欢就表现在脸上,讨厌、嫌弃、不满,所有的情绪都不隐藏,那样的一个孩子,为了留在自己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藏起来他想要索取更多的欲望,一边努力克制,一边卖力讨好,就跟小时候坐在自己身边想要吸引自己注意力的时候一模一样。   花裕说:“31号是年会,从中午开始,你下午好像就一节公共课,要不要请假?”   这是在邀请自己参加他们的年会?全公司的人都会参加年会,那就等于花裕向全公司宣誓自己的主权?温弋立刻点头,说:“好!”温弋又突然回过神:“诶!那是不是安懿也会来!”   花裕无奈:“安懿不会来,是总部的年会,子公司的年会他们自己办,新视界的年会,好像在1月。”   温弋抬起头看花裕,一脸“我想去”,虽然花裕有那么一点点吃醋,可是更多的是想要无条件地满足他所有愿望的想法,于是点头,说:“去吧。”   31号早上的课结束后,温弋下楼就看到了花裕的车,和身边的人一一道别,玩儿完“明年见”这个梗后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回过神来才发现来接自己的并不是花裕,而是花裕的助理。   车开出了B大,温弋才问助理:“你们花总呢?”   “税务局的年会也在银海酒店,我陪花总出来的时候遇到王局,花总一时脱不开身,就让我来接您了。”   温弋点了点头,说:“那他一会儿能脱身吧?”   助理笑笑:“放心吧。”   温弋到了银海酒店花裕刚从电梯里出来,看到温弋也停下了脚步,朝温弋笑了笑。花裕平时的打扮已经够正式了,今天这份正式又上了一个台阶,温弋突然想到当初自己也是在这个大堂,毫不手软地扇了这么正式的花裕一个巴掌,花裕这么厉害,他怎么不躲啊。   温弋凭着记忆走到了当初扇花裕耳光的位置站住,朝花裕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来。花裕对这个地点当然有印象,走到温弋面前,开玩笑:“干嘛,又想扇我?”   温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摇头说:“不扇啦!”说着踮起脚尖,双手扶在花裕的肩膀上,在花裕的脸上亲了一口,说:“虽然迟了些,这是赔礼。”   年会准时开始,温弋端着蛋糕看着舞台上的主持人滔滔不绝地回望过去一年花氏在各大领域的重大成就,听起来是挺气派的,而这些辉煌都是花裕创造的,温弋突然又有点自卑心作祟了——花裕这么优秀,自己真的配得上他吗?   主持人说完开场白,年会进入第一个环节,自然是大领导的新年贺词,花裕被请上舞台,做了简短的贺词,虽然内容很官方,但是总觉得即使是这么官方的话从花裕嘴里说出来,情感也异常真挚。   花裕说完贺词,台下疯狂鼓掌欢呼,这群捧哏狂魔,个个都邱泽附体了?而且比邱泽还夸张,掌声经久不息。温弋有些嫌弃,转过头问花裕的助理:“他们怎么回事,象征性鼓下掌不就行了么?”   助理笑笑:“因为马上要到一年一度最精彩的环节了啊。”   温弋眨了眨眼,问:“什么环节?”   助理一脸神秘:“花总要唱歌了。”   温弋大惊,花裕还会唱歌啊?温弋恍然大悟,大笑起来,喜闻乐见:“所以,大家都在起哄等着看花裕的笑话吗?”   助理笑着摇了摇头,又望向了舞台,主持人趁着气氛火热已经说完串词,把舞台交给了花裕,花裕走到钢琴前坐下,把话筒插在话筒架上,调好位置——一板一眼的,一会儿不还是得出丑么。   温弋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满脸期待,的确啊,平时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大老板,唱歌走音什么的,想想就带感啊!   花裕做好准备工作,转过头看了温弋一眼,两人眼神相接,花裕露出了一个笑:“好好听啊小朋友,你给我唱了那么多首歌,这首我唱给你听。”   温弋突然有些紧张,又舍不得了,虽然很感动花裕要唱歌给自己听,但是这种事情,躲在家里做就好啦,干嘛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他面子多挂不住啊,那个笨蛋,要玩儿浪漫也不是这么玩儿的啊!   钢琴声响起,前奏很流畅,想不到花裕还会弹钢琴,但温弋现在完全没有心情惊讶这点,满心焦虑地看着花裕。   花裕一开口,温弋心中的大石头瞬间落了下来——花裕唱歌,好好听!   温弋大脑一片空白,眼里只有花裕,专注地弹着钢琴,耳边只有花裕的歌声,他唱着:“或许只有你懂得我,所以你没逃脱,一边在流泪,一边紧抱我,小声地说多么爱我,只有你懂得我,就像被困住的野兽,在摩天大楼渴求自由。”   文艺汇演结束后到了就餐时间,温弋还沉浸在那份震惊中——果然花裕什么都很厉害,连唱歌也好好听。   花裕夹了一块焗龙虾肉在温弋的盘子里,提醒他:“怎么了?”   温弋转过头来,星星眼望着花裕:“花裕,我不当安懿的脑残粉了……我要当你的脑残粉……你唱歌好好听啊!”   花裕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道:“唱得比安懿还好?”   温弋顿了一下,回归现实:“怎么可能会有人比安懿唱得还好?但是,你是我老公啊,综合评分,就比安懿分数高了。”还真想知道他的评分标准。   花裕有些无奈地点点头,说:“好好好,那真是承蒙厚爱啊。”   晚上吃过晚饭看过电影,时间也差不多了,花裕带着温弋到了人民广场,看到这么多人,花裕都惊呆了,问温弋:“这么多人都是来跨年的?”   温弋牵着花裕的手,说:“是啊,钟声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放飞手里的氢气球,看起来可壮观了!你把我牵好啊,不然我走丢了怎么办啊!”   花裕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是这么清新脱俗,这话不该自己说么?   温弋牵着花裕到了一个人相对少一点的地方,这里能够看到人民广场中心的纪念碑,纪念碑上的时钟分针正在像顶端的12缓慢地爬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广场很喧闹,花裕和温弋却牵着手没有说话。   离12点还有1分钟,广场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钟声响起。   第一声钟声响起,整个广场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大家自发地、异口同声地喊道:“新年快乐!”手上有氢气球的人都放飞了手里的氢气球,温弋仰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气球飞上天,转过头看花裕,难掩语气中的激动:“花裕!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请多关照!”   花裕笑了笑,带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段话,也太迂回了吧?但还是配合地点头,说:“嗯。”   伴着钟声,温弋踮起脚,抬起手来楼主花裕的脖子,在花裕的唇上落下一个吻,继续说道:“花裕,余生,请多关照。”   “嗯。”   -【完】-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感谢各位的喜欢,感谢各位的陪伴!感谢各位不计较我最近沉迷游戏不按时更新!【土下座】 然后,按照国际惯例,谈下我的花裕和温弋。 花裕这个角色到后期,老是收到评论说他崩了(每次看到这几个字,你桃都有种晴空霹雳的感觉~),花裕爸爸到底有没有崩,嗯,我是这样认为的,用原文当中花裕爸爸对温昀说的话来解释,他喜欢温弋,因为温弋可以让他不是花裕。 “花裕”对于花裕来说就是他的人设,强大,无懈可击,你犯我一寸我还你一尺,绝对的压迫,永远的胜者。可是要做到这些,很累的吧。所以,温弋的出现是对花裕最大的救赎,不按套路出牌,说话莫名其妙,率真又敢爱敢恨,不断地摧毁花裕坚如堡垒的三观。 所以,花裕崩了吗?崩了吧,在温弋面前,他不用再做那个“花裕”,自然是崩了啊。可是这样说来,未免又太没人情味了一些,难道花裕,一定要一辈子孤独强大,做只看似凶猛的困兽吗? 我反正,是不那么希望。 然后说温弋,哈哈哈哈,我太喜欢温弋了,到目前为止,我写过的受里,最喜欢的大概就是温弋了吧,其实没得说啊,就是好,勇敢活泼可爱率真洒脱,挣扎着不想当小三,又逃不开对花裕的喜欢,最后认输向自己的真实想法妥协,向花裕表白的时候,真是萌到要死!!(花裕!!!这么可爱的老婆你不赶快推了在那边磨叽啥!!!!) 然后关于剧情只有一点要说啦,就是花裕见过小时候的温弋这个设定,设定感太强了,有点假,但毕竟是小说嘛,哈哈,有点戏剧性增加轮回感,会比较带感啦。 最后说下这篇文的番外,除了花裕和温弋,花唯一家的有一篇,然后有之前答应的温恕和小明,初步估计2w字的样子吧(正文不够番外来凑),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啦。 嗯,最后再次感谢各位的厚爱,谢谢每天给我评论打卡的宝宝,爱你们!你们的支持是我码字的动力,真的真的,很感激!番外完结后会写花瑞文x祁朦的单篇,还请各位继续支持啊~ 最后的最后,【温弋宝宝口吻】象征性地祝福各位:愿你早日遇见你的命运之人。 爱你的蜜桃   ☆、【番外】麻烦   “……所以我们可以认为,他们的犯罪动机,只是纯粹的想要引起某人的注意,这也是很多青少年罪犯的犯罪动机……”   花裕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看着讲台上言笑晏晏的女人讲着犯罪心理学,台上的女人是医大最年轻的教授柳霁月——果然人不可貌相,花裕再一次肯定了这个观点。   听柳教授的课的确是蛮有趣的,稍微有一点让花裕不适的,就是和自己坐在同一排三个位置以外的那个小豆丁。   不,是,大约在几分钟以前还坐在自己同一排三个位置以外的那个小豆丁。因为此刻他正妄图往自己的方向挪动,虽然很慢,但是,的确是正在进行时。   花裕强忍着让自己不转过头去看他——绝对不可以有视线交流,因为一旦视线交汇了,这个小豆丁一定会黏上自己。   花裕这样想着,内心的烦躁感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话虽然如此,花裕却仍然用余光关注着小豆丁的一举一动,他挪动得很艰难,并且非常的非主流——不是从地上挪过来,而是翻越两个座位中间的扶手,从座椅上方挪过来。   这让花裕很揪心,特别是他在翻越扶手的时候,他得一只手扶着扶手,一只手把下一个座位的座椅按平,此刻重心已经太靠前了,本来他也还小,一只手的力气也并不足以支撑整个身子。   本来不用管就可以了,摔倒也好,顺利翻过来也好,反正跟花裕也没有多大的关系,眼不见心不烦不就好了嘛。可是这件对别人而言很简单的事情,对于花裕来说却有天大的难度——对的,花裕,是个强迫症。   花裕努力让自己去无视这个小豆丁正在自己眼皮底下做着的危险动作,可是越想无视越无法无视。   如果现在花裕的情绪是一团线的话,大概已经纠缠到无法解开的程度了。   说时迟那时快,小豆丁的手一滑,瞬间失去重心往旁边倒下,花裕眼疾手快,赶紧伸出左手拦住了差点跌落下座椅的小豆丁。   花裕松了一口气,不满都写在脸上,总算是转过头看向了小豆丁。   圆圆的眼睛,又长又翘的睫毛,粉嘟嘟的嘴唇,虽然很瘦,但是苹果肌很饱满,看到自己救了他,就笑了起来,露出了一排细细小小的小白牙。   花裕的心颤了一下,这个小豆丁,长得好可爱啊。   花裕把小豆丁抱起来放在自己身边的位置上坐下,语气有些严厉地小声提醒他:“坐好,不许闹啊。”   小豆丁似懂非懂,却配合地点了点头,坐正就没动了。   小豆丁还太小,坐在座位上连桌面都看不见,正前方只有抽屉,却乖乖地一动不动,花裕有点心软了,如坐针毡听了会儿课,低下头去看他,他还乖乖地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抽屉,竟然让花裕有了几分负罪感。   所以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小朋友啊!这么听话也不闹腾是怎么一回事啊!   正在花裕纠结的时候,小豆丁突然转过头来望向了花裕,眨了眨眼睛,又笑了起来,抬起握着拳头的右手,伸向花裕。花裕有些迟疑地把左手伸了过去,小豆丁一撒手,一颗糖就落到了花裕的手心,大白兔。   花裕顿了一下,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小豆丁奶声奶气地说:“哥哥,吃糖糖。”   花裕觉得有点甜,声音很温柔,问他:“给我吃的吗?”   小豆丁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嘴,花裕有些无奈,这个意思,其实是要自己剥给他吃吧?   但花裕还是剥开了大白兔的包装纸,小豆丁就迫不及待地张开嘴,花裕把糖送进他的嘴里,他满脸幸福地砸吧砸吧嘴,又朝自己伸出了握着小拳头的右手,花裕再次把手伸过去,又是一颗大白兔。   小豆丁指了指花裕,花裕也指了指自己,问:“给我的?”   小豆丁认真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看来这次是真的给自己了。花裕把大白兔放在桌面上,虽然他并不喜欢吃糖,但是此刻却没有厌恶感,第一次被这么小的小朋友投食,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小豆丁吃完了糖,伸出他细细短短的手指戳了戳花裕的大腿,花裕低下头看他,他就张开双手,说:“抱抱!”   这自来熟的小朋友是怎么回事!   可是为什么,双手不受控制地,就把他抱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了呢!   小豆丁总算能够看到桌面了,一眼就看到了花裕放在桌面上的大白兔,艰难地抬起手来想要去拿,花裕提醒他:“这是我的。”   小豆丁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来,仰起头委屈兮兮地看着花裕,又埋回头靠在花裕的怀里蹭了蹭。   花裕笑了起来,把糖握在手心,递到小豆丁面前,小豆丁顿也没顿就伸出双手,像等待神明施舍的小老百姓,虔诚又恭敬,花裕撒手,大白兔就落在了小豆丁的手心,小豆丁开心地握着大白兔,抬起头在花裕的脸上就亲了一口。   花裕大惊,赶紧抬起手来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有些不满地看了怀里的小豆丁一眼,发现他还沉浸在得到了大白兔的喜悦里,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嫌弃。   这小孩,心怎么这么大呢。   花裕有些无奈,看着他有些没有办法。   待小豆丁把大白兔吃完了,花裕才问他:“你妈妈呢?”   小豆丁的双眼转了转,仿佛在思考:“妈妈……”突然指向挂在墙上的音响,音响里正传来柳教授甜美的声音:“当然还存在另外一种情况,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大部分高智商犯罪个案中都有体现,即罪犯本身就是反社会型人格障碍……”   花裕看了看讲台上的柳教授,再看了看怀里这个小孩,是有那么几分相似。   突然小豆丁瞪大双眼,有些急切地叫花裕:“哥哥,想尿尿!”   花裕哭笑不得,问他:“你自己会吗?”   小豆丁迟疑着点了点头,又赶紧摇头,说:“我、太小了……哥哥……”   看着小豆丁楚楚可怜的模样,花裕叹了口气,把他抱着站了起来,座椅板发出了声响,柳教授停了下来,花裕有些抱歉地望向讲台,朝柳教授点了点头。   柳霁月看着花裕怀里的温弋满脸焦急,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赶紧点头,满脸的感激。   花裕抱着小豆丁走出了教室,怀里的小豆丁红着脸催促:“快点、哥哥、要尿尿!”   花裕加快了脚步,抱着小豆丁进了卫生间,快速地扒下了他的裤子。   所以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除了花唯,一切熊孩子都讨厌死了。   替小豆丁穿好裤子,小豆丁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花裕抱着他去洗手台洗了手,用纸巾擦干了他的手,领着他走出了卫生间。   花裕心情不太好,柳教授刚好讲到了花裕感兴趣的部分,反社会型人格障碍,说不定花唯就是,柳教授说的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的一些表现,在花唯身上都有体现。   小豆丁跟在花裕身后,走了几步,发现自己跟不上花裕的脚步,索性就不走了,站在原地撒娇耍浑叫花裕:“哥哥!”   花裕不耐烦地转过头看他,问他:“你又要干嘛?”   小豆丁张开双手,理直气壮地说了一个字:“抱!”   花裕抽了口气,是自己对他不够凶,对他没有威慑感吗?花裕瞪了他一眼,说:“自己走!”   小豆丁嘴一瘪,下一秒就嚎啕大哭起来:“抱嘛!呜呜呜!”   花裕哭笑不得,这小豆丁,人不大点儿,哭起来气势倒不小,这哭得整层楼都听得见的阵势。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望着自己,花裕有点生气,训道:“不许哭。”   小豆丁停了一秒,又继续哭起来,还有越演越烈的气势:“哥哥抱嘛!抱抱!”张开双手还不够,双脚还有些急迫地跺着。   花裕被他气笑了,蹲下身来,指着她说:“不、许、哭。”   小豆丁停了下来,瘪着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可怜兮兮地重复:“抱……”   花裕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一脸嫌弃地擦了擦他的鼻涕,小豆丁乖乖地任由花裕给他擦鼻涕,花裕擦完了他还配合地吸了吸鼻子,这个动作把花裕逗乐了,小豆丁见花裕给自己擦完了鼻涕,又张开双手,撒娇道:“抱!”   花裕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半教育半开玩笑:“你啊,你就不怕我把你抱去卖了吗?”   小豆丁似懂非懂地说:“不卖……”   花裕觉得自己一定出问题了,居然想要尝试跟熊孩子沟通——怎么可能,这小朋友脑回路这么清奇,能沟通才怪了,这么小就这么难搞,长大了一定是个祸害。   叹了口气,天不怕地不怕的花裕,居然怕了这个熊孩子了。花裕哑然,只得认栽,把他抱了起来。小豆丁立刻缠上花裕的脖子,额头贴着花裕的脸颊,蹭了蹭,小声地讨好花裕:“宝宝很乖的……”   花裕忍不住笑了起来,乖个鬼啦,明明,就麻烦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长大了的确是个祸害 【老花真是有先见之明】 【然而这份先见之明并没有什么用】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lyler】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